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禮皆成,王川讓人在岩洞的角落裏給三對新人用籬笆搭了三個小隔間,就讓他們洞房去了。


    其他人在入夜的時候回到岩洞,圍著火堆吃喝。


    王川幾人圍著阿母身邊,商量部落後續的人員安排。現在離要下第一場雪可能就差十天半個月的時間,食物還是得加緊儲備。部落人多了,獸皮的數量都顯得捉襟見肘的,冬天讓大家沒衣服穿說不定部落的舊人會有意見。所以大家還是要積極勞動。


    捕獵的人分四隊。兩隊外出,兩隊去河邊捕獵鱷魚或者網魚。都是部落的舊人帶著新人的編組。現在沒有時間單獨教這些新人那些東西了,就讓他們在捕獵的途中慢慢學吧。


    四組人出去,按劃分區域行走,這樣能最大限度的提高效率,還能走得更遠一些。


    此外,部落打鐵的人要增加。光靠比虎一個成人,進度太慢,也供不應求。新人中有幾個摔壞了腿的,就不管男女都跟著學打鐵吧,腳傷了走慢點就是,動手沒有問題的。艱難時期,就不要想傷筋動骨養一百天的事了。一邊學一邊養腿都算是優待呢,部落管飯。


    人多了,煮飯的人也要增加,那就把新人中的孕婦也留下來煮飯,順便處理部落的雜事,不會就學,學不會阿母可是會罵人的。


    豚部落在過來前的一場災難讓他們死了不少男人,孩子在後期的餓凍中也死了不少,現在剩下的孩子倒不算多,而且年紀偏大,這些人就讓他們跟著部落的那些孩子撿柴火套鳥獸好了。


    如此一番分配下來,大家沒有意見,王川就逐個通知了下去。這樣人人有事做有目標,就不會迷茫,不會不安亂想什麽的。部落也能很快走上正軌。


    人多了之後,生活上的一些事情也暴露出了問題,比如準備的器物不夠:曬好的幹地衣不夠,陶器不夠用。岩洞按照以前的分區住的話,位置也變得不夠。


    岩洞雖說有幾百平方,人均下來還有個十平方左右,不過岩洞裏麵畢竟怪石嶙峋,凹凸不平,很多地方利用不上。凹處根據大小還可以讓大人或者孩子窩著,凸處就實在隻能掛掛獸皮了。這麽一來,之前的分區還是被打破了,新人有些還得睡到廚房的位置去。


    還有就是,人多了,火堆也多了。岩洞中煙火氣整日不散,加上岩洞口被封了起來,裏麵的煙氣有熏死人的可能。王川琢磨著是不是找個合適的時間再把岩洞改造一下。現在人手多,改動得大點也沒有問題。


    隻是現在明顯不是合適的時候。過冬的食物原來可以吃四五個月的,現在人一多,估計隻能吃兩三個月了。哪怕新人來時帶來了不少薯莨也不夠吃三個月的。


    現在是融合時期,新人和舊人的生活都同時出現變動的話,後果難料。


    還有就是王川比較擔心的是,所謂的昂昂會不會給部落帶來威脅。


    火堆旁就有兩三個新人。一個叫牙傷,他是新人中最為高大的,之前是他們的頭。他據說年輕時候被野豬的牙頂穿過肚子,卻奇跡般的活下來了。最後變成了獵殺野豬的好手。


    一個叫樹皮。他是部落之前通親交換過去的。根據阿母不肯吃虧的性格,交換出去的人都不會太壯實,這個樹皮就格外的瘦。據說擅長爬樹,因此叫做樹皮。不過此人眼睛轉個不停,顯然是心思活泛之輩。這個火堆議事的時候,本就沒有叫他,他卻仗著和阿母的感情硬擠過來了。


    還有一個是女人,叫薯花。據說是個挖薯莨的能手。


    王川對於他們之前吃薯莨,獵野豬的事情是有些好奇的。部落的領地不小,理應有各種動物植物才是,他們卻能主要吃著兩種東西,裏麵可能有他不知道的東西呢。


    王川問起他們關鍵之處,薯花先前還有些支支吾吾,被樹皮勸說了幾句,才想到現在已經是河部落的人了,她才把屬於豚部落的秘密說了出來:“我們挖薯,會留一兩截埋在土裏,到下一個春秋再去,會變大。豚也會出現在這些地方。”


    王川聽了恍然,感情這就是最早的種植和養殖。野豬喜歡吃薯莨,他們再滿山遍野種滿這種東西,自然吸引甚至養殖起一大群野豬來。


    “那你們有試過把一些小的野豬弄回來養嗎?”王川問。


    三人對視一眼,均不懂王川這個問題,隻好搖頭。野豬自己會在山林裏找吃的,弄回來不吃掉為什麽還要養著他們?


    王川沒有解釋這個,接著問起來了昂昂的問題。他在石板上用木炭畫出了大象的簡筆畫,問道:“這種東西攻擊了你們?”


    三人對王川活靈活現的簡筆畫嘖嘖稱奇。確認好久才很嚴謹的說有點像。這些原始人並非看到相似的動物就會認為是同一種,以貓科動物為例,他們就能認出老虎和虎貓的不同。


    王川問哪裏不像,樹皮想了想說,“牙,更長,這裏更高。”他後麵指著大象的肩膀的位置。


    王川想了想,把猛獁象的樣子畫了出來。這回在人群中傳了一圈,就確認了是這東西了。猛獁象牙可長三米,而且彎度誇張。肩膀極高,看起來像是個駝子一般。這是和現代象最大的不同。


    王川自己再次被自己的思維定勢給逗樂了。這東西本就是冰川時代的霸主之一,自然不畏嚴寒。現在雖然接近冰川時代的尾巴了,不過這東西可還沒有滅絕的。虧自己先前還想著大象怎麽不遊過長江去過冬呢。


    石板最後傳到了比虎手裏,他拿過確認一下,道:“我也見過這個。在那個鹽……礦附近。不停的驅趕各種野獸。”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自己的洞房出來了。看王川的眼神一臉的幽怨。瘦的女人不能滿足他還膈應這種道理他覺得王川沒有可能不懂。這小鬼除了身子是個孩子之外,見識比他見過的所有人加起來都多。而且他昨天還沒有聽王川的勸告喝了不少虎鞭的藥湯……


    王川忽視了比虎的眼神,接著問自己關心的問題:“幾隻?”


    這裏就稍微有些爭議了。比虎看到的是一隻大的帶著一隻小的。新人們看到了這個東西幾次,有時候看到一隻大的,有時候看到一隻大的帶著一隻小的。攻擊他們部落的時候就隻有那隻大的,小的不知道躲哪裏去了。


    他們的表達還是有些問題的。這個爭論王川就當他們是表達不清晰引起的了。猛獁象在戰鬥的時候把小象藏起來那是肯定的。沒有可能一時見到一隻,一時見到帶著小象的就變成了另外一隻了。


    但他們有一點都是肯定的。這東西不停地驅趕視線範圍內的所有生物。這東西毛多皮厚,幾乎不怕這個時代的各種攻擊,而且力大無窮,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如果靠近,很可能威脅部落的安危。


    確認這東西是猛獁象。王川覺得很有必要把這東西幹掉,這樣一來威脅消除了,過冬的肉食也有了。不過麵對這種史前巨獸,還是得計劃一下。王川覺得在製定計劃之前,自己最好去看上一眼。


    史前巨獸呢,想想就激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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