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黑暗裏親熱了好一會,彼此身上都出了一層汗,嚴柏宗說:“該回去了。”


    “你先回去,我去外頭超市買點東西。”


    祁良秦心想,嚴柏宗就這麽回去,老太太大概不會問他都買了什麽,但是他回去,老太太卻是可能會問的。為了防止露出馬腳,祁良秦還是打算往超市跑一趟。


    但是誰知道他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嚴柏宗卻還在黑暗中站著,並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你怎麽了?”


    嚴柏宗語氣略有些窘迫,說:“我在這裏再呆一會。”


    祁良秦納悶地看了他一眼,黑朧朧的也看不大清楚。但是嚴柏宗卻心虛了,以為他看出來了,咳了一聲說:“我再緩一會,現在走不了路……”


    祁良秦才知道嚴柏宗支了個帳篷,頓時滿臉通紅,默默地走了出去,等走到光亮裏,忍不住笑了出來。


    大概戀人都會為了對方對於自己的激烈反應感到高興吧,那起碼證明了自己在對方心中的魅力。誰能想到一向高冷寡淡的嚴家大哥,也會有這麽窘迫和熱情的時候。


    反正以前他是想象不到。


    大概嚴柏宗自己也想象不到。他這把年紀,倒顯得很純情,常為了這方麵的事窘迫,而窘迫是因為沒有類似經曆,一切對他來說也都是新鮮的,刺激的,不然這種事換成嚴鬆偉,恐怕反倒可以心中波瀾不驚。


    祁良秦去超市買了兩盒牙膏,又買了一個冰淇淋,一邊吃著一邊往家裏走,走到嚴家大門口的時候,正碰上一輛車子。車子在他跟前停下來,王澤打開車窗,朝他笑了笑。


    “小王叔叔。”祁良秦打了招呼。


    王澤點點頭,將車子停在了一邊,便下了車,又去後備箱拎出了兩個紙袋子,夜色朦朧,也沒看清是什麽東西。祁良秦伸手幫他拎了一個,倒是有點沉。兩個人沒走幾步,後麵就又有一道光照過來。祁良秦回頭看,就看見了嚴鬆偉的車子開進來。


    嚴鬆偉下了車,跟王澤打了招呼。王澤笑著說:“剛下班麽?”


    “嗯,最近比較忙,回來的都比較晚。你來都來了,怎麽還帶了東西。”


    “我大嫂讓捎過來的,給張姐的。”


    張姐說的就是老太太。大概是差著輩總是很奇怪,以前王澤偶爾提到老太太,都很少叫張姐,突然聽到他這麽喊,祁良秦倒是愣了一下,好一會才知道他說的是誰。


    老太太對王澤是非常好的,跟他聊起天來,還問起他的私事來。


    “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中意的對象,也該定下來了。”


    王澤笑著看了看嚴鬆偉,又看了看祁良秦,說:“我沒有他們那麽好的運氣,還在找。”


    “你喜歡什麽樣的,”嚴鬆偉說:“我和良秦幫著你瞅瞅,我們身邊也有單身的朋友。”


    “說到這個,我一直很好奇,”王澤笑著說:“據我所知,你以前交的朋友都是女人,出了名的直,怎麽突然跟良秦好上了……我這麽說沒有別的意思,就純好奇。”


    嚴鬆偉撒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其實我原來也對男的有點興趣,但是沒有遇到對的人。當我遇到良秦的時候,第一眼,我就覺得,就是這個人了!”


    他說著還拍了一下祁良秦的腿。


    老太太嫌棄地說:“他這人沒個定性,能找上小秦,就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們這個圈子裏要找真心其實很難,雖然說如今同性婚姻合法化了,但是到底是少數人,要找一個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的,還挺不容易的。我現在也過了特別想談戀愛的年紀,就覺得如果沒有合適的,那就不如單著。”


    祁良秦對王澤的這番話非常有同感,說:“是啊,我以前也是這麽想,如果不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不如單著,我覺得談戀愛,如果不能有結果,那意義在哪裏呢,跟一場春夢又有什麽區別麽。人生本來就像是一場夢,如果開頭挺好的,結果沒個兩三年就斷了,或者在一起很多年了,最後還是分開了,我都覺得還不如不談,傷身又傷心。”


    嚴鬆偉補充說:“他這人在這方麵特矯情,就想著一生一世一雙人。”


    老太太不以為然說:“現在的年輕人,老是愛打著多嚐試才能找到合適的的借口,對象換了一個又一個。其實我說啊,談戀愛之前謹慎一些,少走些彎路,人生也會容易一些。這人的心啊,都是越傷越少的,對象處的越多,越是難全身心地投入到一個人身上,因為傷怕了,也愛不動了。我覺得一談戀愛就奔著結婚去,也挺好的。如果兩個人都是這樣的想法,那這婚姻肯定穩固又長久。”


    祁良秦很少聽老太太講她的愛情觀,聽了才覺得他和老太太在這方麵很像是一路人。但是老太太想的清楚,卻看不清楚,不然她應該看得出來,祁良秦和嚴鬆偉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王澤也沒有久留,吃了飯就回去了。席間他喝了點酒,嚴柏宗就叫司機老胡去送他。老太太想著嚴鬆偉和祁良秦分房睡的事,上樓之前偷偷交代了春姨:“你留神著點。”


    祁良秦和嚴鬆偉回到房裏,嚴鬆偉說:“就是跟王家太熟了,不然我真想把王澤介紹給你。我覺得他這人還挺靠譜的,條件也不錯。”


    “你別亂點鴛鴦譜了。”


    嚴鬆偉笑了笑,說:“我這不是關心你的終身大事麽。”


    祁良秦關上門去洗澡,想到他即將到嚴柏宗房裏去睡,就有些心猿意馬,很認真地洗了洗某些部位,洗完之後聞了聞自己身上,果然哪裏都香噴噴的。他的皮肉嫩,膚色白,自己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都覺得很滿意。


    雖然是個男人,但也是個身條順模樣俊的男人,應該很能引起嚴柏宗的興趣。就是他不會叫。


    也不知道他要怎麽叫。他原來看過一些男人和男人之間的片子,日本的,裏頭的小受叫的各有春秋,有的很陽剛,有的很娘炮,有些叫的很大聲,有些隻是悶哼。他想嚴柏宗大概一時接受不了太陽剛的叫聲,他應該學一學那些日本女人。


    就是嚴鬆偉在外頭,他也不好叫,他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籲了一口氣。


    感覺自己現在天一亮就盼望天黑,黑夜給了他一層□□,他在黑夜裏幸福而快樂。


    “我去客房了。”他對嚴鬆偉說。


    “電腦不拿麽?”


    祁良秦搖搖頭:“今天早點睡,不玩電腦了。”


    為了能多跟嚴柏宗相處,賺錢也變得沒有那麽重要了。


    “你明天是不是就要開始軍訓了?”


    “嗯。”


    “這幾天天氣預報說氣溫很高,你注意點,別中暑了。”


    “知道了,你也早點睡。”


    祁良秦說著便出了房間,朝客廳裏看了一眼,見客廳裏還亮著光,於是偷偷溜進了客房。


    結果他剛進了客房關了門,春姨就走出來了。她猶豫了一會,終於還是走到了客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祁良秦以為是嚴柏宗來了,都沒來得及開燈,就趕緊打開了房門。


    結果打開房門他就嚇呆了,看見春姨站在門口,一時腦子裏空白,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麽。


    春姨進去,將門關了,然後打開燈問:“你怎麽跑這裏睡來了,和鬆偉吵架了?”


    祁良秦趕緊點頭:“不想看見他。”


    “我看吃飯的時候你們挺好的啊,為什麽事吵架?”


    “我們是不想你們知道了擔心,也不是很大的矛盾,就是最近我們都忙,也想分開睡一段時間。”都說基佬個個都是天生的影帝,大概多年的深櫃生活讓他有了一定的撒謊能力,他很快就調整了思緒,說:“春姨,你可別告訴老太太。我不想讓她擔心。”


    春姨略有些窘迫地說:“可是今天下午的時候,我就已經告訴她了……我怕你不知道怎麽收拾這邊的房間,白天的時候就過來了一趟,結果看到了你放在櫃子裏的被子和電腦。”


    祁良秦略有些驚慌,但他也知道這事可大可小,全看他怎麽解釋。他鎮定了一些,說:“那我明天去跟她說說。我跟鬆偉不是很大的問題,我過兩天就搬回去。”


    春姨點點頭:“夫妻沒有隔夜仇,越是這樣分房睡,矛盾越深,有問題就想著如何解決,逃避沒有用。行了,你記得明天主動跟老太太說說,記著,別當是被我發現了才說的,要裝主動跟老太太說的。”


    “謝謝春姨。”


    春姨走了之後,祁良秦就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嚴鬆偉一聲。但是他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告訴嚴鬆偉的好。


    以後他每天去嚴柏宗那裏睡,那也就不在客房裏睡。既然他不在客房裏睡,以後春姨也逮不到他,就會以為他回嚴鬆偉房裏去了。而嚴鬆偉則以為他還留在客房,這樣不就解決了麽。


    祁良秦覺得這給自己找了一個不得不在嚴柏宗房間裏睡的理由。


    他坐在椅子上玩了一會手機,約莫著春姨已經睡下了,正要出去,就收到了嚴柏宗的信息,喊他過去呢。


    祁良秦趕緊溜了過去,將這事跟嚴柏宗說了。


    嚴柏宗點頭:“那你以後就在我這邊睡。”


    祁良秦爬上床,問:“你要不要也到床上來睡,這麽大的床。”


    嚴柏宗看了他一會,說:“我睡地上就行。”


    祁良秦就笑,臉埋在枕頭裏笑。嚴柏宗見他笑的整個人都蕩漾著春意,心裏就有些熱熱的,不知道為什麽也跟著十分高興,問:“你笑什麽?”


    “我覺得我找了個君子啊。”


    “我可不是君子,”嚴柏宗說:“你以後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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