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來,院子裏積了厚厚的一層雪。遠處的山,近處的屋頂全都被白雪所覆蓋。沈子業有早會,早早的便走了。


    孟筂今兒休息,比平常起得要晚一些。起來的第一件事兒,先衝了一杯咖啡,站在窗口看了會兒外邊兒的雪景,這才往廚房裏去做早餐。


    她獨自一人早餐很簡單,隻做了一三明治。吃過早餐,她便開始工作。一早上的時間她都安排得滿滿的,打開電腦幹了會活兒,去檢查花花草草,然後重新換了衣服鞋子去將院子裏的雪鏟了。


    中午沈子業打來電話,約孟筂一起吃午餐。他已經派司機過來接她,孟筂隻得放下手中的活兒匆匆的去換衣服。


    城區的雪也很大,道路上雖是已經被清掃幹淨,但中間的隔離種做的綠植上卻堆著厚厚的雪,枝葉被壓彎了腰。


    天空陰沉沉的,往來的人行色匆匆。孟筂到沈子業訂好的餐廳時他還沒到,估計是被事兒給絆住了。


    孟筂坐下侍應生就遞上了菜單,孟筂看了看,本是想先點菜的,又不知道沈子業什麽時候才能到。她告知侍應生晚會兒再點,拿出手機來給沈子業發短訊,詢問他什麽時候到。


    沈子業不知道是在忙還是沒注意,並沒有回複。


    孟筂倒是一點兒也不急,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邊兒一排排被雪覆蓋的灰瓦白牆的房屋。不知道是誰家的鴿子飛出來,在飛翹的簷角咕咕的叫個不停。


    正看得入神時沈子業推門進來,他拿了一束漂亮的鮮花,將花遞給孟筂,問道:“等多久了?”


    “才剛到幾分鍾。”孟筂說了聲謝謝,輕嗅著花香後將花輕輕的擱在一旁,然後叫來侍應生點餐。


    “早上在家都做了什麽?”沈子業往杯子裏倒了茶,漫不經心的問道。


    孟筂唔了一聲,說:“沒幹什麽,幹了會兒活兒,鏟了雪。”


    沈子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以後鏟雪這種活兒等我回去做。”


    孟筂還有些不太習慣,摸了摸鼻子應了一聲好。


    菜很快上來,兩人吃起了飯。中途時不知道誰打來電話,沈子業接起了電話。孟筂則是繼續默默的吃東西。


    等著沈子業的電話講完,她已經吃完了飯。


    沈子業喝著還沒動的湯,問道:“下午有什麽安排嗎?”


    孟筂搖搖頭,說道:“沒有。”


    “那我們去逛逛吧。”他放下湯匙,慢條斯理的說。


    孟筂驚訝的看向他,問道:“你下午不上班嗎?”


    “要,逛逛再回去。”沈子業言簡意賅的說。


    “可我沒什麽買的。”孟筂猶豫了一下說道。她的物質欲望並不高,也不像大多數女孩子,每季都要換新款衣裝。


    “我們去看看戒指。”沈子業溫聲說道。


    他約她出來吃飯,當然不是隻為了吃飯,買戒指才是他的目的。


    “不用了,戒指我不是已經有了嗎?我很少戴戒指的。”不光是戒指,她沒有佩戴任何首飾的習慣。


    “婚戒總要戴。”沈子業笑看著她,慢悠悠的說。


    兩人一同去了商場,戒指是沈子業早看好的,款式大方簡潔,很符合孟筂的審美。買了戒指,兩人乘電梯下樓時,沈子業牽著孟筂的手,問道:“我們什麽時候領證?下周好不好?”


    孟筂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沈子業很滿意。


    東西已經買好,孟筂要回家去。沈子業卻不肯放人,抬腕看了看時間,說道:“去我辦公室坐坐,在外麵吃了晚餐再回去。”


    現在離他下班也就三小時了。


    孟筂並不想去他辦公室,但見他含笑看著她又無法做到拒絕,猶疑了一下,說道:“我去書店那邊看看,你忙完給我打電話吧。”


    於是一下午的時間裏,孟筂都呆在書店。她的手上已經戴上了剛買的對戒,冰冰涼涼的她有些不太習慣。在翻書時她總忍不住的會去看,然後忍不住的走起神來。


    傍晚時沈子業沒有打電話,而是直接來到書店。孟筂不知道走了多久的神,察覺有人在身邊時驀的抬起頭,就見沈子業在一旁站著。


    他的手裏隨意翻著她拿過來的書,微笑著問道:“想什麽時候想了那麽久?連我過來都不知道。”


    孟筂有些不自在,沒有回答他的話,問道:“你過來多久了?”


    “好會兒了。”他唇角的笑意擴散開來,打趣道:“我還以為你會發呆到天黑。”


    孟筂的臉紅了起來,她是打算過來看書的,但事實一下午的時間,她手裏的書也沒翻幾頁,都在走神發呆了。


    她很快收拾了書,將自己不需要的歸還回原位,需要的則是帶走去買單。沈子業很自然的拿過,將書放到車裏,兩人才去吃晚餐。


    他帶著孟筂去吃西餐,紳士的切好牛排放到她的麵前。晚餐過後時間尚早,他詢問孟筂是否去以前他們常去的酒吧坐坐。


    孟筂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了,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應了好。


    今兒過去,孟筂才發現這邊重新裝修過了。不知道是因為去的時間還早還是怎麽的,沒有了以往的吵鬧,很清淨。


    沈子業喝著存在這邊的酒,他一向喜歡喝比較烈的酒。而孟筂則是要了一杯這邊新調的酒慢慢的喝了起來。


    酒吧裏的駐場歌手唱著有些年代的情歌,令人生出莫名的憂鬱來。


    沈子業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孟筂的手。她微微的怔了怔,抬起頭來對著他笑笑。


    她的眼睛像一彎月牙,清澈的倒映出他的身影。沈子業需要極力的控製住自己才不去吻她。


    他在突然之間就想起了從前那個笑容明媚的少女,到底還是沒忍住,傾身靠近,嘴唇輕輕的碰了碰她的鬢角,然後繼續一本正經的坐著。


    這兒清淨,兩人坐到十一點多才離開。兩人都喝了酒開不了車,天氣冷代駕也不好叫,最後沒回郊區那邊,打了車去沈子業的住所。


    郊外雖是挺清淨空氣也好,但到底還是不如住在城裏方便。


    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沈子業的自控力變得極差,進電梯後便忍不住去吻孟筂。


    孟筂的膽子沒他那麽大,擔心被人給撞見,試圖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進了房間後,沈子業便沒了顧忌。門才剛關上,他就不顧她的抗議封住了她唇。從玄關處到客廳,再到浴室。


    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過,一切是那麽的熟悉,卻又是那麽的陌生。他呢喃著一遍遍的叫她的名字,迫使她給予回應。當一切結束時,孟筂幾乎是馬上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故作鎮定。已經到了上班的點兒,被子裏的沈子業卻沒有任何動靜,她動了動身體,試圖逃離他的掌控,小聲的提醒他,說道;:“該上班了。”


    沈子業眼睛都沒睜,唔了一聲,說道:“今早沒什麽事。”他伸手撥了撥她的頭發,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問道:“餓了嗎?”


    孟筂想要起床,搖搖頭又點點頭。


    誰知道沈子業仍舊不肯放開她,拿過了一旁的手機打起了電話,讓人往這邊送早餐過來。


    孟筂抗議,說道:“喂,你不上班我還要上班。”


    “這兩天你不是都休息嗎?”沈子業頓了頓,笑看向了他,說道:“還有,誰是喂?”


    孟筂的臉嘩的一下紅了起來,不說話了。


    沈子業起了逗她的心思,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說道:“叫老公。”


    孟筂叫不出口,左顧而言他,“我要起床,我要回去看看那邊的花,昨晚也不知道有沒有下雪。”


    麵對她的轉移話題,沈子業也不介意,附在她的耳邊說道:“現在不想叫晚上再叫也沒關係,我已經等了那麽久了,不在意再多等幾小時。”


    他意有所指,孟筂不理他,趁著他鬆開她時飛快的下了床,快速的將衣服穿好,去洗漱去了。


    事實上,孟筂中午雖是回到家裏,但卻什麽事兒都沒做。她總覺得累得很,檢查過花花草草後就躺在躺椅上看書睡覺,直至下午才起來幹活兒。


    一天的時間過得快極了,晚上沈子業回來,名正言順的搬到了她的臥室。他回來替孟筂帶了點心回來,給孟筂餓時吃的。


    他不願意讓孟筂太累,告知她請了鍾點工,以後會定時過來打掃。她可以騰出更多時間去做她想做的事兒。


    雖是還沒領證,但沈子業已經準備度蜜月了。給了孟筂幾個度蜜月的熱門景點,問她想要去哪兒。


    冰天雪地的孟筂並不想出門,去哪兒都沒什麽興趣,隻想在家裏窩著。她不想動沈子業也不勉強,讓她挑好地兒,等天氣暖和了他們再去。


    孟筂不隻是冬天不想出門,春天也不想出門。但她還是點頭應下來。


    沈子業開始忙了起來,早出晚歸,很多時候他回到家裏,孟筂都已經睡下了。她聽到他車子的聲音會迷迷蒙蒙的起床,他上樓來後她往往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打著哈欠替他放洗澡水,簡單的聊上幾句。


    他催著她上床,讓她晚上不必等他,她雖是應下來,但隔天仍舊我行我素。他的心裏自是十分虧欠,但一時卻抽不開身來陪陪她。


    就連兩人領證那天早上,他也隻匆匆的出現在民政局就又趕著去出差了。


    晚上他給孟筂打電話時語氣十分愧疚,孟筂卻不以為意,慢吞吞的說道:“這樣也沒什麽不好,我們都需要時間適應。”


    悄無聲息的,她就已經是已婚了。


    這小沒良心的,沈子業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問道:“你需要適應什麽?”


    “適應新身份啊。”孟筂回答。她很快意識到了自己這話的不妥,訕訕的轉移開了話題,問道:“你這次要出差幾天?”


    “明後天就應該能回來。”沈子業歎了口氣,說道:“你不在我失眠。”


    他一直都失眠得很厲害,近期有她在身邊後才好很多。出差後老毛病又犯了,他完全沒有睡意,很想她能在身邊。


    孟筂唔了一聲,問道:“那怎麽辦?”


    沈子業笑了笑,說道:“不怎麽辦,正好工作不是嗎?你還在工作嗎?不早了,早點兒休息吧。”


    孟筂擔心他的失眠,沒有掛電話,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直到她打起哈欠來,沈子業才催著她掛斷電話。


    沈子業兩天後回來,她本是打算去機場接他的,但他拒絕了。他晚上還有一推不掉的應酬,回到家估計已經很晚了。他讓孟筂不用等他,早點兒睡。


    孟筂雖是應下來,但哪裏睡得著,邊看著書邊聽著外邊兒的聲音。


    沈子業回來已經接近淩晨十二點了,喝得醉醺醺的,但人好歹還保持著清醒,進門後先抱了抱孟筂,很快鬆開來,說道:“一股子煙酒味兒,我先去洗澡。”


    他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孟筂看得提心吊膽,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沈子業的眸光暗了暗,看向了她,問道:“當然需要,不過你確定要來幫忙嗎?”他的聲音有些啞,頗為意味深長。


    孟筂的臉嘩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懶得管這人,上床睡覺了。


    沈子業的動作很快,沒多時就洗好出來。胡亂的將頭發擦幹就上了床,伸手抱住背對著他的孟筂,歎息了一聲,說道:“我這幾天都沒睡好。”


    他輕輕的在孟筂的頭發上吻了吻,問道:“想我了嗎?”


    孟筂還沒回答,他急扳過她的身體麵對著他,吻住了她。直到彼此都氣喘籲籲,他才放開她,低笑著問道:“想沒想?”


    孟筂沒幹去看他,隻是低低的嗯了一聲。


    沈子業的眸光一暗,像是得到了某種鼓勵,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啞著聲音說:“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想得我都快要發瘋了。”


    他低下頭,呼出的氣息落在她的耳邊。孟筂瑟縮了一下,試圖想要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他卻不許,將她禁錮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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