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瞅瞅。”


    “我也去。”


    院子裏總有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去湊熱鬧。很快去查看情況的人回來後都相信了劉大媽的話。


    “還真是,四個孩子都在趙興梅屋裏呢。那蔣大媽為什麽這麽幹啊。”


    “誰知道呢,不過她還真能豁得出去,都幹上撿廢品的行當了。”


    “真是夠丟人了,丟死人了!”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把蔣大媽批了個什麽都不是。劉大媽看著眾人對蔣大媽說三道四的,心情好極了,頭高高的揚起,像打了勝仗的大公雞。


    “你們可別說是我說的啊。大家自己知道就行了。”


    劉大媽最後這一句明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我說怎麽昨天晚上感覺院子裏有一股飯餿了的味道啊,不會是蔣大媽把人家倒掉的剩飯都拾回來了吧?”


    聽到有人這麽說,其他人也跟著說道:“肯定是她幹的,現在雖然已經處暑了,可是天氣還是很熱的,撿回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味道真是聞著都惡心。”


    “不行,不能讓蔣大媽再出去撿垃圾了,她一個人把咱們整個前院後院都熏的臭烘烘的!”


    葉黎看著劉大媽在一群人中間使勁的拉踩蔣大媽,她瞟了一眼劉大媽後便拎著東西去找趙興梅了。


    “媽媽回來了!”


    “給我們帶好吃的啦!”


    江儷是個小饞貓,看到葉黎手裏的桃酥和山楂糖,頓時就撲到了葉黎的懷裏。


    “別著急,你們四個去洗手。誰先洗完手,誰先吃桃酥。”


    葉黎的話音剛落,四個小孩如風一般從屋裏刮了出去。


    “葉黎,外邊怎麽這麽熱鬧啊?”趙興梅剛才一直在屋裏待著,四個小孩的吵鬧聲大的很,她根本聽不清外邊說什麽。


    “媽,我問你,蔣大媽去哪裏了?”


    “她說她腰疼,找個了老中醫去紮針了,說是先連著去一個星期看看效果。你看,她把牛欣和牛榮扔給我了。”趙興梅如實回答道。


    聽到趙興梅的話,葉黎覺得劉大媽說的似乎是真事了。


    “媽,劉大媽剛才在院子裏說她碰到蔣大媽撿垃圾呢。”


    “怎麽會呢!她幹嘛去幹這個啊。”趙興梅一聽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可能是缺錢了。”


    葉黎想了想,隻有這一個理由了。


    “對啊,牛大誌的錢全部都上交了。她還得養著牛欣牛榮,可不就沒什麽錢了麽。”趙興梅經葉黎一提醒,頓時恍然大悟了。


    “你說蔣大媽也是好麵子,真要是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跟我說啊,我多少接濟她點啊,不為她,也得為牛欣和牛榮啊。你看這兩個孩子多懂事啊。”


    趙興梅看著領了桃酥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品嚐的牛欣和牛榮,不禁為這兩個孩子感到前途擔憂。


    “嗯,蔣大媽看著平日裏大大咧咧對什麽都不在乎,可是她自尊心挺強的。”


    就衝蔣大媽寧可全副武裝去撿破爛也不朝人張口借錢這件事來看,她的自尊心非常強。


    “算了,咱們知道這件事就行了,別到處說。蔣大媽也算不容易。她兒子兒媳都進去了,老伴兒也走得早,真是可憐。不過俗話說的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要是平日沒那麽混蛋,大院裏的人肯定都會想著法兒接濟接濟她的,也不至於讓她出去撿垃圾。”


    趙興梅原本是同情蔣大媽的,可說起來後就想到了蔣大媽平日裏的混蛋作風,頓時心裏的同情頃刻間煙消雲散了。


    “嗯,我知道了。”


    “媽,這幾天你可要一下子帶四個孩子了,還不算上苗苗。也夠累的。”葉黎從牛皮紙中又拿出了兩塊桃酥,遞給了牛欣和牛榮。


    牛欣和牛榮衝著葉黎甜甜一笑,便接了過來繼續吃。


    “可不是,你看現在苗苗大了,上學不用人管,平日有她爺爺接送呢,就是這幾個小毛孩子沒處打發,整天和跟屁蟲一樣,在我屁股後邊轉悠。要是有能夠接受三四歲小孩的學校就好了。”


    “可以啊,不是有托兒所嗎?可以把他們送過去。”


    “人家那都是和廠子一體的,隻針對內部職工的孩子。你看江勳的廠裏和你的織布廠都沒有對應的托兒所。”


    趙興梅倒是想過把孩子們送去托兒所,可一打聽她知道的那家托兒所是隸屬於玻璃廠的,隻針對玻璃廠的職工子女開放。


    “那就在織布廠建一個托兒所!咱們院裏的適齡孩子都能去上。”


    聽到葉黎的話,趙興梅立刻激動地抓住了葉黎的手說道:“葉黎,剛才都忘了問你了,你今天的承包合同是不是簽了啊!”


    “嗯。終於簽了。”葉黎衝趙興梅點了點頭。


    “啊,太好了。我心裏的石頭可算是落地了。那我可等著你在織布廠裏建托兒所呢啊。”趙興梅聽到葉黎說承包成功後,心髒一直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很快的。冬天之前一定能把孩子們都放到我們織布廠的托兒所裏!”


    “媽媽,我要去托兒所,聽苗苗姐說,去托兒所會認識好多小朋友。可有意思了。”江浩一聽葉黎說要送他們去托兒所,立刻眼睛亮晶晶。


    “哥哥去,我也去。”江儷舉著小手積極參與。


    “好,你們兩個都去。”


    牛欣和牛榮看著平日裏的好夥伴都要去托兒所了,她們兩個頓時臉就挎了下來。


    尤其是牛欣,眼圈還紅了。


    “牛欣,你哭什麽啊?”江浩最先發現了異樣。


    江浩不問還好,一問牛欣徹底繃不住了,她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你們兩個以後都去上學了,沒有人和我們玩了。”


    聽到牛欣的話,葉黎趕緊蹲下身幫牛欣擦掉了她臉頰上淚珠:“你們也可以跟小浩和小儷去上學啊。以後就在葉黎阿姨的廠子裏上學好不好?”


    聽到葉黎的話,牛榮一把抱住了葉黎的後背,軟軟的小身體整個貼住了葉黎。


    “葉黎阿姨你真好!”


    牛榮隻抱了一下葉黎後便感覺有些不妥,她立刻鬆開了葉黎,小心翼翼的觀察葉黎的表情。生怕自己過分的動作惹來葉黎的不悅。


    看到牛欣和牛榮脆弱又敏感的性格,葉黎的心如同針紮一般,從這兩個孩子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曾經年幼的自己。


    “蔣大媽!你怎麽現在回來啊,不是去撿垃圾了嗎?”


    屋外傳來一道嘲諷,頓時將四合院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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