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高挑的男人,舉著閃亮的燈牌,在熙攘人群中格外顯眼。


    一頂深色鴨舌帽,臉上還掛著口罩,幾乎將整個麵容都遮掩得嚴嚴實實,唯獨露出她無比熟悉的眉眼。


    她曾經無數次地凝視過這雙眉眼。


    眉毛如遠山般清幽,濃黑而不失層次,既顯英氣又不失柔和。


    而那一對澄澈的大眼睛,此刻正目光灼灼地與她對視


    盡管她戴著墨鏡,但她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仿佛穿透了這層黑暗的阻礙,直直地投進了她的眸子裏。


    在這一刹那,周圍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了,隻剩下他們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此際的心情複雜而無法言喻,然而總歸來說,驚喜和愉悅絕對是占據大多數。


    林有容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勾勒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她倏地輕笑出聲。


    “啊啊啊!素素對我笑啦!”


    ……


    “素素!媽媽愛你!”


    ……


    此起彼伏的激動呼喊聲在餘歡的耳畔回蕩,如同翻湧的海浪,一浪高過一浪。


    他舉著燈牌,也笑出了聲來。


    兩個人的笑聲,隱沒在了周圍的喧囂中。


    林有容的嘴角逐漸恢複了平靜,在茹姐反身催促拉扯她的衣袖之下,她深深地看了餘歡一眼,然後回頭邁開了步子。


    邁開了愈發輕盈的步子,走入大廳之中。


    人群頓時跟隨著湧了上去。


    兩個保鏢手拉手,築起了一道薄弱的人牆,茹姐在前麵開路,不停地提醒著大家注意安全,確保林有容能夠順利前行。


    林有容慢慢往到達大廳外移動。


    餘歡回過身。


    他跟在最後麵,踮腳看著林有容的背影,在此起彼伏的閃光燈中,走過了人頭攢動的簇擁路,躬腰坐上了一輛埃爾法商務車。


    就在車門關閉的刹那,餘歡感到兜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是備注為“老婆”的聯係人發來的消息。


    隻有一個簡單的標點符號:


    “!”


    餘歡微微一笑,旋即回複:


    ‘?’


    幾乎是瞬間,林有容的消息再次跳了出來:‘你怎麽來了?’


    ‘嘿嘿,沒想到吧,我打入了你的粉絲團內部!’餘歡在口罩底下得意的笑,緊接著發出三個字:‘驚喜吧?’


    林有容先是兩個呲牙的笑臉表情,然後又問他:‘那伱晚上有沒有吃飯?’


    餘歡心中一暖,回複:‘沒有,作為老公粉,看到我家老婆這一刻,就感覺秀色可餐,飽了飽了。’


    林有容的消息再次傳來:‘你才不是我的老公粉,我在廣電中心那邊等你。’


    餘歡瞧著這一行字,不禁嘿嘿笑了一聲。


    不是老公粉。


    是你老公。


    是吧?


    一切盡在不言中。


    電光火石之間打出一個字,再加上一個標點符號發送過去:


    ‘好!’


    他將手機揣在兜裏。


    王賢嬌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她戴著棕色口罩,四處張望。


    看到餘歡的身影後,她連忙迎了上來:“餘哥,等下要拍星城分會的合照,你要參與嗎?”


    跟你們拍合照?


    真不如跑步前進,去跟你們的偶像約會吧?


    “不了。”餘歡隨手將燈牌遞還給她,搖了搖頭說:“我突然有點事要去處理,事情比較急,你就在這玩個盡興吧。記得早點回家,晚上注意安全。”


    王賢嬌提了提口罩後接過燈牌,一手‘素素放心飛’,一手‘樹苗永相隨’。


    心中暗忖:莫非是領導的對象查崗了?


    她點頭如搗蒜:“哦,餘哥,那我就不陪你了。機場大巴末班是晚上十點半,在這之前,我會帶一起來的這些人回去的。”


    “行。”


    餘歡應了一聲,大步流星直往到達層出口外道,準備坐出租車。


    王賢嬌瞧著他這步頻急促的背影,領導言語又比較含糊,隻覺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對象查崗了!


    星期五晚上是客流高峰時間,出租車乘車點排起了長隊,苦等了相近二十分鍾,終於輪到他。


    餘歡打開車門,迅速坐上副駕駛座位。


    他下拉口罩,露出嘴巴,暢快地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


    在司機師傅“帥哥到哪裏”的詢問中,他毫不猶豫地回答:“廣電中心那邊。”


    隨著道路的起伏,車輛輕微顛簸,餘歡的身體也隨之搖晃。


    他剛掏出手機,正打算聯係老婆確認具體地址,突然,電話鈴聲急促地響起。


    來電顯示是徐倩。


    餘歡接通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徐倩帶著哭腔的聲音,使得他原本舒適的心弦猛地一緊:


    “倩倩,怎麽了?”


    徐倩抽噎了一下:“歡哥,打起來了!”


    餘歡眉頭緊鎖,急忙追問:“倩倩,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


    “有一個胖子帶著幾個人來店裏,他們向鬆年問起了歡哥你。”徐倩吸了吸鼻子:“我當時在忙,沒注意到他們聊了什麽。結果,突然間就打起來了。”


    聽到這話,餘歡眸子一凝,心中頓時懸起了一塊巨石:“鬆年有沒有事,都沒有動家夥吧?”


    “鬆年被人用空酒瓶砸了一下頭,腦袋流血了。”徐倩帶著哭腔。


    餘歡深吸了一口氣,保持冷靜詢問:“他現在狀況怎麽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就,就流血……他被砸頭以後還打倒了幾個……目前好像沒什麽事……”徐倩結結巴巴地回答,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餘歡說餘鬆年是典韋,也是有依據的。


    這小子一米八,身材魁梧,經常幫家裏幹活,壯得跟牛一樣,要擱古代,這體格肯定也是一員猛將。


    “你先別慌!”餘歡忙說:“立刻報案!”


    “哦,好,好好。”徐倩連連應聲,掛斷了電話。


    餘歡放下耳邊的手機,轉頭對出租車司機說:“師傅,我突然有點急事,需要轉道去香春路。”


    “沒問題。”司機師傅點點頭。


    坐在旁邊,他聽見餘歡打電話時的那些言語,心裏也有點數。


    雖然具體內容不太清楚,但也能猜測到估計是年輕人爭強鬥狠。


    餘歡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自己的膝蓋,他迅速掏出手機,進行了一番搜索查詢。


    果然,他看到了關於香春路的拆遷公示及規劃,就在今天下午,新鮮出爐。


    征收工作將采取勞務外包的形式,街道辦事處,甚至已經發布了競爭性比選公告。


    這個重點項目的征地拆遷工作,顯然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


    想到徐倩提到的那個鬧事的胖子,餘歡心中頓時有了明悟。


    這個人肯定是楊胖子,前腳剛把房子賣掉,距今才三十來天,一個月的功夫,後腳房屋拆遷範圍確定,拆遷公示就出來了。


    以楊胖子那種對老太開口就是‘嬲你媽媽別’的街溜子性格,心懷不滿上門鬧事也就不足為奇。


    餘歡之前見楊胖子他爹為人和善,還苦口婆心規勸他們買梅西湖的房子,尋思以後房價至少能漲四倍。


    這下聞聽楊胖子把餘鬆年給開了瓢,隻覺自己的素質還有待降低。


    稍微理清楚了一些頭緒。


    接著。


    餘歡點開微信給林有容發消息,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他簡短地打出一行字:


    ‘容容,我要先去商鋪處理一下事情,比較急。’


    他將手機握在掌中,很快,林有容回複過來:


    ‘那你先忙吧,到時候再聯係。’


    餘鬆年頭上掛了彩,餘歡也沒心思跟她打情罵俏了。


    他將手機收回兜裏,視線穿過透明玻璃車窗,靜靜地看著後視鏡中的自己,取下口罩塞兜裏,做了一會表情管理。


    隨後,闔上眼睛思忖。


    “帥哥,到香春路了,你看要停哪裏。”司機師傅的聲音突然打破了車內的寧靜。


    餘歡睜開眼眸,目光掃過街道兩旁鱗次櫛比的房屋,然後指了指前方,“過了那個紅綠燈就可以停了。”


    “好嘞。”司機師傅應了一聲。


    出租車緩緩靠邊,餘歡將手機放進兜裏之前,看了看時間,從徐倩打來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六分鍾。


    他抬眼看見左前方的商鋪前,停著一輛警車,紅藍交替的警示燈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餘歡忙不迭開口:“師傅,就停這裏吧。”


    “好。”出租車司機扒了一下計價器。


    餘歡利索地付完票子,迅速推門下車,穿過馬路來到商鋪前。


    門前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群眾,男女老幼都有,議論聲此起彼伏。


    “麻煩大家讓一讓,謝謝。”餘歡一邊說著,一邊擠進人群。


    他終於看到了商鋪內的情況。


    門後。


    餘鬆年大馬金刀坐在高凳上,一側臉頰淌下一小綹血漬,精神狀態甚佳,看上去並無大礙。


    徐倩正拿著一條毛巾小心翼翼地給他捂著腦袋。


    徐輝則站在幾步開外,腳下倒著一個拖把。


    店裏兩個上了年紀的員工,則像看熱鬧一樣站在遠處觀望。


    另一側,楊胖子和三個同伴則各有各的傷勢,有的捂腿有的捂胳膊,鬼哭狼嚎地叫個不停。


    楊胖子一隻手捂著眼睛,另一隻手指著徐輝,無比委屈地對站在兩撥人中間的警員哭訴:


    “警官,他拿拖把沾大便來打我們!”


    拖把沾屎,呂布在世。


    餘歡一看此情此景,再聞聽這話,有呂布和典韋兩員猛將,便知我方占據了上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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