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王棟才了解了事情經過和原委。


    總部作出秘密外援計劃之後,從中央軍區調集了兩個縱隊,經過西北軍區防地,渡過大河,一路偵查,一路工作。到達河北曲陽,新編縱隊派出的地方武工隊已經達到了三十多支將近千人。


    在曲陽西北,休整了兩天,與總部聯係中斷,司令巴元堂決定沿著山路東側,繼續上行,到達京西地區,脫出鬼子重兵雲集的冀中之後,相機占領一地,建立一個遊擊區,再與總部聯絡。


    沒想到,主力部隊到達靈山附近,數千鬼子偽軍,將主力包圍在兩山夾峙之間的山路上。好在巴元堂縱隊是主力戰隊。新編縱隊實戰少些,但是武器裝備優良且充足。在前導部隊配合下,兩縱隊上萬人馬,一個衝鋒,就打垮了西北側麵的偽軍部隊,闖出了包圍圈。


    在大部隊暴露的情況之下,巴元堂命令部隊,大踏步前進。以主力團打頭陣,遇到小股敵人,迅速吃掉;遇到敵人大部隊,能繞行則繞道,繞不過去就幹一場。一路上殲滅了幾個鎮上的鬼子偽軍據點,在阜平遭到了上千鬼子偽軍攔截。


    經過數小時血戰,將敵人大部殲滅,剩餘敵人退回城內。巴元堂他們來不及進占縣城,急忙向西北轉進。等到達金山一帶,前出偵察部隊傳回消息:前麵金山一線所有向北的出口,都被鬼子偽軍封鎖了。沒辦法,經過連續幾天強行軍,大小十數場戰鬥,巴司令決定,暫時回避敵人主力,找個安全地帶休整,再想辦法與總部聯絡。


    沿著峽穀地帶,大部隊向西向南逐漸撤離。終於擺脫了鬼子追兵,在晉西北遇到了晉軍一部。與對方協商之後,對方堅決不讓過關卡。憤怒之下,先頭部隊侯貴(小鋼炮)一聲令下,兩團人馬衝進了關卡,將晉軍一個營繳械。這下可麻煩了,主力部隊剛剛落腳不到一天,晉軍大部隊少年軍駐地,沙河地區包圍上來。


    也怪巴元堂侯貴等人大意,總以為附近沒有鬼子大部隊,放鬆了遠距離警戒。等第二天發現周圍製高點全部被晉軍控製,巴侯二司令還不以為然,帶著司令部參謀,和少量警衛人馬,進了敵人指揮部,與晉軍搞起了談判,結果被扣押。


    手下部隊被圍困兩天之後,投鼠忌器,隻好放下武器。本以為是自家人,少年軍巴元堂、侯貴他們也沒怎麽和他們動真格的,直到後來,北進縱隊所有武器裝備被收繳,上萬赤手空拳的部隊被押送到晉中,被強製下煤窯等勞動,巴侯,以及部下才醒悟過來,但是已經晚了。


    王棟迅速派出偵查和特戰隊員,在晉中地區搜查起來,同時將發現的線索通報總部,建議他們做出兩手準備:一是派出精幹部隊沿大河北岸向西殺入晉南,等衝突事情發展采取相應軍事行動;二是致電國府軍政部,說明101集團軍,派往敵後活動的一個主力縱隊,被晉軍擅自扣押,請軍政部馬上通知晉軍放人,否則將負責所有嚴重後果。


    接到手下報告,蔣某樂了:“娘希匹,這老西什麽人不好惹,竟然敢去摸老虎屁股。哼,讓他們撕咬兩天再說吧!”扔下電報,哼起了老戲,很舒心的樣子。讓他沒想到的是,這老頭想坐山觀虎鬥的算盤沒打好,幾天後,差點把他氣瘋了。


    西北軍區正在找機會向西、向北擴展,接到司令部電文之後,吳剛司令一拍桌子,說道:“好機會,打他老黑子。奶奶的,竟然老虎頭上拔毛。來人,馬上通知辛明司令員,肖亮亮司令員過來。”


    不長時間,衣冠楚楚的肖亮亮司令和挽著褲腳,拿著鬥笠一副老農民打扮的辛明司令先後走進了軍區司令部。


    “我說辛司令,你這是幹嘛,惡心人呢你。都什麽季節了,你還挽著褲腿,拿著鬥笠?”吳剛挖苦著。


    “嘿嘿,這你吳大司令就不懂了。按照總司令指點,我們搞了一些實驗,你還別說,竟然就成了。等過幾天啊,我讓你們嚐嚐我們試驗田裏新產的碩果蔬菜,你吳大司令就不會挖苦我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還新鮮蔬菜。好了不多說了,有緊急任務!”兩人一聽,急忙打起了精神。


    “報告總司令,南部晉城部隊急電。”老西接過通訊兵電報,慢悠悠看起來。沒看幾行,騰一下坐了起來,急忙喊來參謀長等得力手下,通報了南麵敵情。


    “總司令,我看有古怪。中央軍現在可沒什麽機會,向我們出手,難道是老八的隊伍,想借道向東麵發起進攻?”參謀長說道。


    “不,不,決不是老八,他們可是守信用的很,決不會不打招呼,突然進入我們防區,除非是*急了。奇怪啊,對方圍而不打,數萬人馬?”留著山羊胡須,一個道士打扮的老頭搖頭晃腦的說道。


    “師爺說得有道理,參謀長的分析也對頭!”老西點點頭評論著。


    “我呸,都說的有道理,那你說到底是誰的部隊,為什麽兵臨城下?”師爺腹誹道。


    “報告,晉北急電!”又有通訊兵報告來了。


    老西一哆嗦,差點把茶杯打翻了,急忙穩住心神說道:“念!”


    “是。長官部,閻長官鈞鑒,昨日晚,上萬不明來曆的部隊,突襲我縣城,趁我不備,占領我部防區,扣押我部三千人馬。職部無能,請長官部馬上派員前來協商,解救屬下為盼!”


    “到底是哪裏?”老閻火了。


    參謀長不好意思笑笑說道:“是大同!”


    “娘的,昨天出門沒看黃曆,碰到鬼了。師爺,你說這是唱的哪出戲啊?”


    “恩,有古怪,一定是這麽回事了!”師爺捏著手指頭,眯著小眼睛,晃著腦袋哼唧一番,突然來了一句:“解鈴還須係鈴人,趕緊讓代縣第一軍傅軍長,把前些日子俘虜的什麽愛*司令送過來吧!”說完之後,老道士眯起眼睛,進入仙境。


    “二位將軍請坐,前些日子俗務纏身,沒顧得上各地軍情,這不,今天剛回到司令部,就聽說下麵人把友軍給當地人抓起來了,真不懂事情,這都是啥子事嘛,國難當頭,大敵當前,竟然和自家弟兄較上勁了,不懂事嗎!”


    當看到衣衫不整,神色憔悴的部下,王棟啪一聲扭斷了特質的馬鞭,對著部下吼道:“都打起精神來,先進城,等吃飽喝足了,再和老黑子算賬。”


    “長官,晉城急電!”老西惱了:“小娃娃,真不懂事,給臉不要臉嗎,來人,傳參謀長!”


    沒等少年軍下手呢,晉軍向占領南部晉城,北麵大同的少年軍發起了大規模進攻。


    晉城地區,晉軍出動了三個師兩個獨立旅,將近三萬人馬,從西、西北大後方殺了過來。


    第一天白天的戰鬥很順利。西線一萬多人,很快拿下了陽城。到傍晚,高平也被晉軍重新占領。但是,沒等進城的晉軍主力睡醒,第二天黎明時分,首先是司令部遭到偷襲,短短的一兩個小時,幾乎所有城內的晉軍都成了俘虜。


    少年軍重新占領兩座縣城,馬上加固城防,甄別俘虜,派出警戒部隊,在晉東南四處活動起來。


    北線,晉軍出動了三個主力師,一個整編軍,一個騎兵旅,殺氣騰騰,繞過鬼子大同防區,殺向了晉西北。


    結果,第一天就讓他們吃盡了苦頭。少年軍在天鎮、陽原一線,借助地利,輕重火力全開,很快將兩路晉軍的先頭部隊數千人馬擊潰,俘虜了將近兩千人。接下來,當南線敵人一個師,向陽原展開進攻的時候,首先遭到阻擊部隊榴彈炮,高平炮,火箭彈等重武器遠程打擊。等整理好隊伍,準備再次發起進攻的時候,背後殺出了上萬少年軍。


    先是一頓機槍等武器掃射,接著,一支騎兵,從山坡上殺了下來,迅速突入敵群。在騎兵攔腰橫掃,前後上萬人馬夾擊之下,晉軍一個師,接近一萬人馬,除了上千人戰死,剩下的全部成了俘虜。


    北線,天鎮,一條大河,順著峽穀向西南延伸而去。晉軍將近三萬人馬,呈一字長蛇陣,沿著河邊公路,殺氣騰騰,撲上了東北麵的縣城方向。


    剛到三十裏鋪附近,山上兩側突然傳來一陣炮聲,大部隊混亂之下,總指揮急忙命令分出兩個團,向兩麵高地搜索前進。


    很不幸的是,剛下了公路,進入河穀,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傳來。兩團人馬,被炸了個稀裏嘩啦。這還沒完,前麵的騎兵部隊,剛要衝進前麵的十裏鋪,一陣炮擊,接著是輕重機槍的掃射。被打懵了的騎兵,後隊馬上往回路跑,前隊上百人,已經短短數分鍾被殲滅,搶救也不可能了。


    等大部隊進入小鎮,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指揮部隻好下令安營紮寨。


    沒等睡熟呢,幾聲炮彈爆炸,把鎮內鎮外,河穀裏,大路上的晉軍上下給驚醒過來。往山坡上一看:哇,兩側高坡上燈火像星星,喊殺聲伴隨炮火,將數萬晉軍官兵給驚嚇得跳起來,抓起武器,找地方貓了起來。


    但是敵人並沒有殺下高坡,咋呼一陣之後,很快就銷聲匿跡了。


    這邊布置好崗哨,剛躺下,又是一陣炮火襲擊,再加上同樣的喊殺聲,密集的火把閃爍著,向營地方向壓了下來。晉軍迅速進入陣地。但是,對方根本沒進入射程,又靜默下來。白白浪費了大量子彈,趴在冰冷的雪地上,凍了一個多小時。


    到第二天黎明時分,少年軍竟然不知疲倦,連續襲擾了五六次之多,讓晉軍數萬人馬,戰戰兢兢地,折騰了一宿。


    強打精神,吃過早飯,晉軍向前麵二十裏鋪殺去。剛走不遠,前麵又是一陣密集的地雷爆炸,將前衛部隊炸了個人仰馬翻。更加可氣的是,前麵爆炸的同時,後衛部隊竟然遭到了敵方偷襲。兩麵高坡上機槍手雷一陣打擊之後,突然殺來將近兩千的騎兵,一個對穿之後,就消滅了後衛團大部人馬,沒等前麵主力趕回來,輜重部隊的汽車、馬車、驢車,幾乎所有物資,被全部炸毀燒掉。


    看著濃濃的煙霧,聽著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姓傅的前敵指揮欲哭無淚。咬咬牙,指揮主力繼續前進,等趕到十裏鋪,天又黑了。


    因為輜重被炸毀燒光,除了少量的軍官住進了鎮子,將近三萬士兵,隻好頂著寒風,龜縮在鎮子四周,進入夢鄉。


    本來就天冷睡不著,何況人家根本不讓你睡覺啊。這不,大家剛找背風地方擠在一起睡下,昨晚的戲碼重新開演了。


    炮聲,殺聲,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兩宿沒睡的晉軍官兵,好不容易得到片刻安靜,在多少有些暖洋洋的太陽照射下,包括哨兵,終於睡著了。


    直到迷迷糊糊被敲打起來,醉漢一樣,被趕到河穀裏,才在驚叫、慘叫聲裏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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