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阿哥也沒堅持多久,病死在了景陵的永安亭。那是一處帶門的亭子,夏天熱冬天冷,他在裏麵囚禁生活了幾年,最終病死在了裏麵。


    人都死了,或許是因為老兄弟們一個個開始離開讓雍正生出惻隱之心,也許是因為快到了皇父的忌日,他對老三哥的葬禮算是網開一麵,讓禮部以郡王之禮的規格安排葬禮。


    等老三阿哥葬禮結束後,雍正親自去景陵祭祀康熙。


    他坐車到了景陵,到達當天下了大雪,之後的幾天也是大雪紛飛。雍正非要跑到寶頂前麵給康熙燒紙,頂著大雪一邊燒紙一邊絮絮叨叨:“汗阿瑪,今年對咱們家來說不是個好年份,三哥和五弟去下麵了,您該是見到了。”


    他沒來的時候覺得有一肚子的話和康熙說,但是說到這裏反而覺得沒詞兒了。


    兄弟之間的恩怨已經結束,而他也有奔赴死亡的那一天,鬥了一輩子,現在贏得十年的尊榮。老三阿哥是他奪嫡路上最後一個攔路虎,他去世算是事情徹底結束。


    他想了很久,在帶來的紙快要燒完的時候,他開始說:“汗阿瑪,對於朝廷來說,今年是個好年份,今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是將來史書上大書特書的一年,您放心,朝廷會越來越好的。”


    說完把紙燒了,掙紮了幾下要站起來都沒成功。遠遠站著的太監和侍衛趕緊上前攙扶。


    雍正畢竟老了,雪天裏麵跪了半天,哪怕是有蒲團也凍得手腳冰涼,被侍衛們趕緊送上馬車,馬車裏有火盆,讓他暖和一下。


    下車的時候弘暉和弘曆扶著他,百歲帶著幾個弟弟和堂弟在一邊站著。雍正看孫子們都在,就說:“回去吧,回屋子裏暖暖,外麵冷。”


    太監就把一群小阿哥們帶走,百歲倒是沒走,留下來跟著阿瑪叔叔們侍奉。


    雍正回去喝了一杯熱茶後暖和了一些,從太監那裏接了手爐捧在手裏,對兒子們說:“都坐吧。”


    坐下後雍正問弘暉:“什麽時候回京城?”


    弘暉說:“明日雪就停了,明天就能走,就是路上雪大,可能比來的時候慢些。”


    雍正說:“這沒什麽,這裏太冷了,跟隨的人受不住凍,既然把事兒辦了就早點回去吧。”


    他露出幾分疲態,跟兒子們說:“回去吧,朕歇一會。”


    弘暉帶著弟弟們離開,百歲則是留下照顧雍正,實際上是陪著說話。


    百歲問雍正:“聖祖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康熙去世的時候百歲還不記事呢。


    雍正早幾年滿心滿意都是康熙的好,心裏對皇父的愛戴到了極致,不能聽一點批評康熙的聲音,如今十年過去了,他也願意用公正的心去看待康熙。


    他就跟百歲說:“自祖宗起家到朕,幾代人裏麵如果評一個位次,太宗文皇帝排第一,聖祖排第二。太宗皇帝革故鼎新、稱帝改號、奠定基業,一輩子虎視鷹揚,沒有他咱們還在白山黑水之間打獵。而聖祖爺,他此人一輩子活到老學到老


    (),他沒太宗皇帝心計之深、謀略之高、手段之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可他幼年即位,一輩子就在學怎麽當個皇帝,他是靠自己一輩子學習成了一個皇帝,他這個皇帝縱觀古今,雖然不如唐宗漢武,但是也絕對是名列前茅不落人後的。所以一個人先天不行,後天勤奮也是能成事的。”


    說完他不禁歎口氣,對百歲說:“朕是個不孝子,在他老人家的陵墓旁臧否他老人家一生,是大不孝啊!”


    說完對著百歲說:“朕睡會,你去玩兒吧。”


    百歲沒走開,看著他睡著了找了本書看,等著他醒來。在看書的時候百歲想了一個問題:鼇拜就非除不可嗎?


    因為隔了這麽多年,當時的事百歲不知道,也隻能坐著想想。盡管他出生的時候康熙還在,然而康熙對他而言完全是個傳說裏的人物,十分遙遠。


    經過幾天跋涉後大隊人馬進京,海棠也終於能下地走動幾步了。


    雍正給妹妹帶回來一塊祭祀用的肉,這肉據說吃了有福氣,讓弘暉送來給海棠吃,希望康熙能保佑海棠餘生平平安安無病無災。


    弘暉來的時候海棠在紮拉豐阿的攙扶下在屋子裏走動,弘暉進來請安,看到海棠能下床走動非常高興。


    他坐下喝茶的時候說:“這一陣子您歇著吧,皇阿瑪的意思是您這個冬天就在家裏貓冬,等明年再出山,畢竟這幾年都是連日奔波,也未曾好好歇息,如今也該好好地養一養。”


    紮拉豐阿說:“皇上這話說得對啊!格格,在家多休息吧。”


    海棠點頭。


    海棠夫妻兩個就留弘暉在這裏吃了頓飯,吃完飯弘暉又逗了逗百壽才離開,海棠就開始了自己覺得漫長的度假時光。


    隻不過度假是她自己的想法,家裏一如既往,她有自己忙的一堆事兒,紮拉豐阿在畫畫,為了和海棠相處,他還把畫架搬到了臥室,然而弘陽的三個兒子正是人嫌狗厭的時候,跑來鬧人,海棠煩惱之下拉著紮拉豐阿去了瑩瑩的園子裏居住。


    兩人剛辦進去就臘月了,雍正打算回宮,海棠又不用去當差,就不跟著搬家,打算和紮拉豐阿住到過年再回去,家裏的事情讓弘陽兩口子去辦,不是大事兒別來煩人,兩人算是過起了隱居的日子。


    然而臨近過年,宗室裏麵的喜事特別多,哪怕是今年有兩個老阿哥的喪事打頭,各家各戶還是有喜事,比如弘暉的媳婦費莫氏又生了個兒子,這是整個宗室的大喜事,除了喪家都去祝賀,海棠以大病未愈為借口,派人送了禮物,至於其他的人家的喜事她不參加。


    如今海棠就怕往熱鬧的地方去,也怕參加熱鬧的事兒,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融入這種熱鬧中了。


    可是今年臨近過年海棠有兩件事不能躲,第一件就是給戲班子結算他們的宣傳費用。當初為了壓下《大義迷覺錄》,她承諾給所有賤籍脫籍。當初說過的承諾要兌現,所以她沒出西郊,還是派遣屬官們把這件事做了。


    針對脫籍這件事,雍正做皇帝之初就已經下旨,無非是有些地方推行得慢,所以這件


    ()事非常好辦,無論是唱戲的還是街頭賣藝的,無論是唱大鼓的還是說書的,凡事屬於賤籍通通脫去賤籍編入普通人的戶籍。


    接下來就是核算他們該拿多少錢,這也好辦,國庫那邊撥出銀子,各處親自盯著,把這事兒辦了。


    匯聚在京城幾個月的各地戲班子大部分都是拿了銀子直接回家過年,小部分實力強的準備留在京城。馬上要過年了,京城裏麵不管是權貴還是百姓,都需要戲班子,所以有的戲班子打算在京城再掙一筆錢。


    進入臘月,各處廟會接著上演戲曲打擂,百姓們扶老攜幼去看,各處喜氣洋洋熱熱鬧鬧,這真有幾分盛世的景象。


    第二件事就是今年瑩瑩會帶著所有進出口商行的管事們進京,海棠有必要給他們講講什麽是產業鏈,什麽是布局全球。


    過了臘月十五,進出口商行總號結算完畢,全部管事跟著瑩瑩坐火車北上,進入了瑩瑩的園子裏幾個人一間房先安置下來,休息一晚上後海棠給他們開會。


    這次開會同樣有雍正派來的人記錄,弘暉列席旁聽,會議一直開了五天,立下了接下來二十年的目標:初步建立大宗商品的產業鏈。


    這裏麵有工業需要的礦石,比如煤、鐵、銅等,也有一直保持的優勢行業,比如絲綢、茶、糖、煙等。


    同時拉高工業品價格,小到鍾表大到蒸汽機。同時對手工藝產品建立奢侈品概念,務必把奢侈品的價格拉得比工業商品還要貴。


    最後跟他們強調,不必一定要把銀子帶回來,盡量把銀子換成黃金和礦石,最好是初步煉製後的鐵錠銅錠和鋁錠,國內的礦盡量少開采,能用國外的盡量用國外的,國內的要留給子孫們日後開發。


    最最最重要的是,要保證外洋有源源不斷的糧食供應國內,國內的人口一年比一年多,需要的糧食也一年比一年多,無論如何不能讓人用糧食拿捏了國內。


    這五天會議幾乎耗費了海棠這半月來的精力,她講完又躺倒了。但是每日晚上會議記錄都傳給了雍正,雍正看了之後覺得妹妹高瞻遠矚,既然妹妹做了初一,他做哥哥的自然要做十五。


    於是就召見一些穩重可靠的商行管事進行封賞,對於這些人來說得到皇帝的接見十分感激,看到雍正就立即表示出非肝腦塗不能報答君父萬一的意思來,這場麵皆大歡喜。


    等這些人從京城出發後,京城已經進入了過年狂歡的狀態,各地的官員有資格進京的也全部到了,正各處聯絡到處送禮。各個衙門也開始沉浸在過年的喜悅裏,不少衙門開始在散值後一起去喝年酒,京城的酒樓爆滿,經常是被某某衙門包場。


    而最高興的是宗室,今年分紅非常可觀,大家見麵臉上帶笑,老遠就拱手,見麵必要感慨幾句如今日子越來越好,真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不少人盤算著怎麽花這筆錢,外地進京賣年-->>


    貨的商人都覺得今年生意好做,特別是挨著鐵路的省份,現在都開始包車廂送貨。比如河南的炸麻花,麻花炸得酥脆鹹香,在京城賣得很好,就是城外的普通


    農戶也願意花幾十個大錢買一包炸麻花給孩子過年吃。


    過年的時候炸麻花賣得特別好,以前河南的商人就包了一節車廂,現在一共包了四節車廂,整個開封府的貨郎在收麻花,開封府下轄的幾縣百姓開始炸麻花做花生糕,還有人炸紅薯丸,加上紅薯粉這些,都是白天貨郎們走街串巷收了貨晚上送到車站,後半夜火車進站,火速裝車,第二天京城百姓和一些外地商戶就能買到這些炸貨了。


    河南府隻能算發了小財,正經發大財的是山西的晉商,他們的醬菜早就名揚京城,加上他們資金雄厚,各類商品都有涉獵,在京城買賣貨物包了六列貨車,比起河南才四節車廂,晉商表現出不屑。


    晉商的財大氣粗各地官員和商人看了都眼紅,眼紅也沒辦法,晉商確實有錢。


    然而也有看不上晉商的商幫,那就是粵商。粵商看晉商就拿眼角看,他們和晉商在京城鬥富。


    晉商靠的是北上羅斯這條商路,粵商靠的是海路通四方,晉商包下了廟會上的戲班子給京城的老少爺們免費看戲,粵商就買下京城的年貨挨家挨戶派發。在鬥富這一塊晉商輸了。


    輸了之後他們不甘心,晉商有個粵商沒有的優勢,他們和八旗權貴更親近,以前多爾袞扶保順治皇帝進中原,清軍的軍費和晉商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晉商就請各處王府的主人喝茶,本來是吃席的,但是因為老五阿哥和老三阿哥去世,宗室三個月內禁止排宴席,所以一起去坐坐喝喝茶,也算是給足了他們麵子。


    粵商幹瞪眼,他們是真沒這個麵子,這一局敗下陣來。


    海棠他們王府是弘陽去了,弘陽跟雍正解釋:“人家說北銀號南錢莊,我那是因為幾個銀號的泰鬥人物三請四請才去的,本來是想聊聊錢莊的事兒,沒想到大家都在,挺意外的。”


    他這意思是您別罵我一個人,大家都去了,多少鐵帽子王都在,而且弘杲也去了,不能拉著我一個人念叨。


    雍正冷哼了一聲,他就看不慣這群鬥富的人,下旨把兩個商幫罵了一頓,說他們鋪張浪費恣意奢靡。罵完後在京城的商人出門都不敢穿太好,都換上了粗布棉衣,個個臃腫,袖著手和老北京人沒差別。雍正也就是罵了他們一頓,下旨申飭鋪張浪費,聖旨是翰林院起草的,洋洋灑灑把這群鬥富的人罵得入木三分,真可謂是一鞭一條痕,一摑一掌血。


    本來京城官民們以為這是今年年底最大的樂子,還有不少百姓感慨沒白撿的好處可拿了,沒想到臨近封筆,雍正又弄出一樁大事來。


    他下旨改革科舉,科舉除了考文章外,在考試前會加試數學,藩語,化學,工學等一係列雜學,這些雜學成績優異者可直接補相應的缺。同時下旨,各地衙門負責錢糧刑名的師爺要朝廷任命,不再是縣令指定。


    這聖旨一出,天下肯定震動,京城先炸了鍋。


    官職本就是有數的,讓學雜學的分了去,讀書人得到的官職就少了。這些年來,新學,捐官,蔭官這些已經蠶食了讀書人的機會,現在又出現了一雜學,讀書


    人日後還有出頭的機會嗎?


    官場裏麵禮部翰林院的反應最大,這兩個衙門就是讀書人盤踞的地方。京城裏麵不少等著考試的讀書人也開始四處串聯請願,這裏麵江南的讀書人最多,江南畢竟文風濃厚,頻頻出神童,特別是明代,這裏的讀書人幾乎把持了朝堂,甚至如今出身江南的大員也有很多,比如張廷玉,他家就是江南的大地主,父子祖孫都是靠科舉出仕。


    因為下半年江南頂尖的富商被處理了一波,導致今年江南富商在京城沒什麽存在感,這會就是想把關係維持下去找人遊說都沒機會,各個王府避著他們,擔心再被人寫在冊子上肆意點評。


    這聖旨發下去後,雍正就正式封筆,開始享受生活,和年貴妃詩詞唱和去了。


    然而京城裏麵找關係走門路的更多了,紮拉豐阿和海棠從西郊回到王府,就聽放假的安康說:“外麵不認識的人見天往咱們家送禮,管家都把家裏的侍衛和太監安排去了門上,看到那些來送禮的和人家撕巴一陣子把禮物推出去。昨日我和阿瑪額娘出門還聽見太監抱怨這差事撕爛他兩套衣服了。”


    海棠說:“給他們賞些錢,讓他們趁著外麵成衣鋪子沒關門趕緊買了穿上。”


    現在外麵的成衣生意也蒸蒸日上,就是簡陋版的縫紉機讓海棠看到一次吐槽一次,那玩意真的是傻大笨粗,然而造辦處太忙了,十一阿哥沒時間改良這玩意。


    安康說:“阿瑪昨日賞他們了。”


    安康昨日和她阿瑪額娘去佟家,佟家的鄂倫岱病了,夫妻兩個帶著孩子去探望。海棠就想打聽鄂倫岱的病情,問安康:“你外祖家老太爺身體如何?”


    安康說:“我看著好著呢,就是得了風寒,能吃能喝,昨日一群人攔著他別喝酒,吃藥就不能喝酒,他不聽,非要拉著我阿瑪碰一盅,我兩個舅舅都沒攔住他。”


    聽著確實還精神呢。


    安康說:“我阿瑪回來在車上說太姥爺耳朵不行了,開始耳背了。”


    海棠笑著問:“別是裝的吧,他不止一次裝耳背了。”


    “我阿瑪說看著不像。”


    海棠正想和孫女再說幾句,就看到紮拉豐阿從外麵回來。安康高興地跑去拉著他的披風跟著進來,追著問帶好吃的回來了嗎?


    紮拉豐阿在火盆上烤了烤手,把外麵的披風脫了,跟海棠說:“孔家人進京了。”


    安康問:“哪個孔家?”


    海棠一聽就懂了:“自然是孔聖人家啊!”她問紮拉豐阿:“進京是為了什麽事兒?”


    紮拉豐阿說:“自然是為了科舉的事兒來的,想上書給皇上。”


    海棠哼了一聲,又問:“誰來了?是他們家的當家人嗎?”


    紮拉豐阿搖頭:“不是當家的衍聖公,不過也是個有分量的主兒。”


    安康看海棠態度冷淡,就問:“您不喜歡他們家?”


    海棠點頭:“他家有一項咱們家都沒有的特權,那就是可以私設刑堂,隨意抓捕拷打百姓,不受律


    法責難。我不過是做了一任青海王,人家可是世襲的縣令,從唐朝開始,曲阜的縣令就是他們孔家人,對他們孔氏子弟也免除賦稅徭役,他們這些年繁衍生息,占據了曲阜、鄒縣、滕縣三地。朝代更迭,人家屹立不倒,究其原因用當初朱元璋的一句話能概括,當年朱元璋對趕去拜見他的孔克堅說‘你祖宗留下三綱五常垂憲萬世的好法度’。”


    孔氏,是最標準的封建家族,特權和光環之下,所有封建家族的腐朽都能在他家找到。


    這就是海棠害怕自己的後代一直坐穩王位傳下去,傳到最後,壓抑、腐朽、衰敗,把人變成提線木偶。


    安康就問:“既然這家人這麽有名望,如果他們上書,四舅爺會撤了聖旨嗎?”


    “撤了聖旨皇威何在?朝廷的權威何在?”海棠摸著孫女的腦袋:“大勢如車,碾碎一切,就如官紳一體納糧一樣,當時鬧的人也很多,現在不也是乖乖遵循了。”


    雍正也聽說了孔氏族人進京的事兒,就交給弘暉:“你去辦吧。”


    弘暉領命,對待“同天並老”的孔氏,他要認真一點,一旦讓孔家人受委屈了天下讀書人立即跳起來罵死他。


    他立即約見了孔家人和一些官員名士以及有名的才子,就向對方解釋:“讀書人都說讓雜學拔了頭籌,本王問你們,雜學能入的衙門不過是工部理藩院這些地方,剩下的這些衙門不還是有大把的肥缺嗎?而且日後負責刑名錢糧的也是流官,難道不是一下子多了很多缺?他們就看到少了幾個缺,卻從不看看一下子多了幾千個實缺,這是什麽道理?


    難道是看不上八品九品不入流的官兒?須知千裏之行始於足下。每一科狀元隻有一個,名落孫山的怎麽辦?那些被戲稱如夫人的同進士怎麽辦?”


    弘暉說得天花亂墜,然而這些人心裏都不放心,因為從十年前的官紳一體納糧當差到如今改革科舉,這就是一點點在削去讀書人的特權。再不說話日後就怕沒地方說話了。


    被他們推舉出來的孔氏認可了弘暉的說法,如今國運正隆,他家是憑借先祖名頭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萬一蠻夷真的不講理了怎麽辦?早先八旗圈地直接把孔家的地占了,那時候求告無門,要不是多爾袞為了安撫人心讓八旗把孔家的土地吐了出來,他們沒辦法把八旗怎麽樣。


    他們家一貫是做順民,金朝時候做金的順民,元朝的時候做元的順民,明朝的時候做明的順民,清朝了,就做清的順民。


    孔氏認可了弘暉的說法回山東去了,讀書人裏麵再難推出和孔氏媲美的人家,加上他們擔心鬧得大了被朝廷除名,十年寒窗若是落下個不能科舉可怎麽辦?內心軟弱的他們鬧了個虎頭蛇尾,到了除夕這事兒都沒人再提。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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