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正是大西北曠野上,尤其是沙漠邊上酷熱難擋的季節。數萬馬匪正無精打采,帶著上十萬男女老幼,大車小車,包裹家具,艱難的跋涉在一道河梁上,向東南山區轉進。


    “總司令,蘭州電報!”一個騎兵通訊員,飛奔到蜿蜒十數裏的隊伍前段,一輛小轎車旁邊喊道。


    車窗打開,一隻手伸出來接過電報,遞向了身側的馬司令。對方陰沉著苦瓜臉,閉著眼睛說道:“念!”


    一陣轟鳴聲從西北方向傳來,接著隊伍混亂起來,“快跑,敵機來了!”“快臥倒!”“回來,你小子往哪跑,你能跑得過飛機嗎?”


    後麵的百姓隊伍,大多應該是隨軍逃跑的家屬,亂象更嚴重:大小車輛爭相逃命,結果在狹窄的,崎嶇不平的路上發生了衝撞,大人哭,小孩叫,人群擁擠不堪一陣子之後,有聰明利索的急忙往幹枯的河穀裏,旁邊的沙包一側,亂石堆裏跑去。


    兩架飛機一前一後,飛臨到人群上空,突然見花花綠綠的雪花般飛落下來大量的紙片子。沙包邊上,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小子好奇的抓起一張,恩,自己看得懂,是布告,愛*的告西北民眾書,大體意思自己也明白,那就是呼籲民眾各軍官,各團體,團結起來,反抗國內外法西斯統治;歡迎所有有良知的,有誌向的,有報國心的人,不分男女老幼,積極加入到愛*的行列。


    “小六,你怎麽躲這兒了,快走,聽說後麵的敵人追上來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找了過來。


    “爺爺,別害怕,愛*是好人,從來不殺老百姓。對了,爺爺,你看看這個!”小六將紙片遞給自己爺爺。老人驚慌的四下裏看看,將紙片子揉搓一番,扔出去,緊張地說道:“我說小六啊,你爸爸他們都被打死了,咱向家可就剩下你一根獨苗了,可不要亂想,跟爺爺到前麵城裏安穩的住下,爺爺給你娶門媳婦,你就好好給咱們傳宗接代吧啊!”


    “說什麽呢,爺爺,你看,是他們,好威風的騎兵啊。哎呀,後麵是什麽啊?大汽車!不對啊,怎麽古怪得很,奧我想起來了,那是坦克車,好大啊!”小六驚歎著。


    爺爺可是嚇壞了,腿發軟,心發慌噗通坐到了沙地上,嘴裏念叨著:“完了,逃不掉了,這可如何是好啊?唉,向家就這一棵獨苗苗了,千萬不能出意外啊!”說到這,老頭突然有了一點精神,急忙對著孫子說道:“小六,聽爺爺話,你趕緊藏起來,快,一切讓爺爺來對付。”


    一匹戰馬飛馳而至,馬上的軍官似乎早就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利落地跳下來,來到老少兩人麵前,和氣的說到:“老人家,您老怎麽躲到這炎熱的沙地裏來了,快點回家去吧,西寧已經被愛*控製了,像你老這樣的年齡,完全可以回家享福去了!”


    沒等老人開口,小六突然說道:“長官,我要參軍,你們收嗎?”老人急忙拽住自己孫子,靠前來解釋,沒想到那軍官笑眯眯打量小六一眼說道:“小兄弟,我倒是想收你,可是我們有軍規,你的年齡還小呢,等過幾年吧,起碼的長到十六七歲,才有資格報名參軍的!好了,天氣夠熱的,快點扶你爺爺回去吧。”


    說完之後,軍官飛快上馬,向前麵奔去。


    馬司令倒是跑得很快,坐在車上呢。傍晚時分,終於趕到了蘭州城外,先頭的騎兵隊回來報告:“總司令,蘭州城門大開,可是沒聯係到人!”


    “怎麽回事?沒人!快派人進城看看!”馬司令快速命令說道。


    走下汽車,舉起望遠鏡,看著靜悄悄的城門突然有種寒氣自心底裏冒上來,急忙喊道:“參謀長,命令部隊撤回來,繞過去,從南麵走。”心想,一定是愛*給自己唱空城計呢,不對,也許裏麵埋伏著大量人馬呢,小心點吧,自己可就這些家底了,經不起折騰了。


    “大哥,不好了,愛*騎兵殺過來了!”馬司令一愣,急忙喊道:“快走,朝南麵走!”


    可是,後麵的隊伍可沒接到馬司令命令,時間緊迫啊,一個勁朝前麵逃跑而來。頓時,道路上出現了混亂,甚至是爭執。


    一陣槍聲從遠處傳來,接著飛機轟鳴聲出現了,這下城外的場麵更亂,馬司令沒來得及上車呢,就被驚慌失措,蜂擁而來的部隊給卷進了城裏,又被裹挾著卷到了城外麵,直到離開城池數裏之後的曠野裏,才脫出身來,皮鞋都丟了一隻,真讓他欲哭無淚。


    “爺爺,咱們回去吧,愛*可是菩薩軍隊,從不虧待老百姓的。再說東麵也很亂啊,咱麽跑過去幹什麽嗎?”小六坐在驢車上,和自己爺爺理論著。


    “臭小子,閉嘴,爺爺帶你到中原,回咱老祖宗發家的地方去,安家立業,為你娶門媳婦,傳宗接代,過安穩日子那!”老人家耐心說道。


    “唉,爺爺,停車!”小六說著,跳下驢車,跑到路邊河溝旁,看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中年人,說道:“爺爺這人一定是被打劫了,真可憐啊!”


    最近,蒙沂地區,新兵訓練基地,賀進財司令員可是忙得暈頭轉向,前段時間悠閑得很,這肚子眼看著大了起來,正犯愁,要加大運動量呢,沒想到,一個調令,將自己從沙河軍區給安排到這裏,和新兵蛋子打交道。本想請求上前線呢,很久沒見到總司令,也沒得機會說,不過有事情做就好,總比窩在大後方強。


    從六月下旬以來,大量的新兵、改造的偽軍、從各地投奔而來的大中學生,甚至還有部分東洋人、西洋人集中到了這裏,半月時間,總人數達到了五十萬。


    “你給我聽好了,連這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還當什麽總司令!人我可以給你,但是吃住問題你得自己想辦法,看來你老小子真該到前線體驗一下生活,省的肚子大腦袋肥,把有用的細泡給擠沒了!”


    “唉,倒黴啊,俺就是想要幾個幫手,同時請總部解決一下吃住問題嗎,沒想到碰到了老大。還沒等自己親熱兩三句呢,就訓上了。算了,自己想辦法吧。對了,老大說什麽來著,上前線體驗生活?是了,自己這腦袋還真有點麻木了,這裏是訓練營,不是養老所,讓他們住帳篷,甚至自己動手安營紮寨嗎,還要什麽工兵來蓋房子嗎,這不是自找挨訓嗎!”賀進財司令員終於醒悟了,馬上喊人來,傳達命令。


    其實王棟早就考慮到舊的新兵訓練基地存在不足,這不是沒顧得上解決嗎。馬上決定,在維北地區開辟混裝兵團訓練新基地。跟王定國、牟平原、加西亞通氣之後,馬上安排人進行實施。


    通過這件事情,王棟隱約產生了一種想法:看來五叔受限於出身和學識,的確缺乏遠見。就算是解決問題的能力也有不足啊。配副手吧,多配上兩個就行了,五叔還是很民主的,這是長處。


    刻不容緩啊,王棟馬上找到五叔王定國,和他溝通,讓他自己先物色幾個人選,然後大家商量決定,王定國自然樂意,而且多少有些愧疚:老侄子給自己留情麵呢,看來等過段時間,自己該請辭了!


    一封電報,傳到了王棟手上,是武主任親自送到司令部的,讓王棟很是犯難,“見還是不見?”


    “師父,還是您老人家給徒兒拿主意吧!”沒辦法之下,王棟找到了在老宅裏清修的師父,老人家已經九十歲了,從年前就不再過問愛*任何事務,除非徒弟們,尤其是這位找上自己。


    師父無名睜開眼睛,看著門外,輕聲說道:“你害怕了?”


    王棟搖搖頭說道:“說不上害怕,隻不過覺得沒法麵對!”


    “師父明白你的心思,不想摻和到內部爭鬥裏麵去,但是,身在世俗中,就難免為世俗所累及,順其自然而已不必想太多!”無名大師慢悠悠說道。


    “順其自然,對,謝師父!”王棟爬起來就跑了出去。無名大師笑眯眯地搖頭說道:“這小子,哪像個大將軍的樣子嘛!”舔犢之情油然而發。


    周先生到了柳河堡,王定國副總司令熱情接待,親切交流;偽政權代表來了,萬山紅處長應酬;英美法代表來了,接下來許多人約好了似得,紛紛到了柳河堡。按照王棟的說法就是,這些人都是“無權代表”,好歹安排人照應一下就行。


    王棟跑到了研發和生產基地,正與老友,總工程師優也塔內、凱瑟琳等人召開秘密座談會議呢。跟隨而來的,除了加西亞副總、冉伍等貼身侍衛,任何人都不在身邊。


    晚上,在東山北麵的河道裏,一個十幾裏路遠近的空曠區域,冉伍等人幫著十多名工程技術人員,抬著一個類似於大炮彈的東西,艱難地跋涉著。


    在他們身後,王棟、優也塔內、加西亞和凱瑟琳少數幾個兵工基地大佬正一麵走,一麵交流著什麽。很快到了一個樹林裏。


    穿進樹林不久,一條窄軌鐵路出現了,眾人順著路軌前行百餘米,是一個大大的山洞,埃瑟琳向前和哨兵打過招呼,鼓搗一陣,大門慢慢向兩側分開來。指揮著報炮彈安置在路軌之上的大架子上,幾個技術人員迅速*作了起來。半個多小時之後,凱瑟琳對總司令說道:“安裝完畢,請總司令下命令!”


    王棟點點頭,說道:“好,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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