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青兒就被“咚咚咚”的敲門聲驚醒,劉姥姥披著一件半袖,睡眼惺忪的從東廂房裏出來,對著門外大聲問道:“誰呢,啥事呢,來了來了......”


    急匆匆的去開門,隻見門外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高挑個兒,容長臉兒,柳葉眉,杏仁眼,衣飾華美,越發襯托得這位美人兒,嫵媚嬌俏,風情萬種。


    “這位姑娘,你是......”劉姥姥有些懵懂。


    “我們姑娘姓夏,長安桂花夏家的千金大小姐!”神態有些嘚瑟,顯然是小姐的丫鬟。


    “哦,金桂姑娘!看我這老眼昏花的,幾年不見,金桂姑娘出落得越發漂亮了,老身竟然認不出來了,哎呦我的好姑娘,怎麽就生得如此標致呢。”


    劉姥姥邊寒暄,邊套上衣服袖子,扣著衣扣,請金桂姑娘和寶蟾姑娘屋裏坐,自己麻利的洗了把臉,又去燒水沏茶。


    金桂倒不客氣,帶著寶蟾前院兒轉到後院兒,又從後院兒轉到前院兒,嘴一撇不屑地對寶蟾道:“這窮酸樣兒,我家奴才住的都比他體麵百倍,竟然還嫌棄我表弟,不肯和偉祺定親,誰知道是不是暗戀上靖城公子。”


    “噗嗤......”寶蟾噴笑,王青兒才六歲呢,真虧姑娘敢想,突然拽了下金桂的衣袖:“姑娘,快看,後邊......”


    金桂回頭看過去,隻見朝思暮想的那人從客房裏走出來,白色絲綢的**和長褲,在床上睡了一晚上,揉得有些皺了,衣服的扣子也開了幾粒,半裸出結實的胸膛來。


    最近這段時間,經常突發頭痛,生物鍾有些紊亂,靖城睡眠淺,被敲門聲鬧騰醒了就再無法入睡,慵懶地起床出門,先解決內急問題。


    金桂和寶蟾剛好從後院過來,廊道不寬,兩個女子並行,正好擋住靖城的去路。


    “小女子金桂給公子請安!”金桂福了一福,邊上的寶蟾則捂嘴吃吃的怪笑。


    “免禮!”靖城淡淡的說道,側開身子,下巴微微一抬,示意二位先請。


    “姑娘,有道是千裏有緣來相會,我們來拜見王公子,正好遇見,莫非是心有靈犀?”寶蟾咬著金桂的耳朵,看似在私語,卻故意把聲音大得讓外人聽到。


    靖城心念一動,驀然想起來,這兩個姑娘前天在河邊遇到過。


    兩個女子也不走,也不讓開路,交頭接耳的對自己傻笑,靖城急著小解,不由蹙起眉頭來。


    “借道。”麵無表情的抬手,無形的掌風把寶蟾呼啦到邊上,閃出道來,靖城徑直去了後院兒。


    淨手後回來,意外發現兩個女子還站在原地等候,靖城不得不停下腳步。


    “請問二位姑娘找在下有何貴幹?”嗓音淡淡的懶懶的,極富磁性的低音,好聽得差點沒讓金桂姑娘耳朵懷孕。


    “聽說你是王家的長工?”金桂開門見山的問道。


    “算是吧。”長工?靖城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們一年給你多少銀子?”鑒於對方的卑微身份,夏金桂當然沒必要遮遮掩掩的說話。


    給工錢?除了青兒姑娘,這一家人都想趕他走,他這等於是賴在王家混吃混喝,哪還敢提什麽工錢。


    正不曉得如何回答,青兒邁著小短腿兒,笑吟吟地從西廂房出來。


    “青兒請金桂姐姐安,我預支他一個金錁子,算是頭一個月的工錢,對了,就是這樣的金錁子,不知道應該兌換幾兩銀子?”提溜著絡子搖晃著那枚“福星高照”,青兒嘚瑟著,顯示自己財大氣粗。


    “姑娘,那種金錁子我家也有,值十兩銀子,府裏大管家的月例,也才十二兩銀子呢,不過,還有年底分紅。”寶蟾壓低聲音說道。


    “寶蟾,給她十兩銀子。靖城公子,請跟我走!”金桂盛氣淩人的白了青兒一眼。


    十兩銀子一個月,作為長工確實是貴的離奇,可是,她帶靖城走,並不是讓他當長工的,她自會讓這銀子物有所值。


    “金桂姐姐弄錯了吧,我家並沒有解雇靖城少爺的意思。”青兒眯縫著雙眼,嘴角笑靨淺淺,小模樣看起來又甜又萌。


    “給你二十銀白銀,夠你請十個長工。”金桂冷哼一聲,奪過寶蟾手中的銀袋子,摸出兩個銀錠子扔在地上。


    王狗兒在屋裏聽到要把靖城賣掉,頓時就像打了雞血,滾下床來,扯過衣服邊穿邊往外走。


    “金桂姐姐,還是你自己另請十個長工吧,我不能占你便宜的,靖城少爺雖然力氣大,卻頂不了十個長工幹的活,他又有潔癖,每天早晚洗澡浪費水又占用時間,我家倒無所謂,門外就是小河,反正他身體結實,寒冬臘月在河裏洗澡也凍不壞,若是到了長安,你家有這麽方便的水嗎?”


    看到銀錠子,青兒的眸子瞬間亮了,故意勾起金桂對靖城沐浴的遐想,那日在河邊,金桂對著靖城流口水的花癡樣子,她這會兒還覺得堵心呢。


    金桂悄然瞥一眼靖城小麥色的結實胸肌,那家夥正靠在廊柱上,雙手環抱胸前,就像在看別人的熱鬧,隆起的肌肉擠出性感的胸線來,看得夏金桂心肝兒撲通亂跳。


    昨夜聽舅母說,靖城隻是王家的長工,金桂又是失落又是興奮,失落的是,嫁給做長工的一介白丁,必定會被人恥笑,興奮的是,既然他隻是一個落拓的公子,就不用擔心他是否會娶她做妻子,花點小錢搞定王家,先把人帶走再說。


    不等自家姑娘發話,寶蟾就搶白青兒道:“怎麽洗澡是我家的事情,要你淡操心!”


    早已失去和青兒討價還價的耐心,金桂提溜著銀袋子底兒,把剩下的三錠銀子一股腦兒傾倒在地上,鄙夷青兒道:“別和我演戲了,你不就是想多賺幾兩銀子嗎,都給你,人我帶走。”


    “慢點,我答應收下違約金,解除和靖城少爺的用工合約,至於,靖城少爺是否願意跟你走,那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貌似根本就不在乎靖城的去留,也不去撿地上的銀子,反正在自己家裏,青兒倒也不怕被別人搶了去。


    此時,全家人都被鬧騰起來,也不知道她在演什麽戲文,站在正房的台階上旁觀不語。


    夏金桂使了個眼色,寶蟾立馬湊到靖城耳邊,壓低聲音笑道:“王公子,我家姑娘是‘桂花夏家’的千金大小姐,老爺過世好幾年了,家中沒有兄弟姐妹,萬貫家業都是她自己的,年方二八,待字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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