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景子當然知道陳耀揚現在的心思,本想安慰他幾句的,剛要開口,隻聽陳耀揚憤慨道:“這麽囂張,看我怎麽教訓你。”說完又歎了一口氣道:“要不是清朝政府無能,處處割地忍讓,處處簽訂什麽不平等條約,中國何以落到如此下場,日後又怎麽會發生‘九一八事變’、‘南京大屠殺’這類滅絕人性的慘事。哎!中國這頭沉睡的獅子,為何還要等那麽就才能蘇醒?”


    北川景子聽到此話,心中疑雲遍布,什麽大屠殺?什麽事變?她連忙詢問陳耀揚說的是什麽意思,可陳耀揚卻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陳耀揚想了想道:“這事現在跟你說你也不會懂的,再說了,就算我實話相告,估計也不會相信的,既然如此,那就等以後有了機會,我再慢慢的和你說清楚,你覺得怎麽樣?”


    “我哪有不相信你呀,你不是都說了,我們既然是朋友了,有什麽事不能相信的呢?”北川景子反駁道。


    陳耀揚心中很是無奈,這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他的一雙眼睛正四處張望,希望能有什麽辦法可以岔開話題。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家服裝店上,他找到了機會,連忙岔開話題道:“咦,前麵那家服裝店好像有我想要的衣服哦,我們快過去瞧瞧。”說完徑直朝那家服裝店走去。北川景子知道他不想說,於是,她也不再去追問個所以為然便隨後跟了上去。


    這家名為“卡德”的裁縫店的櫥窗內,擺放著一套燕尾禮服和一套白色的“學生裝”。陳耀揚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套“學生裝”看,腦海中立即浮現李小龍在電影《精武門》中曾經有過這套一模一樣的裝束,還記得他穿著一套整潔的“學生裝”,一手抬著那塊寫著“東亞病夫”的牌匾,單槍匹馬地勇闖“虹口道場”,以一人之力將在場的所有日本人打得落花流水,那是何等的霸氣和激奮。當時,陳耀揚還小,在他父親的陪同下觀看了這部影片,這一場景,立時令自幼習武的陳耀揚熱血沸騰起來,從此,“陳真”的愛國主義精神和民族的大義永駐在了他的心底,於是,他便以李小龍為自己的人生目標,以掃平外侮為動力立足於拳界屹立不倒。


    一旁的北川景子看著陳耀揚發呆的表情,還以為他是被這套白色的“學生裝”給迷住了,笑著輕輕地喊了兩聲:“陳耀揚,陳耀揚……”


    這時,陳耀揚才緩過神來,轉頭看著北川景子詢問道:“怎麽啦?”


    北川景子微笑道:“這套‘學生裝’好看嗎?”


    “好看。”陳耀揚回答道。


    北川景子笑著道:“就知道你喜歡。”頓了頓續道:“看你剛才看得入神的樣子,好像你的魂魄都被它吸走了一樣。”


    “什麽?被誰吸走了?”陳耀揚不明所以道。


    “說你咯,你不知道你剛才發呆的樣子好像小孩子一樣,還真是蠻可愛的。”北川景子道。


    “還好吧,不過謝謝誇獎!”陳耀揚笑道。


    “喜歡就進去看看唄。”北川景子拉著陳耀揚的手臂朝裁縫店裏走了進去。


    裁縫店的擺設呈倒u形,入門之後是一片空曠之地,專供客人來回行走,選擇商品。裁縫店正中靠牆壁擺放著一隻櫃台,櫃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布料,五顏六色,琳琅滿目。裁縫店的右手邊是一張剪裁布料,縫接衣服的工作台,左邊則掛忙了已經成形的男女服飾。這時,裁縫店的老板走了過來道:“歡迎光臨,不知道兩位有什麽需要?”裁縫店老板雖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禿子,可他的膚色卻十分的白淨,臉上架著一副眼鏡,圓形的鏡片,金銅色的雕花鏡架,顯得十分的古樸。他的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的上麵套著一件黑色的小馬甲,小馬甲左邊的上口袋上別著一塊懷表,下身則穿著一條黑色的西褲。裁縫店的老板剛看到進門的事一個一身汙垢的陳耀揚時,正想將他趕出門外,後來見到拉他進來的竟是一個漂亮端莊的小姐,這才上前打起了招呼。


    北川景子見問,道:“老板,我想為這位先生量身訂做三套‘學生裝’,一套白色的,一套黑色的,還有一套灰色的。”


    裁縫店老板聞言,知道是大客戶到了,一臉的歡喜道:“好嘀,好嘀。”說著,他從馬甲的口袋中取出一本小冊子和一根鋼筆,再從自己的脖子上拿下一條布尺走到陳耀揚的身旁,一邊把量著,一邊將陳耀揚的尺寸詳細地登記在了小冊子上。


    “不用做那麽多套啦,能夠替換就成。”陳耀揚心裏有點不好意思地對北川景子道。


    北川景子大方地微笑道:“你們男人比較懶,多一套替換不好嗎?”


    陳耀揚撓了撓頭笑道:“嗬嗬,就是讓你破費了。”


    “這又沒什麽,除非你不把我當朋友。”北川景子說著,便來到櫃台前和裁縫店的老板結算。預付訂金後,北川景子又領著陳耀揚在百貨商場逛了一圈,同時又為陳耀揚購買了一雙皮鞋和兩件白色的襯衫。


    冬季的日頭下山得特別的快,這時,深藍色的天空中掛著一條火焰般的晚霞。北川景子和陳耀揚走在上海灘的街頭,道路兩旁的房子和商鋪都已經亮起了燈光,房子的外壁上,各類廣告箱的霓虹燈閃耀著五彩繽紛的光芒,一會兒紅,一會兒綠,一會兒半紫半黃,真是五光十色,讓人看得眼花繚亂起來。街邊的路燈、奔馳而過的車燈爭相交映著,將整條路照得通亮。舊上海的夜晚並不平靜,燈紅酒綠的背後總隱藏著一場場的殺戮。


    當陳耀揚和北川景子走到“虹口電影院”的門口時,一個年紀在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正被電影院一群看場的門衛打得失去了還手之力。隻見小夥子雙手緊緊地抱著頭部,身子曲膝彎成蝦狀,躺在地上任人拳打腳踢。陳耀揚看到這樣的景象,他憤慨地奔了上去,二話不說,伸手抓住靠他比較近的看場門衛的後衣領,用力一提起,直接將此人的整個身軀朝一旁拋了出去。那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硬生生地摔得四腳朝天,不知所以。接著,陳耀揚又伸出雙手環抱住左右兩個門衛的頸部,用力地向內撞擊,這兩個門衛立即眼冒金星,昏了過去。這時,所有的門衛才反應過來,他們看著自己的同伴被陳耀揚三下兩除二地打倒,無不憤慨異常,掄起拳頭朝陳耀揚進攻而去。陳耀揚雙手握緊拳頭,左右開弓,不一會兒,現場的七、八個門衛便東倒西歪,哀嚎不已。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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