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河宴一邊處理著文件一邊冷不丁的回應:“有事?”


    裴家棟俯下身來用手掌撐著辦公桌麵開口:“我這不是剛完成了入駐公司的事嗎,就組了個局,場地已經選好了,想邀請你過去一起撐撐場子。”


    “還有溫棠,最好是她也能和你一起去。”


    裴河宴動了動唇。


    示意了一眼旁邊堆積如山的工作:“沒時間。”


    裴家棟臉上的笑意消散了不少。


    下意識摸了摸鼻子。


    再次開口:“哥,你這是不歡迎我?”


    裴河宴緘口不言。


    二人心知肚明。


    裴家棟揣著明白裝糊塗:“組織的陣仗不小,也邀請了不少人,你要是不去該落下口舌了。”


    裴河宴惜字如金:“幾點。”


    裴家棟笑了。


    “六點準時開始。”


    裴河宴沒在多言。


    他走後,看了眼時間。


    距離六點還有一個小時。


    拋開途中會碰到下班高峰期,還準備去陸氏走一趟,裴河宴拎著外套出了門。


    他站在公司樓下仰頭看向某個窗口處。


    嘴裏慢條斯理:“還在工作?”


    溫棠在文件上簽下了名字:“你找我。”


    憑借著直覺,她靠近窗邊往下看了一眼,果真看到了裴河宴的車子以及車身旁的男人,別過頭又看了看鍾表上的時間,不緊不慢的下了樓。


    兩個人的距離不斷拉近,溫棠將手機放回了包包內。


    打趣一聲:“記得上一次來接我下班還是一周前。”


    裴河宴質疑,淺淺的問:“沒收到邀請函?”


    溫棠想了一下,應該是指裴家棟入住股東後組的局了。


    側身坐進了副駕駛:“瞧我這腦袋,你要是不提醒差點忘了,怎麽,你也要去嗎。”她扣好安全帶看向裴河宴。


    男人緩緩開動車子:“一起。”


    同樣姓裴。


    不去的確說不過去。


    溫棠突絕口渴,取過一瓶礦泉水擰開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口。


    嗓子濕潤了,唇角也不幹了。


    轉過身來又問:“要不要回去換套衣服。”


    她上下打量一眼自個兒這身穿著。


    修身長裙,外加一雙高跟鞋。


    摘掉了工牌,隻能算是一件職業裝。


    出席聚會那種場合,多少有些不妥。


    “不用。”裴河宴加快了車子行駛的速度。


    溫棠舔舐了一下唇角,沒在多言,在車子停下後挽上他的胳膊出席在現場。


    燈光璀璨,音樂聲舒緩又好聽。


    碰到有人隔著空氣打招呼。


    溫棠和裴河宴不約而同的隔空和對方碰了一下。


    倏地,看到不遠處裴家棟正在注視著他們,旁邊還有其他幾位業內大佬也在。


    溫棠尤其不喜他,壓低了嗓音:“我就不過去了。”


    她轉身一個人朝安靜的角落走去。


    似乎已經成為了習慣,每每參加這種場合非必要的情況下她都喜歡一個人待一會兒。


    直到散場再離開。


    抬頭,見不遠處有小點心,溫棠起身取了一塊吃著。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餘光中不知不覺出現了一黑影止步在她旁邊。


    溫棠的目光一路上滑。


    看到是裴家棟,語氣不算友好的開口:“明明知道不受待見,還硬往上湊,難道不覺得尷尬。”


    裴家棟不以為然。


    站在溫棠的角度示意:“看,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她吃著小點心,不經意間看了眼。


    沒放在心上。


    正要低頭再次把小點心放入嘴裏,這才意識到剛才看到的是裴河宴和陸念心交談的畫麵。


    “嘖嘖嘖。”裴家棟在旁邊陰陽怪氣:“看這架勢,不簡單啊。”


    溫棠靈眸一轉。


    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下。


    緊接著,眼中的神情落寞起來。


    坐在位置前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故作冷靜和隱忍。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裴河宴挺拔的身軀和凜冽迫人的氣息的確是現場最拿得出手的男人。


    “恕我直言,說不定兩個人早就偷偷上過床了。”裴家棟私下捕捉著溫棠臉上的每一個微表情。


    她回過神,捏著高腳杯的手緊了緊,演到淋漓盡致地開口:“這不是我能左右的。”


    裴家棟暗暗竊喜。


    裴河宴是背對著二人的狀態,陸念心留意到溫棠的注釋,昂首挺胸再次端起了高傲的架子,順著捏著高腳杯與裴河宴碰了一下。


    眼中盡是炫耀。


    “要不要陪你過去打個招呼,順便拆散他們。”裴家棟提議。


    溫棠臉色冷了下來,故作嘴硬:“我沒這個資格。”


    裴家棟聳肩。


    看到不遠處有人投來目光。


    “去不去打斷取決於你,當然,我很樂意為你服務,保證為你鞍前馬後。”說完,他遠離溫棠而去。


    前腳剛走,陸韻瞥見溫棠在目不轉睛的對視著陸念心。


    意識到不妙,在幾位老朋友麵前告別來到她跟前開口:“阿棠,念心那丫頭今非昔比了,你可不能隨便招惹她。”


    溫棠耳廓動了動,通過音色分辨出來人,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沒開口,‘啪嗒’一聲。


    放下高腳杯的動靜明顯大了不少。


    陸念心得意,有人路過投來目光。


    陸韻陪著笑臉解釋:“現在的孩子就是太年輕氣盛了,沉不住氣。”


    男人隨聲附和:“正常。”


    等人一走,低頭再次看向溫棠:“好好的一聚會,別耷拉著臉,省得讓別人看了笑話,丟人!”


    溫棠覺得厭煩,起身要走,被陸韻眼疾手快的按捺住,掀起眼皮來看向他。


    陸韻留意了一眼四周,趁著沒人壓低了嗓音警告:“男人在外麵有相好的還不都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何況現在念心那死丫頭有曾光明這麽一個爹,誰不想跟著沾沾光。”


    “我警告你,別輕舉妄動,這種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了,省得自討苦吃。”


    要不是眼睜睜的看著陸韻唇齒輕啟。


    她險些以為出現了幻聽。


    氣的不是裴河宴和陸念心,而是為擁有這麽一個父親感到可恥和厭惡。


    “爸。”溫棠對上他斥責的眼眸:“不是所有人都向您一樣為了公司可以不擇手段,什麽都能忍受。”哪怕是出賣自尊和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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