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自從在葛優那裏確定了禮部已經開始針對他和趙構之後,便徹底熄了去鴻臚寺晃悠的心思,趙構全權將事情交給他處理,可以說是趙構太瓜皮,但於楚雲而言,若是辜負了趙構的這番信任,豈不是太過坑爹?


    但去禮部認慫是不可能的,楚雲心知,江陽那個老家夥肯定在等著看他的笑話,而他現在代表的是太子,自己的臉可以不要,但連帶著丟了趙構的臉,這可不行。


    所以楚雲並沒有如江陽的意,去認錯道歉什麽的。幹脆就帶著楊廣座下的三千城管大隊,日日清晨出了城門,黃昏時節才回來,沒有人知曉楚雲白天帶著這些人幹嘛去了,但眼瞅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楚雲卻不再來鴻臚寺,趙構也一樣,江陽終於坐蠟了。


    這事兒要真是沒辦好,太子確實要背鍋沒錯,可他江陽也討不到好啊,他之前之所以讓葛優消極處理,也不過是想拿捏一下楚雲,給自己掙回一個麵子而已,誰曾想,這楚雲和趙構都是一個暴脾氣,稍微刺激一下就炸了,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江陽氣的肝疼,若是自己又去找人叫楚雲回來,那多沒麵子?


    不過江陽轉念一想,又覺得楚雲肯定是在跟他賭,看誰沉不住氣,從事政治鬥爭多年的江陽,表示良辰不畏懼任何挑戰,看誰更急。


    於是,當燕國五皇子已經抵達南陵城,距離京城隻有半個月的路程時,楚雲終於沒有再日出便帶著城管出城了。、


    江陽此時其實已經急成油鍋上的螞蟻一樣了,但之前他一直忍著,自信氣度上不能輸給楚雲,於是,時間一天天過去,兩個月的時間糾結著過去了一個半月,江陽終於看到勝利的曙光了。


    楚雲終於不鬧騰了!


    那麽說,肯定是勝券在握了,雖然隻剩十多天的時間,但江陽有信心,他手下的官員都是熟讀經義的,而且迎接的流程,江陽早就籌備好了,就等楚雲來認錯了,到時候在雙方配合一下,完全不會有問題的。


    然而,倒計時第十五天。


    楚雲在家曬了一天的太陽。


    現在楚雲已經不是小白臉了,而是小黃臉,皮膚呈現出古銅色,但帥氣不減。就像是前世的大明星古天樂一般,白的時候是玉麵郎君,黑的時候反倒添了許多男性的魅力。


    總之,鹹魚就是要曬曬才健康。


    倒計時第十四天,楚雲沒有呆在家裏了,而是去明月樓玩耍去了。


    江陽無比震驚。


    倒計時第十三天,楚雲依舊去明月樓……


    江陽的內心幾乎是絕望的,他終於認清楚了一件事實,那便是楚雲真的鐵了心不打算來認錯,他是真的撂挑子不幹了!


    “豎子!”


    江陽在家中憤怒地把杯子都摔了,府裏的下人噤若寒蟬,不知何故竟使得這位大佬生氣了。


    江陽自詡修心養性多年,實際上他的心態,修養得並不是很好。無他,在朝中多的是權利鬥爭,所謂的修心養性,無非是鍛煉出了一副喜怒不行於色的本事,但朝中大佬的鬥爭,麵上總是和和氣氣的,像趙構上次那般當麵斥責的,基本上不存在,所以江陽也很少會大喊大叫的撒氣,這次也真是被氣著了。


    倒數第十二日,思考了許久,江陽反倒淡定了。去找楚雲認慫,這是不可能的,反正,他不會背鍋,到時候把責任往趙構身上推就是了。就說是趙構將事物全權交給楚雲了,連他這個禮部尚書都無權幹涉。這樣,就既能抵消許多自己的罪狀,又能攻擊到趙構。


    反正,他退路已經想好了,並決定和楚雲剛到底了。但他穩得住,葛優穩不住了。


    你們這些神仙打架,最後還是要他們這些小的背鍋。葛優表示,他不想背這個鍋,於是,他不管江陽的禁令,決定親自找楚雲談一談了。


    到楚雲的家裏找,楚雲不在,那就隻好來明月樓了。


    白天,明月樓是大門緊閉的,但走到門口,葛優卻聽到了裏麵有絲竹之聲,顯然有人在。葛優敲了敲門,沒有人應聲,繼續敲,還是沒有人,但不遠處擺攤的大嬸卻開口了。


    “瞧你這人模狗樣的,怎的這麽急色,大白天就到外麵瞎搞,不害臊麽?”


    大嬸的一句話頓時對葛優造成了暴擊,葛優頓時回過頭,怒斥道:“你怎的憑空汙人清白,找人的事情,能叫瞎搞麽?”


    大嬸也是一臉鄙夷,急色就急色,還偏要說找人。


    不光是這大嬸,路過的人聽到葛優的這番話,都笑了起來,街道上頓時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在明月樓裏的楚雲聽著外麵鬧哄哄的,便出門來查看了,見著葛優,心知他所欲為何,便也不再回明月樓,而是掩上了門,迎向葛優,問道:“原來是葛大人,不知是什麽風將您刮到這來了?還是說,葛大人的鴻臚寺那麽清閑,便琢磨著出來尋歡作樂?”


    葛優:“……”


    你一個剛從青樓裏麵出來的人好意思說我麽?


    心中恨恨不已,葛優卻知曉這少年郎是個暴脾氣,不能得罪,隻好低聲下氣地道:“非是尋歡作樂,此行之位楚公子而來。”


    “哦,到青樓裏麵來找我,看來我的名聲是壞掉了,以後,須得注意一些了。”


    楚雲一副隨意的樣子,這說的話槽點滿滿,倒是教葛優無處說起。葛優也不是來吐槽的,而是來認慫的,但這明月樓的門口,又被人指指點點,可不是說話的地方。


    “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葛優恭恭敬敬地道。


    “不借。”


    楚雲也是幹脆灑脫,一句話噎得葛優無話可說。葛優終於麵露苦澀,悵然道:“公子真的不給一點活路嗎?”


    葛優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結局,太子趙構事情沒辦好,會受到懲罰,禮部尚書江陽或許也會受到牽連,但最多隻是受到些責罵,那他這個鴻臚寺丞呢?


    身為外交部長,卻沒有多少權利,隻能順著上頭的意思走,可最後這背鍋的,也少不了他那份。


    上頭的人打架,最後鍋砸在身上,也不過是疼一下,但他這下麵的人,這鍋砸身上,怕是要去死一死啦!


    為了一家老小的安寧,葛優已經是走到了絕路,隻好在這時間漸漸逼近的時候,來找楚雲求饒了。


    其實他都不需要楚雲做什麽事情,隻要和楚雲確認流程即可,他們鴻臚寺的到時候照樣可以把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就算是稍微倉促了一點,問題卻不會很大。


    簡單來說,就是鴻臚寺有辦事情的能力,卻沒有辦事情的權限,所以其實跳過楚雲去找趙構獲取這個權限也行,但顯然,葛優並沒有那個能力,就算是找到了趙構,趙構也不可能在關鍵時刻賣隊友。是以,一切的症結還在楚雲的身上。


    可楚雲的性格是極其惡劣的,葛優可憐兮兮的樣子並不能博取楚雲的同情,他反問道:“你的死活,與我何幹?”


    說著,他便往慢悠悠地走上了街道,葛優跟在他身後勸說道:“公子即便是不為吾等著想,也該想想太子殿下吧,事情辦砸了,殿下如何向聖上交代,你又如何向殿下交代?”


    “這我倒是聽不懂葛大人的話了,什麽事情會被我辦砸呢?”


    楚雲揣著明白當糊塗道,葛優心知自己這時候麵子什麽的完全是不能要了,明知楚雲裝傻,自己卻隻能詳盡地把話說清楚,不能給他裝傻的機會。


    “楚公子,葛某承認,早先消極怠工,是葛某之過,但此中緣由,公子豈會不知,胳膊擰不過大腿,吾等也不過是身不由己啊!”


    葛優一臉的苦澀,但他說的這些,並沒有必要說給楚雲聽,楚雲都懂的。但這世道險惡,總不能因為你們可憐,就輕易地原諒了你們吧!


    “葛大人這時候來找我,可是要和那大腿擰一擰?”


    楚雲玩味的笑道,葛優臉色一僵,麵露哀求之色對楚雲道:“楚公子有什麽條件,盡管說吧,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


    “算了吧,我若是叫你讓你們的禮部尚書收回他說的那些話,你能做到嗎?做不到便免談吧!好了,葛大人不必再送了,若是想去尋花問柳,還需再等候些時辰,大白天的,青樓可不會做你的生意。”


    楚雲揮一揮衣袖,風輕雲淡的,葛優的一顆心卻已經沉到了穀底。


    楚雲態度之堅決,讓他已經看不到希望了。


    毫無疑問,這葛優也是個可憐人,楚雲算是同情他吧,可既然站錯了隊,有怎麽可能輕描淡寫一句話便抹去了之前犯下的錯事。如果楚雲沒有那麽多手段,到時候被禮部逼得不得不去找江陽道歉,那他又何嚐不可憐?


    也難怪葛優混到現在也隻能做鴻臚寺的人了,有點小聰明,但是政治目光太短淺了。


    若是一開始就看中了太子這個股,就該積極地投奔過來,一旦站了江陽那邊,這步子就不能輕易挪動了,哪怕到時候出了什麽簍子,江陽多少還會幫襯著一點。可現在,他又來找楚雲服軟了,江陽會怎麽看他?


    可以預料,葛優之後的日子會更不好過,趙構的陣營不可能接納他,江陽的陣營肯定不會再要他,這就是立場不堅定的後果。


    會發展到現在的地步,也都是因為楚雲這個坑了。人人都覺得楚雲是在瞎胡鬧,或者是徹底的放棄治療了,所以葛優才會那麽慌張,實際上,楚雲已經肚子安排好了接待流程。


    打架楚雲是打不過別人,但論及博覽群書,楚雲一個可以挑翻整個禮部。所以外交上應該用什麽禮儀,楚雲是清清楚楚的,完全不需要禮部的幫助,而楚雲和禮部那些把禮法看得比天大的官員不同,楚雲更清楚的知道,接見外賓,大夏需要展示的是什麽。


    所以這些日子楚雲看似到處亂跑,實際上是去城外秘密訓練了,前些日子訓練已經完成,楚雲便到了明月樓安排著散場節目了。到葛優來找他的時候,迎接燕國五皇子的流程已經確定了,楚雲也早就跟趙構知會過了,不然趙構也不會如此不聞不問。


    隻有葛優這個鴻臚寺的司丞,明明職位是外交部部長,可這到了關鍵的外交活動,他這個部長卻什麽事情都不知道。此時,他已經是形容憔悴,麵色灰敗。


    楚雲的條件,他都不需要想,便知道那是楚雲刻意提出來強人所難的,他沒有試圖去找江陽,因為他已經知道,自己已經是一個棄子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葛優每天都跟個行屍走肉一般,他早就對未來失去了希望,這時候更是徹底的絕望了。隻是不知道,到時候會落得個怎樣的下場?


    倒數第三天,默默觀察著一切的宣德皇帝,終於召太子上朝問話了。畢竟是兩國外交的重大事件,皇帝不可能說完全的不聞不問。在這個時候,就等於是驗收的階段,確認事情的具體進展了。


    太子很久沒有來上過早朝了,一大早到了金鑾殿,他還打著哈欠。朝中並無多少大臣過來與趙構攀談,趙構自己一個人站著,也自在愜意。


    雖說是革除了監國權利,但趙構還是站在臣子隊列的右邊這一隊最前,首輔大臣沈樂在左列最前,在皇帝到來之前,還對趙構禮貌地點頭示意。


    朝會隨著皇帝駕到而正式開始,並沒有“有事啟奏無事退朝”這一句,畢竟這麽多官員一大早過來不是聽你這一句話的,朝會,肯定是有事情要說的。


    首先是各個六部尚書做近期的職務報告,趙構沒有聽其他幾個尚書說了什麽,唯獨在楚慎說話的時候,細致地聽著。


    “西川公主一個月前出走,蜀城半個月前軍隊開始大規模聚集,疑似尋找失蹤的公主,貴州將領任東請求調兵支援。”


    楚慎匯報著西方邊城貴州發來的軍情急報,但朝堂上下,一點緊張的氣氛都沒有。


    西川,那是友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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