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肅:“我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可以說,王肅是最為淡定的一個,他起身出列,微微躬身,襝衽做聆聽狀,這氣度,比起前麵兩個人真的是天壤之別。


    眾大臣都在心裏給王肅點讚:“老哥,穩!”


    唯獨王肅自己知道,心裏早就慌得一匹了。不過仔細分析一下,他確實沒有什麽值得被責罰的,兵部尚書李越,那是活該去死,自己手下出了這麽大紕漏,還完全不知情,這樣的兵部尚書,留著有毛用,殺了一點不過分。而吏部尚書周顯,也有失職之嫌,又可能是雖然身居高位,卻沒有見過太多大的場麵,被皇帝那麽一嚇唬,頓時失了顏麵,被革職也不過分。


    那他王肅怕什麽?


    雖然是帶著一群噴子之前搞了一波事情,但是在來之前已經被懲罰過了,宣德顯然不會因為同樣的罪狀去處罰兩次,這樣會顯得皇帝很小氣。


    所以,這波問題不大的。


    王肅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就得出了這個結論,表麵上自然是氣定神閑,如果不是因為這地下的事情都是他搞出來的,他絕對不會慌。


    宣德看著從容不迫的王肅,心中已是殺意縱橫。但確如王肅所料,宣德目前沒有一個好的理由可以對他動手,所以他是安全的,也正是因此,宣德心中的殺念才越來越盛。


    許多人都以為皇帝一言,便能決天下之人的生死,實際上,當一個皇帝,受到的掣肘是非常多的,而宣德看似溫和,卻是個很有抱負的帝王,這樣的皇帝,被限製的時候嘴上不說,心裏卻是在琢磨著怎麽幹掉絆腳石。


    可惜王肅為人為官實在太過謹慎了,宣德即便是找著暗影衛終日盯著王肅,也沒有太大的成效。六年前趙構遇刺,也是至於王肅。宣德和宋連都認定了王肅就是幕後的黑手,但苦於沒有證據。而這一次和六年前一樣,兵器,都是軍器司流出的。


    宣德不相信,在朝中能有兩夥勢力能做到這一步,所以,即便是沒有證據,宣德最懷疑的人,還是王肅,聽到宋連描述情況的時候,宣德幾乎是恨不得不顧及那麽多,直接將王家滿門抄斬。


    但最終,宣德還是忍住了這種衝動,於是李越和周顯就倒黴了。


    現在宣德和王肅彼此都不言語,沉寂良久,宣德才道:“王愛卿輔佐大夏有多少年了?”


    “回陛下,已經有三十六年了。”


    王肅搞不清楚宣德為什麽忽然和他開啟懷舊i模式,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照實回答便是。


    宣德聞言也很是感歎,道:“朕還記得,朕當年初登大寶,王愛卿便已是眾禦史之首了,這麽多年過去,朕未能讓王愛卿更進一步,實在是慚愧。”


    宣德似乎很愧疚地自責道,王肅之前不慌,聽到這句話卻乖乖跪地上了,這是一道送命題啊!


    他現在已經是內閣輔臣的次席,禦史之首,也相當於古時的三公之一了,權勢之大,天下罕有,如果再進一步,就已經和大夏的最高權利皇帝,隻有一步之遙了……


    就目前而言,雖然他王肅不是大夏的首輔,但比起那首輔沈樂,王肅的威信其實還要勝過一籌,這樣的情況下,宣德還說未能讓他更進一步,表麵上是愧疚自責,實際上確實深藏殺機了。


    王肅跪在地上,和選得開始飆演技,一秒鍾開始落淚,似乎是感激涕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陛下折煞老臣了,為了陛下,為了大夏江山,臣百思尚且不辭,何惜一官乎?”


    宣德聞言,似乎也很感動的樣子道:“若滿朝文武皆能有愛卿這樣的忠心,何愁大夏不興呢?”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看到宣德親自將王肅扶起來,心中也是嫉妒得很,他們也想被皇帝親自扶起來啊,所以,一定要向王肅同誌學習才行!


    兩個演員的演出似乎很成功,但是,京城的風波從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開始。


    宣德相當於親自給宋連站了個台,最後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給宋連開了最大的權限。即日起,宋連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利,要查誰就查誰,敢反抗的,一律斬首。


    這一刻,暗影衛才算真正地具備了震懾天下的爪牙。也正是因此,京城的官員們心頭都蒙上了一層血色的陰影。


    也有個比較烏龍的事情,那就是宣德追封楚雲為縣男,以縣男之儀厚葬。


    這一點也沒人反對,發現這麽大的秘密,可以說是救大夏於水火之中了,不然宣德都不敢想象,如果任由這麽一個大炸彈繼續保留,鬼知道會發生什麽後果。如果楚雲還活著,可能是給與重賞但不會封爵,但在宣德看來,楚雲為了這個大秘密都身死殉國,給個最低級的爵位,一點都不過分。


    然而……


    太監帶著這個旨意去侯府的時候,看到活生生的楚雲,鬼知道他是什麽心情,沒嚇哭算好的。


    那麽問題就來了,這事兒該咋整?


    若說是宋連欺君,也不是,宋連自己也誤會了,誰讓楚雲傳的血書太有誤導性了,這似乎不能怪他。但責罰楚雲?人家確實冒死打探到了一個大情報,於國有功,而且,爵位給死人給的,給活人給不得,這反倒會讓人寒心的吧!


    再加上宣德的旨意都下達了,幹脆心一狠,不就是個男爵麽,給你算了……


    如果是在平時,那些禦史們大概又要來鬧了,而且是以命相逼那種,不然不能顯示出自己的清名來,但這當口,前不久宣德才教訓過禦史們一番,而且正值京城時局動蕩不安,而楚雲封爵這件事,也是因為發現了墨玉齋下的事情。所以,一時間還真沒有人敢跳出來反對,生怕和這樣的謀反大案扯上關聯。


    於是,楚雲就這樣當上了男爵,簡直像做夢一樣。這樣一來,他和武蘊兒也不存在庶民和貴族不能通婚的限製了。原本武皇後還說讓楚雲考上狀元再談娶武蘊兒的事情,現在,隻需要等武蘊兒成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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