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這沒出息的兒子,齊帝懶得理會他,看著紀仁道:“現在這就是你精心策劃的?”


    “陛下冤枉啊,臣策劃什麽了?臣隻是向陛下上書,陛下不同意,臣也沒有繼續上書,一沒有借助師兄諸葛清嵐諸葛家的勢力,二沒有賣身讓魏王和漢王助我,三沒有利用自己玄門高道的身份,強令眾多道人跪拜在宮門前死諫,脅迫君上,臣做什麽了?”紀仁一臉人畜無害的神情道。


    齊帝聞言一滯,這麽一說,紀仁好像是真的什麽都沒有做。


    恰恰相反的是鄭長鬆他們三件事都在做。


    一借助潁川陳氏等世家的力量,二籌謀借助吳王,三聯名上書,準備宮門死諫。


    這麽一看,齊帝看著紀仁的目光又大不相同,好似是自己苛責了。


    這孩子心還是正的。


    紀仁的神情也是微妙,忍不住道:“陛下,這真的是給我的?禮部商議的?”


    “你還委屈了?”齊帝瞪大了眼睛道。


    “所以你個混賬是恃寵而驕。”齊帝聽到這個,忍不住又拿起一旁的奏章砸向了紀仁。


    而真正讓這個國公出名的是張景壽的法相,大明正德帝朱厚照。


    “陛下,獄中那董操仍舊不服,沒有招供,是否由天武衛動刑。”王超道。


    而後來是三哥翻臉無情,他對我動的手。


    “是啊,臣難道不委屈嗎?陛下,您說臣所作所為,哪一條違背了大齊律法?上書是臣應有的權力,這是朝廷是陛下賦予臣的權力。臣按照正常的程序走著,甚至都沒有利用陛下的信賴,而私自給陛下上書,也沒有強迫陛下,其他人看臣不滿,也是理所當然的,但臣上書,他們也上書嘛,他們彈劾臣唄?憑什麽動手呢?誰給他們的權力呢?”紀仁理直氣壯道。


    “他怎麽會在裏麵?”齊帝皺眉道。


    “天武衛不是錦衣衛,一切按照既定的程序。”齊帝滿是威嚴地瞥了眼王超道。


    旁邊跪著的張景壽雙眼再次放光,老紀愛我啊。


    明明有這麽多條件和手段,但一個都沒用。


    這小子胡鬧,起碼還是知道朕疼愛他,不像某個孽障,也不知道在心裏怎麽罵他。


    王超不敢作聲。


    “還能如何,想要將這股力量收為己用,想親自去禮賢下士,但又怕被拒絕,所以自己喬裝前往,又讓人代表自己,倘若他們同意,他便現身,不同意,他吳王的顏麵也沒有損失。”齊帝冷聲道。


    笑容一閃而逝,齊帝又令內侍召王超入殿。


    紀仁也愣了愣神,不敢相信地看著齊帝,過分了啊你。


    “司馬家?”


    “臣謝恩。”紀仁苦笑道,好吧,鎮國之神將,南華老仙的批語,誰敢不從?


    鎮國公這個封號,最早是出現在宋,封給宋徽宗的十一子趙模,不過趙模很快就封王了,所以這個國公也就沒怎麽被人在意。


    剛剛雄起一下的張景壽聽到這裏,頓時又萎靡下去。


    “罷了,你看好太昌書院的那些學子,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太昌書院之中,不隻有儒生,還有許多讀了書的遊俠,務必鎮壓,不得再出亂子。”齊帝歎了口氣又道。


    齊帝聞言,目光微動,似是沒有想到紀仁的想法,半晌道:“你怎麽確定朕一定會包庇你呢?”


    “謝陛下關懷,臣覺得臣下江南最大的麻煩是明王,我現在再帶明王去練練功吧。”紀仁道。


    鬧市之中,就要聚眾殺玄門高道,大齊伯爵,這還有王法嗎?


    看著紀仁這般模樣,齊帝好氣又好笑,搖頭道:“關於你的國公封號已經定下了,鎮國公。明日會有人去伱清勇伯府宣旨,到時候你給我在清勇伯府裏好好呆著,別到時候不在。”


    聽到這三個字,張景壽一雙眼睛幾乎冒綠光。


    一旁跪著的張景壽聽到這裏,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新世界,竟然還能這麽解釋?


    “卿還有何事?”


    想到這裏,齊帝看著紀仁的目光更加滿意,隻是這般想著,忽然間又覺得不對勁,這事情不就是紀仁弄出來的嗎?


    紀仁上書,你們也上書就是了,憑什麽率先動手呢?


    齊帝愣了愣,好像是這麽一回事,這麽說起來,紀仁是有道理啊。


    看王超說著領命但沒有立刻離開,齊帝問道。


    不愧是諸葛家教出來的人啊。


    董操為西涼之亂的發起者,所以在西涼,要斬他,以安民心,震懾宵小。


    作為大明最鬧騰的皇帝,朱厚照常常自己跑出皇宮,曾經化名朱壽,擺脫百官,跑到邊關指揮作戰,最終成功取得應州之戰勝利,然後自封鎮國公,兵部存檔,並且讓戶部給他發俸祿。


    這個國公府,你真的是給我的嗎?


    我是受害者!


    想到這裏,張景壽懊悔不已,自己以前怎麽沒和老紀學學這方麵的東西呢?


    難怪母妃讓我多和老紀親近親近,原來如此啊,母妃懂我。


    就算是葛仙翁突破了,太平道依舊是大齊當之無愧的第一。


    “鎮國公?”


    紀仁麻溜地接住,然後上前幾步,將奏章放回桌上,再退了回來。


    “不用謝我,下次再用這種事情,你去找你師兄去,如果他同意,朕就同意,他不同意,你就別上書了,不然的話,朕這個兒子,你直接帶走吧,王府什麽的,朕也不批了,直接住你家吧,反正也住了這麽久。”齊帝說著話指了指一旁的張景壽道。


    “有朕如何?”齊帝看著紀仁道。


    “陛下愛我啊。”紀仁理所當然道。


    想到這裏,齊帝當即沉著臉道:“鬧市之中,差點要殺了正三品官員禰正名又是怎麽回事?”


    能這麽說的?


    那我這樣的話,上次我去吳王府的時候,我分明就是去見兄弟啊,隻不過是太著急了,所以才一腳踹破大門的,後來那些仆人攔著自己,我是懷疑他們軟禁了三哥,都是出於兄弟情誼啊!


    “具體,臣也不知,隻是聽說在眾人商議的時候,太平學院紫綬先生顧歎代表吳王說願意與他們聯合,撥亂反正,但吳王殿下為何會在太昌書院,原因尚不得而知。”王超不敢添油加醋,一五一十道。


    因為南華老仙真的很強。


    張景壽聽了之後,又猛地挺起胸膛,直起腰來,誒呀呀,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有這樣的喜事啊。


    “你住嘴。”齊帝先是瞪了眼旁邊的張景壽,然後看著紀仁道,“是給你的,經過綜合商定,沒有比這個國公更適合你鎮國之神將的名頭,至於和某個孽障有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此刻,後宮之中,賢妃娘娘身體忽然間有些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聽到這個名號,跪在角落裏的張景壽好似被觸發了某個開關,頓時張大了眼睛。


    但實際上,當日在西涼斬殺的董操是令人假扮的,真正的董操,被廢了修為之後,還一直被關押著。


    而看著勾搭在一起的兩個人,齊帝嘴角微微上揚,不管怎樣,事情算是解決了,而且照這情形看,就算自己哪一天不在,也有人能護得住這小子。


    而齊帝聽了之後,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道:“不錯,好好練練吧,不求能有你這般,能有周寬十之一二,便了不得了。”


    “臣遵旨。”王超領命。


    “太昌書院傷亡撫恤如何了?”齊帝問道。


    “然後論喬輕音的功勞,封侯不可能,她的功勞不足,隻能定為伯爵。之後也會下旨,去威遠伯府宣旨。”齊帝道。


    “謝陛下隆恩。”紀仁道。


    “這是他先要誅我的呀。陛下,你說說這些讀書人,一個兩個的說君子動口不動手的,結果一個個都把老祖宗的話給忘光了,說動手就動手。臣可一直規規矩矩,沒有動手呢。”紀仁委屈道。


    “那假如當日鄭長鬆沒來,那就殺了禰正名,不怕觸怒國法?”齊帝看著紀仁道,


    “當眾宣稱要刺殺高道,高道有權當場格殺,這是大齊律例所規定的,臣不算違背國法。而且不是還有陛下嗎?”紀仁道。


    “現場已經控製住,靈寶派弟子傷亡不大,聽聞陛下有旨,便乖乖退回,而太昌書院學子受傷頗多,憤憤不平,不過也不敢造次,隻是其中發現了吳王。”王超回道。


    “臣聽野史,冠軍侯霍去病惱怒李敢打傷其舅舅衛青,便射殺了李廣獨子關內侯李敢,漢武帝甚愛冠軍侯,便宣言李敢為鹿撞死,然後讓霍去病外出避禍。臣覺得陛下能護住臣,也正好讓臣可以名正言順地入江南,探查司馬家。”紀仁道。


    原本聽到紀仁的話而興奮的張景壽聽到齊帝的話,頓時感覺胸口被狠狠紮了一刀,眼神幽怨地看著自家父親,難怪老紀來是站著的,就我是跪著的,還是在角落,我就不該在這裏是吧?


    紀仁微笑,行禮告退後,就拉著張景壽離開。


    “還有,快過年了,過完年之後,下江南吧,做好準備,江南也沒那麽太平。”齊帝看著紀仁道。


    畢竟西涼之亂真正的元凶是李詡,而最清楚李詡的是董操,在沒有把董操的價值榨幹之前,齊帝舍不得他死。


    “臣遵命。”王超眼底深處一抹失望浮現,但抬起頭來時,便看不出半點異樣,轉身離開,出了宮門,抬頭望向蒼穹,眼中浮現一抹野心,錦衣衛都指揮使,繡春刀,飛魚服,震懾百官,天武衛何時能及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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