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眾所周知。


    言關清隻有一個妹妹,那就是五皇子司徒硯的生母,皇上司徒擎曾經最寵愛的妃子——瀾貴妃言意瀾。


    當初司徒擎寵愛言意瀾到什麽程度?


    在虞貴妃之前,言意瀾是宮裏唯一的貴妃,一直到她去世多年,虞國公府勢力漸盛,司徒擎才將虞莞書抬為貴妃位。


    言意瀾入宮隻有短短數年,但那幾年卻是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


    她的美貌,她的才情,她的專寵……


    甚至直到她死去這麽多年,都依然能夠成為整個皇室的禁忌。


    能為她的傻子兒子在殘酷的皇室掙得一席生存之地。


    能夠在十多年後,隻要一提她的名字,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記起她!


    此時乍然一聽到言關清這話,不管是知道舊事的還是不知道的,全都不敢再多言。


    司徒硯怔怔地看著言關清,雙眼怔然,眼底深處卻又似有什麽壓抑的情緒流轉。


    “他說舍妹……”


    他沒有低頭,謝元棠卻是知道,他是在問她。


    “他是在我說娘親,對嗎?”


    司徒硯望著言關清的背影,緩緩地再看向跪在那裏的虞莞書:“我娘親……是被她殺死的嗎?”


    謝元棠回答不了,她才穿越過來幾天,哪知道這些舊事。


    而且她也沒想到今日竟會牽扯出來這些。


    隻是低頭看著司徒硯微微顫抖的手,謝元棠心裏有些不好受。


    她知道他心裏一直對娘親有很深的執念,為了多聽兩句言意瀾相關的事情,甚至願意一再忍受司徒晴明裏暗裏的欺負。


    若是真查出來言意瀾的死有異,那他心裏該多難過?


    他今日還落了水,一直撐到現在都不曾換衣……


    想到這裏,謝元棠有些心疼,小手握緊了他的手指道:“夫君別著急,有舅舅在呢。”


    冰涼的指端徐徐傳遞過來柔軟的溫熱,司徒硯沒有低頭。


    隻是緩緩收緊五指,握緊了那隻小手。


    司徒擎目光陰沉,看著下跪的言關清:“你說什麽?”


    “臣查到,虞莞書和舍妹言意瀾之死有關,莞月宮已有證人招供,請聖上重審舊案,還我舍妹公道。”


    言關清不卑不亢,上身挺直如鬆。


    仿佛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許多年。


    司徒擎緩緩深吸口涼氣,目光從言關清身上掃過,最終落在虞莞書和司徒燁母子身上。


    司徒燁臉色蒼白,虞莞書更是無力地哆嗦。


    “貴妃,對於言太傅的話,你可有什麽要辯的?”司徒擎冷聲問。


    虞莞書微微一顫,低著頭結巴道:“臣妾……臣妾冤枉,不知道言關清用了什麽法子汙蔑臣妾,還請,請皇上明察。”


    “臣以項上人頭擔保,絕不曾弄虛作假,莞月宮一應宮人全都關押在內,皇上自可查證。”


    “父皇!”


    司徒燁跪著往前挪兩步,咬緊牙幫,眼眶泛紅:“父皇,那都是陳年舊事了,真有有心人想做手腳又有何難?”


    “母妃陪伴您二十餘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難道您真就要為了還沒查清楚的事情,徹底不念夫妻父子之情了嗎?”


    司徒擎看著四子,抿了抿唇,久久不語。


    既沒有讓言關清擺出證據,也沒有開口說要追查真相。


    司徒硯遲疑片刻,往前邁了一小步。


    他方一動,謝元棠便將他拉了回來,小聲道:“別動。”


    一邊是舊愛,和剛死裏逃生的傻兒。


    一邊是涉嫌殺他舊愛和傻兒的妃子,和一個十分優秀的兒子,以及他們背後的虞國公府。


    如今司徒擎已經被架在了半空,司徒硯這個時候站出去,隻會讓他覺得在逼他做抉擇。


    司徒硯低著頭,握著謝元棠的手十分用力,甚至將她的手指握得有些疼,但她沒吭聲。


    “他可以為他的母親求情,我也想……”


    司徒硯一直都很聽謝元棠的話。


    此刻她不讓他走出去,他也乖乖不動,隻是啞聲道:“舅舅……一個人,我想幫他……”


    謝元棠微頓。


    她下意識替他權衡利弊,卻忘了他身為人子,那一顆拳拳之心。


    她鬆開手,微微笑了下,鼓勵他:“那夫君就去吧,跪在舅舅旁邊,什麽話都不必說就好。”


    司徒硯仍乖乖點頭,一步邁出,又停下,看向她:“站出來是不好的吧?那娘子別出來。”


    仍想著她。


    謝元棠點頭應下:“好。”


    司徒硯沒有看任何人,隻是直直走到言關清身旁,規規矩矩地挨著他跪下。


    不爭不辯,低頭不語,乖巧得過分。


    言關清渾身一僵,鼻頭驀地一酸,硬生生忍住了看他一眼的衝動。


    他早在得知外甥無恙時便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所以上來大殿上不曾看過他一眼。


    他以為謝元棠會看好他,卻沒想到,他還是站了出來。


    司徒擎目光落在司徒硯濕漉漉的聲音上,呼吸一滯,五指驀地收緊。


    司徒冉在司徒硯站出來時挑了挑眉。


    司徒墨微微掃了眼謝元棠的方向,垂眸靜觀。


    司徒煦暗中拉住想要替司徒燁求情的姐姐,幾不可查地對她搖了搖頭。


    司徒鳳不明白,他們姐弟不是四哥一派的嗎?


    弟弟平日裏不是和四哥最要好嗎?怎麽今日一言不發?


    整個大殿之上,仿佛一張繃緊弦的弓。


    司徒燁和司徒硯各站一邊,雙方籌碼相等。


    今日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誰也不知道高座之上,高高在上的帝王會如何抉擇。


    若說在場所有人裏,有誰最放鬆,那必然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冷雲朝。


    他甚至背過身去打了個哈欠,一直到司徒硯站出去,他才有了點興趣看戲。


    還壓低聲音問小外甥女:“小棠棠,你真不幫忙求情啊?如果你想管這件事,舅舅也不是不能幫一把。”


    雖然他們冷家和言家沒什麽關係,也不想摻和這些事。


    但如果小外甥女想摻和,那他們入局玩一玩也無妨。


    謝元棠搖搖頭:“用不著我們出手,應該……快了。”


    “嗯?”


    冷雲朝沒聽懂:“什麽快了?”


    謝元棠沒多說。


    這張弓,還差最後一個砝碼,就要失衡了!


    她相信言關清不會沒有準備。


    還差一個人,該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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