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爾的漁船是黃昏時出發,隻帶了兩名警衛員和一個通訊班一部電台,天色入黑時已在防線西麵登陸。


    巴哈爾的到來受到了軍民們的熱烈歡迎,他就像給瀕臨崩潰的他們打了一劑強心針。


    尤其巴哈爾大聲告訴他們:


    “英勇的士兵們,敵人能封鎖住我們陸地上的公路,但封鎖不住我們海上補給線!”


    “我就順利的過來了,還帶來了食物!”


    說著,部下將一袋袋麵粉從漁船中抬了出來擺在眾人麵前。


    原本神情沮喪的奧斯曼士兵和民兵們瞬間爆發出一陣歡呼。


    巴哈爾接著大喊:


    “我們可以趁夜晚用木船和漁船把食物、彈藥運過來,這不是難事!”


    “但我們需要用兩天的時間製作足夠的船隻。”


    “隻需要堅持兩天,情況就會不一樣了,勝利最終是屬於我們的!”


    士兵們的歡呼聲更響了,巴哈爾給他們帶來了希望,勝利的希望,更是活下去的希望。


    但隻有巴哈爾知道,所謂的漁船、木船是不存在的,這根本不現實。


    白天,協約國的水上飛機會發現這些漁船,戰列艦會在十幾公裏外將它們擊沉。


    晚上,奧斯曼的岸防炮看不見黑漆漆的海麵,敵人的驅逐艦會布滿海角兩側將其全麵封鎖。


    這也是巴哈爾選擇黃昏出發的原因,這是白天與黑夜的轉換期,英國人的懶惰和懈怠給了他安全趕到這裏的機會。


    ……


    炮聲隆隆。


    坑道內,夏爾躺在艾德裏安用炮彈箱鋪好的床上休息,枕頭是背包,他甚至不敢將行軍被從包裏拿出來,因為它很快就會被潮濕的環境弄得無法使用。


    床頭擺著奧斯曼士兵留下的樹墩,上麵放著一盞煤油燈,它帶著黑煙的火焰點燃後,嗆人的煙味瞬間充斥著整個空間。


    之前,夏爾肯定受不了這種味道,但現在卻覺得這是一種享受。它就像是熏香,可以驅趕海風吹來的血腥味和屍臭味。


    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仰躺著的夏爾盯著坑道頂部用於支撐的幾塊木板發呆。


    他對“a”角敵軍的狀態有些困惑。


    自從艦隊進入薩羅斯灣以來,艦隊斷斷續續已對其轟炸了幾小時,晚上也沒停,依舊有一聲沒一聲的將大口徑炮彈砸在他們頭上。


    夏爾原以為奧斯曼人最遲今晚就會選擇投降。


    畢竟他們大多是民兵、工兵以及後勤部隊,這些部隊沒受過多少戰鬥訓練,現在又身處絕境,應該支撐不了多久才對。


    天黑是他們最好的機會,他們可以暗摸摸的離開隊伍越過無人區向法軍投降。


    但事實卻恰恰相反,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來投降的奧斯曼民兵隻有個位數,其中還有兩個是澳新軍團的人,他們成為俘虜後被奧斯曼人押著構築戰壕,找到機會跑了出來。


    是什麽原因不投降?


    勇氣?


    還是因為保衛家園?


    這時坑道口黑影一閃,夏爾一翻身就端起架在床頭的步槍對準目標,手指已搭在扳機上。


    “嘿,上校,是我。”提賈尼聲音略帶緊張:“放輕鬆,門外有艾德裏安守著,不會有敵人到這的!”


    提賈尼有些後悔,他忘了今天是夏爾第一天參加戰鬥,這樣的“新手”往往會過份緊張,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抓起步槍扣動扳機。


    夏爾鬆一口氣,把步槍放回原處,語氣略帶尷尬:“抱歉,將軍,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


    “我明白。”提賈尼回答:“過段時間就好了,你隻是沒習慣。”


    “也許吧!”夏爾回答,他感覺自己永遠也習慣不了。


    提賈尼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拉扯,他手拿一份文件,那是審問投降的奧斯曼士兵的筆錄。


    “事情查清楚了。”提賈尼把文件遞到夏爾麵前:“不是你的計劃有問題,而是敵人有了應對措施。”


    夏爾接過文件湊到煤油燈下翻了翻,他注意到了一個名字:“巴哈爾?”


    “是的。”提賈尼像一灘爛泥似的躺在夏爾的床位上,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呤,聲音慵懶的回答:“記得今天在布奇亞村被敵人擋住將近二十分鍾差點出狀況嗎?是他違抗命令私自帶著部隊搶占的!”


    夏爾“哦”了一聲,這家夥有點東西。


    “他是一個上校。”提賈尼接著說:“如果按軍職算,他至少應該是個少將甚至中將,他直接指揮的部隊有三個師,間接指揮的部隊應該還有三個師。”


    這在戰場上並不奇怪,有能力的軍官在戰事發生時指揮權迅速擴大,但軍銜卻沒來得及晉升。


    提賈尼接著說:“他是天色入黑時從海路進入‘a’角的,奧斯曼人把他當作戰鬥英雄,他說會打造出一條海上交通線。”


    夏爾明白了,巴哈爾是用“望梅止渴”這招穩住了“a”角的軍隊。


    接著夏爾就皺了皺眉頭,如果“a”角的敵人不投降,協約國的援軍就沒空間登陸,他們頂多派幾千人補充進夏爾所在的防線。


    再多人就沒辦法了,防線容納不下也沒有意義,人擠人被敵人火炮一炸就死一半。


    提賈尼起身,拿過水壺咕嚕嚕的喝了幾口,又重重的躺了回去,翻了個身似乎已累得不行,聲音越來越輕:“他們說巴哈爾要求至少守兩天,你覺得我們能否堅持兩天?”


    夏爾沒回答,他考慮了一會兒,說:“你可能對‘至少守兩天’的理解有誤。”


    “什麽?”提賈尼夢囈般的回了一句。


    夏爾回答:“你的理解是,巴哈爾要求他們守兩天,這是‘a’角守兵的極限,因此我們隻要堅持兩天就可以了,到時奧斯曼軍隊就會崩潰。”


    提賈尼喃喃反問:“難道不是嗎?”


    夏爾輕輕一笑:“還有另一種可能:兩天後,敵人有信心攻破我們的防線,因此巴哈爾才要求他們守兩天。”


    提賈尼似乎是睡著了,有幾秒的時間沒反應。


    但猛然間又“騰”的坐起身,扭頭震驚的望向夏爾:“你是說,主動權在敵人那?我們隻有兩天時間迫使他們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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