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行業,講究的都是一個論資排輩,有時候才華並沒有那麽有用處,抱團取暖才是世間常態,用一句恰當的話來形容就是——


    “出來混,要有勢力。”


    你以為的文壇大家是剛正不阿,不食人間五穀,不為五鬥米折腰。


    但實際上的文壇作家——


    有誰願意屈居人下?


    有誰能拒絕青史留名的誘惑?


    平時私底下再怎麽樣欣賞,這無所謂,但涉及到文學正統這種事情的討論,這就必須得慎之又慎。


    很顯然,這種級別的討論江海還插不上話,縱然他的才華在當今文壇屬於是首屈一指,你別說青年一代無人能及,甚至於老一輩的文壇大家都沒有辦法壓製住他流露出的鋒芒。


    可是!


    年輕人,終究還是年輕人,資曆終究尚淺。


    縱然江海的出現,令當今文壇知曉了一個名為【悲劇現實主義】嶄新文學流派,但是終究結底——


    他上頭有人!


    相較於江海的勢單力薄,那些製定規則的文壇大家,作協領導——


    他們上頭是真沒人了!


    江海也知道,很多事情並不在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內,他所能做的就是好好寫書,好好寫劇本。


    與其爭奪那些虛無縹緲的榮譽,不如沉下心來安心鑽研自己的作品,畢竟——


    隻有作品,才能證明一切!


    那些虛無縹緲的榮譽,有可能是權力相爭,權衡利弊過後的結果。


    但是觀眾的口碑,絕不會騙人!


    宿舍裏。


    江海點燃一支利群,仔細檢查著《我不是藥神》的成稿,梳理著整部電影劇情的脈絡框架:


    “首先,程勇是印度神油店的老板,他有一個前妻嫁給了成功男,警察曹斌是前妻的弟弟”


    《我不是藥神》這部電影固然是悲劇不假,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個來自於底層的小人物逆天改命的故事,隻不過故事劇情的走向到了後期,那個原本眼裏隻有金錢的小人物,在經曆過身邊親友的生離死別後,開始逐漸反思活著的意義,在經曆了一係列的虐心事件之後.


    他決定憑借著自己的微薄之力,反饋自己身邊的人!


    換句話講,《我不是藥神》這部電影,不僅在描述身處於社會最底層那一群抗癌病人的現狀,也是在講述一個小人物的成長史


    這一類電影,非常能引起尋常百姓的共情!


    “劇情張力有了,從結構上來劃分,整部劇本的結構分為三段,程勇在人性上的轉變,是從病友也是兼員工呂受益的死亡開始.”


    再三確認劇本沒有問題之後。


    江海果斷將《我不是藥神劇本最終稿》打包成壓縮包的形式,發送到了上影廠連同澄海戲劇學院的官方征集郵箱,並且在壓縮包裏,還附帶上了每一位角色的人物小傳。


    看著後台提示【發送成功,您的劇本我們將會在48小時之內審核完畢】的消息提醒。


    江海眼神裏隱隱有些期待:


    “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已經是淩晨三點半鍾了,這個時間對於正常人來說是早已經進入到夢鄉的時間段,但對於夜貓子來講——


    這個時間節點兒,剛剛好。


    江海從競技椅上坐了起來,狠狠地伸了個懶腰:


    “舒坦.”


    也正值江海伸展強壯的四肢之時。


    他眼神一瞟,湊巧就看到了正在熟睡的楊偉,還有散落在他床邊的衛生紙。


    正值青春期的年輕人,他們的垃圾桶裏,永遠都充斥著很多被揉成團的紙巾。


    至於這原因嘛


    自然是不便細說。


    “半包紙一個晚上就沒了?這火力是壯哈.”


    閑來無事,江海走到胖子床邊,把熟睡的他從夢鄉之中給搖醒:


    “胖子,醒醒,快醒醒”


    胖子睡眼惺忪,不明覺厲地睜開眼睛:


    “幹啥?”


    “你睡著了嗎?”


    “你覺得呢???”


    “沒事兒,我就是想看一下你睡沒睡。”江海看著睡眼惺忪,意識逐漸清醒的胖子,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你睡著了,我就放心了,別想太多,晚安啊~”


    看著把自己叫醒,然後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沉沉進入夢鄉的江海。


    再感受著自己逐步褪去的睡意,以及在淩晨四點鍾的逐漸變得清醒的理智。


    這一刻,胖子幾乎就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你他嗎可真的是個畜生.”


    不論在外界多有名,終究結底,江海的身份始終還隻是個學生。


    夏去秋來,季節在不經意間降了溫。


    上一周,還是穿短袖的天氣,是穿著背心在路上走都會流汗的程度。


    這一周,氣溫驟降十餘度,恨不得在身上裹一層棉衣。


    這幾天,江海都在按部就班完成的自己的學業,享受著這難能可貴的校園時光。


    有句話說的好——


    “人無法同時擁有青春和對青春的感受。”


    不是過來人,真的很難懂在學校那種無憂無慮的感受。


    對於絕大部分的上班族而言——


    學生時代,那種在操場打球打的大汗淋漓,回到寢室暢快淋漓的洗個冷水澡,再走到晾衣服窗台迎著太陽的餘暉打開一罐冰可樂,然後就著餘暉將可樂的冰涼一飲而盡,將身體裏的疲憊一掃而空,最愛的人在學校,最好的兄弟在身邊。


    這種學生時代已經過膩了的日子,隻有出了社會,才能知曉這一刻的珍貴。


    “人無法明白某個瞬間的價值,直到它成為回憶。”


    也正是基於不想讓以後的自己後悔,所以,江海遵循了自己一貫的準則——


    活在當下!


    網吧,肯定是要去的,隻不過再也沒有之前去的那麽頻繁。


    也不再節節逃課,相較於逃課,江海還是更在乎那些能夠走入自己腦海裏的知識。


    日子,從繁瑣回歸於平淡,江海也樂在其中。


    教室裏。


    江海看著書裏提出的假設,頓時陷入了沉思:


    “如果一個人被邪惡的科學家施行了手術,他的大腦被從身體上切了下來,放進一個盛有維持腦存活營養液的缸中。腦子末梢的神經連接在一台計算機上,這台計算機按照程序向腦傳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覺。對於他來說,似乎人、物體、天空還都存在,自身的運動、身體感覺都可以輸入。”


    “最為關鍵的是,這個大腦還能被截取記憶(截取掉大腦手術的記憶,然後輸入他可能經曆的各種環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輸入代碼,‘感覺’到他自己正在這裏閱讀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那麽問題來了——”


    “你如何確保你自己不是在這種困境之中?”


    從邏輯上來說,這段有關於【缸中大腦】的理論,好像的確是無懈可擊。


    這玩意兒就好比於‘坐忘道’——


    你怎麽能分得清你現在身處的環境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也就是江海開始思索著,這個假設的真偽,如何尋找到夢境與現實之間的區別。


    胖子一句話直接給他幹破了防: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


    “原來她拒絕我,是被人安排的?”


    你腦子都被挖了你他媽還在惦記著褲襠子那點兒破事???


    胖子這番言論,直接就迎來了江海的抨擊:


    “舔狗不得house(好死)!”


    有些人的舔狗屬性是刻在了骨子裏的。


    哪怕對方都已經麵對麵告訴了他:


    “我真的對你沒有任何一丁點兒感覺,一點也沒有!”


    哪怕對方已經傷透了他的信,可他對於對方的回複,卻依舊也隻有簡明直接的三個字:


    “我不信。”


    很顯然,胖子就是這一類人,不撞南牆心不死。


    正當江海想要痛訴一番胖子的卑劣行徑:


    “你以後能不能別當狗做個人.”


    誰料,他正想激情開麥之際。


    手機上突如其來的訊息直接打斷了他的發言:


    “江海先生嗎?我是上影廠版權部,有關於您的原創劇本《我不是藥神》,我們想和你談一談.”


    看著這則由私人號碼發送過來的短訊邀約。


    江海一笑,眼神裏流露出幾絲異樣的神采:


    “終於,來了”


    實際不管是江海的作品還是劇本,但凡是江海產出的東西,很少會有賣不出去版權的存在。


    不管是文學作品還是影視劇本。


    不管是戲曲戲劇還是動漫編導。


    可以說,江海從文學到影視,幾乎全方位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以前已經拍攝過的作品,這裏就不再詳提。


    時至今日,江海手上也仍然還有一部正在韓國影視製片廠拍攝的電影,這部電影由一部文學著作改編,而這部文學作品也正是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幾乎掀起了整個韓國社會變革的封神之作——


    《素媛》!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


    正當江海以為,這一次的《藥神》,會一如往常般的順利,它也會像《熔爐》《素媛》一樣售賣出版權,然後投入到影視製片基地製作,正當江海都已經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之際


    現實,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市中心。


    繁華cbd大樓旁。


    一間略帶有小資情調的咖啡廳。


    “所以你們的意思.”江海熄滅了手上的煙頭,虛眯著眼睛,眼神略帶危險般緊盯著麵前的兩人,“是想買下我手裏的《藥神》的版權,但是不給我署名?”


    “我可以不可以這樣理解.”


    “你們是把我當成是槍手了,而且是不配擁有署名的那種槍手?”


    江海麵前,坐著兩個人。


    一位是北影廠的高層,一個相貌儒雅衣著得體戴著百達翡麗手表,一眼看上去就是非富即貴的中年人。


    另一個,是一位看起來還算是年輕的女人,你不需要知道她的名字,你隻需要知道她的父親,是中國影視行業的巨頭,也是當今電影行業,當之無愧的地下龍頭——


    韓三坪。


    “話,不要說得這麽難聽。”中年人笑了笑,隨後掏出一張銀行卡,推到江海麵前,“你可以把它當成是一場買賣,我們用一百萬,買下你手裏《藥神》的作者署名,你得了利,我們收獲了名。”


    “這兩全其美不是嗎?”


    所謂買賣,必須建立在雙方當事人互相都願意的前提之下。


    對方,想要買下江海的劇本,然後把劇本轉贈給麵前的這個女人。


    但江海,並不願意。


    “首先,《藥神》這個本子絕對不止一百萬。”


    “其次,為什麽要拿我的作品給別人做嫁衣?”


    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一旦劇本買下被轉贈,這就意味著《藥神》這個本子和江海再無半點的聯係,江海再不是《藥神》的原作者,《藥神》的原作者——


    就變成了麵前這個女人。


    實際這樣的操作,在科研界和影視界都非常常見,有才華的作者負責產出成果,有權有勢的後台負責買下這些成果,用作於給自己的後輩鋪路。


    為什麽你看到某些人,天天遊山玩水,毫不費心,但是他們的履曆卻是非常之厲害。


    初中就能發表sci。


    高中影響因子破10的科研論文就有十餘篇。


    大學絕大部分學生還在為自己的畢業論文發愁,這些人就已經遠赴聯合國,和哈佛劍橋的精英們共進晚餐。


    不是因為他們真的很厲害,真的是個天才。


    而是因為


    他們背後的後台在使勁。


    很明顯,江海現在麵對的就是這一處境。


    “價錢的事,我們都好商量,隻要你鬆口,我們一定給到你一個滿意的數字。”中年人從兜裏掏出一張紙片,遞到江海麵前,“是想要兩百萬,三百萬,還是四百萬?”


    “總而言之,價錢隨你填,我們隻要《藥神》的全版權.”


    如果是一年前的江海,對麵開出四五百萬的天價,說不定他真的會鬆口。


    畢竟,幾百萬對於當時的江海來說——


    真的是一個天文數字。


    但很可惜,他們遇到的是一年後的江海。


    都別提手握四五本暢銷書,江海根本看不上這點兒小錢。


    單就是你讓一位知名作家兼任知名編劇,來給旁人充當槍手這種侮辱人格的事情——


    就絕對不被江海所允許!


    盡管聲音放低,可他的眼神裏已經開始湧現出抑製不住的怒意:


    “那”


    “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呢?”


    像是吃定江海一般。


    麵前的這位中年人,無所謂的攤開雙手:


    “江海先生,你也知道——”


    “《藥神》這個本子,本身所屬類型就非常敏感,我不客氣的說,就這種類型的本子你背後如果沒有一定的能量,根本不可能動工拍攝。”


    “就算有影視公司願意接手,斥巨資,耗盡心力的把這個本子拍了出來,但你要明白,如果沒有某些人的點頭,這部電影根本都不可能過審上院線.”


    “你也不想你辛苦寫出來的這些稿件變成廢紙吧?”


    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


    你不把《藥神》的本子賣給我,《藥神》這輩子不可能在國內過審,我直接在電影上映的源頭掐死你,任憑你故事再精彩,任憑你劇情再勾人,這電影都不可能在國內定檔上映。


    你把本子賣給我,我不僅能讓《藥神》在國內過審,我還能讓你拿到一筆錢,算作是你代筆的辛苦費。


    熟優熟劣,自己抉擇。


    這還是江海頭一次碰見這樣的事情——


    就算是我不賣,你也得逼著我賣?


    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生氣。


    在聽聞中年男人這番敘述後,江海直接就笑了,他一邊笑一邊拍起了手:


    “好,太好了”


    見江海的臉色,從一開始的陰沉,轉變成喜悅。


    中年男人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他立馬追問:


    “這麽說江海先生是同意了?”


    正當他即將從嘴裏喊出‘合作愉快’這四個字之時。


    誰料,對麵的江海話鋒一轉。


    “草擬嗎。”


    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中年男人皺著眉頭看著他:


    “你,你說什麽?”


    生怕對方聽不清。


    這一次,江海還特意放大了聲音:


    “我說——”


    “我草擬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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