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規中矩的,在這方麵會吃些虧。


    就好像魏伊人今日下午,她不需要什麽講理不講理的,就想聽人罵罵她不喜歡的人。


    三姨娘真的,挺擅長做這些事的。


    哄的魏伊人,舒坦的狠。


    香附嘖嘖兩聲,笑著說魏伊人也是個喜新厭舊的。


    主仆倆說笑的功夫,鬱方果真回來了,拿著大氅放在一旁,“你們說什麽好笑的事?”


    聲音已經傳到裏頭,可是他卻沒著急進來,在門口將渾身的雪都打掉了,這才往裏走。


    “今這大雪,下的是真厚。”鬱方怕寒氣衝到魏伊人跟前,在爐邊站定,讓爐火驅趕走身上的剩下的寒氣。


    隻是,這麽大的雪對於下頭的人來說未必是好事,有些人又冷有餓的,怕是過的並不是什麽好年。


    魏伊人讓香附給鬱方倒了暖茶,等會兒個再開始上膳,“朝廷的賑災糧草已經下放。”旁的,怕也做不了什麽了。


    鬱方嗯了一聲,蹲坐在魏伊人的跟前,“要是農收能多些就好了。”


    這樣,那些人尋常的莊戶人便能吃飽飯了。


    隻是,君臣的心都往一塊放這些事都不好完成,更遑論現在,皇帝一點力不出,還光給人添麻煩。


    本來是休沐的時間,鬱方還要幫著統領重新掌權。


    你有這些時間,一眾人研究研究如何讓百姓過好日子該多好?


    鬱方都不想提那個混賬東西了,越說越氣。


    正好暖茶端過來了,魏伊人親手捧在了鬱方的跟前,“新統領可還適應?”


    鬱方點了點頭,“上手算快的。”


    不過他已經離開那麽久了,肯定會有那麽幾個不服管教的,費些力氣是也能掌握。


    現在頭疼的是,兵部左右侍郎的事,左侍郎肯定要換人的,吏部這邊得重新找人,找到人這麽大的事,最後還得皇帝批示。


    問題是,皇帝將禦史台的人關起來了,捅了大簍子,一日日的大臣們年都不過了,就揪著這個事不放,皇帝根本沒心思看折子。


    本來想著,朝堂就讓他暫時亂一亂,讓群臣給皇帝施壓,而後太後再出麵。可現在,兵部是直接管軍營的,你兵部亂了,邊關的將士們也得跟著倒黴。


    兵部尚書今個急的都想提刀闖禦書房了。


    鬱方揉著眉心,兩難的局麵。


    不管不行,管也不行。


    燭光劈裏啪啦的,燒不盡萬千惆悵。


    “先喝點暖茶。”這事急不得。


    魏伊人寬慰了鬱方幾句。


    太後當時不讓權,下頭的官員一個比一個著急,好像太後會霸占著權力不放。現在皇帝親政了,朝堂上下一塌糊塗。


    皇帝跟太後的能力比,高下立見。


    太後想要重新奪權,必須狠下心來,可你這麽仔細一想,最終倒黴的還是普通人。


    難啊。


    夫妻倆一塊抱怨了幾句,等了這麽久,估計鬱方身上也沒有什麽寒氣了,魏伊人讓香附將膳食端上來。


    用膳的時候,倆人默契的什麽都沒說。


    等著膳食端下去,魏伊人重新拿起了大悲咒,不過卻是無意識的翻了幾下,並沒有看上麵的字。


    抬頭,微微的勾著嘴角,“有話直說便是,我能受的住。”


    鋪墊了那麽多,無非是讓魏伊人做好壞的打算。


    鬱方說的這些話,即便是他不說,魏伊人都能想到。


    就是倆人一塊說了一頓廢話罷了。


    鬱方無奈的搖頭,拉了小凳坐在魏伊人的跟前,太聰明了也不是好事,想糊弄都糊弄不了。


    若是鬱方自私一點,現在該掩住魏伊人的雙耳,讓她什麽都不聽,隻安心的養胎。


    可是,鬱方又做不到,魏伊人也是朝廷官員,朝堂的事她有權力知曉,更何況,這些還是她的關心的人出事。


    手搭在魏伊人的肚子上,而後揚聲讓香附去將地盧拉來。


    在孩子沒出生前,魏伊人看樣子其實已經將地盧當成孩子了,地盧有是個會哄人的,有它在這,魏伊人的情緒多少還能穩些。


    一聽都把地盧請過來了,魏伊人就知道這事不簡單,“說吧,我能受的住。”


    她麵上,甚至還能笑出來。


    鬱方擺了擺手,還是叫地盧過來,他比較放心。


    不得不說,地盧真的很靈,一進來就感覺到倆人的氣氛不對,它小心翼翼的靠近魏伊人,將它那長長的嘴搭在魏伊人的肚子上,吱吱哼哼的發出可憐的聲音。


    魏伊人的心都融化了,輕輕的摸著它的狗頭,“莫要擔心,我都有數的。”


    鬱方嘴唇微微的動了動,良久之後才說道,“葉晨有孕了。”


    公公說的大喜,確實如此。


    葉晨得皇帝寵愛,肚子裏又有了,無論男女這都是皇帝第一個孩子,得皇家看重,葉晨未來可期。


    走的,怕是會更遠。


    怪不得皇帝饒了葉鐸,竟是這個原因。


    魏伊人緩緩的閉上眼睛,努力的讓自己平複心情。


    感覺到魏伊人的情緒激動,地盧哼哼唧唧的聲音更大了,鬱方也握住了魏伊人的手,一人一狗,就這麽守著魏伊人。


    魏伊人緊緊的抿著嘴,良久之後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皇帝,他到底都做了什麽?”


    葉晨第一次成親已經傷了身子,人家葉家也找過不少大夫,葉晨的身子很難有孕,也不宜有孕。


    怎麽去宮裏這點日子,這就有了?


    現在皇宮的事,鬱方說查還是能查出來的。


    皇帝從葉晨一入宮的時候,可以說就用藥醃著葉晨了,那叫是什麽毛病都能被克製了。


    聽鬱方這麽說,魏伊人就想起之前見葉晨的時候,她的手腳牙齒都被人仔細的嬌養,更罔論其他的了。


    可是有孕不一樣啊,這個不是單純的喜事,若是懷不好,是會要人命的。


    當初神醫給魏伊人調養身子,也是確定魏伊人暫時不要孩子,才下了猛藥。而葉晨那邊呢,時間太短了。藥裏的毒氣怕還沒消散呢,孩子就懷上了。


    皇帝到底將葉晨當成什麽了?


    你說不在乎吧,他也算是曆盡千難萬險的才將人迎進宮。之前說是演戲起疹子來嚇唬太後,可是他確實也是用了苦肉計了,自己不說一點沒付出。


    可你說在乎吧,皇帝隨意的打罵葉晨,對葉晨的家人也不會手下留情,而且看他那麽對待葉晨,分明就是將人當花瓶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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