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前貪歡一場,嚴柏宗簡直不願意出門。


    祁良秦卻心滿意足。


    大概是他期望了太久,太饑渴,稍微滿足一下,就夠他回味良久。嚴柏宗走了之後,他就搬回到客房裏。他睡在客房的床上,還在回味著昨夜的美好。嘴邊似乎還留有那特別的味道,他的口腔似乎依然沒有忘了那種觸覺。


    原來是這個感覺,原來嚐起來是這個味道。


    嚴柏宗是他的初戀,所以他的一切體驗對於他來說都是新鮮而刺激的,他在給嚴柏宗打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也在給自己打開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愛情的每一個進展和步驟對他來說都是寶貴的第一次,是他期待和幻想過無數次,而今終於一一實現的第一次。


    祁良秦覺得人生的任何第一次都是很寶貴的,無可替代。不管是第一次坐火車,還是第一次吃某個小吃,都因為是人生初體驗,而更容易在記憶中留下一筆。他要把他的很多第一次獻給嚴柏宗,也要索取很多嚴柏宗的第一次。


    老太太很遺憾地說:“十一的時候說要和趙浩的家裏人一起吃個飯呢,你大哥估計也趕不回來了。”


    “我大哥這一走,隻怕有些人要傷心了。”


    老太太疑惑地看向嚴鬆偉,嚴鬆偉端著一杯咖啡,悠閑地躺在沙發上。


    不遠處的祁良秦低著頭,正用叉子紮了西瓜來吃。


    嚴鬆偉對他說:“良秦,我那些朋友想見見你,今天咱們一起去跟他們吃個飯。”


    祁良秦還沒說什麽,老太太就先說:“去吧,你們年輕人,別整天待在家裏,吃了飯帶著小秦好好轉轉再回來。”


    最近她那些姐妹經常誇祁良秦,因此老太太對祁良秦印象極佳。兒媳婦這麽聽話,理應給予獎勵。而一個婆婆能夠給予兒媳婦的最大的獎勵,就是讓自己兒子對兒媳婦好一點,帶著他吃吃玩玩買買。


    祁良秦沒辦法拒絕,但是他覺得最近嚴柏宗對他太好了,按理說嚴鬆偉應該很討厭他才對啊。就算是看在嚴柏宗的份上對他客氣一點,也不用剛請他吃過飯,又要帶他出去吃飯。


    回到臥室,他就對嚴鬆偉說:“我是不是不該去見你朋友啊?”


    嚴鬆偉問:“為什麽?”


    “我們倆不能讓別人以為我們□□愛吧?”祁良秦說:“我覺得這樣不好。”


    “怎麽,你跟我一起吃個飯都不願意了?”


    “不是……”


    “那就少廢話,打扮的好看點。”


    祁良秦穿好衣服給嚴鬆偉看了一下,嚴鬆偉搖搖頭,說:“太素。”


    他走到衣櫃前,翻了翻祁良秦的衣服,拿出來兩件比較騷氣的。這都是從前那個祁良秦買的衣服,不是露肉露的多,就是顏色比較跳,即便是看起來整體很素淨的衣服,也總有些小心思在裏麵,都是典型的基佬才會有的穿衣打扮。


    那是條帶點粉的襯衫,這種顏色一般人真是穿不了,光長的好看還不行,還得皮膚白,不然穿起來就會土俗土俗的。沒想到祁良秦穿上之後特別好看,簡直完美闡釋了什麽叫小清新的騷氣感。嚴鬆偉看到祁良秦穿上這麽好看,心裏也是堵堵的。


    其實這種略有些騷氣的顏色,比那些文藝清新的穿著更適合祁良秦,他很適合這種小清新的騷氣,比悶騷多一點,比明浪少一點,要撩不撩的樣子。


    他帶祁良秦去的是個同誌聚會。


    嚴鬆偉原來也認識一些同誌。如今時代不一樣了,社會對同性戀的包容程度高了不少,所以越來越多的同誌出櫃,他的朋友裏就有一個。後來要和祁良秦假結婚,他這個花花公子也要做做樣子,所以那段時間裏認識了很多同性戀,參加過兩次他們的聚會。這一回他又帶著祁良秦去了。


    雖然大家彼此基本都不認識,但是嚴鬆偉玩的很開,他這種富二代,長的也算不錯,在同誌圈裏也算是天菜了,何況他又帶著直男味,引的一群男的在他身邊,人氣似乎比祁良秦還要高一點。


    一場飯吃下來,找祁良秦的沒幾個,找他告白的卻有不少,更多的沒敢對他表白,卻多多少少地跟他眉來眼去幾下。嚴鬆偉很是鬱悶。


    回來的路上,祁良秦問這個誰誰誰是不是喜歡他,那個誰誰誰是不是喜歡他,最後感慨一句:“你可真受歡迎。”


    “受什麽歡迎,還不都是看我有錢,我要是一無所有的窮小子,他們也懶得理我。”


    “經濟條件也是一個人的重要組成部分啊,不能分開來看。”祁良秦說:“你說他們是看上有錢的你,但正是有錢的嚴鬆偉才是嚴鬆偉啊,他們如果愛沒有錢的嚴鬆偉,那反倒不是你。”


    嚴鬆偉發現祁良秦在感情上的金錢觀非常正,一點不矯情。是啊,世人都認為愛上一個人的內心,無關乎其他才是真愛,可是好看的臉,好的經濟條件,高高的個子,這些和細微氣味,說話的樣子,聲音,才組成一個完整的人啊。


    回到家的時候,嚴鬆偉去洗了個澡,出來卻看到手機好幾條微信。他打開看了一眼,說:“這群人也是醉了,知道我結婚了,還來勾搭我。”


    他說著看向祁良秦:“你有沒有收到什麽信息?”


    祁良秦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他也收到了幾條。不過他覺得他收到的短信都還算比較克製,有問“在幹嗎”的,有問“到家了麽”的,也有說“認識你很高興,希望下次一起出來玩”的。他都沒回複。


    嚴鬆偉覺得這些人都太不靠譜了。雖然祁良秦這人撬他們家的牆角,但是他也希望祁良秦有個好歸宿,起碼找個可靠的人。


    想來想去,還是王澤可靠一點。畢竟是知根知底的人家。


    於是他就躺在床上,又給王澤發了個信息:“睡了沒有。”


    發過去之後很久都沒收到回複。他之所以沒打電話,就是考慮到時間有些晚了,打電話怕有些冒失。如今沒收到回複,便想王澤或許已經睡下了,自己便也睡著了。


    祁良秦在客房裏躺著,卻窩在床上跟嚴柏宗打電話。沒有什麽比臨睡前與愛人煲電話粥更有愛的事情了。嚴柏宗顯然也是專門挑了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的。


    不過才分別一天不到的時間,兩個人好像就有說不完的話。


    更確切地說,是祁良秦有說不完的話。


    性對於愛情來說有多麽重要,至少在愛情的一開始,它是推進感情的重要因素之一。兩個愛人就是在牽手,接吻,撫摸和發生關係的過程中,由淺入深地遞進著關係。昨天晚上的一場迷亂,顯然讓兩個人從內而外更貼近了一層,隔著千山萬水,彼此的語氣裏都帶著愛意。


    “我好想你啊,”祁良秦說:“剛才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你。”


    “去幹嗎了?”


    “吃飯,跟鬆偉。”祁良秦回避了同誌聚會這件事。因為他覺得嚴柏宗聽到不會高興。而且每個人在自己愛人麵前都希望展現出好的一麵,掩藏不好的一麵,他是很傳統的人,這麽多年沒有接觸同誌圈子,就是因為他覺得人際關係太亂了不好。他覺得最理想的同誌關係,就是兩個人盡可能避免接觸除了對方以外的其他同誌。這個圈子有些亂,誘惑也太多,要想長久,除了彼此的感情之外,還要盡可能避免接觸太多的誘惑。他覺得如果讓嚴柏宗知道他和一群同誌吃飯,會影響他在嚴柏宗心目中的“純潔性”。因為推己及人,他如此愛嚴柏宗,不也是因為嚴柏宗生活經曆單純麽。如果嚴柏宗也是成天和一群基佬泡在一起,他大概也不會這麽愛他。對於他和嚴柏宗這種有些封建傳統的老人,單純簡單的對象更合他們心意。


    但是祁良秦心裏也不覺得羞愧。他自己察覺到一個很明顯的變化,就是他不再像從前那樣,路上看到一個帥哥就小鹿亂撞激動興奮。如果是擱在從前,他一下子看到那麽多帥哥,肯定是激動的,略有些蠢蠢欲動的,想要認識一些人,想要有一個人愛上他。但是如今他看到那些帥哥,心裏不再有那種悶騷的忐忑和興奮。他隻會吃到一盤食物很好吃就會想到如果嚴柏宗跟他一起吃該有多好,回來的車上想著如果是他和嚴柏宗一起吃了晚飯回來該有多好。生活中很多的瑣碎小事都能讓他想到嚴柏宗,然後想如果嚴柏宗在他身邊,又會是什麽樣子。


    那些帥哥也不是不帥,也不是條件不夠好,不夠有魅力,也不是他的眼裏再也看不到任何男人。隻是他想要在他身邊的,急於想要和他分享生活中的所有美食美景,瑣碎感悟和生活小事的,隻有嚴柏宗。


    愛一個人,並發自肺腑地對他忠誠,竟是讓自己也感到快樂和滿足的一件事。祁良秦打著電話睡著了,他均勻的呼吸聲透過電話傳到了千萬裏之外。嚴柏宗聽著祁良秦的呼吸聲,嘴角掛著淡淡笑容。


    愛情叫人變得這麽容易滿足,喜悅好像不再是很難的事,它可以因為心上人的一個呼吸聲就湧上心頭,耳邊聽著呼吸,腦海裏便是對方睡著的樣子。愛情這樣美好,不體驗打死也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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