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葉晨還不如幫皇帝。


    做皇帝信任的左膀右臂。


    頭發被風吹散,葉晨伸手將發絲順了順。


    從前在下頭的時候,葉晨吃穿都不好,可是卻沒現在這麽怕冷。瞧瞧,如今就將手伸出來這麽一瞬,指頭都凍成了紅色。


    葉晨自嘲的笑了笑,這骨頭真好養啊。


    隻是伸出來手左右看的時候,露出了胳膊的上的傷,魏伊人立馬拉住了葉晨的手,看著這些斑駁的痕跡,終是掉了眼淚。


    葉晨笑了笑,“如今我有孕,自有旁的法子,伺候聖上。”


    讓聖上,舒坦。


    誠如葉晨所言,她現在做的跟女支子有什麽區別?


    看魏伊人滿臉的擔心,葉晨笑著拍了拍魏伊人的肩膀,“我知道了什麽叫天下大同,隻是卻做不了那般大義,隻想著讓葉家好些。”


    這樣,活的其實也沒那麽累。


    視線落在魏伊人的肚子上,“其實做女兒親家,還是我的想的。”


    魏伊人跟鬱方的孩子,必是聰慧的,有這樣的人輔助自己的孩子,自己也能放心。葉晨的眼睛很亮,“你瞧,我已經學會了算計。”


    皇帝是真的厲害啊,他將一個武將,生生的逼成了謀士。


    魏伊人理解葉晨,將來無論葉晨做什麽,無論對錯,任何人都沒有立場去怪她。


    對於葉晨,魏伊人隻有憐惜。


    兩個人這才說了一會兒話,突然下頭的婢子匆匆的趕過來,“娘娘,邊關有加急消息送來,聖上請您回宮。”


    “邊關,邊關怎麽了?”葉晨激動的站了起來,高立那邊安穩,大冬天的該也沒有誰會開戰。


    婢子一臉的為難,“娘娘回去便知道了。”


    葉晨拎起衣擺,想要鎮定,手卻顫抖不止。


    出了園子瞧見鬱方,他的臉色也不好看。魏伊人的心沉了沉,總覺得得有大事要發生。


    他們到的時候,太後娘娘已經在了。皇帝背著手在殿內來回的踱步,看見葉晨後,連忙扶著她坐下,“愛妃,節哀。”


    鬱方怕魏伊人出事,也趕緊扶著魏伊人坐下,滿目悲戚,“葉老將軍出事了。”


    葉鐸的事,邊關那邊已經知道了,聽聞葉老將軍得知此事後,當夜便自盡了。


    冬日裏,消息不便,這個時候才送到宮裏。


    皇帝打壓葉家,在所有人眼裏,都應該是皇帝忌諱葉家,所以葉老將軍用自己的命換一雙兒女的自由。


    他沒有不臣之心,也沒有戀權之意。他用死表忠心。


    魏伊人緩緩的閉上眼睛,多麽可笑啊,皇帝不是忌諱葉家,而是因為好色。旁人就是抓到皇帝好色的心理,尋著縫隙往上爬。


    葉家,在戰場上戰無不勝,死在了好色跟內鬥上?


    作為父親,作為臣子,葉老將軍都是頂天立地的人物。


    “朕不知道葉老將軍會做這般決定。”皇帝蹲在葉晨的跟前,不停的解釋。


    似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葉老將軍會這般剛強,可這麽做,卻在情理之中。


    “如今多說無益,我們該尊重葉老將軍的遺願。”太後緩緩的閉上言,良臣隕落,她心甚痛。


    “不,母後,你不能做這般決定。”皇帝立馬喊了出來,“晨兒如今懷了朕的孩子。”


    皇家血脈,如何能流落在外頭。


    葉老將軍不在了,皇帝可以補償他,追封他以國公尊位。甚至,甚至可以立葉晨為皇貴妃。


    啪!


    太後看著魔怔的皇帝,用力的一巴掌,“你可知道你說的什麽?”


    人都已經不在了,人說這些虛的做什麽?


    皇帝愣了一下,可是卻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太後的跟前,明黃的衣衫,是世上最尊貴的顏色,可是卻這麽折在太後的腳邊,“兒臣不能放開晨兒。”


    若之前那農女是好奇是與眾不同,那麽葉晨便是皇帝確定的了的喜歡。


    就是想要將人綁在身邊,永不放開。


    皇帝沒想到,他隻是關了兩位禦史,下頭的人就跟瘋了一樣,不但沒有退縮還要往上衝。他也有想到,葉鐸會自己擅闖皇宮,親情能大於黃權,他更沒有想到,葉老將軍會如此剛強,而今,無法收場。


    他隻能苦苦的祈求太後,看在母子情分上,莫要放葉晨離開。


    “母後,兒臣求求你。”皇帝看著太後不說話,他不停的扯著太後的衣擺。


    無論之前是真情假意,現在,就在此刻,他真心的希望太後能幫幫他。


    “娘娘。”皇帝正鬧的時候,下頭的人突然驚呼一聲。


    一直沒有說話的葉晨,此刻臉色蒼白,厚重的衣裳依舊能看出鮮血染紅。


    這一看就是肚子不好了。


    下頭的人趕緊喊太醫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朕不知道會如此。”皇帝連忙轉身,握住葉晨的手,跟著入了內殿。


    太後看見這樣的情況,心涼了半截,隻雙手合十,心中默念,若是可以她還是希望,葉晨的肚子無恙。


    所有人都沒說話,葉晨的月份尚淺,尤其她身子也不宜有孕,流了那麽多血,怕是不會太好。


    果真,過了沒一會兒,太醫就開始請皇帝退出去。


    “朕不走,你們任何人休想將朕跟晨兒分開。”皇帝暴躁的聲音傳來,他扯著嗓子喊,似乎是表明自己的決心。


    下頭的人連忙勸說,女子小產,乃是汙穢之地,皇帝龍體金貴,沾染不了一點。


    “朕不怕,朕不怕這些東西。”


    “將他的嘴捂了,給哀家帶出來。”太後也不是嫌棄什麽汙穢,隻是單純的覺得此刻的葉晨該是不想聽見皇帝的聲音的。


    趕緊將皇帝拽出來,還屋子裏的秩序和安寧。


    別葉老將軍出事了,連葉晨的命也沒保住。


    皇帝被扯拽出來後,即便發不出聲音,可還是掙紮著想要往裏跑。


    頭冠,在掙紮中落在地上,頭發散開,皇帝也不為所動,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屋門。


    好像他不看著,這裏頭的人就會跑了一樣。


    展現的深情,倒顯得太後是棒打鴛鴦的惡人一樣。


    葉晨的安危大家得關心,可鬱方更關注的是魏伊人的狀態。


    魏伊人麵上始終平靜,甚至還能反過手來,輕輕的拍一下鬱方的手背,安慰她。


    深吸了幾口氣,魏伊人緩緩的站了起來,“娘娘,而今邊關平定,猶為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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