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容步頻急促,走進臥室後,嬌羞與矜持在耳根子的那一抹嫣紅中展露無遺。


    她看著淩亂的被褥,不假思索地開始整理起來,纖細的手指在床單上輕輕滑過,將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完事後,雙手叉腰剛剛休憩了一下,丈母娘在八點整,準時給她打過來了一個電話。


    “喂,有容啊,你跟餘歡都起床了嗎?”


    林有容敏銳捕捉到了親媽話語間的笑意,什麽叫‘你跟餘歡都起床了嗎’?


    但轉念一想,這話也沒差……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臥室的門,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些:“嗯,媽,我們已經起床了。正準備去吃早飯呢。”


    “好好好,”丈母娘明顯在電話那頭笑得合不攏嘴:“聽你爸說,伱中午就要趕回滬上?”


    林有容點點頭:“上午十點二十分的飛機。”


    丈母娘話音沉吟了一番:“有容你不是月中的時候,身上會來嗎?嗯,女孩子要自愛一點,要注意衛生,注意健康——”


    “不是——”林有容頓時羞惱地喊出聲:“媽你說什麽呢!”


    “嗬嗬,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了,有容啊,我先掛了!”


    聞聽著手機聽筒裏“嘟嘟嘟”的聲音,林有容愈發羞惱地跺了跺腳,轉身一瞧,隻見餘歡悄咪咪地往臥室裏探進上半身,一臉好奇的樣子。


    兩人目光相接,餘歡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容容,你媽跟你說什麽呢?”


    “沒說什麽!”林有容猛地回過身。


    餘歡見她不願意說,也不再多問,轉而說:“還把被子疊好了啊,容容你真賢惠!”


    餘歡誇獎完,見林有容站在那不吭聲,仿佛根本不吃他這一套,頓時撓撓頭:


    “呃,容容,你要吃什麽粉?我去打包上來!”


    “我都聽你的。”


    聽見林有容幽幽的聲音。


    餘歡稍許斟酌後說:“紅燒牛肉圓粉?”


    “行。”


    “那你在家裏等會,吃完以後,我們再搭的士去三角洲開車,把你送到機場,我再剛好順路回縣裏。”餘歡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她的反應:“你看這個安排怎麽樣?”


    “聽你的。”


    林有容彎腰捋了捋床角的皺褶,她親媽的那一番話,還在腦子裏回響著。


    什麽叫女孩子要自愛一點?


    什麽叫要注意衛生?


    她一時又羞又惱。


    明明什麽都沒有發生!


    連她已經做好心理建設的抱抱和親親都沒有!


    餘歡渾然不知自己陷入禽獸和禽獸不如的兩難境地,得到答複後旋即下樓,去買早餐。


    他走後,林有容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呆,思緒紊亂如亂麻一般,一時間無法理清。


    直到聽見外麵傳來門鎖擰動的聲音,她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林有容起身移步至客廳。


    隻見餘歡拎著重疊裝於一個塑料袋的兩碗粉,腳步輕快地走了進來。


    “辛苦啦~”


    收拾好心情的林有容微笑著迎上去,接過餘歡手裏的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幾上。


    餘歡搬動小板凳坐在茶幾邊,一邊拆開塑料袋,一邊打趣說:“起床氣消了?”


    “什麽起床氣?”林有容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就是起床後莫名其妙的生氣啊!”


    林有容躬身坐在木沙發上,小聲地辯解:“我沒有起床氣。”


    “那你之前怎麽板著臉?”


    林有容低著腦袋,硬著頭皮編了個借口:“唔……可能是因為認床,沒睡好。”


    “那你這認識了一晚上,下次來能睡好了吧?”餘歡調侃說著,將一碗圓粉打開蓋子,推到她的身前。


    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唔……”


    林有容看他言罷大口大口地嗦起粉來,津津有味的樣子,也忍不住開始動筷子。


    圓粉滑而不糯,比較彈牙,口感非常好。


    餘歡感覺純愛戰士不好意思接他這話很正常,咽下嘴裏的圓粉,轉而問:“好吃嗎?”


    “好呲!”她將一縷烏發捋到耳後,露出姣好的側臉。


    兩人在茶幾上嗦完粉以後,旋即整裝出發。


    下樓後。


    餘歡拎著一大袋垃圾,扔在院子後方的垃圾桶。


    兩人手挽手站在路沿,招了一輛的士。


    星期六早上車不多,老司機一頓狂飆,見縫插針,隻用了二十分鍾的時間,兩人便抵達了三角洲。


    蓋因時間緊湊,兩人步頻急促,直往d1區停車場。


    餘歡遠望到林有容的那輛白色寶馬三係,調笑起來:“村裏人都知道我傍富婆了,這要把寶馬開回去,還不得羨慕死他們?”


    一路上林有容談興都不高,她此際墨鏡口罩帽子一應俱全,可謂全副武裝。


    四下無人的停車場。


    聽見這話,頓時脫口而出說:“你就是這麽傍富婆的?”


    “咋了?”餘歡撓撓頭。


    又生氣了?


    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林有容“哼”了一聲,鬆開他的手,快步走到副駕駛座車門邊:“開門啦!”


    “不是——”


    餘歡忙不迭邁開步子到林有容的身側,兩手搭在她的肩膀,將她扳向自己:


    “容容你有話直說啊,我感覺兩個人之間,真的需要有話直說!”


    林有容原本腦袋撇向一邊不看他,聽見這話頓時回過頭。


    即便全副武裝,卻依舊感覺難以啟齒,低聲細語:“你喜歡我嗎?”


    “你講什麽胡話呢?當然喜歡啊!”


    林有容腦袋撇向一邊,呢喃著:“那我都要去滬上了,你為什麽到現在都不親我……”


    “蛤?”餘歡一臉懵逼。


    他沒有聽錯吧?


    純愛戰士竟然在索吻?


    對於男人來說,親吻或許隻是試圖進入下一個進程的手段,但對於女人,‘吻’和‘愛’往往緊密相連。


    當然這也得分年齡段,如果到了中年不再那麽恩愛,隻是兩個人過日子,親吻也不再具有同樣的意義。


    林有容此刻的心情可謂是複雜難言,是有苦說不出。


    作為女孩子,她當然要矜持一些,不能太過主動,多少要抗拒一下。可是,這家夥就不能再主動一點嗎?她都要去滬上了,難道就沒有一點留戀和不舍嗎?


    餘歡看著那掛在帽簷下的墨鏡,心中一片茫然,完全猜不透她心裏在想什麽。


    他撓了撓頭。


    雖然舔狗經曆他很豐富,但就是沒有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


    這就涉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莫非是打開了林有容親吻方麵的開關,這姑娘,屬於是欠親了?


    她都言盡於此。


    還說什麽呢?


    在昏暗的停車場中,餘歡和林有容麵對麵站著,仿佛整個世界都縮小到了他們足下的立錐之地。


    餘歡不多逼逼,當即一步上前,輕輕地將她的口罩拉至下巴尖。


    即便她又是帽子又是墨鏡,餘歡從心理上多少感覺有些不對味,但瞧著她紅潤的唇瓣,仿佛塗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


    上唇微微向上彎起,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隨時都能綻放出迷人的微笑。


    下唇則飽滿而柔軟,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餘歡頃刻間就進入了狀態。


    林有容也微微昂起頭,微微噘著嘴,似乎等待著他被親吻。


    他慢慢低下頭。


    鼻尖,緩緩地湊近她的臉龐。


    突然。


    一根如削蔥根的食指,抵住了他的嘴唇。


    她咬了咬銀牙,有些害羞地說:“不許亂動舌頭……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剛剛有點狀態的餘歡,瞬間回過神來,聞言不禁腹誹:又菜又愛玩!


    他無聲地頷首,將自己的嘴唇,輕輕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一翻嘴唇碰嘴唇。


    兩人輕輕地相擁,呼吸交織在一起。


    林有容呼吸紛亂之間,唇齒及鼻息吐出淡淡的花果香。


    讓餘歡感到一陣心癢癢。


    同時,被她這個二愣子施法打斷了狀態的餘歡,心中越發空落落。


    他攬在林有容肩後的手掌,不動聲色攤開來。


    一張大手靜悄悄地往下,覆蓋上一瓣驚心動魄的渾圓事物。


    隻是微微摩挲了一下。


    林有容頓時嚶嚀一聲,癱軟在了他的懷裏。


    餘歡還未來得及細細感受,隻覺嘴唇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他正想咬回去,覆蓋著的那隻手被驀地扒拉開來。


    “我就知道你會使壞!”她火速掙脫開餘歡的懷抱,忙不迭往後退一步。


    淺嚐即止那也算進步。


    她反應這麽大,又開發了一塊無人問津荒蕪地的餘歡,嘿嘿一笑說:“知道我使壞還叫我親你呀?”


    “我樂意!”林有容聲音顫抖,言罷拉上口罩,撇過頭。


    即便全副武裝,也依舊陷入鴕鳥狀態。


    她越想越不對勁。


    怎麽感覺自己欲求不滿一樣……


    餘歡見狀也不再逗趣她,旋即上車發動引擎,載著林有容駛向機場。


    一路上,他試圖與林有容交談,但她隻是歪著腦袋看著窗外,回應都有些心不在焉,顯得敷衍了事。


    餘歡驅車行駛上機場高速,餘歡專注地盯著前方路麵,半個小時的車程在兩人的沉默中匆匆流逝。


    直到駛入停車場的時候,餘歡驀地聽到了輕輕的抽噎聲。


    這聲音讓他心中一緊,忙不迭扭過頭,隻見林有容整個人縮在座位上,麵朝窗外,腦袋緊貼著車窗。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仿佛在極力抑製著自己的情緒。


    這姑娘怎麽回事。


    哭了?


    餘歡心中一陣慌亂,歪歪斜斜地倒車入庫,好懸沒有剮蹭到兩邊的車輛。


    他趕緊拉起手刹,然後抬手搭上林有容的左肩,輕聲安慰:“怎麽了,是我又惹你生氣了嗎?”


    聽見這話,林有容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頓時嚎啕出聲:“我好累……我好難啊……”她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委屈和無奈,在這一刻,她似乎將所有的壓抑都釋放了出來。


    餘歡愣住了:“啊?”


    心中一片茫然,仿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聽起來,她是工作上受到什麽挫折了嗎?


    林有容摘下墨鏡,帽簷下淚眼婆娑,眼眶泛紅,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沾濕了黑色棉口罩。


    她嚎啕大哭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別哭別哭。”餘歡不知所措地伸出手,用手背擦著她眼角的淚水,然而在林有容失控的情緒之下,似乎無濟於事,有一種越擦越多的感覺。


    忙不迭反身解掉安全帶,然後回頭攬著林有容,讓她係著安全帶的上半身慢慢側過來,使她腦袋瓜靠著自己的肩膀。


    “你咋了嘛?”餘歡急切地詢問。


    林有容哭著說:“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兩個……我兩個都顧不過來的嘛……”


    聞言餘歡心中一沉,難怪一早起來,就感覺這姑娘不對勁。


    她的聲音沙啞而無力:“我每天錄完歌,哪怕再累也想來找你,就怕太久沒有見麵,你又喜歡上別人!”


    “你要這樣想,”餘歡心疼地低聲說:“你不是要帶我坐星空頂嗎?”


    林有容卻根本沒有接他的話茬。


    “我又沒有談過戀愛,又不能在愛情和事業裏麵找到平衡點,做不到遊刃有餘,我太累了……”自顧自抽抽噎噎地說:“我真的太累了……我隻想好好當一個歌手而已……”


    啊?


    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紮在餘歡的心上。


    餘歡心中一沉。


    她不會是……


    最壞的念頭剛剛冒出尖來。


    林有容梨花帶雨地大哭出聲:“但要是失去你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不會喜歡上別人的。”餘歡緊緊攬著她。


    他已然回過了味來。


    他們暫時屬於異地戀,興許是日夜顛倒錄製專輯,天天忙碌,疲倦日積月累,她還有些想七想八的樣子,諸多瑣碎事泥沙俱下,把這姑娘給壓垮了。


    念及昨晚她又是捏腳剪腳趾甲,又是倒洗腳水收衣服,還有起床就疊被子,早就應該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被一大家子嗬護著長大,在外還是光芒萬丈的當紅女歌手,簡直卑微到塵土裏。


    餘歡心裏不禁自責。


    在扶手箱扯了一張抽紙,擦了擦她的眼角,長吸了一口氣,扯開嗓子連聲說:“我會永遠支持你的!我會永遠支持你的!我會永遠支持你的!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話音落下。


    林有容以越發大聲的哭泣回應他。


    餘歡一陣頭大,心髒抽了一下,柔聲說:“你能不能別哭了,我的心也會痛的。”


    “我哭一會就好,我哭一會就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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