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伊咬著雙唇扭頭看著我:“我覺得,也都不像你的這些人,倒是很像……”


    “像誰?”我追問道。


    梁若伊遲疑了下,苦笑一聲搖搖頭:“算了,我也沒看清楚。我困了,先休息了。這山穀中貌似沒什麽別的野獸了,晚上應該會很安全。”


    罷,梁若伊轉身去睡了,我站在原地拿著手電筒看著四周,不禁對這座龐大的樹洞心生感歎:太厲害了,大自然真的是能工巧匠,而且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工匠。一棵大樹下麵,竟然能夠生長出這樣的景色,實在是令人驚歎不已。


    “噗噗——”


    驀地,我聽到黑暗中傳來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一邊剛閉上眼睛的梁若伊也一下子醒了過來,看著不遠處角落中的黑暗。


    我看了一眼梁若伊,見她將短刃抽出來了,便慢慢轉著手電筒,照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那是一顆渾身是刺兒的球狀物,看不出是什麽東西,我向前走了一步,那東西似乎是害怕了,動了一下,接著就伸開腿兒跑了——竟然是一隻刺蝟!


    “哈……”我一臉苦笑:“這裏的生態環境真好!”


    梁若伊白了我一眼,看樣子我這個超級冷笑話並沒有讓她覺得可笑。


    黑暗中,我也覺得有些困了,坐回到篝火邊上,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沒有信號,翻出了曉曉的幾張照片,看的心裏暖暖的,一直到晚上九多鍾,我才關掉手機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不遠處的洞口處照進來幾束溫暖的陽光,我身上有些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已經醒來在鍛煉身體的梁若伊,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站起身走到洞口下麵,讓那幾束可憐的陽光照在我的身上,汲取著那僅有的溫暖。


    “吃東西吧。”梁若伊走過來道:“有個壞消息。”


    “二叔怎麽了?!”我下意識地問出二叔的名字,這才知道,原來在我心裏,二叔的地位其實比誰都高。


    “不是二爺跟布袋大師︾︾︾︾,<div style="margin:p 0 p 0">的消息。”梁若伊抱著胳膊看著我:“是紮烏哈爾那邊,聯係不到了。”


    “啊?!”這個消息也足夠讓我震驚的,接著就問了一句腦殘的話:“為什麽?是不是出事了?”


    “廢話!”梁若伊白了我一眼:“我早上去前麵探了探路,發現這條路很長,而且拐過去不久,就有一條岔路,從方向來看,你猜的不錯,外麵的山峰中,的確有一條密道是直通這邊的,在前麵合二為一,繼續向西麵延伸。而且從道路的石壁來看,竟然是自然形成的。”


    “這也好理解。”我頭:“就像是一塊塑料泡沫被燃,就會因為溫度的變化慢慢出現很多不規則的溝壑,這座山峰就像是那塊塑料泡沫,在當年形成的時候,也會因為外界的變化而產生變化。”


    “嗬,你怎麽忽然想起了這樣一個解釋的方法?”梁若伊樂了。


    我聳聳肩:“突然想起來的。”


    兩人不再話,我找了睡水洗了把臉,便跟梁若伊一起吃了早餐,收拾了下東西,早上八多鍾,便沿著漆黑的路向前走去。


    五分鍾之後,我果然看到了梁若伊所的那條合二為一的路,就是從北邊延伸過來的,我沿著這條路向北麵走了兩步,梁若伊在身後問道:“你做什麽?”


    “找線索。”我一邊著一邊用手電筒在地上仔細地觀察:“如果有人從這邊走的話,估計會留下什麽線索。”


    梁若伊冷笑了一聲:“這都用找?我告訴你,一定有人從這裏走過去的,可是知道了又有何用?”


    “我起碼要知道,是不是我二叔吧?”我訕訕一笑,輕聲道。


    梁若伊不再話了,她比我還慘,我至少還有一個二叔,她可是實打實的孤兒。我也是此時才覺得,不管心裏對二叔有什麽懷疑,二叔都還是我最關心的人之一。


    走了十幾步,我轉了個彎兒,驀地看到了地上有一層黑乎乎的灰!


    “辟邪香?”跟在身後的梁若伊輕聲問道。


    我弓下身子捏了一下,放在鼻下嗅了嗅,樂了:“二叔,是二叔!”


    “你怎麽知道?”梁若伊在昏暗中一臉狐疑地看著我。


    “你聞聞。”我將沾著香灰的手指伸到了梁若伊的鼻下。


    梁若伊厭惡地瞪了我一眼,還是嗅了一下:“白酒的味道。”


    “對啊!”我笑道:“除了二叔,誰還會帶酒!”


    “這就好了。”梁若伊轉身向回走去:“明二爺沒事兒,我們趕緊趕路吧,別忘了七爺那邊也聯係不到了。”


    我頭跟了過去,心裏在想著二叔是什麽時候離開這裏的,還有布袋和尚,會不會跟二叔在一起呢?


    “啊——救命啊!有沒有人啊!”


    剛拐過彎兒,我跟梁若伊驀地聽到遠處有人大聲喊著救命,我倆頓時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豬頭的聲音,急忙循著聲音跑了過去。


    黑暗中,這條不知道有多長的蜿蜒路在我們腳下迅速後退,豬頭距離我們不近,隻是因為有回音,所以顯得聲音很大。


    幸運的是,這條路往西就再也沒有岔路了,我們在五六分鍾之後,找到了躺在地上已經有些神誌不清的豬頭!


    “喂!你怎麽了?!”我將手電筒係在手腕上,拍打著豬頭的胖臉:“醒醒啊!”


    “他還沒暈過去呢!”梁若伊輕喝了一聲,轉身去背包裏拿急救箱:“看看身上有沒有傷口!”


    “哦!”我應了一聲,拿著手電筒在豬頭的身上照了起來,發現他的腹有一道血口,雙手攤在一邊,滿手都是鮮血:“腹腹,腹有一道血口!”


    我著便伸手將豬頭腹上的衣服慢慢揭開,當觸到豬頭的皮膚時,我頓覺指尖一麻,下意識的將衣服扔下了!


    “怎麽了?”梁若伊備好了藥,轉身過來看著我:“怎麽扔了?”


    “裏、裏麵有東西……”我緊皺著眉頭,囁嚅地道:“剛才,剛才手指麻了一下!”


    這下,我們兩人都愣住了:此時的豬頭緊閉雙眼躺在地上,喉嚨裏發出了一陣陣的呻吟聲,雙腿雙手不時抽搐一下,臉色慘白,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駭人,再加上下半身滿是鮮血,雙手也是血淋林的,怎麽看都覺得像是剛剛經過了一場殊死搏鬥。


    從我掀開的衣服看過去,他的腹部有一道長約兩寸的傷口,看上去已經被刺穿了,暗紅色的鮮血不斷汩汩流出,隨著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流的越來越快。


    這樣下去,不到半個時,估計豬頭就會因失血過多死在這裏。


    但是,剛才我被他的肚子麻了一下,這種感覺,分明是那裏有邪物,我們看不到肚子外麵有,豈不是,那邪物在豬頭的肚子裏?!


    我瞬間想起了前不久看過的那部美國電影——《撕裂人》,裏麵那些惡心的場景在我的腦海中不斷出現,讓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看那裏……”梁若伊忽然用手電筒指著遠處的路道。


    驚魂未定的我扭頭順著手電筒燈光看去,見地上有一道紮眼的血痕,能夠很清楚地看到五個指印!可是看上去,這並不是豬頭爬過來留下的,而像是刻意留下的記號。


    梁若伊順著血印繼續往西照過去,發現在數丈遠的地方,出現了幾處黑洞洞的洞口,至少有三條岔路,而血印可以讓我們明白,豬頭就是在其中一條岔路出來的,這條血印,是用來做記號的!


    真笨啊,流這麽多血,就算你不作記號也滴在地上了啊!


    “還愣著做什麽?!”梁若伊罵道:“你姓顧,還不趕緊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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