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時候真的不是江海刻意去寫什麽刀子,刻意去寫什麽致鬱流的作品或者劇情。


    隻不過.


    有些事情,他就得需要人去做。


    所謂文學,就應該鋒利如刀,銳利如劍,它不應該成為粉飾太平的一種工具。


    如果這個世界上的文字都是在歌功頌德,那多沒意思?


    如果這個世界上的文學都是在盛讚太平,那豈不是很無趣?


    不止於文學如此,在文娛產業,又或者說動畫領域


    它們同樣也是應該如此!


    江海仔細研究了現如今的動畫市場,尤其是供6到12歲這部分兒童觀看觀影的動畫或者動漫,發現市場這一批供兒童觀影的動畫動漫,都是一些比較低齡化的益智類動畫,就諸如類似於什麽:


    《小豬佩奇》《小羊肖恩》《托馬斯小火車》《愛探險的朵拉》《米奇妙妙屋》諸如此類.


    並沒有說這些動畫有任何不好的意思。


    隻不過,在外國小孩十歲就開始進靶場打槍,十二歲就開始在馬場練習馬術之時。


    我們這邊的孩子上了小學六年級,還在看《天線寶寶》《小豬佩奇》《寶寶巴士》,這是不是多多少少就有點兒割裂?


    江海瀏覽著網頁上的相關訊息,頓時就陷入了沉思:


    “還記得我們那時候,小時候都可以看什麽《黑貓警長》《葫蘆兄弟》《豬豬俠》《海爾兄弟》,這怎麽一長大,這麽多經典的國產動畫瞬間消失,統治這一代孩子童年的動畫王者,竟然是臉長得比馬還要長的小豬佩奇?”


    “這怎麽還能越來越走下坡路的呢.”


    你要說國產電影製片廠,有沒有巔峰期?


    這自然是有。


    上世紀六十至八十年代,中國的動畫產業就屬於是蓬勃發展的朝陽產業。


    甚至於以動畫產業聞名的日本,素有【日本動漫之父】之美譽的漫畫家“手塚治蟲”,也就是《鐵臂阿童木》《森林大帝》的作者,那個時候的手塚治蟲想要學習動畫,都需要跑到上海美術電影製片廠進修。


    那個時候,誕生了非常之多的經典動畫,諸如類似於《神筆馬良》《大鬧天宮》《小蝌蚪找媽媽》這些膾炙人口的經典動畫


    就出自於上海美術電影製片廠之手。


    要論當時的動畫,不論從畫風上來賞析,又或者是整部電影的立意,那絕對都是屬於同時代中的頂級水平。


    可反觀現在,原本充滿想象力的《神筆馬良》被替換成了《寶寶巴士》,原本統治一代人青春記憶的《黑貓警長》也悄然退出了熒幕,取而代之,是諸如類似於小豬佩奇和托馬斯小火車這種低齡幼稚化的動畫作品.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原因,自然也不必細講。


    在《喜洋洋與灰太狼》這種益智類動畫,都能被家長舉報血腥暴力的時代。


    在《熊出沒》這種情景喜劇動畫,為了弘揚正能量,連砍樹的光頭強都不敢說髒話,甚至連罵熊大熊二一句:“臭狗熊!”都要被審核,隻能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喊出一句:“小熊熊!你們太過分了.”


    在這種形勢之下,你讓孩子去看《黑貓警長》的【螳螂吃丈夫】,又或是《葫蘆兄弟》的【手撕蛇妖】。


    這不是更血腥?


    這不是更暴力?


    這不純純屬於逆版本行進嗎?


    “雖然,我有可能會被舉報,但你就算舉報我我也要寫,主打就是一個頭鐵.”


    江海坐在電腦熒幕前,不斷和新海誠動畫製作團隊溝通著有關於《三毛流浪記》的具體細節:


    “人物,要更加飽滿一些,三毛的人物形象應該是瘦骨嶙峋,他的頭可以再大點,身子要更加單薄一點,隻有對比才能形成反差。”


    “還有,富豪的人物外貌應該是尖酸刻薄,他身材很臃腫,屬於大腹便便的類型,手裏還應該拄著一根鑲著金絲邊的拐杖,他在街上痛打三毛的時候,一定要用力,三毛額頭一定要被打出血,你這樣畫的其實還不夠慘”


    在《三毛流浪記》的繪畫過程裏,江海充當的是一個編劇的角色。


    每一幕的框架,應該怎麽畫。


    每一幕的人物形象,側重點應該去描寫哪裏。


    對於這些,江海都有著屬於自己嚴格的要求。


    本以為,江海隻是個外行,可誰料他對於動畫產業的了解.


    竟然會有如此之專業?


    這讓新海誠動畫製作團隊的工作人員都有些詫異:


    “江海君,你之前是接觸過動畫的製作嗎?”


    其實江海並不懂什麽動漫,在這之前,也沒有接觸過什麽動畫的製作。


    隻不過,有關於【三毛】經典的人物形象,就深深印刻在他腦子裏,而他所做的,不過就是將腦子裏的人物形象通過文字的形式給它複刻出來。


    這一點對於他來說可能就並沒有什麽難度?


    “無師自通。”淺淺給負責繪畫的工作人員回複了一句,江海果斷將動畫製作團隊打回來的初稿打回去重畫,“這部分,我不是太滿意,你們重新打回去重畫一下.”


    隻不過是一副四格畫麵,就讓江海打回來重畫了三四遍。


    這令得新海誠製作團隊的代筆畫師頗為不滿:


    “江海君,你的要求,是不是有點過於嚴苛了?”


    “我們.”


    誰料,還不等它繼續說下去,江海果斷就給對麵回複了三個字:


    “我加錢!”


    一般來說,按照國內市場來換算,請國內畫師繪畫一副四格畫麵的價格在兩百到兩千不等,這個價格是上不封頂的,畫師的名氣越大,需要出到的價格,也就越高。


    當然,這隻是國內行情價,國外收費要稍稍高一些。


    目前新海誠動畫製作團隊,給江海的委派這名畫師繪畫一副四格圖畫的價格在三千塊,也就是六萬日元左右。


    江海非常豪爽的將原本的三千塊,加價到了四千,也就是日元八萬六左右。


    加錢定律永不過時。


    當江海宣布加價,原本的抱怨頃刻消失:


    “請放心,這部分內容我明天就修改好.”


    其實江海根本就不指望一部《三毛流浪記》就能改變目前悲劇題材在動畫領域的市場,雖然【三毛】的人物形象的確經典,但僅僅想評價這一部漫畫就想對國內的動畫產業造成什麽實質性的衝擊?


    這根本就不現實。


    “刀人,得是全方位的。”


    “致鬱,也同樣必須得是全方位!”


    現如今江海手頭上的工作,有關於戲劇《竇娥冤》和《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創作已經完全結束,現在就靜等一個具體的結果。


    雖然《龍族》係列故事依舊在《青春前言》上連載,但對於江海來說,每周就交稿那麽幾萬字乃至小十萬字——


    這簡直就不要太輕鬆。


    “《三毛流浪記》還在畫,大概還需要一個月到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完稿,《龍族》的連載對我來說沒壓力,畢竟我寫(抄)書主打的就是一個快,那剩下來的時間該幹點兒什麽?”


    “得想辦法把它利用起來.”


    想著想著,江海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從來就沒涉足到的一個賽道——


    短篇,準確來說應該是短篇文學!


    一直以來,不管是《許三觀賣血記》又或者《人間失格》,再或者《龍族》《三毛》《梁祝》這些著作.


    江海一直涉及到的都是長篇。


    好像短篇文學,江海鮮有涉及,又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過涉及?


    “在連載《龍族》的同時,我得抽空監督一下《三毛》的畫稿,這就導致我個人的時間有些緊張,不過抽出部分時間來寫一些幾千字或者一兩萬字的短篇,這還是能有空餘。”


    “該寫什麽類型的短篇好一點呢”


    江海看著桌麵上的《三毛》畫稿,頓時就想到了一個還算是比較好的點子:


    “童話賽道!”


    “又或者說是寓言賽道!”


    眾所周知,現在國內的動漫又或者說動畫產業,好像環境並不是那麽的寬裕?


    動不動就被家長舉報。


    動不動就會踩到某些不能觸及到紅線,然後就順帶著被河蟹下架.


    如果說長篇的處境艱難,那我換一個思路,寫短篇不就完了嗎?


    就算是到時候短篇被舉報下架


    反正我短篇故事篇幅不長,寫起來也並不費力,伱舉報一篇我就多發一篇,你越是舉報我就越發,甚至於十幾篇稿子同時往各個雜誌期刊寄,我有這個精力可以寫的過來


    你又有這個精力舉報得過來嗎?


    “如果說,我之前的思路一直是放在‘刀人’上,那麽接下來我的思路,就應該著重放到‘致鬱’上”


    江海看著空蕩蕩的電腦屏幕,頓時陷入思索行之中。


    片刻後,眼神裏頓時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


    “有辦法了.”


    正如被稱之為童話大王的鄭淵潔老師,雖然是小學肄業的學曆,可他整個文學生涯所創作的篇幅字數就已經達到了2000多萬,其中,他所創作的短篇文章數量不下於上百篇,正是因為長期專攻有關於‘童話領域’的短篇著作——


    因此,他被稱之為‘童話大王’!


    眾所周知,鄭淵潔老師所創作的短篇童話,大都是一些積極向上的類型,就比方說什麽《皮皮魯轉》《舒克與貝塔》,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一想.


    誰說兒童看的故事就必須得積極向上?


    它們難道就不能現實一點,致鬱一點嗎?


    “先給《三毛流浪記》打個頭陣,來試試看這樣寫效果怎麽樣.”


    江海雙手不停在鍵盤上跳躍,在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三篇短篇著作頓時躍然紙上。


    它們分別是兩篇童話故事《小紅帽》《狼來了》,以及一篇現實冒險類幻想題材短篇《邋遢大王》。


    有關於小紅帽的故事,應該每個孩子在小時候都聽過?


    它所表達故事梗概無非就是:


    【從前有個人見人愛的小姑娘,喜歡戴著外婆送給她的一頂紅色天鵝絨的帽子,於是大家就叫她小紅帽。有一天,母親叫她給住在森林的外婆送食物,並囑咐她不要離開大路,但小紅帽不聽話,因為走得太遠,所以遇見了狼。】


    【小紅帽從未見過狼,也不知道狼性凶殘,於是告訴了狼她要去森林裏看望自己的外婆。狼知道後誘騙小紅帽去采野花,自己到林中小屋把小紅帽的外婆吃了。後來它偽裝成外婆,等小紅帽來找外婆時,狼一口把她吃掉了。幸好後來遇見一位勇敢的獵人把小紅帽和外婆從狼肚裏救了出來.】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這應該是一個溫馨治愈的童話故事?


    正義終將戰勝邪惡。


    邪惡的小怪獸終究會被正義的奧特曼打敗。


    大灰狼注定會被代表著正義的獵人殺死,然後小紅帽和外婆終將獲救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這樣寫的確是沒什麽毛病,也的確是符合社會宣揚‘真善美’的價值觀?


    可是現實裏哪來那麽多真善美的童話?


    你遇到困難剛好就有人過來救你?


    現實裏哪能有這麽巧合?


    也正是基於這一點,江海在《小紅帽》的故事篇末,改變了故事原有的結局:


    【正義的獵人並沒有出現,大灰狼不僅吃掉了外婆,甚至於小紅帽也倒在了大灰狼的血盆大口前】


    除卻《小紅帽》之外,在《狼來了》寓言童話當中,江海也改變了故事原有的結局:


    【其實放羊娃從來就沒有說謊,他前幾次撕心裂肺的朝著山下的大人呼救:“狼來了,狼來了”,不是放牛娃在說謊,而是狼真的來了,隻不過當放牛娃朝著農夫們求救,等到大人們拿著獵槍跑上山幫忙之時,那群狡詐而又陰險的狼,偷偷跑到旁邊的土堆藏起來了】


    【放牛娃第一次向大人呼救,大人們衝上山頭並沒有看見狼。放牛娃第二次朝著山下求救,大人們再次來到山頭,依舊沒有看見狼。放牛娃第三次朝著大人們呼救,經由前兩次的被騙的經驗,大人們都以為放牛娃是在惡作劇,所以根本就沒有人信他.】


    於是,在故事的最後,失去了大人們信任的放牛娃被狼群啃食。


    甚至於山上的羊群,也一並被狼群給吃掉了


    你要說這些童話故事的最後是不是有些黑暗?


    黑暗,的確是有些黑暗。


    但這也足夠現實不是嗎?


    現實生活裏,哪來那麽多真善美,哪來那麽多正義與邪惡的區分?


    所謂正義,隻不過是勝利者書寫的曆史罷了


    “我隻是想通過書寫這些童話故事,讓善良的孩子們,早日認清現實.”


    寫完這兩篇稿件,江海沒有絲毫猶豫,當即在網上尋找著投稿期刊。


    類似於這種【童話寓言】屬性的青少年讀物,肯定不能找類似於《青春前言》這樣的雜誌投稿,它所麵向的讀者年齡範圍——


    應該更小一些。


    應該要更低齡化一些。


    沒一會兒,江海便在網上找到了兩家還算是比較符合要求的雜誌期刊,這兩家雜誌期刊的名字分別是——


    《兒童文學》


    《十月少年文學》


    以【佚名】為筆名,江海開小號將《小紅帽》投稿給了《兒童文學》,將《狼來了》投稿給了《十月少年文學》。


    沒一會兒,便收到了來自於兩家雜誌社的自動回複:


    【親愛的作者朋友,稿件已收到,請保持個人聯絡方式暢通,以便我們給您回信】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江海背靠在椅子上,默默點燃一支煙。


    他頓時陷入了沉思當中:


    “連孩子都要禍害?”


    “這是不是有點兒太畜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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