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


    賈蓉點了點頭,又看著謝繼文道:“你這次是認真的吧?可別最後弄出些事故來。”


    謝繼文不解:“什麽事故?”


    賈蓉道:“比如,始亂終棄什麽的。”


    謝繼文道:“你還不放心我?”


    賈蓉道:“不是很放心,我可提前說好,既然我牽扯進來了,你若是犯渾,我可是要幫她的。”


    謝繼文撇嘴:“你們才認識,就這麽好?”


    賈蓉正色道:“不是好,而是怕跟著你被人寫進話本裏‘名傳千古’。”


    謝繼文:“……”


    ……


    “哎呦,賈公子您來了怎麽不打聲招呼呢?我們這素問問,柳畫畫能歌善舞…都是整在個京城都出了名的,您不上去見見?”


    賈蓉剛出門就被樓子裏的那美貌婦人給纏上了,挨得極近,其豐滿傲人之處還往賈蓉胳膊上有意無意的摩擦兩下。


    “改日吧。”


    賈蓉趕緊擺了擺手就往外走。


    美貌婦人不依不饒的纏了上來,挨著賈蓉微笑道:“那可說定了哦,就放榜之日如何?奴家相信賈公子肯定會金榜題名的。”


    “再說吧。”


    賈蓉兩三步出了樓。


    美貌婦人忙又追到門口,大聲道:“賈公子慢走,賈公子再來呀……”


    直到賈蓉走遠,婦人才訕訕的回到樓子裏。


    一群姑娘立刻圍了上來。


    “媽媽,媽媽,怎麽沒把人留住?”


    “就是啊,媽媽不是說您一出馬,必定能成事嗎?怎麽失手了?”


    婦人得意一笑,挺了挺胸:“誰說我失手了?我占了大便宜呢!”


    “嘻嘻,媽媽不害臊了。”


    “占人家賈公子便宜。”


    一群女子嘻嘻哈哈圍著婦人。


    婦人指著幾個,恨鐵不成鋼道:“你們幾個,平日裏也是有能為的,今兒為什麽不上?眼巴巴的瞅著人走了。”


    一姑娘含羞道:“人家見了賈公子,心裏都害羞死了,哪裏敢上?”


    婦人道:“你後門送客前門迎新也三四年了吧?還知道害羞?”


    姑娘道:“人家見了賈公子就害羞,心裏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嚶嚶嚶……”


    “我也是。”


    “我也是啊,嚶嚶……”


    “嚶嚶什麽?”婦人越發得意起來:“瞧瞧你們這不成器的樣兒,要麽說薑還是老的辣,改天他還來,你們且看我的。”


    “嘻嘻,媽媽若能留住人伺候,我們可以在窗戶外麵偷偷看嘛?”


    “……”


    ……


    賈蓉回到府時已經是掌燈時分,門口的幾個門子見了忙上前,彎腰賠笑道:“大爺您回來了,祝大爺金榜題名。”


    “不必多禮。”


    賈蓉點頭微笑,進了裏麵。


    賴升邁著小碎步追上來,在賈蓉身邊彎腰笑道:“大爺放心,老爺這兩天很好,今早上還吃了半碗粥呢。”


    賈蓉道:“如此我就放心了,雖然我身在考場,心裏卻一直牽掛著老爺的身子,一刻也不曾忘記。”


    現在就看會試的成績了。


    若是不幸落榜了,下一科會試正好三年後,珍老爺現在‘去那邊享福’就很……兩不耽誤。自己可以一邊守孝,一邊讀書,耐心等待三年後的春闈。


    若僥幸中了。


    就隻能委屈珍老爺多受幾天病痛折磨,等自己過了殿試,當然,最好是官選入職以後……


    賴二擦著眼淚哭道:“大爺,您真孝順,小的太感動了,嚶嚶……”


    賈蓉板著臉道:“別嚶嚶了!老爺現在不想看到我們愁眉苦臉的樣子!”


    “要笑!”


    “哪怕強顏歡笑,也要笑。”


    “不能讓老爺為我們憂心!”


    賴二忙止了哭,恍然道:“大爺幾句話小的頓時茅塞頓開,我們確實應該笑,不能再老爺麵前悲戚,讓老爺憂心。”????一麵說著,露出笑容。


    賈蓉笑道:“走吧,看看老爺去。”


    “哎!”


    賴二忙在後麵跟著。


    東跨院。


    賈珍的院子裏種著很多花,正逢二月底,各種花卉都冒出了綠色的葉芽,嬌嫩的花骨朵。


    一片生機盎然。


    隻是藥味更加濃厚了一些。


    用句話說,珍老爺吃的丹藥若是排起來,能有好幾個他那麽高了。


    用簡單的“藥罐子”已經不足以形容,用“藥人”兩個字似乎更貼切一些。


    這也就是寧國府家大業大,一般的人家哪裏能經得起如此折騰?


    當然,一般的人也經不起這樣折騰……


    隻能說珍老爺實在是太堅強了!


    裏間,病榻上。


    “咳咳。”


    珍老爺咳嗽了一聲,睜開了帶著渾濁的雙眼。


    “老爺,蓉大爺來看您了。”佩鳳在旁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蓉……大爺?誰是蓉大爺?”


    賈珍搖晃著腦袋說了一句。


    佩鳳看了一眼賈蓉,道:“蓉大爺就是蓉哥兒呀,老爺您不記得了?”


    賈珍渾濁的雙眼四下看了看,道:“蓉哥兒?蓉哥兒那小畜生不是早死了嗎?”


    賈蓉:“……”


    佩鳳小聲道:“大爺您別介意,老爺他最近就是有些糊裏糊塗的。”


    “我知道。”


    賈蓉緩緩說道。


    看著珍老爺現在這副模樣,賈蓉忽然有些心痛,愧疚。


    說到底,骨肉親情四個字難以割舍。雖然自己靈魂裏不是真正的賈蓉,卻承載著賈蓉的骨血。


    骨血,受之父母。


    賈蓉受之有愧了。


    但,為了家族,為了家人。


    他不得不如此!


    珍老爺現在不能明白。


    想來……


    珍老爺駕鶴以後,他的在天之靈,肯定能明白自己的苦衷吧。


    ……


    榮國府,林黛玉院子。


    眾姊妹吃過晚膳之後正在這邊說話玩笑,此時林黛玉已經把從江南帶來的禮物給眾人分了,唯獨還沒有給賈蓉。


    原本她是打算親自給賈蓉送過去的,現在眾人都在這邊,她自然不好意思撇開眾姊妹獨自出去,因此隻能作罷。


    心裏想著:明日再去送吧。


    也不急這一天。


    忽然,正在吃茶的寶釵笑道:“蓉哥兒回來了麽?”


    惜春道:“剛剛就回來了,去了東跨院他老爺那裏。”


    眾人心情一下子低落起來。


    珍老爺病的很嚴重,大家都是知道的。


    蓉哥兒真不容易。


    又要考試,又要掛念老爺病情。


    現在肯定很憂傷吧?


    等著得去開解開解他才是。


    林黛玉緊了緊手中的帕子。


    她很想現在就去安慰安慰蓉哥兒。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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