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運送“齊帝”棺材的馬車緩緩而行。


    吳王騎在馬上,眺望著遠處的長安城,眼中浮現一抹野望。


    終於還是讓他回來了。


    想當初,被灰溜溜地趕出去,當時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回不來了,但現在還是讓他回來了。


    而且是帶著“傳位詔書”回來的。


    傳位詔書在,他倒要看看滿朝文武敢不敢不認。


    還有魏王、漢王兩個人現在都被他架了上去,進退兩難。


    想到這裏,吳王前所未有的愉悅。


    張鶴齡見狀神色大變,雖是醫者,但齊帝這邊他修為最高,正要上前替齊帝護法,紀仁卻在這時取出斬仙劍來,簡單地揮出一劍,劍光璀璨,更勝日月。


    這一劍,堪稱天王巔峰的攻擊力。


    所以說,不管齊帝是生是死,紀仁出現了,那吳王就沒有價值了。


    而如果是吳王登基的話,他成國公府就可以逃過一劫。


    縱然是袁懿在世,也不願意接下,要暫避鋒芒。


    終於回來了,在演完最後一出戲之後,這個傀儡就可以丟了。


    吳王騎在駿馬上,正誌得意滿,自以為掌握一切,但當他看到坐在道路正中央的齊帝的時候,瞳孔驟然縮緊,麵色煞白一片,怎麽可能?


    聽到齊帝的質問,王超身軀下意識地一顫,吳王雖然是齊帝的親兒子,但要說誰更了解齊帝,那必然是他這個守護了齊帝無數年的天武衛首領。


    這個姿態,這個語氣,隻可能是齊帝,不可能是別人。


    因為紀仁在,那說明明王也活著。


    謝介甫、謝陽夏、王超三人目光隱晦地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微妙的笑容。


    出完兩劍之後,紀仁才又慢條斯理地把劍給收了起來,然後看向魯公懷幾人道:“諸位還不收拾?”


    輕鬆地好像是在殺一隻雞而已。


    隻是這個時候,他怎麽敢認?


    第三劍落下,吳國公、謝介甫法相齊齊碎裂,好似泡沫一般不堪一擊,俱是被斬斷雙臂,體內奇經八脈俱斷,形同廢人。


    隻是看著四周樹林,靜謐無聲,察覺不出半點伏兵的跡象,更讓他們忌憚害怕。


    一抹寒光閃過,寶劍出鞘,王超沒有凝聚法相,而是將全部的靈力注入寶劍之中,身形消失,空中僅僅隻剩下一把劍來。


    陸賢昭、陸賢節則是麵色冷漠,周身靈力湧動,凝聚出巍峨法相,一動不動。


    “成國公,還有兩位陸家舅父,還愣著做什麽,吳王犯上,還不將這賊寇拿下?”紀仁站在齊帝身旁笑道。


    而齊帝也沒有多看,隻道:“回京。”


    這大齊是他的了。


    聽到紀仁的話,魯公懷幾人才反應過來,連忙控製軍隊。


    說罷,便有一群人去拖拽,隻是吳王心知這是他最後的生機,當即拚命地朝齊帝這邊爬來,乞求齊帝憐憫,其餘人顧忌他皇子的身份,一時之間,也不敢太用力,最後還是齊帝送了吳王一腳,將他踹昏了過去。


    而更重要的是他師兄諸葛清嵐是百官之首,掌握朝政幾十年。


    王超一行人同樣麵色驟變,不敢置信地看著齊帝,齊帝怎麽可能還活著?


    父皇怎麽可能還活著?


    隻是不應該啊,以他們的實力,有人藏在密林中,他們定然是可以發現的。


    齊帝不在,以諸葛清嵐的威信就可以將明王扶到那個位子上去。


    人劍合一,刹那間,爆發出天王巔峰的攻擊,直朝齊帝而去。


    然而斬仙劍出,紀仁自然不會隻斬一劍,又輕輕揮動兩劍。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齊帝在,好說。


    他們相信紀仁不至於偽裝,而就算是假的,他們也不在乎。


    吳王不敢相信,直到兵將聽從命令擒拿他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一個翻身,狼狽地從馬上摔了下來,然後慌忙地朝齊帝爬過去,哀聲懇求道:“父皇,兒臣是被他們蒙騙了!兒臣對父皇絕無半點不敬啊。”


    眼下兩側情況不明,不知是哪位絕世統帥暗中潛伏,但正前方確實隻有紀仁幾個人。


    他們兩個人沒有大義名分,無論是自己贏了,還是太子贏了,他們都要死,而幫著太子,他們得不到什麽好處,畢竟沒他們,太子也是正統,隻有幫自己,他們才能得到好處,他們也沒得選。


    而其餘人看著那出現在眼中的長安城,神色各異。


    魯公懷聞言,麵色略有些許遲疑,主要是齊帝的屍體他是親眼看到的。


    謝陽夏見狀也不假思索地祭出陣法,身旁北府精兵,一瞬結陣,軍陣凝聚,強勢霸道的殺戮氣息流轉,一個個好似修羅神兵,而謝陽夏則似戰神下凡,和吳國公聯手,輕易地便壓製了陸賢昭兩人,與此同時,觀察著四周,尋覓著突圍的方向。


    怎麽絲毫都感應不出來?


    隻待時機成熟,這兩個人也可以去死。


    魯公懷、陸賢昭、陸賢節三人聞言,頓時反應過來,這是紀仁在給他們機會,當即反應過來,厲聲喝問,為國盡忠,就在今日。


    齊帝既然帶人前來,那必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不可能隻有眼前這些人。


    第二劍落下,謝陽夏法相碎裂,口噴鮮血,右臂被斷,數千北府兵暴斃而亡;


    感受到這一幕,除卻早知曉紀仁實力的齊帝幾人之外,其餘人無論敵我雙方,無不震驚。


    這也是為什麽魯公懷投靠吳王的原因,因為齊帝死在江南,無論如何,他這個成國公都要擔責。


    而既然明王在,他們支持吳王做什麽?


    紀仁,鎮國公,大齊軍方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


    “你們在做什麽?父皇的屍體就在後麵,麵前這賊子怎麽可能是父皇?紀賊,你是從哪裏找來的賊子,膽大包天得竟敢冒充父皇,犯下這欺君之罪?”吳王厲聲咆哮道。


    魯公懷、陸賢昭、陸賢節三人麵色微妙,終於到了,但踏入這座城池,到底是吉是凶呢?


    這局勢到底為什麽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呢?


    三人歎了口氣,旋即又有些堅定起來,眼下沒得選了,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四周成國公府和陸家的士兵當即聽從吩咐,反將吳王他們團團圍了起來。


    劍聖王超,天武衛統帥,要說單打獨鬥,超凡之下,這大齊穩勝他的,不過一掌之數,然而如今竟被紀仁如此輕易地斬殺。


    而王超在這時候也驟然間行動了。


    是真的,做不得假。


    越是如此,他們心中便越是害怕。


    一群人繼續向前,途經一片樹林陰涼地的時候,五個人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謝介甫麵色驟變,當即也凝聚出法相和魯公懷鬥在一處。


    魏王、漢王如今沒得選,一定也會反,正好一並收拾了,將這天下交給太子,或者說交給袁家。


    一劍斬下,王超寶劍碎裂,王超身形再現,重重跌在地上,渾身是血,行將就木。


    一想起這八個大字,吳王渾身的血就在沸騰。


    紀仁點頭,正要答應下來,忽然間動作一頓,抬頭望去,見著遠處蒼穹之上,一頭巨鷹飛來,巨鷹之上正站著三人,恰好是老中青。


    他要是還活著,棺材裏的是什麽啊?


    一念至此,魯公懷目光淩厲,一尊八千丈的法相凝聚,一尊模樣敦厚的長者法相浮現,長者儒雅,身穿官服,卻帶著肅殺的氣息,靈力狂暴,恐怖威壓肆虐,直朝謝介甫攻去。


    “賊子?張景謀,你是連朕都認不出來了嗎?王超,他認不出來,你呢?朕信了這麽多年的王師?”齊帝聽到這裏,麵色更冷,心中最後一絲溫情消失,看到他複生,毫無歡喜,第一反應就是希望他是賊子假扮。


    我殺完人了,你們來拖地啊。


    而看著王超的反應,魯公懷徹底下了決心,真的,就是齊帝,絕不是假冒的,棺材裏的才是假的。


    張鶴齡不善戰鬥,而張鶴齡之外,都不過是一群娃娃罷了,怎麽敵得過他劍聖王超?


    “拖走。”齊帝麵色冷漠,毫不留情道。


    謝介甫、謝陽夏兩個人也眉頭緊皺,意識到出了變數,環視四周,尋求突圍的機會。


    最後僅剩下吳王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馬上,如在夢中,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就這樣敗了?


    大好的局麵,就這樣敗了,敗在了成功前的最後一步。


    老人,南華老仙,中年,諸葛清嵐,青年,諸葛浩。


    紀仁眉頭頓時皺起,自家師兄這是出去破個境界,然後全程沒參與,現在事情結束了,回來?


    這樣的福氣,不該是他來享受的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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