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夫為婦綱,你們那個朝代的女子都和你一樣,無視夫君的教誨,任性而為嗎?”


    男人的語調淡淡的,嗓音聽著慵懶而又性/感,可是,青兒還能清醒的意識到,這番話絕非一般意義上的責備。


    青兒使勁兒想了想,貌似忐忑不安地陪著小心問道:“王爺,任性而為,是不是七出之一呀?”


    “還沒到那程度。”男人莫名的覺得喜感,嘴角抽搐了一下,強憋住沒有噴笑。


    “哦,那就好。”青兒鬆了口氣。


    “嗯?”男人訝然,那就好?


    “嘿嘿,隻要不犯七出,王爺就不會休掉我,就算青兒不該任性,還是有改過的機會呀。”


    “噗嗤……”這次是醉泥鰍突然笑噴,見恒親王眸光橫掃過來,忙收斂住,開溜道:“王爺,我去看看都有哪些王子到了,去應酬一下。青兒姑娘,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謹記,謹記。”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錦堯收回目光,轉向青兒道:“過來。”


    “啊?”


    “快點!”


    “王爺,你不會把我按在大腿上狠揍一頓吧?”


    錦堯啼笑皆非,起身過去,把青兒一把攬進懷裏。


    “有一個壞消息,還有一個好消息,青兒想先聽哪個?”


    “學我的套路,好沒意思。”青兒不由自主的環住男人的腰。


    “嗯?都不想聽嗎?”男人突然泛濫的溫柔,讓青兒一陣迷糊。


    “我還是先聽聽,王爺為何要生氣吧?我那該死的任性是指什麽事情?算了,還是先聽壞消息吧,若是注定要被砍頭。好消息聽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男人微微一笑,好心情的捏了下青兒的鼻子道:“本王得到的壞消息就是,青楓大人盤點了一下,這次替夫人收受的賄賂一共八十七萬六千兩白銀,黃金二千兩,按照天朝的律法,本王這一輩子都要在漠北服役了。”


    “賄賂是民女假王爺之名命青楓大人代收的。原是瞞著王爺。所有罪過,民女自會承擔。”


    “就算夫人願意承擔,而皇上也相信夫人的陳詞。隻是,夫人若在漠北服役,本王可以不守在夫人身邊,停妻另娶嗎?”


    青兒暫定截鐵道:“不可以!”


    錦堯賣足了關子。這才切入正題道:“好消息就是,皇上批準了本王的奏章。欽命本王和夫人一起創建漠北農墾兵團,還有,啟動資金自籌,若有所建樹。可以申請朝廷追加預算。”


    “你的奏章?”青兒不解。


    “快馬和鴿信都是特殊的信息通道,朝廷對此有嚴格的規定,你以為青楓大人會隨便使用信鴿為你送私信嗎?還有。你們一路上背著本王收斂錢財,若無本王許可。青楓大人和劉大人會對你敲詐勒索的鬼點子唯命是從嗎?募集屯田基金,看不出,我的小夫人還蠻有謀略的呀。”


    錦堯低頭在她腮幫上親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道:“可惜,謀略和現實畢竟有距離,青兒的想法雖然不錯,可是,漠北比較肥沃的草場都是各部落的領地,還有這氣候,還不一定能種糧食。”


    正說著,房門被悄悄推開一扇,琪琪格猛地探進頭來笑道:“表哥,王子們都在等你入席呢,兩口子就這麽難舍難分呢,有什麽親熱話就總也說不完嗎?”


    “琪琪格,還是這麽冒失!擅闖進來,就不怕我失手傷了你嗎?”錦堯蹙眉訓斥道。


    “抱著表嫂不撒手,表哥可也得騰出手來射暗器呀!”


    青兒暗道一聲慚愧,自第一天數銀子時,被錦堯斥責之後,她就不敢再明目張膽的收取禮金,而是讓醉泥鰍和偉祺兩人背著錦堯幫她斂財,沿途但有送禮的來者不拒。


    她倒不是要刻意對錦堯隱瞞,不過是想給他一個驚喜,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思維和言行有多荒唐和幼稚。


    遠遠地看到錦堯和青兒走出門來,鸞鳳二人小跑著過來,不即不離的跟在後邊。


    今天的酒宴和昨天不同,講究頗多,青兒覺得還不如昨天的烤全羊吃得自在。


    錦堯和王子們寒暄著,麵癱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酒過半酣,兩個半大的小廝出來摔跤,給客人助酒興。


    琪琪格說,這兩個小廝都隻有十三四歲,壯實得像牛犢子一樣,王子們少不得捧場,紛紛拿出荷包、銀子等小物件來,算是賞給勝利者的花紅。


    青兒這才找到感覺,興致勃勃的看著兩個小廝,他們都穿著寬大的彩色褲子,褲腳上有精美的花紋,腰間係著七彩錦帶,個頭稍高些的穿了一件鹿皮的坎肩,上麵鑲著鉚釘,給人的既視感就是彪悍而又帥氣。


    再看個子略矮一些的男孩子,竟然把抓在手上的坎肩隨手扔在地上,露出黝黑的肌肉來,他的胳膊也很粗壯,看身形根本就不想半大的小廝,倒像是成年男人一樣。


    青兒今天算是見識到,草原男人到底有多強悍,兩個男孩子霸氣的晃著膀子壓低身形逼視著對方,那腰板子,那緊繃的腹肌,傳遞出來的信息就是猛虎即將捕獵的緊張。


    真正的彪悍,勇猛,力量。


    幾十張長方形的矮幾圍了一圈兒,都是一人一張矮幾,上麵一大盤子牛羊肉,一把自斟壺,腰刀都是隨身帶的,席地而坐,邊切肉吃,邊自斟自飲,邊欣賞屋中央的競技表演。


    青兒和錦堯坐一桌兒,他們坐的是翹頭案,和大汗的翹頭案相對應,明顯是主客位。


    由於離比賽現場很近,兩個孩子的眉眼看得十分清晰,青兒總覺得那個眉毛濃黑像刷子,眼睛像豹子的男孩十分眼熟。


    那孩子看著就像一草莽英雄,充滿挑釁的走路架勢。匪氣十足。


    鞠躬,行禮,眼看就要比賽了,赤果著上身的男孩子卻轉過臉來,對這青兒一笑。


    就這麽一個愣神的功夫,高個兒男孩“嗷”的一聲就撲了上來,就跟情怒的公牛一樣。撞擊到矮個男孩的肩膀。撞得他連續倒退了幾步,被高個兒小廝搶上幾步,抓住他腰帶。腳下使了個盤帶,就把他給摔在地上了。


    不等對手有進一步的動作,被摔倒的小廝翻身站起來,也不知道是羞愧還是憤怒。臉憋得通紅,下意識地又瞟了青兒一眼。他怎麽可以輸給對手呢?在青兒姐姐的麵前?


    血性一下就被激發出來,他還沒輸過呢,今天就更不能輸!


    對方一招得手,明顯是被首戰告捷所激勵著。再次衝上來,光著上身的小廝下盤很紮實,任憑那位抓住他的腰帶又拽又拉。想把再次把他摔倒,抓了幾抓。用了幾次力氣,就是弄不動。


    這次小廝出手又急又猛,抓住高個兒小廝的手腕,往懷裏一帶,對手被他突然發力踉蹌一下,隨後狠狠一推,腳下跟上,在對手踉蹌幾步往後退的時候,使了個老絆兒,那麽結實的身體砰的一下就摔倒在地,被死死壓住。


    第三局更是幹淨利落,那小廝出手快準狠,迅猛出手,抓住腰帶,壓倒,按在地上,隨便對手怎麽撲騰,都掙紮不開。


    三局兩勝,那小廝在最短的時間裏取得了勝利。


    鐵幕大汗還沒來得及打賞勝出的小廝,就見一位王子抱拳道:“大汗王的奴才果然勇猛,小侄帳下就缺這麽個小廝,大汗,我用十匹好馬換這個奴才如何?”


    錦堯心裏冷笑,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這就是葛爾丹部落的王子,名叫阿爾斯楞,其父野性勃勃,對天朝是表麵上順從,卻無時不在等候時機,準備推翻鐵幕,自立為王,成為漠北的主宰。


    鐵幕微笑道:“阿爾斯楞王子,本汗若能成全,自會把這奴才送給你,何須用馬來換呢?”


    “大汗既如此說,我就不客氣了,算我阿爾斯楞欠大汗一個人情,這個小廝可就歸我了?”


    葛爾丹部落是漠北唯一可以和鐵幕抗衡的部落,若非鐵幕有天朝支持,或許,穩坐大汗王寶座的就另有其人,所以,阿爾斯楞在他麵前言行頗為跋扈。


    鐵幕又是一笑,向錦堯介紹道:“這小廝就是巴根的兒子哈爾巴拉,因恒親王殿下要為他父子脫籍,所以,本汗連夜讓人從牧場叫回來的。”


    青兒一聽這就是斯琴的孫子,不由恍然大悟,我就說呢,怎麽看都覺得這孩子眼熟。


    咋咋呼呼的問道:“黑虎,你還認識姐姐嗎?那年我在你家住過,我告訴你我家有條小狗也叫黑虎,你還不高興,說我是變著法子罵你。”


    哈爾巴拉撲通一聲跪下磕頭道:“黑虎給夫人請安!奴才一進屋就認出來了,夫人給雪人穿的衣服還留在奴才家呢。”


    “黑虎,是這樣的,姐姐在漠北沒有家人,住著那麽大一座庭院怪怕人的,就請求大汗準許你們父子脫籍,你父親去我家做管事,你們一家子都去姐姐家居住,你就給姐姐做侍衛長如何?”


    黑虎一聽,興奮地連磕了幾個響頭道:“謝謝夫人提攜,黑虎從此就是夫人家的奴才,做牛做馬,唯夫人馬首是瞻。”


    “王爺,我們在他家住的時候,他還不識字呢,沒想到四五年時間,黑虎不但練就了這麽好的身手,還學會文縐縐的遣詞造句了,真正難得!”


    醉泥鰍也趁機插話道:“王爺昨天就派人去接斯琴大娘她們了,我估計今天就可以到湖心島,夫人回家就可以吃到花兒做的酸菜魚和麻婆豆腐了。”


    阿爾斯楞開始還以為鐵幕不願意把黑虎送給自己,故意把恒親王抬出來做托詞,沒想到巴根一家和青兒姑娘有如此深厚的淵源,當下,也不好再提要他跟自己的事情了,借著七八分酒意,反倒邀請錦堯道:“早聽說恒親王殿下騎射功夫了得,箭術與草原第一神箭手巴圖不相伯仲,這會兒大家酒足飯飽,何不陪王爺去圍場騎馬跑幾圈兒,射幾隻鳥兒玩玩去。”


    眾王子都想欣賞鎮北大將軍的箭術,自然是一拍即合,借著酒勁兒起哄,要看恒親王殿下去牧場大顯身手。


    錦堯接過侍女地上的手巾擦了擦手,淡定的問青兒道:“青兒想看嗎?”


    “想。”青兒毫不遲疑的應道,心裏想的卻是,錦堯策馬狂奔,彎弓射大雕的霸氣和英武。


    當即一行人來到圍場,紛紛從奴才手裏接過韁繩,跳上馬背,呼嘯著跑了幾圈兒,又取出弓箭來,任意確定目標,賽起箭術來。


    阿爾斯楞試射了一箭,沒想趕出一隻兔子來,於是,這隻兔子就成了大家追逐的對象。


    “明天要比賽獵狐,我們今天正好試試身手,看誰先抓到那隻兔子誰是真正的男子漢!”


    都帶著六七分酒意,興奮之下,自然沒人去想男子漢和兔子有什麽聯係,聽人一提議,所有人的眼晴都亮了,嗷,抓兔子呀,這就是展現男人力量的時候啊。


    錦堯反倒十分淡定,他和青兒共乘一騎,抱著青兒的芊芊細腰,俯身對青兒道:“青兒,你來做裁判,喊一二三,諸位王子們就開始!”


    七個王子外加醉泥鰍,全都繃緊神經勒馬準備著,看著那隻兔子,等著青兒倒數。


    “一、二、三!”青兒一聲令下,眾人策馬就朝兔子奔去。


    可憐那隻兔子因為剛生了一窩小兔子,隻想著保護兔崽子,顧不得自己的危險,就在草叢裏鑽來鑽去。跑都不會跑的。


    阿爾斯楞率先衝出去,在馬上一個海底撈月的高難動作,伸手去抓那隻兔子,被它靈活的跳開,卻並沒有逃走,依舊守在窩外。


    醉泥鰍也跟了上去,眼看阿爾斯楞第二次出手,醉泥鰍一馬鞭打在他的馬屁股上,那馬狂奔出去,南轅北轍,離兔子窩越來越遠。


    另外幾個王子互相拆台,互相攔住去路,到便宜了醉泥鰍。


    “青兒姑娘,今兒你能吃到烤野兔子了,哈哈哈......”


    醉泥鰍看出兔子不會走遠,幹脆跳下馬來,幾個回合,就把兔子給捉住了。


    “青兒姑娘,這裏還有一窩小兔崽子呢。”


    青兒突然意識到這隻兔子為何沒能逃生,不由就尖叫道:“青楓哥哥,我不要兔子,求你快點放了它們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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