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九淩晨,大堯京城——京寧城,榮國公府中。


    看到東方既白,安無暇準備和祈禎道別,回到那榮國府中去。三皇子濃眉微微一蹙,溫和地說:“你在榮國府的身份是林家姑娘的貼身丫鬟,如今林家千金都不在榮府,你卻在這裏,回去你又該如何自圓其說呢?!”


    安無暇淡然一笑說:“前幾天不是你硬拉著我出現在了四王八公等人麵前,才有效地安撫了他們,製止了一場非必要的兵戎相見嗎?!”


    祈禎仍舊是安靜地說:“那是臨時緊急秘密特殊會議,帶上你也是為了安撫老臣之心,有了你在,他們便會相信父皇的中風急症有痊愈的希望。”


    誰知安無暇更是機智地說:“可是這樣的話,就是等於告訴你的人,我們還活著。那麽這賈府的賈赦賈政二位老爺,自然是知道我的身份的。”


    祈禎笑著說:“我不讓你貿然回去自然是有我一番道理的,你可不要忘記了,此次無影軍和流星軍是有了一場激戰的,此時的京城當中,到處都是那貴妃母子的爪牙,及時我們不畏懼,但是還是要免於不必要的幹戈。”


    安無暇微微沉思片刻,淡淡地說:“是了!此次貴妃母子知道你還活著的消息,自然是不肯善罷甘休的。況且這榮府中女眷眾多,想來除了兩位在朝為官的老爺以外,別人是不認得我真正身份的。”


    祈禎轉過身來,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說:“所以你還是乖乖地呆著這裏,等到那林家千金回到京城,你再回去服侍她不遲。”


    榮國府中,李紈和王熙鳳裏應外合,對家裏展開了大搜捕。果不其然,這安無憂躲來躲去的兩天,還是被抓了個正著。


    此時的她仍舊穿著那孫嬤嬤的衣服,被人五花大綁地押解到了李紈的麵前兒,這李紈知道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即刻回稟了王夫人和賈母。一時間,一大家子又齊聚在了那榮禧堂內。安無憂一身老嬤嬤的裝扮,低頭隻是不說話,心中在盤算著如何脫困。


    李紈首先望著她說:“我看你年紀輕輕,怎麽就狠心對一個老嬤嬤下那麽重的手,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安無憂這才抬起頭來戰戰兢兢地說:“回夫人的話,這實在是一場誤會,我隻是急著替父親辦事兒,不想被人莫名其妙的給追趕了,情急之下就溜進了咱們府上。”


    王熙鳳一聽‘噗嗤’一聲笑了,她冷眼指著安無憂說:“這話說的沒得打臉,我們堂堂敕造榮國府的大門是隨便可以溜進來的嗎?!依我看你一準兒是晚上飛簷走壁逃進來的吧!說!你是誰派來的細作眼線?!”


    安無憂被這麽一嗬斥,心裏確實有點懼怕了,但是她依然鎮定自若地說:“我實在是幫別人辦事兒的,剛一出來就被一夥人盯上了,我害怕極了,就眼前一黑什麽也不清楚了……”


    此時的賈母盯著安無憂看了許久,對著王夫人說:“這孩子生就的好模樣,怎麽看著這麽眼熟呢?!是不是和林丫頭帶來的朝霞丫頭很是相像呢?!”


    老太太這麽一說,大家大眼仔細一瞧,還真是和朝霞丫頭很是相像,眉眼之間的神韻氣質都有相似之處。


    此時這賈母身邊的大丫頭鴛鴦第一個叫出了口:“哎呦!這不就是安家二爺的二小姐嗎?!那年還和他們家大爺家的大小姐一起來咱們家為姑娘們瞧病來著。”


    王熙鳳聽到如此說,急忙說:“你抬起頭來讓我仔細瞧瞧!”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了八九分,眼前這個姑娘就是安家二爺的千金安無憂了。


    安無憂跪下來磕頭搗地地說:“老太太,各位老爺夫人,我當真是國醫府的千金,隻因我爹深夜給宮中主子們瞧病,急需要我家祖傳的一味珍貴藥材,命我出宮去取來,不想剛出宮門便被那一夥不明來曆的人給盯上了,我糊裏糊塗地就來到了咱們這裏,醒來後也不知怎麽就成了嬤嬤了。”


    李紈眼神中充滿不信任說:“既然是你爹要急用珍貴藥材,那也有太醫院的侍從及時取來,怎會讓你一個姑娘家深更半夜出宮牆去取來呢?!”


    此時王夫人也突然想到了什麽,於是便說道:“我倒是想起來了,這安家二小姐一向喜歡和大小姐一起,替咱們京城的誥命夫人和諸位小姐丫頭瞧病,也是一位極好的婦科郎中。隻是前幾年和咱們元春一起選秀入宮了。可是這位二小姐不是?!”


    安無憂急忙哭著說:“夫人好記性,正是我呢,我家大姐姐全家獲罪抄斬,現在都已經不在人世了。我正是安家二小姐安無憂。我方才所說的話句句屬實,並沒有欺騙你們,望你們明鑒,快快放我回去取了藥來,父親救人性命要緊呐!”


    這一席話說出來,讓人心裏十分的畏懼,分明就是在拿著父親安誠太醫院院判的職位來威壓眾人的。再加上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帝中風急症,這珍貴藥材極有可能是皇帝用的。


    一時間賈赦和賈政站了出來,賈赦對著賈母行禮說:“母親,此事事關重大,待兒子和二弟仔細盤問清楚了再做定奪,今天這事兒誰也不能外傳一個字兒,如若不然寧可打死了事。”


    眾人聽了賈赦的話,嚇得一個個麵如土色,心裏頭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紛紛不敢再妄言一句的。這裏,賈赦和賈政命人押解著安無憂去了書房。


    最後賈赦用銀子打通關節,先是找了元春帶進宮裏貼身丫鬟抱琴,讓其秘密送信息給那賈元春。賈元春知道後自然是大吃一驚的,不過她馬上平靜下來,仔細周全地想到了應對之策。於是她暗暗地找來了舒德貴太妃,悄悄地說家中有要事兒需要出宮去。


    在那貴妃母子封鎖京城和皇宮的敏感時期,賈元春是冒著非常大的風險去出宮的。舒德貴太妃看到元春苦苦哀求,又想著她平日裏是眾女官當中最為沉穩睿智的,決議出宮定然是有著那極其重要的事項要辦理了。於是悄悄地將那出宮的令牌給了元春,元春帶了抱琴喬裝打扮了,從那皇宮的偏門,乘著馬車一溜煙兒的朝著榮國府而來。


    馬車在跑著,無疑會驚動那無影軍和禁衛軍前來盤問,抱琴亮出出宮令牌說是給貴妃娘娘臨時辦緊急差事,那些個一聽,便再也沒有人敢來阻攔了。


    一路上馬車顛簸著,賈元春暗暗地想著:“這個安無憂,分明是木貴妃利用她之手除掉了陳皇後。如果貴妃想要重用她們父女,自然會暗暗地給予安家好處。如果貴妃一旦想要卸磨殺驢,那她將必死無疑!可是不管如何現在陳皇後死於大火,陛下病危,貴妃無暇顧及她,她為什麽會潛逃出宮呢?!”


    賈元春不斷地思索著,突然她感到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她心裏開始緊張起來了:“她是潛逃出宮?!難道她沒有完成貴妃交代的任務?!沒有成功替貴妃背鍋嗎?!還是……計劃沒有成功……?她怕貴妃問罪於她?!”帶著滿肚子的狐疑,賈元春秘密回到了榮國府。


    一到家裏元春就直接去了賈政的書房,悄悄地見到了父親。父女兩個在耳邊嘀咕私語了很久,元春更是驚詫地一度說不出話來。得知父親告知的一切後,元春機敏地坐著忖度:“既然這前太子還活著!安家嫡小姐也活著!那麽三皇子賢德睿智,不會眼睜睜看著皇後被害,也不會看著京城裏麵兵戎相見!看來這貴妃母子和皇後母子誰是大堯未來的主人,鹿死誰手還有待分曉……那麽這次我如果秘密處置了無憂,勢必會得罪安誠得罪貴妃。如果我此次袒護了她,那麽她定然也是知道貴妃母子諸多秘密的人,對於三皇子一黨將會有諸多的好處。”


    想到這裏,賈元春倒吸了一口涼氣,先是沉重地閉上了眼睛,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此刻下定決心要做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心中不斷翻騰著這些利害關係:“貴妃母子陰狠毒辣,荼毒忠烈!倒是這皇後母子賢明睿智,除了陛下不喜歡以外,倒是大堯百姓的福祉!既然如此,那我這次就保無憂一次,希望有朝一日她所知道的秘密可以幫助那些受害的人。可是這個機率大嗎?!皇後母子還朝的機率簡直是癡人說夢吧!……”此時的賈元春心中也在掙紮糾結著。


    最後,她還是來到了伯父賈赦的書房,親自安慰了安無憂,並秘密地將她接回了鳳澡宮去。至此,這賈元春也一邊提放著安無憂,一邊假意親密無間。


    賈元春此次暗暗地替賈府做了一個決定:天理昭昭,貴妃母子恐不能長久!既然三皇子還活著!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這個榮國公的孫女,悄悄地為自己的家族扛下了未來發展的抉擇方向!在她的心中,這個選擇是福是禍此刻也是一場博弈!也是大堯皇朝未來江山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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