聽到犁塵的話,雲巧巧笑容僵在了臉上,很是難看。


    在場的守山弟子,眼見犁塵讓“女神”難堪,立刻拔出武器,怒喝道:


    “大膽!在我萬劍宗山門前,還敢如此囂張,就算你跟錢師兄有約在先,你又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挑戰錢師兄?”


    “巧巧師姐,快躲到我們身後,刀劍無眼,可不能傷了你!”


    看著他們張牙舞爪,“英雄救美”的殷勤勁頭,犁塵好似看到了一群猴子圍著母猴轉悠。


    想笑,又強行忍住了,憋的身體都在發抖。


    守山弟子看到他身體發抖,還以為犁塵是在害怕。


    他們迅速上前,從四麵八方圍住犁塵兩人。


    “哼,怕了吧!怕了就趕緊滾!我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就是,趕緊滾!”


    “不行,我實在是憋不住了,小藝扶著我點,哈哈哈!”


    聽著他們可笑的威脅話語,犁塵再也克製不住,毫無顧忌的放聲大笑。


    他的笑聲震耳欲聾,落在他們耳中仿佛爆竹在耳邊炸響,


    雲巧巧本來還安然躲在他們身後,等著看好戲,直到切身感受到犁塵這“聲波攻擊”後,她臉色瞬間大變。


    “僅僅隻是幾道笑聲,竟然就能讓我氣息運轉不暢,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此人修為高深莫測,得趕緊通知錢林!”


    一念即此,雲巧巧趕緊悄悄後退。


    “劉師哥,這人莫不是瘋了!”


    “管他瘋沒瘋,是他自己要找死的!一起上!”


    “是!”


    聽到這話,守山弟子們不再猶豫,紛紛衝向犁塵。


    卻見犁塵沒有多看他們一眼,也沒有做任何防禦動作,隻是緩步向前,像是在自己家般閑庭信步。


    “小藝,這些人最高不過三重,就交給你了,沒問題吧?”


    “請哥哥放心,小藝一定做到完美,爭取獲得哥哥獎勵!”


    “狂妄!受死吧!”


    “砰!砰!”


    守山弟子嘴裏嚷得厲害,還沒靠近犁塵兩米之內,小藝藍色身影輕動,他們就如同破麻袋般倒飛而出四五米才停下來。


    “什麽!”


    “怎麽可能?”


    要不是親眼看到小藝一雙白皙,粉嫩的拳頭把自己同門打飛。


    剩下的守山弟子,估計還以為犁塵隻是帶了個花瓶。


    “劉師哥…他侍女都這麽厲害,咱們一定要攔麽?”


    “攔!你去把他們倆都幹掉!”


    “誰?你說我?”


    一名守山弟子宛如“奔波兒灞”般指著自己,臉上寫滿了問號。


    “廢話,不是你難道是我啊?”


    “你們,都給我頂上!”


    明顯修為最高的劉姓弟子話剛說完,轉身也想溜。


    卻隻感覺眼前黑影一閃,不知何時犁塵已經走到他前麵去了:


    “聽說,你想幹掉我?”


    “沒,前輩,那都是玩笑話,誰敢對你們不敬?”


    “砰!”


    “口區!”


    不用犁塵開口,小藝就貼心地送上一拳,打得他差點把早點都給吐出來。


    “你們說,我到底是有沒有那個資格挑戰錢林?”


    “有,有!錢師兄…不對,錢林那傻逼哪有前輩您這麽有實力?他碰到您必輸無疑!”


    “不錯,這話我愛聽。”


    犁塵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但還是給小藝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哧!”


    “為…為什麽…”


    當小藝嚴格執行犁塵的命令,不帶半點猶豫,匕首寒光劉姓弟子脖子間閃過,他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捂著脖子倒了下去。


    犁塵趁著劉姓弟子眼中神光未散,彌留之際,俯下身子,輕聲在他耳邊道:


    “要怪就怪我記性太好,劉泉對吧,還記得三天前,在我左臉上砸下的石頭麽?”


    “你…你是犁…不…”


    劉泉瞪大雙眼,死不瞑目,臨死前終於明白犁塵為什麽要他的小命。


    看到犁塵一言不合就殺人,其他弟子嚇得不輕,扔下武器扭頭就跑。


    “想跑?小藝,這個,還有那幾個就交給你了!格殺勿論!”


    “是!”


    犁塵像是閻王大點名般,點了幾個人後,他自己也追了出去。


    片刻之後,這外門弟子峰,山門前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屍體。


    犁塵跟小藝毫發無傷,他隨意甩掉劍上血液,環顧四周,眼神逐漸在血泊中一具,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的“屍體”上。


    “小藝,殺人不補刀,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哦。”


    “哥哥,補刀是什麽意…抱歉,是我疏忽了…小藝甘願受罰!”


    小藝剛開始還沒理解什麽意思,順著犁塵眼神看去才回過神來,內心立馬被愧疚感填滿。


    “讓我想想該怎麽罰你,不如就罰你給每個屍體都多來幾下好了。”


    “就從那一具開始。”


    “是!”


    “前輩,饒命,我上有八十老母…”


    聽著腳步聲逐漸臨近,那名裝死的弟子再也裝不下去了。


    他跪在地上,不斷地給犁塵磕頭,臉上毫無血色,身體抖如篩糠。


    “饒命,嗬,我看你是…”


    犁塵仔細上下打量完這名弟子,話還沒說完,愣了一下。


    片刻之後才伸手將他拉了起來,笑著說道:


    “我看你是鴻運齊天,老天爺都不想收你,快走吧,以後記住要多做善事,不要欺淩弱小。”


    “前輩,您…您真放我走?”


    “怎麽?不想走?”


    “不不不!我以後一定多做善事…”


    那名弟子從最初的不可置信緩過神來後,他恨不得多長兩條腿,拔腿就跑,生怕犁塵反悔。


    看著他消失在視線內,犁塵拉著小藝轉身踏上山門台階,抬頭望去,仿佛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天梯。


    雲巧巧不知何時已經跑得沒影了,但犁塵並不著急,他緩步向上,一步一個台階。


    在他心中,賬,要慢慢算,一點點算,才能算得清楚又準確,沒有遺漏,失誤。


    此時,一直默不作聲的小藝,也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她原本天藍色的衣裙,裙擺,已經被部分血液浸染成了天然的梅花紋。


    “哥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斬草除根,為何要留他一命?”


    “留他一命?不,是他自己救了自己的命。”


    “自己救了自己?”


    看著小藝還是歪著頭疑惑的模樣,犁塵也樂得給她小小地“解釋”一下。


    “想知道那些人為什麽死麽?”


    “想!”


    犁塵也不知為何,明明前身記憶大部分都是關於雲巧巧,其他很模糊。


    但自從重返萬劍宗,對於幾天前有誰對“自己”動手,又做了什麽,卻能記得非常清楚。


    一旦看到與之匹配的樣貌,就會在腦中猶如打印機般,十分清晰地摘錄出他叫什麽,又做了什麽。


    “那劉泉,對我扔石頭,該死否?”


    “該死!”


    “那周…對我吐口水,該死否?”


    “該!”


    “那…”


    犁塵對小藝把之前那些人對自己做過的一樁樁,一件件細數十分清楚。


    聽得小藝小粉拳不自覺地握緊:


    “哥哥,以後有誰再敢這樣欺負你,小藝一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傻丫頭,以後還有人敢這樣對我?”


    犁塵抬起頭,看向階梯上,那最後一抹殘陽逐漸落山。


    今天晚上,又沒有月亮。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小藝,咱們先去山腰,把零頭算清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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