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讓本官知道了他們的真麵目了。”劉二公子一下子都挺直了腰杆,功勞啊,那自是長了眼一般的往他身上落。


    他要即可捉拿魏通判,嚴查之後,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慢著。”魏伊人突然出聲製止了劉二公子,“大人可知道,他們途徑廣陽郡可是要去哪?”


    那麽多細鹽,從河東郡運過來,專專的給一個通判送大銀錢?


    “去京城?”這一下,劉二公子也冷靜下來了。


    廣陽郡並不是什麽四通八達的運輸要地,可是要去京城,多是要經過廣陽郡。


    劉二公子猛的一拍桌子,“他們也太大膽了!”


    一個做私鹽的,竟然敢跑到天子腳下。


    魏伊人看劉二公子冷靜下來才說道,“之前那麽多人來查,未必是什麽都沒查到。”而是,不敢輕易的管。


    你私鹽運到京城,途徑的地方官員都給讓路,讓他們免查入京,這勢力一般人能動的了嗎?


    你現在堪堪的拿著眼下的眉目,去逮捕魏林,可你真要查到什麽怎麽辦?你有資格去管那些人嗎?


    或者說,你有命查嗎?


    “離著京城這般近,他們要造反嗎?”劉二公子氣的都哆嗦了,在廣陽郡都敢謀害朝廷命官,可將聖上放在眼裏了嗎?


    “京城還是天子腳下呢!”魏伊人毫不客氣的反駁。


    他們在天子腳下都敢胡作非為,更何況是在這了。


    “那現在我們該如何做?”劉二公子咬著牙,難不成他們做縮頭烏龜嗎,跟別人一樣,都不敢往上報?


    魏伊人眯了眯眼,“立刻加急,給京城鬱國公府送消息,請求剿匪。”


    魏伊人一字一頓說的清楚。


    他們在驛館內都能遇刺,外頭又有商戶被劫,可見廣陽郡流匪猖獗。廣陽郡離著京城這麽近,若是不管不問,恐會影響到京城。


    魏伊人這是在試探鬱方的態度,這個案子不是尋常人能辦的,你給禮部尚書送消息爬都沒用,禮部尚書也得周旋,還不如直接送到鬱方跟前。


    你這案子若是繼續往下查,肯定要派人支援。


    如果你鬱方都害怕牽扯的官員太多的話,那這案子就沒必要辦了。


    若魏伊人有功名在身,是個男子,他為了朝廷,即便是為了百姓,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絕無退縮的道理。


    可她現在是謀士,是劉二公子的謀士,作為謀士你除了要助他功名成就,還要護他周全,不能拿他的命冒險。


    劉二公子咬著牙,“好,就依魏姑娘所言,送消息回京。”


    此事,不可冒進。


    不過好在,廣陽郡離著京城太進了,快馬加鞭今個晌午過後消息就能送到鬱方手裏,京城反應估計也會很快。


    隻是,到了晌午的時候,知府親自帶了人,將驛館給圍住了,說是廣陽郡不安全,為了劉二公子的安危,衙門的人親自過來護著。


    “他們是在軟禁我!”劉二公子指著自己的鼻尖,都被氣笑了。


    他們的所為太明顯了,廣陽郡知府是不想活了嗎?若是讓自己的爹知道他今個所為,即便自己死在廣陽郡,他也別想好過。


    魏伊人聽著劉二公子現在將他的爹掛在嘴邊,無奈的笑了笑,倒是入戲很深。


    “估摸,一開始他們並沒有將您放在眼裏。”誠如魏林所言,來了個公子爺罷了,所以那邊照舊該做什麽做什麽。


    直到現在,覺出不對來了,看著這個公子爺似乎沒那麽簡單,這才將他們軟禁,給河東郡送消息,看那邊如何安排。


    可好在,京城離的更近些。


    不過也是魏伊人反應快,這個時辰消息已經送出去了,若是送的晚些怕是眼瞅著京城近在眼前也無能為力。


    “你說,那背後的大魚是京城的人還是河東郡的人?”他們現在被人關起來,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坐在台階上,看著天,隨口的說了一句。


    到底是次子,姿態更隨意一些。


    魏伊人搖了搖頭,“不知道。”時間太短了,根本查不到那,隻是,“河東郡可有什麽大人物?”


    魏伊人這麽一提,劉二公子驚的坐了起來,“還真有這麽一個人。”


    河東郡順郡王,“若是他可就麻煩了。”劉二公子沉著聲,早些年幼帝登記,太後掌權,天下也並不太平。當時,太後遇刺,是順郡王一家舍命相救。為了太後,順郡王一家慘死,即便隻剩下他死裏逃生,可是毀了一雙腿。


    雖說如今太後不掌權了,可是那到底是皇帝的生母,若是太後求情,聖上未必會重罰順郡王。


    如此一來,等順郡王緩過勁來,倒黴的隻會是當時查案之人。


    劉二公子想的後背一陣冷汗出來,若非魏伊人反應快,他真的去抓了魏林,一定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現在,就看上麵怎麽說話了,若他們不想查,這案子就拿尋常的案子結,那私鹽的罪名就扣在替罪羊身上,折一個通判便是。


    “多謝魏姑娘,救命之恩。”雖說眼下隻是猜測,可是十有八九這就是真相,劉二公子起身,鄭重的給魏伊人行了一個禮。


    官場之上,本就爾虞我詐,處處提防。正因為如此,魏白才退出的官場。


    “現在,我們還能做些什麽?”劉二公子想著,事關緊要,不能就這麽躺著聽天由命。


    魏伊人勾了勾嘴角,“大人,隻管發泄心中的不滿便是。”畢竟,你可是驕縱的貴公子,現在他就演紈絝吧。


    劉二公子沒想到這麽簡單,隻是看魏伊人氣定神閑的模樣,好似一切盡在掌握,心也慢慢的定了下來,“好。”


    而後出去就叫囂著,“本官要出去,本官要建功立業!”


    聽聽這話說的,就跟白癡一樣。


    魏伊人揉了揉眉心,罷了,演成這樣也挺好的。


    “姑娘,您也趕緊進屋歇歇吧,鬱大人端方,定然會秉公執法。”香附扶著魏伊人起身,如今隻盼著鬱家不怕麻煩。


    魏伊人嗯了一聲,“不管如何,二叔家肯定是折了。”


    話是這麽說,魏伊人在進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天空,似有朵朵雲朵飄過,而後,依舊豔陽高照,晴空萬裏。


    “你說的沒錯,鬱大人知禮廉潔,自有公義。”這麽多次接觸下來,魏伊人這話說的並未有誇張的成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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