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策淩和純愨如何,事情也就這麽定了,純愨哭完了,回家後,才想起自己忘記拒絕老爺子了。


    她再想要布布,也沒想要到把自己搭進去不是。就算不過繼,隻要布布在老八家,她就可以隨時去接來玩,想什麽時候見就什麽時候見,用得著為了這個嫁姐夫嗎?那得多惡心!


    策淩還好,他心理調適得不錯,早就想通了,反正隻是給公主一個名分,讓公主能名正言順的將來以繼夫人的名義下葬,總好過和離不是。


    隻是越到臨近婚禮,策淩的心也就越不安,自己獨自去了京郊的九兒墓,遠遠的看著,卻不敢走近了。


    純愨倒是想找夏茉商量來這,夏茉難得的啥也不說,隻是告訴她九兒與她關係不同,這事,她說了,她不參與,也不想聽。也不管純愨是不是樂意。


    純愨又找不著可商議的人了,回宮跟通嬪發了一通脾氣,‘跟老爺子亂說啥!’那是親媽,這世上惟一可以放心大膽亂發脾氣,卻也不用擔心她會生氣的人。


    可是發完了又後悔,又有什麽法,也知道母親是為了她著想,通嬪抹著淚說,‘總得有人供飯不是。’


    純愨隻能灰溜溜的回了家,心裏那叫一個堵啊!


    他們的婚禮老爺子尊重了純愨的意思,不想大辦,傳了旨,隻說策淩功大於朝,憐和碩溫憲公主早逝,子幼失怙,特指和碩純愨公主為妻,以示榮寵。


    而純愨也沒要另賜的府邸,她家現在離老八的宅子比較近,可以讓布布常常過去找包子他們玩。


    夏茉從婚禮回來心裏也堵,當年九兒出嫁,她因為不是全福奶奶(指父母、公婆、兒女雙全的有福婦人)不能全程隨護,還生了幾天悶氣,但那會,她比九兒還高興。現在看著策淩剛過一年就娶了別人,夏茉怎麽著都覺得堵得慌。就算知道這與純愨無關,也無策淩無關,但那種感覺就是揮之不去。


    好容易到了第二天早上,策淩他們進宮謝完恩出來,第一件事不是回家,倆人帶著孩子們一塊到八爺府來了。美其名曰是來送窩窩回家的。


    話說內務府挑了個好日子,不管公主是不是二嫁,該有的程序還得再走一遍,但他們管不了純愨和策淩在新房裏的尷尬啊。


    揭了蓋頭,對座在床上,下擺被喜娘係在一塊,得聽外頭唱完,喝了合歡酒,就算是禮成了。可是禮成咋辦?


    布布倒是成了最好的緩衝劑,若是其它人,親爹續娶,小孩子必然是要帶走,省得添亂。可這回,大家非常有默契的誰也不提要帶走布布的話。夏茉更絕,她連窩窩都留下了。


    於是肥布和窩窩都穿著大紅的衣裳一坐一臥的在純愨的婚床上,看著策淩與純愨對坐。


    窩窩懶,一邊順手拿床上的大紅棗吃,一邊把頭枕在純愨的膝上半閉著眼,看上去就跟大號的懶貓一樣。純愨怕他吃壞了,也是為了避免尷尬,於是跟著窩窩的紅棗做著殊死的搏鬥,“窩窩乖,這個不能吃,吃壞肚子,你先把核吐了……”


    肥布則左看右看,一臉好奇。看著純愨頭戴著朝冠,冠頂金鳳起樓,他還沒見過純愨這麽正式過,大眼睛直冒光。誰不愛美,肥布心裏那叫一個蕩漾啊,眼裏完全沒老爹。


    “十姨,你今天好漂亮,對不窩窩,十姨是不是好漂亮?”肥布拉著窩窩。


    窩窩懶得理他,‘卟’的吐了核,閉眼再抓一個準備塞進嘴裏。這位打定主意了,打死不睜眼。


    純愨趕緊伸手去把那紅棗再搶下來,結果搶了左手的,窩窩懶洋洋的把右手捏著的那個塞了進去,閉著眼,咧著小嘴,笑得那叫一個賊啊。


    “窩窩,別睡了,這麽漂亮的衣裳會睡皺的。”布布才不心疼衣裳呢,他就見不得窩窩安生。


    “布布,時辰很晚了,窩窩要睡覺了。來人,請額駙安置。”純愨趁機喊了一聲,擺明了,請額駙出去安置了。


    策淩鬆了一口氣,忙解開下擺,行了一禮,逃了出去,純愨歪倒在床上。


    “公主!”奶娘奉嬤嬤那叫一個鬱悶啊,好容易盼到公主再嫁的旨意,結果又是這樣,公主就不能跟正常的公主那樣,對自己的婚事有點上進心?


    “叫洗澡水,還有,把這些收了,窩窩,別吃了。”純愨才懶得理奉嬤嬤呢,拍拍窩窩,看他吐出了棗核,才放心。讓人收拾了婚床,盯著嬤嬤把上麵的那花生、大棗、桂元啥的都弄幹淨了,才把窩窩再放回去。


    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牙口都長齊了,就是不說話,也不肯學走路,天天跟軟骨頭一樣,能躺著決不坐著,能坐著決不趴著。可以的話,他連眼睛都懶得睜。


    窩窩呈大字躺好,他的奶娘自然知道上來給他脫衣裳,蓋被子,布布則跟純愨一起玩起水來,笑聲傳到老遠。


    策淩的房間其實不遠,總不好意思真的把他趕出主院不是,所以布布的笑聲,策淩聽得很清楚。


    那天從宮裏出來,把老爺子的話一想,再結合老八的暗示,策淩總算明白了,基本上,老爺子這次真的是心疼女兒,想給女兒找個依靠,這個依靠並不是自己,而是布布,為了布布,老爺子才把這個合離的女兒嫁給自己的。


    想到這兒了,他也安穩了些,想想剛剛揭開蓋頭時,策淩有那麽一刻恍惚看到了九兒,也是穿著一樣的朝服,也是人比花嬌,惟一不同的是,九兒滿臉的羞澀,而純愨拚命的隱忍,她也不願意吧!


    策淩苦笑了一下,自己換了衣裳,安心的睡去,夢裏九兒在對他微笑,策淩想抓沒抓住。


    夜裏是沒事,窩窩、布布跟純愨睡得很好,問題出在第二天一早的早膳上。


    也是很搞笑,布布終於看到了自己的老爹了,眨巴了半天眼睛問了一句讓策淩很崩潰的話,“阿瑪,你這麽早來了?”


    “阿瑪昨兒就來了。”策淩很鬱悶,擰著布布的耳朵,合著這位昨兒坐在床上半天,愣沒看見自己。


    “真的嗎?那你看到十姨美美的沒有,昨天十姨美不?”布布那感覺就像是自己娶媳婦,拚命拉著人說自己媳婦漂亮一樣。


    “你個不孝子啊!”策淩現在不是鬱悶了,是憤怒了。


    “額駙,請用膳。”奉嬤嬤都看不下去了,上前阻止,她倒不是心疼布布,而是哪有一早上額駙不先跟公主請安,先教訓兒子的。


    純愨本來有點尷尬的,聽到肥布的話,她快笑得不行了,她真沒想到布布昨天穿來穿去的玩了一天,竟然就沒看見自己阿瑪是主角。


    窩窩已經穿好了,被奶娘抱著過來,直接撲向了策淩。策淩跟窩窩不熟,不知道窩窩怎麽會來撲自己,但還是挺高興,窩窩可是漂亮的孩子,看著就可愛,忙滿心歡喜的抱了過來。


    然後窩窩坐在策淩的手臂上,再次撲下,直接雙手拍向了布布,布布別看肥,身手還是很靈敏的,而且也是太了解窩窩了,一聲‘我閃’,布布跳開了,策淩搶住了窩窩,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腿軟了。任誰也得腿軟,萬一沒抱住,窩窩就能摔個狗啃泥。


    “阿瑪,你怎麽拉?”布布躬下腰看著一頭汗珠的策淩。他跟窩窩這麽玩慣了,一般來說,了解窩窩的,都不會給他撲的機會,所以每次窩窩都是找生人抱,玩得就是一個心跳。


    窩窩拍拍策淩的慘白的臉,算是無言的安慰,然後扔下了策淩,直接向純愨爬去。


    “額駙快起來吧,好在地上很幹淨,昞哥喜歡四處爬,公主都讓把地上擦得很幹淨。”奉嬤嬤趕緊過去扶策淩,現在公主府裏對策淩最好的就是這位奉嬤嬤了。


    “沒事、沒事。”策淩開始覺得公主府就是自己的惡夢了。


    “奴才給公主請安。”策淩對純愨打了一個千。


    “額駙免禮,用膳吧。”純愨很端莊的回了半禮,但也不是那麽自在,一早上了,竟然連飯還沒吃上。


    純愨坐主位,策淩坐在左邊下首,布布右邊。窩窩坐在夏茉讓人做的高位夾椅上,遠遠的對著他們。


    布布已經能自己吃了,拿著匙邊說話邊揮著,一個不小心就能被他晃到,而窩窩坐那麽遠也是有原因的,窩窩手裏也的匙,他是雙軌製,一碗放在麵前,他自己吃;一邊她的奶娘手裏還拿著一碗,隨時喂他吃。而窩窩麵前那碗基本上是武器,他真不是故意的,隻是拿著匙想喂自己時,力道總也不準,於是吃得四處都是。


    “公主,能不能讓人喂窩窩?”策淩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品差了,他衣裳上已經兩陀粥了。


    “八嫂說,都是這麽過來的。”純愨已經習慣了,頭都沒抬,當沒看見。當年她的衣裳可沒少被布布弄髒,正想著,布布一口肉渣噴到她身上了。


    布布主要是想說自己比窩窩吃得好多了,結果忘記自己一口肉元。


    #####作者的話#######


    今天三更,大家鼓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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