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嚴雋辭正跟遠在洛杉磯的陳彪進行通話。


    陳彪告訴他:“我已經查明那殺手的身份,是南亞雇傭兵,他的通訊設備已經被攻破,加密信號的發出地是港區。”


    嚴雋辭微微皺眉:“港區?”


    陳彪問他:“該不是你前些年擴張的勢頭太猛,把那邊的地頭蛇惹毛了,現在處心積慮要拿你的命?”


    “他們的反應未免太遲鈍了。”嚴雋辭不屑一笑,“市場份額早被搶光,就算把我殺了,也於事無補。”


    陳彪提醒他:“敵方在暗你在明,不要輕敵,小心為上。”


    嚴雋辭懇切道謝,通話結束後他就忙得腳不沾地,直至傍晚時分,他才把消息告知葉帆。


    葉帆隻字不漏地記錄著,剛想匯報進展,辦公桌上的內線響了起來。


    秘書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是沒有個人情感的公式化口吻:“嚴總,小嚴先生來了。”


    嚴雋辭眼中掠過一絲不悅,他的聲音冷冽如冰:“讓他等著。”


    等他掛了電話,葉帆便繼續道:“我們目前沒查到舒小姐跟誰結怨過,不過卻發現她的資金流十分怪異。她每個月都有很大一筆銀行流水,非常隱秘,要不是她的開戶行是嚴氏旗下的海外銀行,我們根本無從得知。”


    葉帆把資料調出來,然後把平板交到老板手上。


    嚴雋辭隨意掃了眼明細,倒沒有多上心:“收款方是一家醫學實驗室,應該是她姐姐的治療費用。這個方向暫時不用深挖,最近先把精力集中在港區那幫老家夥身上,我就不信他們能夠不留任何蛛絲馬跡。”


    在嚴雋辭的辦公室外,嚴瀚予已經等待了將近半小時。他一向驕橫跋扈,習慣了別人對他唯命是從,然而在嚴雋辭麵前,他卻不敢有任何放肆。


    當嚴瀚予終於獲準入內時,他的態度立刻變得恭敬:“小叔叔,這麽晚還在加班啊!”


    嚴雋辭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手中的文件,他的冷漠幾乎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在會所左擁右抱?來我這裏做什麽?”


    嚴瀚予站得筆直,小心翼翼地開口:“我聽說您沒有批準我在濱海的影視城項目,我可以知道是什麽問題嗎?”


    翻頁的動作一頓,嚴雋辭把目光投向他:“這個項目,你從頭到尾都有參與?”


    嚴瀚予心中雖然有些忐忑,但表麵上還是盡力保持著鎮定,他的聲音堅定而自信:“是的。考慮到當前經濟形勢的嚴峻,傳統的影視產業已經難以帶來豐厚的回報。為此,我進行了深入的市場調研,並借助了多位朋友的資源和關係……”


    他的話語滔滔不絕,試圖以華麗的辭藻掩蓋自己的不安。


    然而,嚴雋辭並沒有被打動,他不耐煩地打斷了嚴瀚予:“既然你投入了這麽多精力,為何連那塊土地的基本性質都未能弄清楚?”


    嚴瀚予一時語塞,顯得有些茫然:“您指的是什麽?”


    嚴雋辭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譏諷:“那是一塊農用地,想要變更用途為建設用地,可能需要五六年的時間。就算你熬得起,你前期投資的幾個億熬得起嗎?”


    嚴瀚予的額頭開始滲出冷汗,他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我……我隻是考慮到農用地的價格較為便宜,並不知道轉換會這麽難搞。”


    嚴雋辭的眉頭緊鎖,他一邊簽署文件,一邊帶著怒意斥責:“如果你對項目有更深入的了解,就不會出現這樣低級的錯誤。”


    “再說,就算影視城能順利建成,你有把握能夠運營起來嗎?我看過你的方案,裏麵隻寫了怎麽花錢,可沒提到怎麽賺錢。幸好看方案的人是我,要是換了別人,早就把你擺到董事會批判個三天三夜。”


    嚴瀚予的聲音裏帶著顫抖:“是我的問題,下次我一定了解清楚,保證不會再犯錯……”


    類似的話,嚴雋辭已經聽膩。他的目光如同利劍:“你認識的到底是什麽狐朋狗黨,還說什麽搭橋引路,分明就是把你往火坑裏推。”


    他的話語突然停頓,隨後又加重了語氣:“這次讓你購買地皮的人,是不是就是慫恿你用嚴氏股票進行對賭的那個人?”


    嚴瀚予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管怎樣保持鎮定,也掩蓋不了他內心的驚慌:“小叔叔,您這是什麽意思?”


    眼見他裝傻,嚴雋辭把鋼筆一扔:“不敢承認?”


    滔天的怒意直麵而來,嚴瀚予目光遊離,早已沒有半分底氣:“我,我隻是想賺點小錢。”


    那輕描淡寫的態度更讓嚴雋辭火冒三丈:“蠢貨!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若非我及時發現,嚴氏的股價恐怕早已一落千丈。”


    他也懶得再追問幕後黑手,看嚴瀚予那糊裏糊塗的模樣,他就知道這小子肯定利欲熏心,被有心人算計了也懵然不知。


    嚴瀚予慌亂地為自己辯解,聲音中滿是心虛:“小叔叔,我也不想的,我馬上就要訂婚了,這錢實在不夠花!”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在尋求一絲同情:“爸媽留給我的東西,一直都是您在管理,我也不好問您要回來,所以才自己冒這個險。”


    說到這裏,他偷偷瞄了嚴雋辭一眼,話語中帶著一絲自鳴得意:“而且我也大賺了一筆……”


    嚴雋辭對侄子的小心思洞若觀火,他主動挑明:“想分家是吧?”


    嚴瀚予立刻擺出一副驚訝的模樣,似乎受到了誤解:“小叔叔,您誤會了,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您也知道,我哪有您那樣的才幹?如果不是考慮到將來要養活妻兒,我倒是希望永遠在您的庇護下生活。我雖然沒本事,但是也不能讓小叔叔替我養老婆。”


    養活妻兒。


    這四個字聽著倒有點刺耳。


    盡管如此,嚴雋辭的臉色依舊平靜,仿佛無波的古井:“這麽說來,是我的考慮不周了。”


    “不,不是這樣的!”嚴瀚予連忙否認,但緊接著,他又話鋒一轉,“但是為了舒霓,我必須得好好奮鬥一次。”


    暗示意味極濃,嚴雋辭自然聽得懂:“既然這樣,我讓馬律師來一趟。”


    得逞後的雀躍幾乎掩飾不住,嚴瀚予竊喜,表麵上卻裝作若無其事:“也不用那麽急,奶奶明天就動手術了,我哪有這心思管這種無關要緊的事。”


    他偷偷觀察著嚴雋辭的表情,討好道:“我們今天去醫院看過奶奶,她狀態可好了,手術一定會順順利利的!”


    “我們?”嚴雋辭臉上不動聲色,語氣漠然地重複這兩個字。


    嚴瀚予迫不及待地回答:“是我和舒霓。”


    嚴雋辭神情淡淡:“還真有孝心。”


    明明是讚揚,聽起來卻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送走嚴瀚予以後,嚴雋辭也前往醫院探望過母親。


    江茵的狀態確實是好,尤其是嚴瀚予與舒霓結伴到前來,她更是歡喜得不行。


    直至回程的路上,嚴雋辭耳邊仍在回響母親的話,不是形容兩人怎樣恩愛,就是誇讚他們如何般配,讓他感到莫名的煩躁。


    當他回到住處,偌大的客廳居然是靜悄悄的。


    他一邊扯著領帶,一邊走向臥室,剛把房門推開,就看見舒霓上衣半褪、此時正以裸背麵對鏡子檢查傷口。


    毫無防備的舒霓嚇了一跳,她的櫻唇微微張開,看起來無辜且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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