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矢部的圖騰是水神,水沒有實形,便把這個圖騰轉移到了巫的身上,把巫稱為水神巫或者神巫。


    神巫是個高瘦老者,白須白發,看來應該是個經常洗澡的,人顯得幹淨精神。


    比虎見他,立馬跪到地上,大哭道:“神巫,比虎無用,一走幾個春秋,幸神巫得水神保佑,安康健壯,要不然比虎心下不安。”


    神巫扶起他起來,說道:“你回來便好。你這一走,我還道你不回來了。回來便好。不管你走多久,隻要你回來了,你都是我淮矢部的人。這點無可更改。你大可放心。”


    神巫後麵的話說得極重,眾人都聽在耳中,這讓典執暗恨不已。


    比虎一一介紹了王川等人。王川等抱拳示意。


    比虎道:“我這一行出去,南北都有走到。在南邊之時,到了河部落之中,曾居住四年之久。這些都是河部落的精英勇士。河部落諸多辦法,異於其他部落,讓人不愁饑荒寒冷,又有諸多辦法治療傷患病痛,還能教導勇士英勇過人。我欲把這些帶來部落,造福我部落眾人,還望神巫應許。”


    神巫驅散了眾人,回頭對比虎道:“你剛回來,這些可不著急。你學了什麽,可以慢慢和我說,我思量之後再讓大家決定。”


    比虎一想自己學得東西也不少,一時說完也比較麻煩,於是想先安頓下王川等人順便見了家人再說。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想起來了:“我回來這麽久,為何不見我女念兒來接我?我女人呢?”


    神巫歎息道:“你女人上兩個冬天死了。念兒,她嫁到其他部落去了。現在有了一個孩子,都還健康。你回來了,先找地方住下,這些慢慢再說不遲。”


    這個時代的男人顧家的不多,比虎原來在部落的時候換過幾個女人,都沒什麽感情。外出幾年,幾乎都忘了自己最後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子了。也知道這裏不像河部落,自己走後,自己的女人不知道會跟了誰,如今聽聞她死了,倒也不怎麽心疼。


    但聽說女兒嫁出去的,倒是有些愣神。他在部落時候,少有孩子,這個女兒跟他一起長大,他頗為疼愛。如今他聽聞她嫁出去了,這才想起自己女兒現在怕比王川還要大些了。隻是想到自己不在嫁出去也算正常。眼下控製部落要緊,聽得女兒健康,便放下了這一茬,思量起怎麽說服神巫,怎麽讓部落的人接受他來。


    眼下典執有功於部落,要取代他當首領並不容易。自己掌握的東西雖然比他強無數倍,但若是部落的人不配合,很多東西完全沒有辦法展示出來。神巫這番神態,顯然隻是想把他留在部落而不是想讓他出任首領。


    比虎正想著,典執卻在此時插嘴道:“神巫,不是我多事。比虎外出幾年,如今心性如何無人得知,交得朋友如何更無人得知。他又有老虎這等猛獸在側,萬一傷人,我們難於預防,實在不能讓他們住在部落裏。”典執說話時,還指了指老虎們。


    比虎道:“這實在可笑。我比虎若是心性變化,還回來部落作甚?我比虎的朋友,個個英勇無敵,若是有什麽壞心,還能讓你如此侮辱?我比虎原有大洞,乃是我自己挖掘出來的。我回我洞裏休息,你還能攔著不成?”


    典執寸步不讓道:“部落人數增加不少,洞穴居所早已從新分配,你以前住的那個洞穴,早已讓他人入住。難道你回來就要將裏麵的人驅趕出來不成?”


    比虎知道典執有意刁難,正要發難,王川聽出了大概的意思,對比虎說道:“我們人多獸多,住在山洞裏也麻煩,不如找個開闊的地方,今天先平整土地住帳篷,明天後天建個木愣子房給他們看看,這樣正好幫你說服你的族人。”


    比虎聽了覺得也是道理,不再說話,隻是心裏覺得憋悶不已。


    地上的傷者已經包紮好了,血一止住,那人便昏睡了過去,呼吸還算平穩,回頭再煎些湯藥喂給他喝看看。王川讓壯牛把他背起來,一行人便去尋找住地。


    眾人走過淮矢部的居住地,在邊上一個林子邊選了地方,平地紮營。


    王川拿出不少鹹肉幹出來,分發給圍觀的孩子們,比劃著告訴他們,要吃還有,不過要幫他拔些草來喂小象,喂完還可以摸摸小象。孩子們便呼叫著跑出去了。


    老虎要喂,王川還讓比虎請部落一些長者過來吃飯,因而留下驅虎人煎藥照看傷者,讓比虎平整土地,王川帶著壯牛騎著小象小犀牛出去狩獵了。有小鷹在天上觀望,他們狩獵並不太難。比虎怕王川不認路,便拎了個十二三歲的半大孩子給王川指路。


    這孩子瘦得和猴子差不多,坐在小象身上幾乎沒有給小象增加重量。第一次騎象,孩子緊張到不行,隻敢緊緊握著小鷹的支架,小臉蒼白。


    這一帶湖邊是山林,遠離了湖邊,就變成了樹木稀少的草原了。走出幾公裏,王川在草原上發現了馴鹿的蹤跡,跟著小鷹的指示跟蹤一段,看到馴鹿蹤跡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別人也在圍獵這群馴鹿。


    半大孩子小聲道:“是苦莫長者他們。”


    和別人爭搶獵物容易引起誤會,王川便和壯牛打了個手勢,躲在一棵枝葉新長的大樹後觀望。


    淮矢部的人名字裏有矢這個字,王川倒想看看他們的弓箭製作水平如何,戰鬥力如何。


    遠方的馴鹿有七八頭,正低頭吃草。獵人顯然已經蹲守很久了。這邊下風,有十來人拿著弓箭躲在草木之後。而對麵上風處,也有一夥人悄悄拉起半圓。


    忽然,一頭馴鹿像上風處看了一眼,一聲鳴叫抬腳就跑。上風處的人見行蹤敗露,也不躲藏,個個都跳了起來,大聲喊叫。馴鹿們被這麽一嚇,統統往下風處跑來了。


    馴鹿跑到近處,躲在草叢裏的獵手紛紛站起來開弓。無奈那些馴鹿跑得極快,隻有一頭被擊倒,另有一頭中而不死,跑得慢了,獵手有人拿著長矛不要命追上去,用長矛捅死了。


    馴鹿的體重有三四百斤,有兩隻馴鹿的收獲,已經算是豐收了。獵手們便沒有追其他的馴鹿,大聲歡呼起來。


    王川示意前麵的孩子抓緊了,跟壯牛招呼一聲,便對著其餘的鹿追了過去。小象和小犀牛全速時候可以達到五六十公裏,不比馴鹿慢多少,這個位置正好在馴鹿前進的方向上,因此追上不難。


    小象小犀牛一跑出來,便吸引了歡呼的獵人們的目光。等他們看清二獸身上有人,還是用弓箭之後,不由都吃驚看著。


    苦莫從馴鹿身上拔下箭,眼睛一眨不眨得看著二獸身上的兩人。在這麽快的情況下射箭,是不可能射得中的。當年比虎還在,可能可以在奔跑中射箭,但跑可跑不了那麽快。


    他才這麽想著,卻見二獸上的兩人做出了更驚人的舉動。那二人在離著馴鹿極遠的地方,將箭頭抬了起來,射出去了。


    “太遠了,不可能射得到。將箭頭抬起來是能射得遠些,但箭哪還有力?這兩人……”苦莫喃喃道。


    不等他說完,苦莫的嘴就張得大大的,露出了裏麵的爛牙。弦響之後,遠處兩隻馴鹿應聲而倒。遠處的二獸沒停,往前一段又射倒兩隻。最後隻剩一頭馴鹿孤零零得往遠處逃了。但這隻鹿也沒有逃掉。天上一個巨大的黑影罩了下去,對著這隻遠逃的馴鹿狠啄了幾下,那鹿再跑出去不遠就一頭栽倒了。


    苦莫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湧上心頭,對腳下的獵物也不管了。他拿起弓箭,招呼眾人道:“圍住!殺了他們。”


    對苦莫來說,王川和壯牛該殺。首先,這是兩個陌生人,他們闖入了淮矢部的地盤。其次,這兩個陌生人展現出來的能力太嚇人了,自己這邊近三十人才殺了兩頭鹿,一頭還是拚命才得來的。對方卻輕輕鬆鬆就殺了五頭,似乎一點也不吃力,而且他們的弓比自己的還要厲害。直覺告訴苦莫,這樣的人不應該出現,至少不應該出現在淮矢部,出現了就該殺掉,要不然後患無窮。


    王川一看遠處的人丟了獵物圍過來就知道不妙了,急忙把孩子從小象上提了下去:“告訴他們,我們是比虎的朋友。”


    孩子聽得是懂非懂,落地一陣腳麻之後,飛快跑向了對麵那些人,老遠就喊著我們獵了五頭鹿,這下子有吃的了。對孩子來說,獵物就是大家的,可不分你我。


    苦莫帶著人正殺氣騰騰圍過來,見到對麵跑來一個孩子,一看還認識,殺氣就去了一半。等聽小孩說比虎回來了,這是比虎的朋友。苦莫剛才的寒意早就沒有,隻想快到回去見比虎。心裏感歎,也隻有比虎才能交到這樣的朋友啊。


    王川放下弓,笑著跟大家招手比劃:鹿太多了,大家幫忙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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