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們攔著,藍月籬不能出去,隻能在院子裏等。


    始終不見夏冬回來,她等得心急如焚。


    終於……


    大約小半個時辰之後,夏冬回來了,滿身是血,身上的衣服甚至全都成了血紅色。


    她剛衝進院子的時候,甚至將藍月籬給嚇了一跳。


    “小……小姐!”


    藍月籬狠狠怔住。


    “夏冬,你……你這是怎麽了?哪兒受傷了?怎麽流了這麽多血?傷到哪裏了?快讓我看看!”


    夏冬的聲音有些顫,卻盡量地平靜下來,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柔和一些,不至於嚇到藍月籬。


    “小……小姐,這不是我的血,是……是秋月的。”


    藍月籬的心頭猛然“咯噔”一下,臉色頓時煞白如紙。


    嘴.巴還沒有張開,要說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晶瑩的淚珠便已經破框而出。


    “秋……秋月呢?”


    “在……在門房。門房的管事說……說死人晦氣,不讓奴婢將秋月背進來。”


    藍月籬連忙往外衝,護衛如影一般迅速出現,攔住了藍月籬的出路。


    “閃開!”


    藍月籬的眸光猶如嗜血,瞪著攔著自己的護衛。


    許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藍月籬如此凶悍的一麵,齊齊愣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將藍月籬的出路攔得密不透風。


    “月籬小姐,還是不要為難屬下等人了,大公子有吩咐,月籬小姐不能踏出這個院子半步,否則……”


    護衛的話還沒有說完,“噌”一聲,藍月籬不知從何處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雖然什麽話都沒有說,但是凜冽狠譎的目光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月籬小姐,你……你這又是何必呢?”


    護衛剛囉嗦了一句,藍月籬手下一用力,鋒利的刀鋒就已經在自己的脖頸上化開了一道口子。


    護衛們再也不敢耽擱半句,連忙給藍月籬讓開了一條道。


    藍月籬目光冷然,看都沒有再看他們一眼,瘋一般地朝著門房的方向跑了過去。


    夏冬連忙跟在身後。


    護衛統領沉聲吩咐一旁的護衛,“趕快去通知大公子。”


    藍月籬快要跑到門房的時候,猛然頓住了腳步,因為她已經瞧見了躺在門外,滿身是血的秋月。


    她滿臉痛澀,一步步朝著秋月的屍體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衣。


    夏冬從後麵跑上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藍月籬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要蓋在秋月的身上,連忙上前將其攔住。


    “小姐,萬萬使不得!”


    藍月籬沒有看夏冬,痛心道,“有何使不得?我待你們姐妹,從來就像是親姐妹一樣。”


    夏冬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也不再阻攔。


    藍月籬將衣服蓋在秋月的身上,早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沒過多久,藍荊楚從院內走了出來。


    “籬兒,你是將大哥的話當耳邊風了嗎?我讓你好好呆在院子裏,你竟然還敢出來。是不是父親不在,就沒有人能管得了你了?”


    藍月籬哭得很痛心,根本沒搭理藍荊楚。


    藍荊楚見此,更加生氣。


    “一個賤婢,也值得你傷心成這樣?”


    藍月籬哭的肩膀一直簌簌顫.抖,好半晌之後才抬起頭來,望著藍荊楚。


    “大哥,秋月是個婢女沒錯。但也是我帶回來的婢女,並非藍家家生,賣身契更不在你的手上,你有何資格說她?”


    “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竟然為了一個奴婢,教訓起我來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我打死你!”


    說著,竟然抽起了掛在門房上的一條鞭子,狠狠地朝著藍月籬的方向抽了過來。


    藍月籬懷中抱著秋月,自然是躲不及的。就在鞭子即將要落在藍月籬身上的時候,夏冬猛然衝了過去,將藍月籬和秋月的屍體緊緊地護在了身下。所以那呼嘯而來的一鞭子,便實打實地落在了夏冬的身上。


    夏冬的背部頓時皮開肉綻,一片血肉模糊。


    藍月籬驚愕地喊了一聲,“夏冬!”


    正要將夏冬給推開,藍荊楚見連夏冬竟然也敢忤逆他,更是氣的火冒三丈,第二鞭子又狠狠地抽了下來。


    “賤婢!我讓你護,我看你這條賤命能護到幾時?”


    “賤婢!”


    “賤婢!”


    “賤婢!”


    長鞭帶著呼嘯的冷風,猶如鬼魅的低吼,“嗖嗖嗖”地抽打在夏冬的身上。


    藍月籬都快要瘋了,使勁兒推夏冬,使勁兒呼喊著讓藍荊楚住手。


    “夏冬,你快起開,起開,你會被打死的。夏冬……夏冬,起開!”


    “大哥,你住手!住手啊,大哥,我求求你了,你住手!”


    但是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藍荊楚幾乎將憋了好幾個月,沒能撒在藍月籬身上的氣全都撒在了今日這頓鞭子上。


    正好今日藍玄明不在府上,他更是有恃無恐,簡直打紅了眼。


    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憑什麽說進藍府,就能進藍府?


    憑什麽,她一來,父親就將所有的寵愛全都給了她?甚至給了她那麽多他們兄妹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的列外?


    憑什麽?


    憑什麽一個野種也能騎到他藍家大公子的頭上?


    野種……也配做藍家的小姐?


    也配與他藍荊楚齊名?


    你算個什麽東西!!


    “嗖……”


    幾乎是凝聚了全身所有力氣的一鞭子,又抽打在了夏冬的身上。


    藍荊楚下手越狠,夏冬抱著藍月籬和秋月的手就箍的更緊。


    她和秋月,生來就是為保護小姐而生。即便是死,也不能讓小姐受到半點傷害。


    絕對不能!


    “夏冬,你這個傻瓜,你放手啊!”


    “放手啊!”


    “你聽到了沒有?放手!這是命令,你放手!”


    “你會死的!”


    藍月籬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泣不成聲。


    雖然被壓.在下麵,看不見夏冬身上的傷痕,但是隻短短的時間,從夏冬身上流淌下來的血便在她的眼前流成了一條血溪。


    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她心生過恨念。


    她恨,真的很恨。


    恨自己那個無情無義的父親!


    恨透了藍府!


    恨透了這裏的一切。


    恨不得將這裏的一切全都毀滅。


    藍月籬支撐在地上的手和扶在夏冬身上的手緩緩地攥緊。四周的所有人,不是在看好戲,便是被藍荊楚的怒火給嚇著了,大氣而都不敢出一聲,更不敢看這血腥的場麵一眼。


    自然……也是沒有瞧見,藍月籬變了……


    她那雙黝黑明亮的雙眸,在滔天的恨意之下,竟然漸漸變為了淡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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