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丹沉吟了下,說道:“自打我記事起,差不多前來尋仇的有十餘人左右,多數都是遮遮掩掩,看不清樣貌,隻記得一人貌似女子,但是肚大如鬥,聲音尖細,卻也沒有看清樣貌,別的人,就說不清了。”


    “孫苗苗?!”我脫口而出。


    二叔與寶翁相視一眼,看樣子跟我想的一樣。


    我看向賽丹身後的呂家寨村長,問道:“晚輩想知道一件事情,就是這位涇河呂家寨的村長大叔,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半年前的一個深夜,我是親眼見到他死去的……”


    賽丹聽到我問此話,臉色一滯,扭頭看了呂家寨的村長一眼,隨後對我笑道:“這位是我的老友了,數月前投奔我這裏來,說是遇到了仇家滅族,隻剩下他一人,這才……我想,此事,就不要深究了吧。”


    聽賽丹的意思,我要是再追究下去,估摸著要把我當成那個滅了呂家寨的的仇家的,隻好聳聳肩,不再說什麽。


    賽丹雖然跟我們道了歉,但是也絲毫沒有讓我們進寨子的意思,我們隻好與他道別,轉身離開。


    此時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鍾c∟,了,要出山的話,估計要走整整下半夜。


    “咱們去哪啊?”我早就走不動了,停住腳步站在原地,看著二叔跟寶翁。


    “青月觀。”二叔說道:“那個老嫗說去那裏,咱們也過去看看,我估摸著,賀雲長也會跟過去。”


    “對了!”我想起之前老嫗跟賀雲長的對決,那幾個回合其實也就幾個眨眼的工夫,我隻能看個大概:“之前賀雲長站在原地不動讓老嫗打,是為什麽?難道是試探?在感覺到老嫗沒有留力之後才吐出一口濃痰回應?”


    “錯啦!”寶翁笑道:“高手過招,一招一式都能置人於死地,賀雲長再厲害,對那個老嫗再有感情,也絕對不會做你說的這種事情。當時他是被老嫗突然使出的祝由術給製住了,所以你才覺得他是站在原地被人打。之後賀雲長憑借超高的內力,硬生生將自己的意識拉回來一些,這才吐出那惡心的濃痰死裏逃生,饒是如此,也是驚出他一身冷汗。”


    “這個祝由術這麽厲害?”我不禁驚詫道:“直接控製了賀雲長?那要是學會了這祝由科,豈不是無敵了?”


    “這話也不對!”二叔笑道:“我早就跟你說了,這祝由科原本就是用來醫治疑難雜症的,你說的所謂控製,其實是在治療時用的麻醉術。不過這種麻醉術不是生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的。你剛才應該看到了,老嫗在用拐杖擊向賀雲長之前,那雙原本微眯的眼睛驀地發亮,其實就是在施展祝由術,瞬間盯住賀雲長眼中的一點,讓其暫時出現幻覺,僅此而已。也就是賀雲長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要不然,不會中招的。”


    “那也很厲害了……”我喃喃道:“二叔,你什麽時候教我功夫啊?”


    “教你?”二叔瞥了我一眼:“你都奔三的人,怎麽教?我是沒辦法教,估計這輩子是當不了你的師父嘍,再說了,會功夫有什麽好的,整天打打殺殺,沒意思!”


    “切!”我弓著身子捂著自己的腿:“我很累了,估計走不了遠路了,要回青月觀,路途太長了些,怎麽辦?”


    “應該有條近路!”寶翁笑道:“我剛才注意了賀雲長與老嫗所離開的方向,發現兩個人走的都不是我們來的那條路,這裏群山環繞,應該是有近路的。”


    我們三人休息了一會兒,寶翁觀察了一下兩條不同方向的路,還是選擇了賀雲長離開的那條小路。


    這條路極為難走,一路下坡不說,還異常崎嶇,一路上雜草叢生,碎石遍地,我走兩步就得被磕一下,等到一個多小時後見到青月觀,我都快哭了!


    老嫗說要來青月觀,應該是說給早就埋伏好的賀雲長聽的。當時老嫗並不知道埋伏的人是賀雲長,以為是什麽仇家,所以說要回青月觀,將其引開。現在已經知道是賀雲長,不知道老嫗前輩還在不在這裏。


    我們三人走到青月觀門前,見裏麵有火光閃耀,再加上院子裏正在休息的毛驢,便知老嫗確實在此。


    因為我與老嫗相熟,所以我當先走進了正堂,見老嫗正圍坐在篝火前煮著米粥,粥香四溢。


    “前輩。”我站在門口叫了一聲。


    “進來吧。”老嫗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有些老態龍鍾,不知道現在的秀兒前輩是個什麽樣子。


    “你們自己盛。”老嫗盛了一碗粥,坐在一邊捧著喝了起來。


    二叔不言語,也不客氣,拿著碗開始給我們盛粥,畢竟還是挺冷的天氣,在外麵折騰了一天,也沒吃個熱乎飯,高手也撐不住啊。


    “前輩,那個賀雲長,現在在為一個叫做徐澤明的人做事。”我想了想,決定將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對於老嫗,我百分百信任:“而那個徐澤明,現在在尋找漢甲,因為他找到了一處太極暈的龍穴。我想知道,這個賀雲長,到底是什麽人?”


    “不知道。”老嫗搖頭:“不過是數十年前有過幾麵之緣而已,不知道是什麽人。”


    “哦。”老嫗不說,我也沒有辦法:“對了前輩,有個肚大如鬥的孫苗苗,您可認識?”


    “孫苗苗?”老嫗抬眼看著我。


    “前輩,那個孫苗苗,練成了蛇龜蠱!”寶翁加上了一句。


    “蛇龜蠱?!”


    老嫗聽見此話之後滿臉驚訝,手中的粥碗也是微微一顫,不過瞬間恢複了正常:“還真有人練會這種東西……你是何人?”


    “晚輩寶翁,是現在滇南苗寨的寨主。”寶翁躬身說道。


    我一愣,看向二叔,見他麵色如常,知道他早就了解寶翁的身份,隻不過為什麽沒對我說呢?之前二叔隻是告訴我說寶翁是一位長老而已,現在竟然是苗寨的寨主,這個身份差別應該是挺大的吧!


    “嗯。”老嫗點點頭:“你要找我師父?”


    “是的。”寶翁對自己寨中的前輩的還是很恭敬的。


    “找她做什麽?”老嫗麵色不變地問道。


    “不是我找,我是幫助我的兩位朋友找的。”寶翁掃了一眼我跟二叔說道。


    我急忙點頭:“是的前輩,當初我跟您說過,我找秀兒前輩的原因。”


    “嗯,知道了。”老嫗不再言語,埋頭喝粥。


    我捧著熱粥暖著手,輕聲問道:“前輩,您這次是要去哪裏?”


    “五湖四海,走到哪裏算哪裏,再不走走,我這把老骨頭就沒機會了。”老嫗說著喝完粥,站起身朝門外走去:“我先走了,你們隨意。留下一點米,你們帶著吧。”


    我急忙出門將其送走,直到她消失在夜色中,才有些戀戀不舍地回到屋內。


    寶翁跟二叔找了一個牆角靠著坐著,臉上也現出了一絲疲憊。


    “小瑞,你說那個呂家寨的村長,沒認錯吧?”二叔忽然問道。


    我點點頭:“他自己都承認了,我怎麽會認錯。”


    二叔歎了口氣:“這裏麵的是是非非,我現在都一頭霧水了,我倒是覺得,呂家寨的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村長殺死的!”


    “啊?”我皺起了眉頭:“這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二叔苦笑道:“你說你們親眼看到他們死了,你們還親手處理了屍體,可是現在他卻完好無損地出現在蓮花山苗寨中,怎麽解釋?唯一的解釋就是當時他是假死,而其餘的人是他親手殺害的。至於出於什麽目的,我就不可而知了。隻是我覺得,也許會跟漢甲有關,這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已經完全不在我們掌控之中了……”


    “二爺,接下來我們去哪?”寶翁已經有些睡意了,抱著自己的胳膊問道。


    二叔想了想:“既然已經改了方向,那就再改一次,去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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