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三萬人糊裏糊塗集中了起來,迎接他們的卻是穿著草綠色迷彩服裝的數千名荷槍實彈的官兵。


    司令官被押解出來,垂頭喪氣的說道:“我們與南方的聯軍達成協議,從現在開始宣布投成了,下麵馬上接受聯軍軍官指揮,迅速回到營地,帶上自己的貴重物品快點跟著長官跑路吧!”


    九點一刻,除了巴甫洛夫第一師緊急向西撤出戰鬥,然後轉進山裏埋伏,其他東線部隊所有人員撤出一線,在各自連隊長官命令之下,迅速集結,收拾好行囊,順著河邊道路,向南跑去。


    九點三刻,當撒開腿跑出了十幾裏地之後,身後一陣電閃雷鳴般的悶響,大地顫抖之下,包括剛被收服的三萬傀儡軍不由自主朝後麵看去,隻見剛撤離的拉布卡地區火光衝天,氣勢驚人。


    “死裏逃生啊,太駭人了,那是啥武器啊!”一陣議論在反正軍人群裏傳播開來,傳言也越來越多,總之是慶幸自己被帶離了那片必死之地。


    六七萬精幹部隊分成多路,迅速向南方疾奔,在第二天黎明時分,已經轉進山穀地帶的密林裏隱蔽起來,派出警戒部隊之後,主力部隊以團為單位,各自找個合適位置,納頭就睡,一直到下午三四點鍾才先後醒來。


    回到內山地區,已經是八月底。王棟迅速安排好集中營搶救出來的二十七萬人的處理工作,然後迅速向海邊的艦隊司令部趕去。因為得到內線通報,一艘中型潛艇不小心觸發了一枚魚雷,被炸毀,全艇官兵四十多人全部遇難。


    潛艇的打撈工作還在繼續,孫定等海軍將領已經將近一整天蹲守在海上,幾乎水米未進。看到大帥突然出現在旗艦上,急忙迎上來敘話。


    “不要給予考慮整體打撈的問題,想辦法先把人撈出來再說其他的!”王棟聽完匯報,馬上下了結論。


    “大帥,您還是回司令部休息吧,這裏有我們就行了!”第三艦隊司令查興邦勸道。


    “好了,要總結教訓,引以為戒!你們都下去吃點東西吧,讓特種兵來想辦法撈人!”王棟說道。


    “老,大帥,我下去吧,您可不能隨便涉險!”已經是海軍陸戰隊教頭之一的酒鬼趕到了營救船上,他是今天下午剛從中南地區,跟隨中南第二艦隊趕來的,肩負著為西海子地區訓練陸戰隊員和水兵的任務。


    “還是讓五毛和貝西帶一個分隊下去吧,你的年紀可不小了,不要逞強!”王棟說道。


    象征性帶上笨重的潛水設備,五毛首先帶著三個隊員下水,主要任務是偵查下方情勢,掛上穩定坐標的鋼纜。


    在一天的打撈中,水兵出動了潛水能力最強的數撥人馬,結果都因為水位太深,超過了五十米;水流太急,流速至少每秒兩米;水溫太低,當深潛三十多米之後,水兵的精英好手就有些支持不住,隻好半途而廢。


    孫定、查興邦他們也考慮到請特種兵幫忙的,但是一害怕丟人,堂堂十幾二十萬海軍官兵,竟然這點困難都要求人,以後還怎麽混,所以堅持著,一天白忙活了!當然還有重要原因就是,他們可無權調動特種兵,還得大帥親自做主才行。


    五毛四人對於水溫、水深壓力倒是不怎麽在意,最為困難的是水流。鋼纜本來就非常笨重,越往下,水流似乎更加快速,限於潛水設備的影響,四個人費了好大勁,互相支撐著,終於在二十分鍾之後摸到了艇尾。


    靠著超強的功力,借助微弱的深水探測燈光柱,四個人順著潛艇摸了下去,首先將纜繩費力地掛到了已經變形的頂麵護欄上,接著合力試探一下應急逃生艙的外部旋鈕,結果沒成功。


    半小時之後,為了避免因體力消耗過大出現危險,五毛示意三人順序上浮,打算匯報之後,再想辦法解決問題。


    “需要工具從外部打開逃生艙,當然最好是切開,可惜我們現在沒那能力!”查興邦說道。


    “那就使用大扳手,先打開缺口,然後進去救人!”王棟馬上作出決定:“貝西,你們幾個一定小心,自身安全第一,下去吧!”


    “唉,這設備太累贅了,要是有一套靈便的潛水服就好了!”五毛抱怨道。


    “水下壓力如何?在水底離開潛水服你們能否承受得了?”王棟問道。


    “夠嗆,到現在我的手掌還隱隱有些麻木呢!”五毛實話實說。


    王棟在腦子裏計算一下五十米左右的水下壓力,心中有數,但是沒有多說,將五毛叫到一邊問道:“能看清事故原因嗎?船體損毀情況如何?”


    五毛搖搖頭說道:“船頭紮在淤泥裏,其他部位基本完好,不過頂端的護欄倒是損毀嚴重,有些奇怪!”


    “哪裏奇怪?”王棟關注的問道。


    “具體說不上來,但是,對了,頂上的翅子完好無損,為什麽單單護欄變形了?”五毛琢磨著說道:“還有就是艦首觸雷首先被炸毀,船體應該出現傾覆才對,怎麽就一頭紮到了水底呢?”


    “你是說有別的原因造成潛艇事故?”王棟繼續考問著。


    “五毛,你的想法暫時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先去休息吧!”看到五毛認真點頭,王棟囑咐一句,拿定主意,抽空親自探查一番!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繼續。老孫,注意安排警戒!”第二組隊員上岸之後,王棟迅速下達了收隊命令。


    “這是犯人集中地場地;這邊是毒素和搜刮來的財物集中存放的地方;這邊是毒氣室,對外稱淋浴間。後麵緊鄰的是焚屍爐;這兩棟建築之間是槍斃犯人的地方,被稱作死牆;還有這幢辦公樓是劊子手們的辦公和活動區域,人體實驗室就設在這裏麵,有時候也在那裏麵審問犯人。”從集中營裏麵被搭救出來不久,恢複體力之後,被轉運到聯合政府駐地聯和城的猶太人於蘇福指著地圖解釋說。


    為了盡快揭露納粹暴行,引起國際社會關注,主要目的還是給納粹分子施壓,減少繼續殘害無辜人類或者收斂魔掌,王棟專門召集了部分頭腦清晰,能說會寫的男女知識分子進行了一番研究。


    最後在艾米莉亞等人強烈建議之下,這群人決定跟隨專程過來了解情況的中南聯合政府外務部長,聯軍副總司令,中南聯合政府國際人權組織委員會,人道主義援助聯合會,慈善事業基金會主席加西亞公主前往聯和城。


    在中南聯合政府組織之下,這些從地獄裏逃出來的代表,麵對來自全球的新聞媒體、人權組織等代表,控訴了集中營以及納粹的相關罪行,讓人震驚和憤怒。


    “請問這些照片是哪裏來的?”一位金發藍眼的女記者問道。


    “這是搭救我們的‘魔鬼軍團’、‘天使穀’特種部隊人員拍攝下來的,我們隻是得到了很少的一部分而已。比如這張,累累白骨,成堆的頭發,小山一樣的鞋子都是納粹滅絕人性的罪狀啊!”一個中年女子,聲音顫抖地說道。


    投影屏幕上的影像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仍然讓所有觀眾為之心神俱顫,禽獸不如啊,喪盡天良的法西斯!


    “我親自被迫參與過幾次挖掘深坑,活埋‘犯人’的行動。當一群人,一群毫無反抗能力的老人、小孩,還有大批女人被納粹軍隊趕進大土坑,並不斷射擊,打死試圖逃出來的人的時候,我渾身脫力,被*之下,機械地揮動鐵鍬,向大坑裏鏟土。”


    說到這裏,那位還算年輕的白人青年擦擦眼睛,調節一下情緒說道:“突然,一個小孩,大約五六歲的樣子,撲過來,怯生生地說道:‘叔叔,你能把我埋得淺一些嗎,這樣我媽媽就容易找到我了!”


    再次平靜一下心情,青年說道:“但是,我隻覺得心髒一陣緊縮,渾身無力,差點昏倒在地。一個納粹士兵衝上來,將我推倒,一腳踢開那孩子,迅速拿起鐵鍬,瘋狂地將那孩子和活埋在了深坑裏!”


    一陣哭聲響了起來,一會之後是一陣噪雜,隱約能聽得出來很多的罵聲,大罵法西斯的獸性,慘無人道,應該下地獄等等。


    “饑餓是集中營的另外一個殺人武器,一天之內,每個能付出勞動的人,隻能換取正常飯量三分之一左右的黑黑硬硬的粗飯團子,而且一天隻有一頓。無法忍受饑餓之下,各種悲劇隨時在集中營裏上演著:有的人被迫出賣*;有的人偷著捉老鼠,捉蟑螂,總之是想盡辦法果腹。”


    另一位三十多歲,脖子上一道常常傷疤的白人青年說:“我是一名鎖匠,算是有技術的人,但是一樣難以抵禦饑餓。那一天,我和一個電工,為礦上一個老板娘修理好了她家裏一個電器,結果那老板娘給了我們一個麵包。考慮到同伴腸胃病嚴重,經常捂著肚子哀嚎,我強忍饑餓,讓他把麵包吃掉。”


    “沒想到,同伴不舍得,隻是吃掉了不到三分之一,將剩下的藏了起來,結果被看守發現,被活活打死在眾人麵前。我也因為沒有主動檢舉揭發,被抽了二十皮鞭,整整吊在刑訊體罰犯人的柱子上光著身子呆了一夜。”


    “那是冬天來臨的季節,記得第二天就有一場大雪。也許是老天眷戀,我竟然幸運地活了下來,活到了被天使軍團搭救出來的這一天!感謝上帝的使者天使軍團!”講到最後,青年人泣不成聲。


    “最開始的時候,我根本無法相信這是真實的故事,太離譜了。人世間哪裏來的如此罪孽,即便是傳說的地獄,也難以創造出如此罕見的不可想象的故事情節啊!但是,今天我信了,因為人證物證俱在!尤其因為我有幸坐上了魔鬼軍團的飛機,冒險飛了一趟已經殘破不堪,但是高牆、鐵絲電網、焚屍爐、累累白骨依然清晰可見的奧斯維辛集中營!”環球時報用大幅標題“人間罪惡”刊登了環球傳媒總裁,首席瓊斯休斯的專稿。


    “更加讓我震驚的是,我在某幾處秘密營地,見到了成千上萬瘦骨嶙峋,正在接受康複治療的難民,你們如果還是不相信這些是真實的,可以勇敢地去一趟奧斯維辛,去一趟被難民稱作再生之地的某個難民營地,他們將為你,為你們提供更多的,用筆墨難以描繪的罪惡上帝啊,寬恕我們人類吧,救救那些迷途的羔羊吧!”


    “我采訪過一個‘犯人頭’,我問他你為什麽幫助法西斯殘害同類,他毫不猶豫地說:為了活下去!為了自己能活下去,他們成了法西斯,這是什麽邏輯,難道進了集中營,人們就變成了異類!”


    “屠殺越加猖狂,因為法西斯侵略越來越瘋狂,占領的地區越來越多,自然地集中營的犯人也越來越多。為了騰地方,殘酷的,毫無人性的屠殺也更加密集起來,尤其是被送來的猶太人,他們幾乎沒有任何求生的機會,直接被送入了地獄。”


    “納粹分子說:你們太肮髒,必須先洗澡,消毒,換衣服。聽說是洗澡,有些人好一陣激動,尤其是那些愛幹淨,愛美的女人,更是有些迫不及待。當被強迫脫光衣服,擠到屋子裏,他們的期待變成了噩夢,因為從頭頂的孔洞裏留下來的不是水,是毒氣--讓人慢慢難受窒息的氣體。他們騷亂了,開始向門口擁擠,但是這是徒勞的。接下來,神智恍惚,難受無比的他們開始掙紮,撕咬著,扯掉了頭發,抓爛了皮膚,甚至是扭曲了五官,大小便失禁。”


    “正如一個參與過清理屍體的犯人說的:我從來沒見過如此殘忍的恐怖的畫麵,噩夢裏都沒有見過。也許隻有真正的地獄才會有如此場景出現吧!”


    “在集中營裏,犯人也被分類,分等級。最低等的猶太人、老人、小孩、女人,或者其他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是沒有活路的,等待他們的隻能是死亡。集中營的醫生是給犯人分類的主要工作者,以種族、宗教、性別、年齡、技術、體質等基本資料進行初步篩選,然後,暫時得以幸存的犯人被剃去頭發、消毒、拍照建立檔案,並在收容人身上刺上編號,便於管理。”


    “所有人的財物均被沒收,很快就被變成納粹的財產,並用於侵略戰爭。在集中營裏,犯人的唯一財產就是身上的囚服。唯一的待遇就是每日一餐恐怕連豬狗都難以下咽的發黴的食物,而且還限量供應。睡覺的待遇同樣殘忍,有的集中營裏,每個犯人的床鋪隻有可憐的幾十公分,一個木格子裏,最多的時候被塞進去十多人。”


    “在集中營,享受最好待遇的,竟然是真正的罪犯,他們是被法西斯政府因為犯了*、殺人、盜竊或者其他各種罪行被送進監獄的人,而這些真正的罪犯卻被用於擔任工廠工頭、集中營的警衛和打手。他們的暴行和殘忍,與真正的納粹分子別無二致,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為了掠奪財富,殘暴的法西斯黨徒連被殺害的犯人的屍體都不放過,他們掏出屍體的金牙,搶走金銀首飾,剪掉長頭發編織地毯;更有甚者剝掉犯人皮膚製作燈罩。大量的衣物和鞋子都被分揀出來,重新被使用,由此可見他們是多麽的毫無人道,喪盡天良。”


    “一個名叫奧托斯基的波蘭遊擊隊員,為了獲取法西斯集中營的第一手資料,揭露其中的黑暗,曾經舍身進入集中營。大量的暴行讓他難以置信。實在難以忍受集中營的恐怖,他秘密發動,組織了抵抗活動,並成功帶領部分集中營犯人逃了出來。正是他的英雄行為,為天使軍團提供了集中營的罪惡,為天使軍團成功搭救出二十多萬難民提供了重要情報。”


    說起來瓊斯尼曼的文章更具殺傷力,一個原因是她的文筆犀利,同時還因為她的名頭夠大,掌握的資源夠豐厚。


    開始為了避嫌,也為了她的安全考慮,王棟並沒有將第一手資料交給她,而是用匿名書信的形式,從中立國瑞士發給了馬克議員的女兒,已經進入環球影音公司工作的莉莉。拿到莉莉提供的資料之後,瓊斯尼曼第一反應就是資料的真實性問題,接著自然想到了王棟。


    加急電報首先到了加西亞手中,經過權衡之後,加西亞還是告知了王棟,讓他裁決,自己來個眼不見心不煩罷了,何必去摻和兩人的勾當。


    直到大規模營救結束,王棟密電把瓊斯尼曼招到了已經初具規模的睦鄰城,與她進行了一番秘密協商。在接下來,才有了中南聯合政府的使團到來,並以中南聯合政府和民間多個組織代表名義致函天使穀,邀請難民代表到聯合城,進行公開發布和控訴集中營罪惡,試圖引起國際社會重視。


    中南聯合政府同時通電:強烈譴責法西斯暴行,並嚴厲警告所有類似於法西斯集中營,類似於南京大屠殺暴行的從新出現。並宣稱,將想盡辦法搞清事件真相,聯合所有正義的國家,民間組織組成事件調查團,前往集中營進行調查取證。


    “我們歡迎所有集中營逃出來的難民到聯合城,我們將給與生活和精神等各方麵的照顧和治療,為了撫平他們的創傷,也為了替人類贖罪!”


    一時之間國際輿論再次嘩然。許多大國,許多政黨和團體,紛紛發表聲明或者通電,譴責法西斯慘無人道的行為,堅決支持中南聯合政府地一係列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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