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部落的人是劃船到達古魚部落的。先到的人幾乎都看到了。想著他們連著劃十幾日船趕過來,眾人嗤笑不已。


    事實上,河部落的人是在八月十三才出發的。冰河時代雖然沒有八月即飛雪,不過時間一到了八月,天氣明顯變涼,東風止住了,西北風吹了起來。王川簡單計算了一下風速和行程,發現來得及,因此還在八月十三日早上,弄了一個起航儀式。


    鼓聲,火堆,獸頭祭天。2樹皮請教了王川之後,弄了一篇半文不白的告文,念得聲調悠長。彼時北雁南飛,魚鷹驚走。出征的人,人人穿上了鱷魚馬甲,胸前鑲嵌著烏黑的護心鏡,在祭天時舉盾持矛,小碼頭上也有幾分出征的壯烈。


    這次出動了一艘龍王號,三艘新建的八米新船,拖著兩艘帶氣囊的的小帆船。新建的八米新船,起名鯉魚船,船名分別在號前加一二三四五。這次出征的便是鯉魚一到三號。


    龍王號滿載三十人,上麵載了二十二人。鯉魚號滿載十八人,每船上麵載了十二人,一共五十八人出征。


    沒有爭取到出征名額的人站在碼頭上,看著大船飛鳥,諸多羨慕。樹皮依舊留守,因此把告文念得更加悠長悲切。


    祭天結束,王川一聲令下,諸船搖櫓,緩緩出行,到了河中,掛起帆來,便競速一般向下遊去了。


    鯉魚號的船隻船身修長,速度比龍王號還快些,不比帶氣囊的小帆船慢多少。為了克服它船舷過低的問題,嘭卜啦回來後,在這些船舷上都加了一層半米高的護欄。這讓這船又輕便又安全。


    船隻順風順水,比“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還要快些。不到兩個小時,就過了狼穴據點和嗷人氏原址,到下午時分,更是接近了豸人生活的領地附近。


    前麵的河流都是大家不怎麽熟悉的區域,王川讓鯉魚一號先行探路。其他三船跟在後麵,一字隨行。


    史前的世界多彩而美麗,在這人跡罕至的河流上,水綠天藍,河邊草木森森,更有水鳥魚鷹翩飛,大魚嘩啦出水,鱷魚如浮木一般潛伏,巨獸在河邊徜徉……王川覺得要是有個攝影機放在船頭,把這些記錄下來,放到後世的網絡上,說不定點擊能一天上熱搜。


    從沒有體驗過如此快速的戰士們站在船邊哇哇怪叫,嚇得水草中鳥雀翻飛,水裏遊魚四散,鱷魚潛伏,河邊巨大的猿猴哇哇擂胸……


    王川在龍王號上嗬嗬笑著,覺得不愁生存問題的話,在史前生活確實不錯,這環境,後世花多少錢也享受不到。如果條件適合,他希望有一天可以帶上小象和三五隨從,去大江南北看看,不為別的,就為看看這個世界的多姿多彩。


    當然,每個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比虎看到這樣的環境,想得就是:“這一路過來,兩邊幾乎都是平地,如果能夠開發成你說的農田,可以養活多少人?大家還要狩獵麽?”


    王川道:“土地到處都是。”


    “重要的是能管理得了的人。我知道。”比虎經過大半年被王川熏陶,也算是接受了王川的那一套擴張理論了。


    王川笑道:“要不然一堆烏合之眾湊在一起,除了壞事,什麽都做不了的。”


    “可是現在人也不少了。部落住不下了怎麽辦?”比虎道。


    十天前,塞昂昂把荊部落的人接來了。不多,隻有三十來人。這是一個和以前河部落很像的小部落,連生火都不會的那種。他們的頭領是一個和阿母年紀差不多的女人,名字就叫荊。她居然是阿母的舊識,兩人早年在火神部落見過。十多年不見,大家都以為對方已經死了。兩個老太太湊在一起抱頭痛哭的樣子,讓王川看了都覺得心酸。


    這些人到了之後,比虎隻讓他們修整了一天,便從他們裏挑出了幾個強壯的男人,加入到這次出征的訓練裏。現在這個隊伍裏,便有不少他們的人,這讓部落的人羨慕不已。


    加荊部落這三十幾人,現在河部落的人口接近四百五,如果奴隸們全都馴服之後,幾乎就能把寨子新建的房子住滿了。人口增長的這個速度,比王川之前說的快了很多倍,比虎也是非常滿意這個速度的。他想問的是,這個時候是不是要把村寨擴建一下,弄成鎮子的樣子了?


    畢竟對比虎來說,建成鎮子,他就能當鎮長。這是王川說的。照這個速度發展的話,千人部落什麽的,他已經覺得沒有什麽難度了。


    這個速度也在王川的預料之外。他在給比虎描繪藍圖的時候,並沒有想到會這麽快弄到鐵器,要不然也不會說十年把部落發展成千人部落的話了。


    不過建成鎮子的想法,王川是想部落在諸多村寨包圍起來之後的事情,所以他道:“寨子不再擴了,人口再多,我們先在西邊一公裏外建一個寨子。後期人口再多,就在河對麵或者東邊再建一個寨子。這叫三足鼎立。方便防守。”


    這顯然是新的東西,比虎來了興致:“怎麽個方便法?”


    行船最先的新鮮感過後,後麵的形成就變得無聊起來,王川便把幾個隨船的頭目集合起來,講起了攻守的一些道理。晚上行船風險大,王川一般到了晚上便讓大家停船休息。


    兩日後船進了太江,大家才再次變得激動起來。此時的太江,比後世的河麵還要寬一些,足足有二三公裏。


    莽莽水麵,隻見流水滾滾,波浪滔滔,陽光照在水麵上,閃閃的磷光漫無邊際。幾艘船行駛在太江的水麵上,如同水裏的落葉一般。後世早已絕跡的白豚不時躍出水麵,船舷之下,比小象還大的魚影自在遨遊。


    除了魚人氏等見過太江的人見怪不怪之外,其他人見到這番壯闊的水麵,無不震撼驚心。


    王川也覺得頗為激動。見到江水裏的這些,他才再次覺得自己是回到了活生生的史前。這豚這魚,後世隻能從網絡圖片中看到,這個時代,它們還活生生活在江水裏。後世炒到幾千塊一斤的刀魚,王川準備晚些就撈上十七八斤來吃個痛快。


    有人看著船下追逐船隻的巨大魚影,對魚尾戲謔道:“要不你下去綁一尾上來?”


    魚尾退縮道:“綁是沒問題,綁了之後,我怕追不上我們的船。”


    “那你便騎著魚追來嘛。”


    “哈哈哈……”船上笑聲一片。


    船身起伏的厲害,有人還暈起船來。


    王川急忙招呼:“大家頭暈的不要看水下。操櫓的準備,我們橫過水麵,掉頭往西。”


    王川有意保留帆船的秘密,準備在比試之中再嚇他們一把。因此不想這麽快暴露在眾人麵前。現在太江邊這些部落準備著獵獸訊,很少出來打漁的,遇到人的幾率不大。如果在走到江南岸去,隔著二三公裏水麵,大家也看不清什麽。


    在太江上慢慢悠悠走了三天,靠近古魚部落附近江麵的時候,王川把龍王號停在江南岸的河灣裏。王川讓騎鹿帶著二十留在龍王號上。其他人把鯉魚號的帆放了下來,拉著同樣沒有掛帆的兩隻小帆船,劃船到了古魚部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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