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明察暗訪,抽絲剝繭之後,偷襲事件慢慢露出端倪。


    昨天傍晚,停靠在益青城東東湖碼頭,正準備辦理進入柳河堡城區的水上通行證的國府特派員,突然遭到幾個黑衣人的偷襲,船上船下,除一名少校參謀重傷,被人發現救起,現正在醫院接受治療以外,其他三人全部遇難,期中包括和少年軍長期打交道的上校。


    當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今天早上,被漁民偶然發現,從湖邊蘆葦叢裏救上來,唯一重傷的特派參謀,也已經奄奄一息。


    事情報到總部,總司令王棟命令進行全力搶救,務必盡力保住傷者性命。搶救一直持續到下午,深受腦部重擊的傷兵才蘇醒過來,但是神智和語言仍然處於混沌當中,因為他的腦部遭到鈍器重擊,大腦受到重創,所以完全康複很難。按照醫生估計,即便是甚至恢複一定清醒,交代清楚遇到的問題,也需要一段時日。


    好在線索有了,症結所在解開了,總部眾人總算輕鬆了不少。


    按照估計,偷襲者並不熟悉進入水門等管卡所必備的手續,因此,在昨天晚上,他們在外城一定遇到了攔截,所以才冒險突擊殺死了兩名士兵,打暈了一名士兵,然後打開強行外城水閘,突進內城附近。


    等到達內城水門,一是時間緊迫;二是天已破曉,要想偷越高大的內城很困難,所以隻好再次采取冒險闖關的行動,結果很不幸的是巧遇總司令王棟,將他們一舉殲滅。


    “不會這麽簡單!不是湊巧!”新上任的內務部長豆豆很快進入角色,凝重地說道:“也太巧了,誰能知道大哥,總司令回城並住進將軍府裏去呢?當然,敵人帶著那麽多炸藥,也可以突襲炸毀司令部,但是,清早時間,司令部沒幾個大員,相信敵人會判斷清楚的!”


    加西亞說道:“可是,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襲擊參訪團,製造事端,挑撥矛盾!”


    “嗯,很有可能!”王棟有些清晰了起來:“參訪團目標和影響太大,敵人害怕了,害怕和我們建立密切關係,一定想辦法破壞,因此這個可能最大,針對此,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大家務必要小心了,一定確保參訪團所有人安全。豆豆,你們抓緊安排下去,不能出任何閃失。”


    下午,參訪團,在附近走訪了幾個村子,與老百姓進行了座談,收獲還是蠻大的。盡管老百姓不富裕,但是最難得的是,老百姓發自內心地擁護少年軍政府,尤其是對那個總司令津津樂道,大加褒揚,有人聽了心裏很甜蜜,比如瓊斯小姐;有人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比如那名昨天差點出醜的陸戰隊退伍兵。大多數參訪團成員還是客觀地看待這一切,是對整個少年軍轄區進行評價,當然,對於幾個青少年領導,還是很有好感的。


    天色將晚,陪同參觀的歐陽誌唐和另外一名女大學生,商量過後,建議馬克先生說:“天色不早了,我們應該回城了!”


    盡管意猶未盡,但是,馬克先生等人還是尊重主人的,決定返回駐地。一行人乘坐兩輛卡車,兩輛小車,出了村子不遠,前麵一條小河道,一座石橋過去不遠就是官道。因為臨行前,豆豆部長有嚴令,所以警衛部隊很盡職。前麵一隊騎兵上了橋,一聲爆炸傳來,幾個士兵被炸飛,後麵士兵跳下戰馬,蔭蔽接近小河道。一陣激烈的槍聲,從河道對麵的玉米地裏傳來,車隊急忙後退躲閃。


    內衛部隊一個連長,急忙命令部隊散開,從小橋兩側河道裏蔭蔽接敵。正麵,車隊前麵,架起了機槍,對幾個火力點掃射起來,掩護車隊後退。剛退到村頭,村內傳來了急促地馬蹄聲。一個排的後衛士兵急忙散開,找好有力地形作為掩體,警惕地戒備著。排長安排士兵,將所有參訪團成員從車上接應下來,帶到了村頭一個窪地裏埋伏起來。


    三十多名各色打扮的騎兵向村頭衝過來。臨近村頭,看到汽車,舉槍就射,結果對麵周圍牆角、牆後、地頭莊稼地裏,一陣排槍,將前麵十幾人打下馬來。但是,後麵二十個騎兵,繼續射擊著,勇猛地往前衝擊。一陣手雷爆炸過後,剩餘的十多名敵人終於*近了車隊。有兩人對著汽車掃射起來,把車玻璃打的粉碎。


    河道邊上的戰鬥很快結束,豆豆留下一個連的士兵向兩側搜索,帶領狗剩親率的警衛連和特戰隊士兵闖過河道,向車隊攻擊過來。不到兩分鍾,就殲滅了後麵襲來的馬隊。


    特戰大隊大隊長遊山虎跑上來報告:“報告,附近敵人已經肅清,沒有留下活口!”


    “好了,特戰大隊護送客人返回,內衛部隊打掃戰場!”豆豆命令發出後,親自將被內衛部隊保衛下的參訪團接到車上,護送回城。


    晚飯後,加西亞副總司令,親自向馬克先生等做了解釋,並表示歉意,馬克先生說道:“沒關係,戰爭時期就應該是處處槍聲嗎,還好,有驚無險嗎,沒事的,很刺激的!”眾人哈哈大笑,緊張氣氛得到緩解。


    第二天上午的安排相對來說比較便於安保,因為活動在軍營進行。參訪團首先分組和底層士兵交流,然後觀看士兵的軍事技能表演。馬克先生等人,尤其讚賞的是:士兵的內務整理和課餘活動中文化學習。直誇ok不已。


    當表演射擊的時候,陸戰隊退伍的羅斯休斯終於耐不住誘惑,和士兵們較勁起來。打敗了幾名普通士兵後,羅斯休斯又和軍官較勁起來。一名年輕的連長終於和他打個平手,羅斯很高興,直誇連長是神槍手,言下之意,自己也是高手。但是連長隨意一句話,一下子把他激怒了。連長說:“在整個中央軍區,自己射擊水平屬於中下等,不用說軍區大比武,就算是縱隊各團之間的對抗,射擊項目都沒他的份。”


    美女翻譯之後,羅斯休斯認為受到了侮辱,很不客氣的提出來,對方必須讓連長說的神槍手們出來比拚一把,否則視為瞧不起他。連長沒辦法,隻好請示團長。


    司淳元團長今天很興奮,因為總司令部選擇的單位,其實是參訪團隨意抽取的部隊,竟然是他們團,很覺得光彩。現在正陪同總司令等人,向馬克先生、瓊斯小姐等參訪團貴客介紹部隊建設情況。總司令說:“我們的士兵,多數來自底層。他們最大特點就是秉承了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勇敢、堅韌、吃苦耐勞。但是他們是寬容和善良的,如果沒有敵人的侵略燒殺,他們多數人都不會拿起武器,而是手持鋤頭,耕耘在田間地頭。”


    “總司令,你們最大的困難是什麽?”瓊斯抓住了關鍵,出言問詢。


    王棟感激地對她笑笑,說道:“瓊斯大姐問得好,這也是我們少年軍最想和世界各國朋友說的:不怕你們笑話,我們很窮。吃的食品你們看到了,大多都是粗糧;蔬菜很少見,肉類更稀罕;被褥服裝,都是根據地老百姓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的粗布衣衫,一年四季隻有兩身;武器最缺乏,我們的武器,除了歐洲朋友支援的總數三千支步槍,三十挺機槍是原裝的舊式武器,其他的,都是國府支援的落後的漢陽造,比如這位士兵的步槍,準星都磨平了;另外的多部分,是我們的戰士冒著生命危險,赤手空拳,從敵人手裏奪來的,比如,哪位士兵兄弟手裏端著的三八式。”


    “真夠艱苦的!”瓊斯沒了調戲總司令的心思,而是換上了一種悲天憫人的心懷和多了一絲愁緒。這種情緒連她自己都感到奇怪,直到幾十年後在回憶錄中,著名作家瓊斯寫到:“當時,隨著他,一位十六歲的,英俊瀟灑的中國將軍的介紹,我的心底裏多出了一縷淡淡的愁緒,當時的我並不明白這是為什麽,直到後來,回國以後,為了哪位讓我第一次心弦顫動的男孩子四處奔走,募捐、遊說富商、議員等的過程中,才終於想通了,我的愁緒來自哪個貧窮但是善良的國度,來自於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小男孩。”


    “是啊,我們不怕吃苦,不怕犧牲。但是為了打敗侵略者,我們需要武器,需要很多先進的武器,請朋友們幫幫我們,幫幫我們的國家。”這回,瓊斯小姐聽完翻譯,差點掉下眼淚。急忙穩定情緒,然後提出一個尖銳問題:“將軍,你們政府和我國是友好國家,就我所知,我們為你們的國民政府提供了不少軍事援助的!”馬克議員急忙表示肯定。


    總司令琢磨一下措辭,說道:“也許政府安排上的問題,也許是你們的援助太少,分不過來。你們知道,我們的國家可比你們還大,人口也多,戰爭時期,兵力自然也多,杯水車薪呢!”


    馬克參議員尷尬的笑笑,總司令急忙說道:“我的意思是,不管給我們多少援助,你們總是伸出了手,支持和同情的手,我們知足了!”聽完翻譯,瓊斯帶頭鼓起掌來,為年輕的少年將軍的精彩的,打動人心的話語所激動。


    “報告!”外麵的報告聲打斷了屋裏的親切交流,司淳元團長很惱火,總司令正講的動人心弦呢,哪個小子不長眼。一看是自己很喜歡的三連長付強,狠狠瞪他一眼,但總司令在,他可不敢說話。


    加西亞問道:“怎麽回事?”


    付強連長急忙回答:“報告副總司令,羅斯先生非要和總司令比試槍法,他說,要是總司令不答應,那麽......”


    “麽麽什麽,有話直說嗎!吞吞吐吐的,還是英雄連長那!”總司令開口了。付連長激動啊,沒想到總司令認識自己,那可不得了。急忙挺直胸脯,朗聲回到:“報告總司令,羅斯先生說了,我們副團長、兩個營長、三名排長打敗了他,他服輸,但是,你們的總司令就一定比不過我。同誌們一聽,惱了,二營長差點和羅斯先生打起來了,副團長急忙打發我請團長去處理呢!”


    石頭一聽,微笑著站起來,對馬克先生客氣地說道:“馬克先生,要不我們出去走走,活動一下,放鬆放鬆,同時,也參觀一下戰士們的射擊比賽?”馬克自然滿口答應,心想,人家總司令給自己麵子呢,羅斯那小子,真不讓人省心,要不是看在總統先生麵子上,老子可不讓他跟來。


    很快來到射擊場,一群士兵正群情激奮地嚷嚷著。副團長是一個帶眼鏡的年輕軍官,叫什麽司馬秀芳(藝人出身的父母給起的),很女性的名字。但是,王棟卻知道這小子的厲害:兩次中央軍區比武的射擊和理論比賽冠軍。


    有士兵看到總司令過來,急忙提醒他人,喧鬧聲音戛然而止,隻剩下羅斯休斯在哪裏喋喋不休,好在美女翻譯機靈,對他那些帶有侮辱性的言辭沒有如實翻譯,但是馬克和瓊斯不幹了。聽著明顯侮辱性的話語,馬克先生臉色陰沉下來,正要斥責,瓊斯已經衝了過去,舉起巴掌就朝羅斯休斯扇了過去。奇怪的是,羅斯竟然不躲閃,還笑*地看著瓊斯,包括馬克在內的參訪團成員正擔心著,一隻不算大的手掌,一把抓住瓊斯小姐的手,然後笑眯眯地說道:“瓊斯大姐,別激動,我想,羅斯休斯先生肯定是軍人出身。”


    等翻譯過後,看到馬克等人點頭,總司令接著說:“既然是軍人,就應該不服輸,有血性,侮辱性的挑釁不算過分,動拳頭也是正常的,我說的對嗎,羅斯先生!”翻譯過後,不管別人什麽反應,羅斯可是很讚賞的豎起拇指,連連ok。


    “好了,都靠後站,讓出場地,我和羅斯先生切磋一下。不過,羅斯先生,比輸了可不許哭鼻子啊!”周圍士兵哈哈大笑。等加西亞等人翻譯過後,馬克等人也樂嗬嗬起來。羅斯休斯差點跳腳,狠狠說道:“你開價碼,輸了的掏多少?”


    美女翻譯說完,王棟一愣,突然明白,對方是要自己下賭注呢,仍然笑眯眯地說:“羅斯先生是客人,我可不願意落下店大欺客的惡名,就請羅斯先生劃出道道來,咱們放開手腳讓大家樂哈樂哈嗎。”


    羅斯咬咬牙,狠下心說道:“就一百萬美金,怎樣?”


    王棟一聽,愣了一下,說道:“那多不好意思,我可沒那麽多錢,把我賣掉,也就換幾個銅板!”周圍士兵又一陣大笑。身後的瓊斯本來想衝上去說:“答應他,假若輸了,我替你出錢!”但腦筋一轉,偷偷問加西亞:“你們司令槍法如何?”


    加西亞本來對她成見很深,但是本著盡量交好的目的,一直隱忍著。今天瓊斯小姐對少年軍的極力維護,讓加西亞看到了這位表麵風騷,內心很富感情味道的美女,漸漸生出了好感。聽到對方詢問,急忙悄悄說道:“很厲害!”


    這下瓊斯穩住了心神,突然一個戲唧的念頭油然而生。瓊斯可知道羅斯休斯的家族是如何強大,如何富裕,所以趁機擠兌說:“你們兩個大男人真小氣,打個賭還斤斤計較的,不怕讓周圍美女瞧不起!”


    王棟到沒什麽反應,但羅斯不幹了,什麽,瞧不起老子,真瞎了你的狗眼,不對,這可是俘獲美女芳心的打好機會啊,所以拿定注意*迫道:“我說總司令先生,你也太小氣了,要不這樣,我出一千萬美金,你呢說說看能拿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來?”


    看到王棟猶豫著,羅斯休斯更加得意,以為對方不過是長了一張小白臉而已,這總司令職務肯定是繼承來的,不然這麽小年紀,能有什麽本事出任如此顯赫的高官。還是上將軍呢,對上將軍,有了:“我說兄弟,要不這樣,我出三千萬美金,你那如果真沒錢,就把你的肩章抵押給我,等你有錢了,再贖回去如何?”


    聽完翻譯,幾乎所有人都憤怒了,包括馬克、瓊斯,當然也包括加西亞和王棟。眾人正要斥責,還是總司令抬手止住大家,走到羅斯跟前略帶陰沉,但仍含著勉強的微笑說道:“羅斯先生,中國有句古話叫做:辱人者人必辱之。好了,我接受你的挑戰,但這不代表少年軍,更不代表我的國家和政府,隻代表我自己。當然了,你也隻能代表你自己,不代表任何人,明白嗎?”


    羅斯打個冷戰,對方氣勢太駭人了,自己猶如掉入冰窟的感覺。等王棟說完,駭人氣勢消失,羅斯怒火被激怒了,恨恨地說道:“好,我接受你的任何條件,你說吧,你能出多少?”


    讓在場的所有人沒料到的是,一場比試引出了軒然大波,而且持續發酵了很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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