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的拳頭忽然就硬了。


    他衝著老李的身上輕輕地一砸。


    “嘿!我也才發現,你這張嘴,怎麽這麽刁鑽這麽毒?”


    老李揉了揉剛被老胡打的地方。


    “事實勝於雄辯,你讓別人評評理!”


    老胡怕引起秦觀的注意,趕緊阻止道。


    “算了算了!”


    老李指著老胡道。


    “看吧,承認了吧?”


    老胡無奈地連連點頭。


    反正秦觀是他的種,老李誇秦觀也算是變相誇自己吧。


    這樣想,老胡就消氣了。


    隊伍漫長而緩慢。


    體檢的隊伍隻有兩排,因為醫院裏隻有兩個護士。


    秦觀和林恒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忽然發現隊伍忽然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就在秦觀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卻發現幾個老犯人幾乎離自己就差一個腳那麽長的距離。


    其中還有老胡。


    頓時,秦觀心中火冒三丈。


    這個老登,在搞什麽?


    但是這會秦觀不敢貿然出聲。


    監獄裏的老犯人,越老越有地位。


    他隨便說話,搞不好會被人抓住把柄痛打一場。


    老李近距離觀察了一會秦觀,凝視了半天才道。


    “不像啊,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那個也不像啊!”


    老胡即便是不想接近秦觀,但還是被老李的挑弄發出了火氣。


    “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怎麽就不像了?”


    “你隻有一隻眼睛啊!”


    老李認真地道。


    老胡看見老李認真的神色,忽然之間不想開口了。


    媽的智障。


    另一條隊伍又慢慢地退了回去。


    就當秦觀稍微鬆了口氣的時候。


    忽然一隻幹枯的手伸進了他的兜內。


    他下意識地捂住了兜然後扭頭,轉身就看見了正衝著他擠眼睛的老李。


    “你……”


    老李嘿嘿地笑著,指著老胡道。


    “這個人說你長得帥,獎勵你的!”


    又是這個老登!


    自己明明警告他了別搞事!


    秦觀正想發火,老胡已經扯著笑嘻嘻的老李走了。


    林恒也看見了這一幕有些意外的回頭。


    “給了你什麽?”


    秦觀摸兜,卻從裏邊摸出來一顆糖。


    “糖?”


    是那種很古早的塑料硬皮糖。


    平時扔在兩人麵前看都不看一樣的那種。


    可這會,林恒已經吃了粗茶淡飯吃了快一個月,嘴裏已經快要淡出鳥來了。


    毫不見外的,林恒從秦觀的手心中奪過了那塊糖,撕掉表皮塞進了自己的嘴中。


    秦觀剛想阻止,林恒已經吃進去了。


    算了……


    如果他剛沒看錯,這塊糖是從老李的褲襠裏掏出來的。


    因為監獄禁止無關的東西出現在犯人手中,因此一塊糖也變得彌足珍貴。


    “味道怪怪的。”


    林恒咂嘴。


    秦觀默默地低下了頭,用手捂著了自己的臉。


    這個人,這個人真是魯莽啊……


    什麽東西沒看清來源就能入口。


    真是……


    服了啊……


    “甜甜的,讓人想起了還在監獄外的日子,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快樂的小男孩。”


    林恒還在眺望遠方品味。


    殊不知秦觀已經不能直視他了。


    “你認識他嗎,他就給你糖?”


    林恒扭過了頭,看向秦觀。


    秦觀有些無語,還是不敢和林恒對視,生怕自己下一刻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認識,剛那個老頭不是說了嗎?因為我長得帥,獎勵我的。”


    秦觀隨口扯謊道。


    豈料,這一次的林恒沒有那麽好蒙騙過關。


    他上下打量秦觀,眉頭緊皺。


    秦觀生怕自己被人發現了那點小秘密。


    不由得緊張地道。


    “怎麽了嗎?”


    林恒摸了摸自己已經沒有型的頭發,沉聲道。


    “你帥,我不帥嗎?為什麽不給我?”


    秦觀的五官都變成了*


    真奇怪,他居然能在一個人身上無語兩次。


    秦觀扭過了頭,沉聲道。


    “可能是他們沒看見你吧,下次看見說不定就給了。”


    林恒摸了摸下巴。


    “是嗎?”


    秦觀垂頭不語。


    很快,隊伍還有一米長的距離就到了他們。


    隊伍在獄警的操控下變得肅靜起來。


    看著坐在桌子後給犯人抽血的老護士,秦淩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排到老胡了,他坐到了老護士麵前,伸出手臂。


    老護士按照正常程序給老胡抽血,可就在即將拔針的一瞬間。


    老護士用一種極為精巧的角度讓軟管中進入了一個氣泡,然後將其打進了老胡的體內。


    “好了,下一位。”


    老胡用棉簽摁著,對著老李道。


    “我在後麵等你!”


    老李坐了下來,開始抽血。


    秦觀的前邊還有兩個人,就在前邊變成了一個的時候,老李經過了他的身側。


    很快,隊伍排到了秦觀。


    “天氣很熱嗎?怎麽流了這麽多汗?”


    另一個護士有些奇怪的道。


    秦觀看著暗紅色的血從自己的身體流出,低聲道。


    “我比較容易出汗。”


    老護士在一旁,動作麻利地操作著,忽然像是應和著他們,又像是喃喃自語地道。


    “今天天氣真好啊!”


    秦觀的手一緊,對麵的護士道。


    “放鬆放鬆,別緊張,都不出血了!”


    等秦觀放鬆,血又從他的身體內流出。


    成功了。


    秦觀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抽血完畢。


    他毫不拖泥帶水地起身。


    林恒也在隊伍外等他,看見他,忽然很稀奇地咦了一聲。


    秦觀頓時後背冒出一層冷汗。


    “怎麽了?”


    林恒用一種很懷疑的眼神看著秦觀。


    “你不是暈血嗎?”


    秦觀神情放鬆下來。


    “這個吧,也有可能是……”


    下一秒,秦觀癱軟倒地。


    林恒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操!多什麽嘴啊!”


    “不過也真稀奇啊,暈血還帶有提醒的!”


    林恒上前,將秦觀扶了起來,然後令其躺在一片空曠的地上。


    老胡回頭,沒看見秦觀的蹤影,腳步不由得放慢。


    老李知道老胡的心思。


    “那個小男娃沒跟上來,好像是暈血了!”


    暈血?


    老胡心中竊喜。


    他年輕的時候也暈血,不過後來見多了就好了。


    想到這一點秦觀像自己,老胡心中一陣竊喜。


    就連腳步都輕盈了起來。


    “我過去看看。”


    老李沒辦法,也跟著老胡調轉腳步。


    可就在兩人走出不久。


    老胡忽然捂著胸口,呼哧呼哧地喘氣,可就這樣好像是氧氣不夠一樣,臉都漲成豬肝色。


    老李被老胡嚇了一跳。


    “老胡,你怎麽了?你也暈血了?”


    老胡口中發出嘶啞的聲音,前後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直挺挺地倒地了。


    “老胡!老胡!你別嚇我!”


    “到底怎麽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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