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青兒的謀劃,寶二爺家裏的事情總算是得到圓滿解決,正應了一句話,可謂有情人終成眷屬。


    璉二爺家裏,巧姐兒的病也已經痊愈,打發走秋桐,賈璉就帶著平兒去請求大老爺和後母邢夫人,要把平兒扶正,並定於重陽那日舉辦一個簡單的婚禮。


    賈赦和邢夫人心裏明白,賈璉隻是程序上告知他們一聲兒,俗話說,打狗看主人,秋桐是老爺賞賜的,就算扶正也應該是把秋桐扶正才是,璉哥兒竟然先斬後奏,把秋桐發配了,這才來通報自己要續弦。


    由於心裏不爽,賈赦幹脆托病,連麵都沒有露一下。


    邢夫人倒樂得做順水人情,對平兒道:“我一直看著你好,幾次要和璉二爺說把你扶正了,隻是礙於老爺的體麵,畢竟,有個秋桐在前邊攔著。這下好了,璉哥兒能有你扶持,我們做爹娘的心裏也能放心了。”


    平兒是個厚道的姑娘,誠心誠意的跪拜謝恩,對邢夫人道:“承蒙太太恩典,平兒沒齒不忘太太隆恩,今後,平兒一定盡心盡力孝順老爺和太太,若有做的不當之處,希望太太直言,平兒斷沒有不依從的道理。”


    賈璉也說道:“如今我們這邊府裏銀錢緊張些,全靠那邊接濟度日,所以,兒子和媳婦兒不得不繼續在那邊府裏幫忙,都是一家人,同舟共濟才是正理兒,若太太這邊缺了什麽,隻管和兒子說,隻要兒子有的,定然滿足老爺和太太的需要。”


    自打賈赦被免去一品大將軍職位,府上就很少有人光顧,賈寶玉和賈蘭在外為官,榮國府說的是林黛玉當家,可是, 外麵的一應事情依舊是璉哥兒出麵打理,邢夫人趁賈赦坐牢的時候,早把嫣紅等六七個小妾發配出去了,現在,她夫婦屋裏,連周善保家的在內,就剩下四個婦人和兩個看門的小廝,另外留下兩個本分的小丫頭在內院裏伺候。


    “我和你老爺都是行將就木的人了,除了每日三餐之外,也沒有什麽奢侈的需要,隻要你們心裏有我們為娘的也就滿足了。”


    邢夫人刻薄慣了,說著就又敲打起來道:“隻是林姑娘行事也特苛刻了點,比鳳丫頭有過之無不及,眼裏除了二太太就沒有別人,我們這邊每月四十兩銀子的月例,哪裏夠花銷的呢?想當年老爺還在朝裏做一品大將軍時,那一月沒有兩三千的開銷,四十兩銀子連一桌子酒宴的開銷都不夠呢......”


    平兒忙解釋道:“如今那邊雖然精簡了些奴才,也還有二百多人要養活,若靠寶二爺和蘭哥兒的俸祿維持,連自己府裏的生活費都不夠呢,哪裏有銀子接濟東府裏的那一家子和老爺太太這邊?都是寶二奶奶用自己的體己銀子和她家鋪子裏的開銷維持著,二老爺和二太太也是四十兩銀子的月例,寶二奶奶自己也才二十兩銀子月例呢,璉二爺也是一樣的,巧姐兒八兩銀子,我是四兩銀子,如今不比從前,並不敢胡亂開銷的。”


    “你這話隻是用來敷衍我的,放心,就算吃糠咽菜,我也不會連累你們接濟的,就急著和我叫起窮來,我雖然沒有生養一個體麵的兒子為我養老,好歹我侄女兒還算有良心,岫煙聽說我如今困難,也時常捎些銀子和東西來,千裏送鵝毛,難得的是一番苦心,我自然識得好歹。”


    “太太這樣說話倒教兒子無地自容了......”


    不等賈璉把話說完,邢夫人就搶過話頭道:“你也不用無地自容,我倒體諒你們如今也是寄人籬下,所以,並不曾怪罪你們......”


    賈璉冷笑著打斷她的話道:“太太自然不會怪我,隻是我自己在那邊覺得抬不起頭來,寧國府的祖業自不消說,榮國府的地產不都是為了保住老爺的性命,才變賣的嗎?兒子如今隻曉得做牛做馬替父親贖罪,哪裏有臉再提額外的要求!”


    平兒見話不投機,哪敢再多做逗留,忙笑著打圓場,對太太說巧姐兒身子還沒大好,要回去照顧巧姐兒,謝了太太留下吃飯的好意,拉著賈璉匆忙告退,逃也似的回到這邊家裏。


    邢夫人少不得又和賈赦學舌,還得賈璉被叫去痛罵了一場。


    畢竟拉下的事情太多,百廢待興,賈府裏近幾個月就沒消停過,聽說邢夫人應下了賈璉和平兒的婚事,林黛玉便和李紈商量,要按照正室夫人的禮儀迎娶平兒。


    正好,又到了重陽節,賈府裏忙著準備璉二爺續弦的事情,青兒有半個月沒回家,正好回去準備賀儀,也順便通知晴雯,平姑娘大喜的日子近了。


    馬車剛到村頭,就看到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正在老槐樹下和人說笑,單手抱著一個虎頭虎腦的胖小子,顯見是軍旅之人,連抱孩子腰板兒都挺得筆直。


    看到青兒的馬車駛近,男子突然有些失神,手一鬆,若非小家夥機靈,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隻怕會摔在地上。


    青兒也終於看清楚,那男子正是兩年多未見的偉祺少爺,那家夥就像是泡桐樹一樣,風一吹就速速的長了起來,個頭總有一米八五,威風凜凜的,看起來頗有男子氣慨。


    “停車。”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青兒探出頭來,看向偉祺的目光有些驚詫。


    “認不出偉祺哥哥了嗎?青兒妹妹,別來無恙!”劉偉祺咧嘴笑得很開心,柳五兒說青兒姑娘的婚事十分坎坷,還荒唐的演了一出征婚的鬧劇,他悄悄去過寧榮街幾次,都沒有勇氣去榮國府見她,還擔心她會變得萎靡而憔悴呢,看起來,似乎並不像過得不快樂的樣子。


    “偉祺哥哥!”青兒桃花眼微微一眯,笑容就甜甜的綻放開來。


    劉偉祺還沒顧上回話呢,柳五兒就從包穀地裏鑽出來,顯然是在地裏方便去了,麻利的係好汗巾子,衣擺都沒扯平,捏著寶兒的小手教他道:“寶兒,快叫姑姑!”


    青兒不由就笑得更燦爛了。


    所謂入鄉隨俗,柳五兒自嫁入劉家,現在又有了孩兒,早沒了少女的矜持。


    “五兒嫂子好。”青兒忙縮回車廂裏,取出事先準備好的禮物,左手抱著一隻老虎布偶,右手舉著撥浪鼓跳下車來,過去逗寶兒到:“寶兒,你爹爹回家了,給你取大名兒了嗎?”


    “青兒妹妹,你知道我肚子裏那點墨水兒,哪裏知道取什麽名字好,我爹找人算了下,寶兒五行缺水,說等板兒兄弟回來,讓他給幫忙取一個帶水的名字呢。”


    第一次抱著孩兒和青兒見麵,偉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或許是因為板兒年紀尚小,吏部覺得不足以擔當大任,所以,王板兒被放了外任,在江南製造司做一個從七品小吏。


    青兒倒覺到這是好事兒,多一些曆練,對他將來的仕途有益無害。


    幾個人正在逗寶兒呢,包穀地裏又鑽出一個人來,也是邊走邊係汗巾子,見到青兒先是一愣,接著就狂奔過來,幾乎沒看到小馬靴點地,人已經衝到青兒麵前,倏地躍起,吊在了她的脖子上。


    “南宮姑娘!”青兒脫口驚呼,這小姑娘個兒雖然不到一米四十,可是,黑發碧眼,眉目如畫,看著就像芭比娃娃一樣可愛。


    “青兒妹妹,這是偉祺的如夫人,你也該叫聲嫂子。”柳五兒介紹道。


    “哦,我倒忘了,五兒嫂子說過,偉祺哥哥娶了位二太太,我就知道是南宮姑娘。”


    南宮姑娘不悅的鬆開青兒,拽住偉祺沒抱孩子的胳膊道:“我不是二太太,我是偉祺的大老婆,她才是小老婆,偉祺說了,在你們這裏,如夫人就是稱心如意的夫人,表示相公最喜歡的,她是大奶奶,專門在家裏奶孩子的。”


    哦?青兒咕咚一口把爆笑咽進肚子裏,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老實巴交的偉祺也學得如此奸詐狡猾了。


    笑看兩個女子寶貝似的簇擁著偉祺,青兒一本正經的道:“恭喜南宮姑娘,做了偉祺少爺的如夫人!南宮掌門和你哥哥都好嗎?偉祺哥哥調回京都任職了嗎?”


    “他不會調回京都的,我娘說舍得不我遠嫁,所以,必須把他帶回漠北去。”南宮姑娘說話依舊十分強勢,壓根就沒管柳五兒的感受,大大咧咧的道:“我們這次是隨鎮北大將軍回京覲見皇上的,對了,師祖,你還沒見到鎮北大將軍吧?我們回來快半個月了,因為鎮北大將軍傷風打擺子,需要留在京城修養,所以,我們就在鄉下家裏等候將軍痊愈再回漠北。”


    南宮小姐帶著口音的漢語,說得有些含混不清,不過青兒卻清楚的聽到“鎮北大將軍傷風打擺子”那句話。


    “你說的鎮北大將軍就是恒郡王嗎?”青兒忙問道。


    奇怪了,錦堯不是和蝶衣公主解除婚約了嗎,怎麽會跑到高麗去幹涉高麗王宮的事情。


    偉祺微笑道:“正是。我和師傅以及兄弟們隨恒郡王出征高麗,生擒逼宮篡權的永王,平定了叛亂,這次是回京城向皇上複命,迎接王後和蝶衣公主回高麗。”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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