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和她說:“老話說,水至清則無魚。對一個國家也是如此,很多時候放任不管也是一種智慧。”


    桂枝不明白:“您在說什麽?”


    海棠冷靜地說:“在說中庸,在說妥協。”就如人體有病,但是這種病有時候不用治,拖著就行,因為不影響不致命。


    早先的古人給這種病起了一個名字“癬疥之疾”。


    前提條件是這真是個癬疥之疾,而不是諱疾忌醫。


    弘皙就是這個朝廷的癬疥之疾,區區五千人,聽著挺多的,真的列隊也就那麽回事。


    海棠對桂枝說:“在朝廷裏麵混,最大的本事就是妥協,就是利益置換。所以有些事兒知道也別掀開,作為籌碼,等著交易的那一天,等著機會一鳴驚人。說起來一鳴驚人這個詞兒就是一段故事,先隱忍再發作,發作的時候迅疾如風,令對方猝不及防。”


    桂枝點頭,她就在等著一鳴驚人!


    隻要弘曆知道這支私軍並有了聯係,這就是他造反的證據!


    可惜弘曆不知道。


    桂枝不想說朝廷裏的事兒了,因為有時知道的黑暗太多,也很想看到美好的東西。


    他問海棠:“姐姐家的小孫兒呢,抱來給我看看啊!”


    海棠就說:“這幾天有些冷了,我帶你去他們母子的院子裏瞧瞧去,省得抱來抱去把孩子給凍著了。咱們也走動一番,把地方騰出來讓他們收拾。”


    從海棠和紮拉豐阿居住的東院到弘陽夫妻居住的西院有很長一段路,兩人就在路上走著說話。


    桂枝說:“姐姐這幾日去過九哥家沒有?他家的太妃不太好了。”


    海棠現在聽到這樣的消息都麻木了。


    “怎麽不好?前一陣聽說老糊塗了,現在呢?”


    “現在是老糊塗加生病,把九哥家裏上下折騰得雞飛狗跳,九哥是個孝順兒子,現在什麽事兒都不管,就在家侍奉太妃。”


    “那郭太貴人呢?”


    “在十一哥家裏啊!十一哥把她接去照顧了,您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好久沒去過你十一哥家裏了。在別的地方碰見也沒說過這些。”


    桂枝接著說:“這位也患病了,也是天天吃藥,前幾天身體好,天氣也不錯,想著見見宜太妃,結果宜太妃不認識她。她想見見咱們六姐姐,六姐姐又遠在蒙古。”桂枝壓低聲音說:“我聽說六姐姐給四哥上折子說她不歸旗了。”


    歸旗有兩種意思,一種是外放或者是出外征戰的八旗子弟從外麵回到本旗居住,第二種是家屬去世後回歸本旗居住。大公主就是在她丈夫去世後回到京城居住,這就是歸旗。四公主的丈夫也去世了,她是能從喀爾喀部回到京城的,聽這意思是她放棄回京了。


    海棠說:“這是各有選擇。”


    “對啊,但是郭太貴人很失望。”


    這時候弘陽的兩個庶子跑來請安,桂枝立即把剛才的話題忘到了腦後,高


    興地牽著他們的手問話,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夾著嗓子問他們喜歡什麽吃的玩的,這模樣讓海棠看到了想笑。


    試想一下,一個老阿姨,夾著聲音學小孩子說話,還是疊詞……肉麻!


    等小孩子跑走了,海棠就說:“妹妹,下次你正經說話就行,別捏著嗓子,我聽著不舒服。”


    “又不是讓你聽的,小孩子聽著舒服就行。快走,看你小孫子去。”


    姐妹兩個進了月娥的院子,這院子非常大,早先安康和百壽跟著她住在這裏,現在兩個孩子都搬出去了,這裏又重新布置了一番,放著很多她喜歡的陪嫁物件。


    海棠家裏這幾天人來人往,都是一些宗室親戚來走動,除了給海棠拜壽,少不了要來看看小孩子,所以月娥這幾天都是穿著見客的衣服坐月子,就擔心來不及換顯得怠慢了。


    海棠他們進門,月娥就趕緊從床上起來,桂枝趕快說:“好孩子,別起來,坐著躺著都行,咱們至親不講究這些。月子裏麵可要照顧好,照顧不好你一輩子受罪。”


    桂枝身邊的嬤嬤一個箭步上去摁著月娥躺回去了,這利索模樣海棠都忍不住看了一眼。


    海棠說:“聽你姨媽的,坐著吧咱們自己人不講究這些。”


    月娥趕緊彎腰謝了,又讓人抱小孩子來給桂枝看:“快把咱們小阿哥抱來給祖母和姨祖母請安。”


    桂枝嘴上說著:“要是不方便就別抱來了,讓小孩子睡覺吧。”然而伸長了脖子往孩子那邊看,乳母就抱著孩子送來。


    小孩子確實睡著了,桂枝看了看孩子,小聲說:“這小模樣長得好長得胖乎乎的,將來肯定是個俊俏的小夥子。”


    月娥笑著說:“承您吉言。”


    海棠說:“我們家孩子你也看了,給什麽見麵禮?”


    桂枝說:“還真有見麵禮給他。”睡著從袖袋裏拿出一個紅色的秀囊,從裏麵拿出一枚金鎖片。


    “就是這個,這孩子沒出生的是我就讓人鏨刻出來了,在佛前供奉了三個月,今兒來的是取了來。”


    月娥趕緊連連感謝,乳母抱著睡著的小嬰兒也再三拜謝。


    海棠看了看鎖片,正麵是百合花柿子靈芝,這是一種吉祥紋路,是“百事如意”的寓意。反麵刻著“除邪祟,療冤疾,避橫禍。”九個字。


    海棠說:“手藝不錯,這一副‘百事如意’看著不錯。”說著把手裏的金鎖片遞給了旁邊的侍女,侍女趕緊用手帕捧著給床上的月娥看。


    月娥看了很歡喜,就對屋子裏她的陪嫁仆婦說:“我記得我那邊的妝匣裏有個細細的金項圈。我戴是有些小氣,本想著留給安康,大格格不喜歡就臨時放著了,恰巧配這塊兒金屬片,這真是緣分到了,那金項圈合該和這個鎖片是一對,你取來給小阿哥戴上。”


    吩咐完再三謝了桂枝,又問:“不知道姨媽是在哪裏供奉的?”


    桂枝說:“哦,就是法源寺。”


    海棠問:“法源寺是哪兒?我怎麽沒聽過啊。”


    桂枝立即說:“法源寺就是原本的崇福寺,去年重新修繕,賜名法源寺。”


    “賜名?”海棠皺眉?


    桂枝心想不好。


    果然海棠下一句就是:“這麽說四哥還掏錢了?”


    桂枝含糊地說:“我也不知道啊!”她這會坐立不安想拔腿就走,然而這時候仆婦捧著金項圈來了,桂枝一開始覺得給大人做的項圈肯定很大,沒想到拿來後真的是小小的一隻。


    桂枝立即拋了剛才的話題,轉而問月娥:“這是你的項圈嗎?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小孩子的呢。”


    月娥笑著看了一眼海棠,說道:“過年的時候妹妹回家來,我看她戴了一條珍珠的項鏈兒,正好貼著脖子,十分漂亮。她還送了一條紅寶石珠子穿的,也很好看。我想著年底她回來也送她一件,就讓人打了項圈,先打一個出來看看好不好看,沒想到顯得小家子氣,我都不喜歡更不能送給妹妹了,就放著了,後來讓人打了一對宮燈耳墜等妹妹回來送她。”


    桂枝就說:“這是有緣分啊!”


    月娥讓人去取宮燈耳墜,海棠跟著看了一眼,看到是黃澄澄的金子做的,入手也不算重,不會墜耳朵,佩戴起來不僅美觀還舒服,最主要的是這玩意看起來哈很華麗,瑩瑩肯定喜歡。


    桂枝對著耳墜誇了又誇,問了是哪些工匠造的,準備也讓人做幾對出來。


    大家就閑話這對耳環的工藝,最後說到了工價,月娥就說:“說起這個,那真是醬油貴過雞,工價比黃金還貴。”


    桂枝笑起來:“你這話說得倒是挺貼切的,好看就行,貴不貴的倒也罷了。醬油貴過雞,這話京城沒聽到過誒。”


    月娥歎口氣,說道:“這是廣東那邊的說法,早年間我瑪法在廣州口岸當差,帶著我阿瑪他們去任上,回來的時候帶了一些廣東本地的下人回京,這些人一直跟著我阿瑪,我就常聽他們說話,學了一些詞兒來用。”


    當初鄂倫岱去廣東的時候還很年輕,那時候的補熙還是個小孩子,說起來真的是無限唏噓。


    看月娥情緒不高,旁邊還有一個似笑非笑的海棠桂枝,又覺得不能再坐下去了。


    “你也別難受,你瑪法高壽呢。我想起來了,家裏還有一些事兒你們先坐著,我先回去。”


    海棠說:“我送送你。”


    桂枝趕緊說:“別送別送,咱們的關係你送什麽?我帶著人直接走了。”


    海棠說:“關係再親近也不能不送啊。走走走,咱們邊走邊聊。”


    出了月娥的院子海棠就說:“你不老實!你是不是有很多事兒瞞著我啊!”


    “也不是故意瞞著你,實在是你和佛門放在一起有一種有你沒他們的架勢,加上很-->>


    多人聽說你熱衷道家經典,覺得你要為道家打壓佛門。”


    海棠想罵一句狗屁不通。


    道士比她愛佛門,很多道士對佛家經典研究得很透徹,很多時候為佛門吹法螺,才不是外人覺得佛道勢不兩立。再說她和道


    家來往過嗎?到現在她都是個野道士,無門無派那種!


    海棠抑製了自己的想吐槽的衝動,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四哥是不是和佛道兩家眉來眼去?”


    “什麽叫眉來眼去?他早年就信佛,一直讀佛經,他還懂一些道教的典籍,和僧道來往再正常不過了。早些年就有和尚去圓明園給他講經,你忘了?”


    “我怎麽會忘呢,以前是講經,我是知道的。現在講點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桂枝笑起來:“他們除了講經還能講什麽?就是講治國之策那些和尚道士也講不出來呀。”


    “他們是講不出來,但是他們能講白日飛升啊!”


    桂枝覺得海棠想太多:“四哥才不是那樣的人。”


    海棠心想:他有嫌疑!大家都懷疑他是嗑丹嗑得暴斃!


    海棠就說:“他下次什麽時候和那些和尚道士講經?我也去聽一聽。”


    桂枝說:“後天有和尚給他講《壇經》。”


    《壇經》全稱是《六祖大師法寶壇經》,是很正經的佛家典籍。正經程度是國內佛教著作被尊稱為“經”的,僅此一部。


    海棠說:“六祖慧能講究頓悟,我去聽聽說不定也能頓悟成佛,明心見性。”


    桂枝覺得她說話的模樣很像是在找碴,覺得惹不起,趕緊走吧。


    海棠快過壽了,哪怕是海棠不辦宴席,小輩們也要來祝壽的。來的時候都是一家一起來。比如老五阿哥家的人,新任恒親王弘晊帶兄弟子侄一起來給海棠磕頭,滿滿一屋子都是他家的人,海棠居然生出幾分欣慰,覺得弘晊做事也有模有樣,五哥若是真的在地下有靈,估計是很滿意的。


    所以送走桂枝沒多大一會,就有侍衛來傳信,說弘暉帶著幾個弟弟來請安。


    來的都是些皇子,海棠就讓人把自己接待親戚的院子打掃了一下,讓人把紮拉豐阿從畫室裏請出來,換了衣服一起等。


    紮拉豐阿手上的顏料半天沒洗幹淨,結果用香胰子洗手反而把手上的戒指給擼掉了,正蹲著找戒指的時候幾位皇子一起來了,進門的時候弘暉脖子上架著弘曕。


    連不常出門的弘昐和福沛都來了,他們來了自然也少不了秀椿。


    弘暉帶著弟弟妹妹給海棠祝壽,海棠趕緊把他們拉起來:“來了就行了,何必行此大禮。”說著把人拉起來,又把鬧人的弘曕抱在懷裏哄著,就問幾個侄兒這兩日忙些什麽。


    聊著到了中午,紮拉豐阿出去安排飯菜,要留這幾個侄兒吃飯。


    飯桌上海棠在大家很高興的時候一邊夾菜喂弘曕吃飯,一邊擦他小臉上的粥,一邊問:“你們阿瑪最近和道士們都論的什麽經啊?是外丹術還是內丹術?”


    這話問出來後幾位皇子的臉色都不一樣,但是都裝得什麽都不知道。真正無辜的隻有海棠身邊的弘曕,他一邊自己吃碗裏的粥一邊問:“姑媽,什麽是外蛋蛋,什麽是內蛋蛋,好吃嗎?”


    海棠哄著他:“可不能吃,以後見到不認識的問清楚了


    再吃,不認識的、味道不對的、看著也不對勁的都不許吃知道嗎?()”


    “騾暈??[()]?『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奶聲奶氣很可愛。


    海棠就接著跟幾個侄兒說:“怎麽?沒聽到?弘曕都聽到了。”


    大家都看著弘暉:你是老大,你頂上!


    弘暉心裏罵:一群冤家,這時候知道我是老大想起長幼有序來了!


    弘暉笑著跟海棠說:“姑媽,雖然最近有道士進園子,但是皇阿瑪他是在跟人家學打拳。”


    剩下的一群人立即點頭:“對對對,最近皇阿瑪在打拳呢!”


    弘晝還加了一句:“他最近在吃這方麵也開始講究了,以前都是吃素的,現在也吃肉了,以前有各地進宮的東西他嚐嚐,現在不吃不應急的,不吃外地的,蓋因道士說養生乃是順應天時,不能人力強求。”


    弘曆心想:蠢貨!你不說反而沒事兒!


    海棠“哦”了一聲,跟弘暉說:“聽著有些道理。”


    弘暉強顏歡笑:“這也就是一家之言。”


    海棠點頭:“回頭我和人家聊聊吧。”


    弘曆很討厭園子裏的道士,別說弘曆,弘暉也很討厭,這哥倆的心思一樣:讓姑媽把這些討人厭的和尚道士趕走!


    弘暉比弘曆更發愁的是:姑媽的殺傷力巨大!上次在山東,她差點達成滅佛的成就,雖然沒這麽嚴重,也是給了佛門一悶棍,現在這威力還沒散盡呢,這時候也不到這一悶棍打到誰頭上!也不知道皇阿瑪怎麽想?


    這頓飯吃到最後,海棠又問了一個讓這幾兄弟支支吾吾不敢回答的問題:“你們和你們阿瑪是不是有意瞞著我啊!我為什麽不知道你們阿瑪給不好寺院重新返修了?”


    肯定是,要不然桂枝不會一臉悔恨,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每次犯錯之後,那小表情和當初還是一模一樣。


    弘暉清了清嗓子說:“哪有,姑父,今兒這八寶飯好吃。”


    弘曕立即舉著勺子跟著嚷嚷:“好吃,弘曕還想吃。”


    一群哥哥此時手忙腳亂地把桌上的八寶飯挪到他跟前,七嘴八舌地說:“這些都給你,好吃就吃完。”


    海棠立即說:“這是糯米做的,不好克化,少讓他吃這種東西。弘曕,這個洛陽燕菜也好吃,姑媽給你夾點吧。”


    弘曕嘟嘟囔囔地說:“不要,弘曕不吃蘿卜,弘曕要吃甜飯。”


    紮拉豐阿說:“不能再讓他吃了,他今兒吃了不少,剛才格格和各位阿哥說話的時候他就啃了一隻雞腿了,摸摸他肚子,早鼓起來了。”


    海棠一摸,果然肚子圓鼓鼓的。


    弘暉就趁機說:“姑媽,我們帶他回去讓他吃點消食的東西。這會兒也到中午了,這小子有午睡的習慣,帶他回去睡會兒。”


    海棠說:“行,你們回去跟你們阿瑪說一聲,就說我聽說這兩天他要和道士和尚見麵,我本來想去聽一聽,奈何我這邊事情多,我就請簡王府供奉的金道長幫我走一趟,回頭讓門口侍衛放行就行。”


    ()弘暉嘴角抽搐了幾下,答應了一聲。


    哥幾個回到園子裏,弘晝老遠就嚎:“阿瑪,大事不妙了。”


    弘曕跟著喊:“不妙啦!”


    弘暉一把抓住弘曕:“你不許跟著亂喊,在這種地方亂喊是要出事兒的。”


    弘曕胖乎乎的手指指著弘晝:“他喊了。”


    弘暉耐心地教他:“他喊和你喊是不一樣的,所以不能學人家。”


    弘晝這人不靠譜的事辦得多了,他就算是在園子裏麵發癲都沒人把他當回事兒,但是別人發癲就是大事。


    兄弟幾個連同秀椿一起進書房。


    雍正正在打拳,問道:“朕給姑媽選的那套瓷器她喜歡嗎?”


    弘暉說:“很喜歡,看得出來姑媽很喜歡霽紅釉,拿在手裏愛不釋手,把裏麵的花瓶等拿出來,讓擺在她臥室。”


    雍正很得意:“你姑媽那點子喜好朕早就知道,她嘴上說喜歡白瓷粉彩,實際上她喜歡的是濃墨重彩,但是看得多了又覺得厭煩。這顏色要選好,務必顏色重,但是又不能看得久了覺得俗氣,更不能鬧眼睛。”


    雍正收拳,秀椿趕緊扶著他。


    雍正就拖著傷腿坐在了榻上:“所以霽紅釉就好看。”


    他說完看到大兒子一臉為難的表情,就問:“你這是什麽顏色?難不成你姑媽不喜歡?剛才不是說很喜歡嗎?”


    “不是壽禮的事兒,是她說後日簡王家供奉的金道長要來和僧道辯經。”


    弘晝補了一句:“兒子覺得姑媽說那話的時候很像是說要來找碴。”


    福沛不解:“那金道長是什麽人?姑媽找碴又不是他來找碴,姑媽又不來。何必在乎一個金道長。”


    雍正覺得頭有點暈,扶著腦袋歎口氣:“也不知道是誰嘴快!”


    不是看著像找碴,那就是來找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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