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老臣都暗地裏垂下眼眸,不忍心再看。


    心裏痛心疾首,叛佞當道啊!


    就連淩晟,都垂下了視線。別說,坐在這個位置,視線當真極好,把下麵那些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百裏緋月見到自家爹都不忍心看景帝,心底又嘖嘖了兩聲。


    正在看戲呢,呆滯了半晌的淑妃尖叫道,“還淩婧清名?哈哈哈,還淩婧清名?所以,我的寧陽死了,和她完全沒關係了麽!所以,倒還委屈她了麽!”


    她近乎癲狂的笑起來,“真是天大的笑話!先是祿王,現在是齊王,而我的寧陽,幹脆死了!哪一樁,哪一件,不是和她淩婧有關的!最後,她倒成了最委屈,最被冤枉的那一個!”


    景帝本來就難看的臉色,此刻比鍋底都黑。


    而淑妃才不管這些,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甩開拉住她胳膊的兩個宮人,眼珠子血紅的瞪著百裏緋月,“淩婧,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賤人!你不得好死!”


    百裏緋月看向她,本來看她死了女兒,她不想和她計較,但是吧。淑妃可真是能作死的。


    嗬,連自己的仇人都分不清楚,現在又沒了子女依仗,淑妃算是廢了。


    冷淡道,“淑妃娘娘,就算是我,被罵賤人也會生氣的。”


    “哈哈哈哈,你本來就是個賤人!你個不知廉恥的賤人,你不就是仗著長孫無極幫你麽!你不就是勾搭上了長孫無極麽!你簡直……不要臉!”


    到底不是市井潑婦,罵人罵來罵去也就這麽不痛不癢兩句,一點新鮮的玩意兒都沒有。


    所以,她給她看點新鮮的。


    露在麵紗外的雙眼彎彎,“淑妃娘娘你還真說對了,誰叫我勾搭上了一個厲害的男人呢。”索性往身後男人懷裏一靠,懶洋洋開口,“娘娘你要是看不慣,你過來咬我?”


    ‘噗’,這聲笑是那邊的淩斷念。


    全場也隻有他一個人敢笑了,笑了還很無辜的說,“抱歉,沒忍住。”


    其他人則是被百裏緋月的無恥震驚了。


    而淑妃,失去的理智都有被氣得回籠的跡象。


    “你……你……”一連幾個你字,真正是要嘔血了,“賤人!”


    百裏緋月就更是往男人懷裏一縮,“長孫無極,你看,她還罵我!”


    不能背了罵名不做事,左右都到這一步了。勾搭算什麽,她還能見杆子就爬,恃寵而驕!


    身後傳來男人低沉悅耳的笑聲,胸腔震動百裏緋月都感受得到。


    而景帝此刻一刀砍了淑妃的心都有,不等長孫無極說什麽,“拖、下、去!”


    這次,沒人再給淑妃機會。就在淑妃尖叫著被拖下去那刻,長孫無極淡淡道,“本王看淑妃這狀態,也不適宜住原來的地方了。本王想想……嗯,霜雲殿,那裏清淨。就送去霜雲殿靜養吧,皇兄覺得如何?”


    霜雲殿,基本沒人敢靠近的冷宮!


    景帝黑眸沉沉,“是該讓她去清醒一下。”


    “不!!不!!我要和寧陽在一起!!”霜雲殿有進無出,那她不是再也見不到寧陽了!然而,不管淑妃願意不願意,都別想見寧陽公主最後一麵了。而且進了霜雲殿,想死都不能!


    淑妃的尖叫聲回蕩在整個宴會周圍,聽得人簡直腳底生涼,毛骨悚然!


    現場大部分人,此刻真正大氣都不敢出。


    就在這樣的氣氛中。


    “既然淑妃提到了,皇兄,本王到想起件關於祿王的事。”一揮手,立刻有侍衛捧著一本折子一樣的東西上前。


    景帝頭皮就是一炸,他一點也不想聽,一點也不!幾乎是僵硬的扯了扯麵皮。


    那侍衛依舊很恭敬,“陛下,這本折子裏麵是我們調查到的,祿王在蓉城用蠱的原因和真相。”


    這根本就是有預謀的!


    景帝盡量穩住聲音,“呈上來。”


    立刻有太監去取了折子送上來,景帝看得臉上風雲變幻,直到狠狠一把將折子擲出去。氣得直哆嗦,“這個混賬!”


    下麵的大臣又是一番心驚肉跳。


    景帝又啪的一巴掌拍在麵前桌幾上,“他盡然敢!他盡然敢!”


    好半晌,才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下來,頹然坐在位置上,“九皇弟,朕打算去宗人府問問那個孽畜,這樣做的目的。”他閉了閉眼,“朕累了,今日的瓊林宴,就先散了吧?”


    這不是命令,近乎請求了。


    請求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再下去,他真的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還會拿出多少讓他臉麵盡失,讓他無立足之地的東西。


    他真的錯了!


    他不該借機想為難淩婧,他錯了還不行嗎!


    男人似乎含著點笑意,家常般的語氣,“皇兄,本王護短。”


    潛台詞,動了不該動的,那麽,後果絕對不是旁人能承受的。


    景帝卻明白,這不是什麽家常。這人的心思,他想盡辦法,都從沒看透過。就像現在,他真的好像是在護著淩婧,但是,也是看像罷了。


    喉嚨都扯得疼,“朕,明白了。”


    同樣的,百裏緋月一樣沒昏頭,無形的翻了翻白眼,護他大爺的短!這話鬼都不信。


    想想京都,最近她聽到的,看到的,那些針對這個男人的事情和流言。要說景帝作為皇帝,一點不知情,或者沒默許。打死她都不信好嗎。


    長孫無極今天明顯是給景帝敲敲警鍾!


    顯然,景帝的臉被打得夠夠的,完全沒有景帝反抗的餘地。


    隻是,自己又在其中成了他們互相算計的棋子,媽的,真是就艸了!


    不過,好在的是,長孫無極終於放開了她。他要是再抱下去,她真的不敢保證自己還能忍受多久的。


    得了自由第一時間,百裏緋月真是一丁點兒都不想在景帝和長孫無極身邊多呆。


    雙眼卻笑吟吟,“王爺,臣女先回座位去啦。”嘔,好惡心。自己都受不了。


    男人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百裏緋月回到淩府這邊的位置坐好,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還有長孫無極身上那種冷魅馥鬱的香味,頓時眉頭不受控製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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