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時間喊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血流成河。


    不一會兒,白糖的親信急匆匆跑下來,上氣不接下氣道:“護發,不行了!”


    “兄弟們都快死光了!”


    “咱們快撤吧!”


    白糖紅著眼,目眥盡裂。


    寧國府怎麽會那麽強!


    才一接觸,他的手下就被擊潰了,隻顧著沒命的逃跑,要麽跳河。


    “啊!我不甘心!”


    “我要殺了他們!”


    白糖提了一把刀就衝殺上去,很快淹沒在人群之中。


    “果然是寧國府的親兵護衛!”


    “林如海一定在這邊!”


    “速速來人!”


    “嗖嗖嗖!”


    “嘭嘭……”


    一陣箭雨襲來,夾雜著火銃的聲響。


    寧國府護衛倒下一片。


    是軍中用的手弩!火銃!


    閣樓裏的諸葛嵐目光微凝。


    果然來了!


    還好大人早有預料。


    “咱們也拿出家夥來!”


    “是!”


    “嗖嗖嗖。”


    “砰砰砰。”


    寧國府親兵拿出了武器反擊。


    而且數量更多!更精良!


    偽裝成白蓮教的眾人顯然沒有料到對方也有軍弩,火器,一時間倒下了一大片。


    “我糙x&!”


    “他們怎麽也有軍弩火銃!”


    “想造反不成?”


    一個偽裝成白蓮賊匪的大人破口大罵。


    仿佛隻有他們才配使用軍弩火銃。


    “好了。”


    另一個偽裝成白蓮賊匪的大人道:“咱們能弄到,他們自然也能弄到,有什麽好奇怪的!”


    “抓加緊進攻!滅了他們!”


    話音剛落。


    “報……不好了大人!”


    “怎麽?”


    “他們太強了,已經攻回來了!”


    “什麽!”


    主事往前一看,一發火銃彈丸破空而至,正中前胸,濺起一朵血花。


    “大人!”


    “保護大人!”


    “快撤!”


    另一位大人彎著腰飛快逃跑。


    太危險了。


    小命要緊。


    ……


    “他們敗了!”


    “寧國府親兵果然名不虛傳,又有火器助陣,怕是不好動。”


    “咱們如何?趁現在上去嗎?”


    “不。”


    “一則還不能確定林如海真的在這裏麵,二則他們現在士氣正高,等明日鬆懈下來,才是咱們的機會!”


    “我覺得林如海必在這裏麵!”


    ……


    官道。


    劉家坳。


    一支千人組成的鹽兵隊伍正緩緩前行。


    忽然,東側山坡滾下巨石,緊接著,一夥白蓮教逆賊殺將下來!


    手裏火銃,軍弩齊全。


    “嗖嗖嗖。”


    “嘭嘭。”


    鹽兵毫不示弱,借助馬車箱子掩護,也掏出軍弩火銃。


    “嗖嗖嗖。”


    “嘭嘭。”


    “哎呦哎呦”


    白蓮賊匪一陣人仰馬翻。


    領頭之人氣的跺腳大罵。


    “鹽兵也有軍弩火銃!豈有此理!”


    “給我上!殺了他們!”


    ……


    大運河京都段。


    薛蝌小心翼翼的奉上茶。


    “林大人,您吃茶。”


    林如海輕輕抿了一口。


    “這次你們薛家在山東做的不錯,算得上一件大功。”


    薛蝌忙道:“都是大公子運籌帷幄,小的隻不過是幫著做事情罷了。”


    林如海一笑。


    “出海去買糧也是蓉哥兒的主意嗎?”


    “啊,這個……”


    薛蝌冷汗連連。


    林如海笑道:“無妨的,我不是迂腐之人。”


    “隻要能為百姓盡一份力,出海也未嚐不可!”


    薛蝌訕訕道:“南越國的大米便宜,所以……就試了試。”


    林如海道:“你們薛家在那邊有門路?”


    “有一點……”


    “好!”


    “這件事我權當不知道,你們該如何還如何就行,隻是千萬要注意安全,聽說海上倭寇橫行。”


    薛蝌深深一禮。


    “多謝林大人關愛。”


    “沒什麽,還有一件事要麻煩賢侄。”


    “什麽事?”


    林如海拿出一把小弩。


    薛蝌嚇了一跳。


    “林大人,您……”


    林如海淡淡道:“這一路太順利了,我不能來的太順利了!”


    “我得受傷才行!”


    “來人……”


    船行不久,已經進了都中。


    林如海麵色蒼白,被幾個親衛扶著下船。


    ……


    內閣。


    溫庭,吳南,賈敬三位閣老正在處理這一年的事物。


    年節休沐也沒有幾日了。


    “這一年算下來,總的虧空大約八百三十萬兩,虧空多出在了工部,兵部上麵。”


    緩了緩,溫庭繼續開口道:“工部這邊的虧空多是修皇陵,宮殿出來的,明年咱們共同給太上皇上個本子,緩一緩這件事,明年也就好了。”


    賈敬搖了搖頭。


    “這字我簽不了。”


    太上皇年近古稀,修皇陵是一刻也不能耽誤,這個黴頭他可不去觸。


    吳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已經投靠新帝。


    現在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等太上皇駕鶴,他首輔的位子別人掙不了。


    溫庭氣的差點摔杯子。


    說白了,他沒有葉相那麽大權勢,根本壓不住二人。


    這時,忽然有文吏進來,小心道:“兩淮巡鹽禦史林大人到京了,已經遞上本子,等著內庭傳喚。”


    溫庭麵色大變!


    怎麽可能!


    按照日程,林如海現在應該……


    “哈哈哈。”


    賈敬一笑。


    “快拿本子來,太上皇就等著呢!”


    文吏看了看溫庭,把本子遞給了賈敬。


    賈敬笑道:“我先進裏麵一趟。”


    吳南笑道:“賈大人請便。”


    溫庭麵色更難看了。


    ……


    禦書房。


    賈敬匆匆走來,跟守在外麵的小太監說了幾句話,小太監匆忙進裏麵,不久飛跑出來。


    “賈閣老,太上皇請您進去。”


    賈敬進殿。


    “參見聖皇。”


    太上皇忙道:“賈愛卿免禮。”


    “可是林愛卿進京了?”


    賈敬恭敬的遞上本子。


    “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好,速速讓他來見朕!”太上皇激動道。


    林如海再不來,他的皇陵都要停下了。


    不一會兒,林如海被人扶著進了大殿。


    太上皇大驚!


    “林愛卿,你這是……”


    “咳咳。”


    林如海虛弱的咳嗽了一聲。


    “都是小傷,無妨的!”


    “臣在兩淮鹽政上三年,都習慣了。”


    兒子死了。


    妻子死了。


    他在兩淮鹽政上鞠躬盡瘁!


    問心無愧!


    “碰!”


    太上皇狠狠拍了桌子。


    “豈有此理!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林愛卿放心,此事朕必給你一個公道的說法!”


    林如海虛弱道:“臣為聖皇分憂,無需說法。”


    一麵說著,自衣袖中拿出一疊絹紙:“這是臣收集到的,前巡鹽禦史與鹽商勾結貪贓枉法的證據,以及鹽商暗中勾結朝中大臣,販賣私鹽,從中謀取巨額私利。”


    戴權不敢怠慢,忙接過,程給太上皇。


    太上皇看了,冷笑起來。


    “好好好!”


    “一個個都是朕的肱骨大臣!”


    “下麵這麽會玩!”


    “好得很啊!”


    “林愛卿辛苦了,你回去歇息吧,剩下的朕來處理!”


    “臣謝聖皇!”


    ……


    “姑娘!”


    “姑娘!”


    琥珀風風火火的跑進屋裏。


    林黛玉笑道:“你這丫頭,越來越瘋了!”


    琥珀卻是不管這些,拉著黛玉激動道:“我聽說,林姑老爺來京了!”


    “啊!”


    黛玉驚喜道:“真的!”


    琥珀點頭道:“當然真的!”


    “剛剛寶琴的哥哥已經回來了,說林姑老爺進了朝裏,麵聖去了。”


    林黛玉頓時喜極而泣。


    三年了!


    離開自己唯一的親人,寄人籬下!


    爹爹終於來京了!


    紫鵑道:“姑娘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林姑老爺見了可怎麽辦?說不準還以為我們沒伺候好。”


    林黛玉擦了一下眼淚:“你們伺候的很好,行吧?”


    “嘻嘻,姑娘也疼疼我們嘛。”


    “紫鵑,快給姑娘描補描補。”


    林黛玉當然不想讓爹爹看到自己哭花了臉,坐在鏡子前重新梳妝一遍,然後就在屋子裏靜靜的等著。


    ……


    且說榮國府這邊聽聞林如海來京,早就準備起來,賈赦命人在榮禧堂準備了酒宴,賈政作陪。


    賈母等人也悉心準備了一番,等著女婿上門。


    ……


    林如海出宮以後,並沒有過多的逗留,直接坐轎子進了榮國府。


    嶽母大人當然要首先拜見的。


    “小婿拜見嶽母大人。”


    “免禮。”


    賈母含淚上前扶起林如海:“伱還是當年那麽一表人才,敏兒是個沒有福氣的。”


    林如海歎了一口氣。


    “她給我留下了玉兒,我知足了!”


    二人又說了一會話,賈赦來請。


    賈母笑道:“你們兄弟說說話吧,玉兒現在在東邊,跟惜春丫頭住在一起。”


    林如海點點頭。


    賈赦拍了拍林如海肩膀:“妹夫,可等到你來京了,不醉不歸。”


    林如海咳嗽了一聲,苦笑道:“受傷了,最近不能陪大內兄飲酒。”


    “啊?怎麽受傷的?”


    “來時不小心。”


    在酒席上少坐了一會兒,林如海就起身告辭。


    賈赦知道林如海受傷,又思女心切,也不再挽留,隻囑咐好生休息,過幾天一醉方休。


    ……


    寧國府,林黛玉院子。


    林如海被二門上的丫頭領著進門。


    林黛玉趕忙提著裙子迎到門口,深深的一禮。


    “爹爹。”


    “好,好!”


    林如海扶了一下林黛玉,笑道:“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比在家的時候氣色好很多。”


    自家的女兒從小就是藥罐子,林如海是知道的,他最擔心林黛玉這幾年寄人籬下,鬱鬱寡歡,病上加病。


    “女兒在這裏很好。”


    林黛玉引著林如海進屋,親自奉上茶水。


    林如海吃了口茶,舒緩了一下心思,笑歎道:“一眨眼,女兒大了呢。”


    林黛玉笑道:“女兒永遠長不大,陪著爹爹。”


    “好,好!”


    林如海心滿意足。


    又看向桌子上設著筆硯,書架上滿滿都是書,越發滿意了。坐在書案前看起了林黛玉寫的詩詞,文章。


    “你還會寫文章了。”


    林黛玉有一點點驕傲道:“閑著跟著蓉哥兒學了一點點,寫的不好。”


    林如海看著一篇文章,笑道:“已經很好了,爹爹你這麽大的時候都做不出這樣的文章。”


    林黛玉眉開眼笑,低著頭道:“爹爹謬讚,也沒那麽好啦!”


    “哈哈。”


    林如海大笑。


    心裏自然也有那麽一點點遺憾。


    若是個男孩,多好啊。


    一麵想著,林如海又看了林黛玉寫的詩詞,順便翻看了書架上的幾本書。


    突然。


    一張夾在書裏的畫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張年輕公子畫。


    醉意朦朧,惟妙惟肖……


    呆公子醉坐芍藥裀……


    林如海隻感覺心髒突突的跳了兩下,趕緊拿起旁邊的文章,對照了一下筆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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