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聽的歌聲隻唱到一半,鬆本有菜便急不可耐地抱住藤井樹胳膊,淚光盈盈,滿眼希冀地對他問道:“這……這首歌真的給我嗎?”


    全日本的歌手誰不憧憬著一曲爆火,然後憑一首歌吃一輩子啊?


    雖然“歌手”這個身份對鬆本有菜來說隻是副業,但她清楚知道,如果能把這首“loser”給唱好,不僅可以源源不斷的為鬆本事務所創造收入,甚至出道即巔峰,一舉成為新生代頂流也不是沒有可能!


    “……誰說是給你的?”


    仿佛翻臉不認人的渣男一般,藤井樹一把將鬆本有菜懷裏的a4紙給抽了出來。


    “你不是打死也不願意唱嗎?”


    “不是一口一個混蛋罵的很開心嗎?”


    他的音量一句高過一句,完全蓋過了鬆本有菜心裏的靈魂三連問。


    “額,對不起!”


    犯錯要承認,挨打要立正。


    “小菜剛剛的語氣有點重!”


    方才還哭唧唧,委屈巴巴的鬆本有菜,此刻淚痕未幹,生怕藤井樹會跑掉似的,死死抱緊他一條胳膊,用他的肩膀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


    “loser就loser,我唱就是了!”


    她抬起一張精致漂亮的臉蛋,不像是一家大型事務所的社長,反倒像藤井樹身邊犯錯後被教育一頓的小女仆。


    “50%股份是吧,簽,現在就簽!”


    如果說之前,出於鬆本事務所社長的角度考慮,鬆本有菜對藤井樹的實力還存在那麽一絲絲懷疑。


    那麽現在,當簡譜和歌詞真真切切擺在麵前,再從藤井樹口中聽到幾句清唱之時,她美眸中流光溢彩,便隻剩下了少年英俊挺秀的臉。


    與此同時,一股從未有過的感情在心底裏逐漸蔓延開。


    是源於天才鋼琴少女對音樂的崇拜?


    是獨自支撐事務所對他出謀劃策的依賴?


    亦或者是最原始,最純粹,少女思春期的喜歡?


    種種複雜的感覺交織在一起,鬆本有菜自己也說不清楚,隻是摟住藤井樹胳膊的手更緊了一些。


    她並不覺得是在抱一棵搖錢樹,自小優渥的生活讓她對金錢沒那麽感興趣,她感覺自己抱的就是一個溫暖、可靠,既可以給她提供停靠的港灣,又可以助她進一步遠航的人。


    「說的對……」


    「我確實是一個缺乏愛和認同感的loser!」


    「不過,既然被你發現了……」


    纖手攀上藤井樹的手掌,偷偷攥住那張記載著歌曲的a4紙,仿佛攥住了締結兩人羈絆的一紙契約。


    不管是為了鬆本事務所,還是為了她自己。


    「總之你別想跑了!」


    鬆本有菜纖手靈巧的一抽,將a4紙絲滑暢通地抽了出來。


    “……拿到了!”


    之前還不苟言笑的鬆本社長歡呼雀躍,舉著歌曲簡譜,開心地像個幼稚園小孩。


    藤井樹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大搖大擺地坐到了鬆本有菜辦公桌後麵的老板椅上。


    曲子本來就是給她的,藤井樹可不打算自己辛辛苦苦出道當藝人。


    “別生氣了,狗修金薩嘛!”


    鬆本有菜一隻纖手拿著簡譜,另一隻手纖手勾住藤井樹脖頸,主動坐了過來。


    身份互換,她是藝人,藤井樹則成了事務所的社長。


    “不對,應該改口叫藤井社長了!”


    “待會我也送社長大人一件量身定製的禮物,怎麽樣?”


    聽到這句誘惑滿滿的“社長大人”,藤井樹眼皮一跳,但仍正經八百地對著鬆本有菜問道:“……你也想送我一首loser?”


    “小菜哪有這個膽子啊?”鬆本有菜翻了記漂亮的白眼。


    「不怕混蛋耍流氓,就怕混蛋有文化!」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明明裏裏外外都被藤井樹這首歌內涵了一遍,但她不僅不能生氣,還得摟著藤井樹親切地說謝謝。


    後背倚著藤井樹坐好,鬆本有菜眸光閃爍,攤開了手裏的歌曲簡譜。


    「kb事務所不是說什麽良禽擇木而棲,要給金田輝出個人單曲嗎?」


    「行啊,那就看看誰的木頭更大更好吧!」


    “篤篤篤。”


    門外突然響起的敲門聲音,一下子打斷了鬆本有菜的雄心壯誌,她下意識放下a4紙,整理好裙擺站起身。


    再怎麽說她也是公司社長,必要的威嚴還是要有的。


    “誰啊?”鬆本有菜蹙起秀麗的眉頭,聲音嚴肅地開口問道。


    隻是她剛落,門外的人還未回答,門內的藤井樹卻一把將她重新拉入了懷中。


    “哎……”身體不受控製地依偎進溫暖的胸膛,鬆本有菜臉色瞬間一慌。


    「混蛋!」


    「想下克上是吧?」


    “社長大人,是我。”辦公室門外的上杉麻美輕聲回答道。


    “您要的飯團和綠茶已經買來了。”


    “麻……麻美啊……”鬆本有菜支支吾吾,沒好氣地扭頭剜了藤井樹一眼。


    好在藤井樹並沒有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隻是一隻手摟住她柔軟的腰肢,另一隻手翻看起了辦公桌上的文件。


    “麻美……”


    “早……早餐放門口就可以了。”


    「放門口?!」


    聽到辦公室裏傳出的話,上杉麻美忍不住挑了挑眉頭。


    「難道社長大人正在和藤井先生討論事務所機密?」


    “好的,社長大人……”按耐住好奇心,上杉麻美乖乖把飯團和綠茶放到地上,深深看了眼緊閉的辦公室門後,才轉身走向了電梯。


    直覺告訴她,社長大人和藤井先生的關係肯定非同一般。但是理智又告訴她,再敢打探社長大人的秘密,她可就不止從社長秘書降為經紀人了!


    在這一點上,她或許可以和社長大人家裏的保姆小賴學習。


    等到上杉麻美離開,社長辦公室內,鬆本有菜用粉拳輕輕捶了下藤井樹的肩膀,打情罵俏似地道:“你不是不想把歌給我嗎,剛才幹嘛主動摟我進來?”


    望著這張五官端正,漂亮又標致的臉蛋,藤井樹鬆開手,嘴角戲謔地勾了起來。


    “那你倒是出去啊?”


    “……”鬆本有菜一時語塞,但仍倔強地擰起眉頭,沒有避開視線。


    注視著少年近在咫尺的帥氣臉頰,身為富家大小姐兼事務所社長,鬆本有菜嘴硬地狡辯一句。


    “別多想,看在歌的麵子上我才委曲求全,讓你抱一……”


    “哎——”


    ……


    東京,荒川區。


    同屬南千住地區,從藤井宅隔壁的街道一直往前走,第二棟一戶建就是清水愛衣的同桌河內小野家。


    冬季的上午,氣溫逼近零下,河內小野家的客廳內卻沒有開空調。


    兩個平均身高一米五左右,身材嬌小的少女,正窩在客廳的被爐下麵取暖。


    被爐是日式家庭冬季常用的取暖神器,構造簡單,就是一個安裝了電熱器的小暖桌,然後再在暖桌上麵蓋條被子,防止熱量散發出去。


    “喂,愛衣醬……”


    “別裝死了。”


    兩條白皙纖細的小短腿伸進被爐裏,河內小野雙手捧著課本,用腳踢了下對麵正在cosy屍體,雙眼無神盯著天花板的清水愛衣。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學校裏活潑開朗,可愛又明媚的愛衣醬,會有這麽煩惱的時候。


    “不是說好了上午複習功課,下午坐電車去澀穀逛街嗎?”


    “聽說澀穀那邊很容易遇到明星呢!”


    距離日本的統一考試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哪怕是她這樣成績排名中遊的學生都知道臨時抱佛腳,可清水愛衣這樣的優等生卻在這裏扮演屍體。


    “小野醬……”


    抬起一條白嫩的胳膊蓋住額頭,清水愛衣有氣無力地道:“我好苦惱。”


    “怎麽了,生理期提前了嗎?”放下課本,河內小野關心地問了一句。


    “不是的,比這個還要嚴重一百倍呢!”


    仿佛是想到了什麽無比絕望的事情,清水愛衣一下子從平躺的姿勢坐了起來。


    她腦後兩條雙馬尾辮微微晃蕩,粉唇半張,用著無比誇張地語氣對河內小野道:“……我遇到了一個此生最優秀,最完美,最無解的情敵!”


    “哈?!”


    可惜河內小野的關注點並不在情敵上麵,而是驚訝地對清水愛衣反問一句。


    “你歐尼醬交女朋友了?”


    “可惡!”那邊的清水愛衣剛坐起來,這邊的河內小野卻懊惱地躺了下去。


    “這麽優質的帥哥居然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都怪愛衣醬一直不把他的line給我!”


    “……別做夢了!”溫暖的被爐下麵,清水愛衣反踢了下河內小野裹著白襪的小腳。


    “歐尼醬隻喜歡膚白貌美,腰細腿長,前凸後翹的大美女,最好性格再溫柔體貼一點……”


    “總之你沒戲的!”


    她邊說邊瞥向對麵同樣平平無奇的河內小野。眼神輕蔑,就像藤井樹早上看她時一樣。


    複製黏貼般的飛機場身材,低頭一眼就可以看到腳尖,不過河內小野紮的是單馬尾,五官還算秀氣,遠沒有清水愛衣那麽嬌俏可愛。


    「發育不良的小狐狸精罷了!」


    「就憑你也想當愛衣的嫂子嗎?」


    “啊?”


    “要求這麽高?”同在cosy屍體的河內小野抽搐了一下。


    “會玩智能手機,下雨天知道往屋簷下跑可以嗎?”


    “不可以,我至少還知道要打傘呢!”清水愛衣翻了記大白眼,兩條小細腿一伸,也重新躺了下來。


    “小野醬……”


    “怎麽了,愛衣醬?”


    “我要怎麽打敗一個溫柔、漂亮、身材很好,既會化妝打扮自己,又能做一桌子好菜,出得廳堂,下得廚房,勤儉持家,心胸廣闊,而且還是歐尼醬相濡以沫的初戀少女呢?”


    “等等,等等……”


    這一連串的buff疊下來,河內小野聽得暈頭轉向,忍不住抬起頭瞥了被爐那邊的清水愛衣一眼。


    “愛衣醬,你在說galgame嗎?”


    “或許吧……”清水愛衣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


    「戀愛養成?」


    「雙向奔赴?」


    想起藤井樹第一次帶荻原咲回家的時候,對方還是麻花辮搭配啤酒瓶底眼鏡,一副看不清楚整張臉蛋的陰暗宅女模樣,第二次便大變活人,漂亮而又光彩照人,再往後,性格上麵自卑的缺點也慢慢改掉,整個人既開朗又溫柔體貼。


    「……陪著對方一起成長?」


    「這和青梅竹馬沒區別吧!」


    清水愛衣扭成一團,像毛毛蟲一樣在被爐下麵滾了兩圈。


    「可惡……」


    「怎麽越想越覺得咲姐姐不可戰勝了呢?」


    “別滾了,愛衣醬……”被爐那邊的河內小野煩不勝煩,隻能坐起身道:“看來隻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


    “什麽辦法?”清水愛衣也盤著白嫩纖細的雙腿坐起來。


    “當然是先她一步懷上孩子,讓她知難而退了!”河內小野攤了攤小手,一副不得已而為之的樣子。


    “哈?!”


    聽到這句話,清水愛衣下意識低下頭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


    “……餿主意!”她雙馬尾辮一垮,沒好氣地白了河內小野一眼。


    “歐尼醬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把我吊起來和歐內醬一起男女混合雙打!”


    搞不好,藤井樹和清水凜打完上半場,下半場會留給桃乃木映子接著打。


    “那我也沒辦法了……”河內小野搖了搖頭。


    “既不前凸後翹,也不溫柔,飯做的還沒人家好吃,要不愛衣醬你先知難而退吧?”


    “什麽話,難道我就沒有一絲優點嗎?”好歹清水愛衣也是學校的超人氣少女,當即不服氣地反問一句。


    “對哦……”摩挲著雪白的下巴,河內小野仿佛想到了什麽一般。


    “愛衣醬為什麽不試試揚長避短呢?”


    “你可是文藝部的人氣成員啊!”


    「揚長避短?」


    清水愛衣眨了眨澄澈的大眼睛。


    「好像也是唉……」


    比身材,比廚藝,她一輩子也達不到荻原咲的高度。


    她應該一開始就用自己的優點去吸引藤井樹才對!


    作為文藝部的王牌少女,曾經拒絕過“全國最可愛高中生大賽”推薦信的存在,唱歌、跳舞、吹奏等等,才是清水愛衣最擅長的東西!


    「歐尼醬昨天好像剛好買了一把吉他吧?」


    「那如果我趁他學習吉他的時候,跳出來手把手教他彈……」


    「嘿嘿!」


    “啪——”清水愛衣小手一拍暖桌,從被爐前站了起來。


    “好主意!”


    “走吧,小野醬,去澀穀逛街!”


    “今天歐尼醬給了我兩萬円,請你吃烤鰻魚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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