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和顧園園順著麥子的間距拾麥穗,羅小毓靠近田坎邊這裏麥穗多,她專心致誌的拾麥穗,突然有一人推了她一把,她倒在田坎上,田坎上的一塊兒石頭擦破她的胳膊肘,頓時血流直流,她拿出手帕包住胳膊,有同學叫來丁老師。


    “羅小毓受傷了!”有人一聲喊。


    喊聲讓那片地裏拾麥穗的同學都聽到了,龍建兵連忙轉過身去找羅小毓,前麵好多同學都像羅小毓方向圍去,擋住他的視線,他又去找龍建國,卻沒有發現蹤影,丁老師一看流血止不住著急的說:“快,羅小毓我帶你去醫院包紮一下。”


    然後找來另一個老師替她管理二年級一班,匆匆忙忙領著羅小毓往醫院走。


    張靜和顧園園麵麵相覷,張靜先說:“園園,你剛才太不小心了,看把羅小毓摔流血了吧?”


    “不是我,不是我。”顧園園看見大家都看著她連忙解釋。


    袁煒盯著顧園園,顧園園更著急,她和羅小毓是好朋友,現在張靜把她拉到她的朋友圈裏,讓有些人以為她和羅小毓鬧矛盾了,今天又把羅小毓推倒,有人就說風涼話:“羅小毓平時對她多好,白眼狼。”


    “羅小毓還幫她講過題呢。”


    顧園園忍不住哭了。


    醫院裏大夫摸了摸羅小毓胳膊上的手帕,血已經凝固,他用酒精把傷口處浸濕,是卻沒等到酒精徹底濕透就撕開,血頓時又流出來,疼的羅小毓一頭汗,心裏的火也蹭蹭往上冒,今天是她太大意了,沒有想到小孩子家這麽多的心眼兒,更沒有想到心腸這麽毒。


    龍建兵沒有找到弟弟幹著急,還好沒多長時間活動結束,各年級集合往回走,穿過涵洞後解散各回各家,龍建兵一個人直接往醫院的山坡走去,到了醫院身就開始不舒服,這一次和那次地震前看電影不一樣,那個時候醫院病人少,來的人都為在熒幕前,他當時把醫院當成電影院沒有感覺到異樣。


    現在他心裏毛毛的,但是既然來了就要堅持下去,更何況聽別人說羅小毓流了很多血,他著急想從近路路去找,路找對了,可是卻路過太平間,這讓他想起哥哥在兵團住院時那個鋪著白單子的推車,龍建兵臉色蒼白,踉踉蹌蹌的走進門診過道。


    剛縫了兩針的羅小毓一走出門看見不對勁的龍建兵,她強忍住不適上前問:“你怎麽啦?有病啦?”


    龍建賓已經沒有力氣去和他說話,開始渾身冒虛汗,剛好有大夫過來連忙扶著他說:“哎呀,趕快推一針葡萄糖。”說完扶他去注射室,又轉過頭對羅小毓說:“跟我去開單子,交費。”


    單子開出來羅小毓犯難,她兜裏可沒有裝錢,丁老師開了藥走過來問明情況說:“別急,我有工作證,用我的不收費。”


    羅小毓知道現在沒有醫療改革,隻要是鐵路職工看病都不要錢,她不客氣地把單子交給丁老師,很快一根很粗的針管出現在龍建賓的眼前,還好他不暈針,葡萄糖緩緩住進身體讓他有了活力,羅小毓看他臉色好了一點兒才說:“今天不舒服就不應該來,跟班主任請個假,你這叫逞能,苦的是你自己吧?”


    “我~”龍建兵有苦說不出來,唉,事情怎麽變成這樣,全部弄翻了,現在輪到羅小毓扶著他往外走,看著她一直胳膊纏著紗布,另一隻手還要扶著他,丁老師本來扶著羅小毓的也過來扶他,他很不得鑽進地縫裏,千萬不能讓羅小毓知道自己隻是看了一眼太平間就變成這個樣子。


    第二天羅小毓舉著纏著紗布的胳膊給顧園園看:“園園,縫了兩針,可把我疼死了。”


    “小毓,我……我”顧園園不知怎麽和她解釋,羅小毓卻拍拍她說:“園園,我相信你。”


    顧園園激動的眼淚要掉下來。


    “園園,剛才羅小毓和你說什麽呢?”張靜拍了一下坐的前麵的顧園園問。


    “沒有什麽。”顧園園不想告訴她。


    袁煒看了看羅小毓受傷的胳膊,害怕碰到她很有眼色的往外移了移。上學的時候他走的顧園園的後麵,吹了一聲口哨,顧園園一回頭一堆唾液噴了她一臉,袁煒抬起下巴眯著眼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噴了她一臉唾液。


    這噴口水有技巧,舌頭往後一勾,利用壓力讓口水噴很遠,平時男同學還互相比試,他是當仁不讓的冠軍,現在袁煒成了班裏能說得起話的人物,今天他要揚善懲惡,教訓一下顧園園,平時沒有發現呀,顧園園這麽歹毒。


    袁煒心情愉快地回到家,屋裏被低氣壓包圍,靜的沒有生意,袁煒立刻輕聲輕腳走進來,袁清河沉著臉對著大兒子說:“你說什麽?又不想下鄉啦?”


    袁炎理虧不吭聲,袁媽歎口氣開始擺飯:“先別說了,吃完飯再商量,老三叫你弟弟洗手。”


    一夥小子像乖貓似的洗幹淨坐在桌前,飯後袁清河端著酒杯還在喝酒,袁炎想逃跑被袁清河發現說:“老大,你在家等著下鄉的通知吧。”


    “爸,我不想去。”袁炎話一說完連袁清河都看著他,都覺得袁炎今天敢頂嘴了,袁煒和袁灼擔心的看著大哥,袁清和反倒沒生氣,心裏卻鬆了口氣,孩子們一個個膽小如鼠,這哪是他袁清河的兒子,嗯,今天老大還有點像他年輕時的樣子,他喝了一口酒說:“那你想幹什麽?”


    “我~我,不知道。”袁炎真不知道幹什麽,他單純的想留在綿水,留在綿水幹什麽?為了郝金玲?袁炎卻不承認頂著這麽大的風險為了她,可是又沒有別的理由,別扭了他,矛盾的他不知所措,這又讓袁清河不喜,優柔寡斷!他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起身回屋睡覺。


    就這樣袁炎無所事事,在家?下鄉?很不明確,下鄉一直也沒有消息,時間一長袁媽就讓大兒子和她一起去貨場卸貨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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