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用的手槍名字叫沙漠之鷹,它也是海盜們的最愛。


    它的威力不在於射擊的速度和子彈口徑,而在於其強大的後座力形成的衝擊力。


    當它射擊目標時,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撕碎!


    她爆的是虎哥的兩隻手,兩枚子彈轟爛了他的手,指骨盡斷,血肉四濺。


    緊接著她用槍砸他的嘴巴,砸的他滿口斷牙,這時她因為用力過猛,也有點吃不住,得喘口氣了,虎哥的恐懼的求生欲也到了頂點,他的腳還被捆著,兩隻手也痛到麻木,失去知覺,但他憑本能使出渾身的蠻力,拱著腰,一顆光頭抵向陳柔。


    陳柔個頭雖高,但因為骨架纖細,人也輕瘦,體重都不過百斤。


    虎哥卻是個足足有二百斤的彪形大漢,他這一拱,直接把陳柔拱離了地麵。


    宋援朝還在門口,事發緊急,他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而虎哥在園區有個外號,屠夫,因為他最喜歡砍,剁那幫被綁來的人質們。


    宋援朝在園區裏時曾跟虎哥打過架,但以他輸而告終了,要是讓他對付虎哥,他會傾向於將虎哥綁起來慢慢變判,利用心理戰的方式讓對方屈服。


    他知道虎哥能打,也沒想過跟對方正麵交鋒,剛才陳柔和虎哥打的時候,他以為陳柔是想殺了虎哥,她有那麽一把好槍做助力,他也沒當回事。


    直到倆人開始肉搏,拚拳腳,他才發覺事情不太妙。


    眼看陳柔被虎哥拱飛,一想她摔到地上怎麽的都要受點傷,宋援朝怒了,抽出匕首就準備從後麵捅人,一刀捅死虎哥算了。


    但就他提刀欲上時,就見被虎哥拱飛的陳柔單手架上虎哥的肩膀,整人高高躍起,一條長腿踩上天花板,一條腿屈起直搗虎哥的鼻子,另一隻手順勢抽匕首,然後她整個身體在空中劃了個圓,在完美落下的同時,匕首直插虎哥兩瓣屁股的中間。


    這叫功夫,種花功夫,宋援朝都大開眼界。


    虎哥仿佛一隻過年被宰的年豬,扯著脖子嗷的一聲哼,撕心裂肺。


    陳柔爆了他的肛還不算,扭動匕首,她來了個左右翻攪。


    就不說他自己有多痛,宋援朝都看的菊花一緊。


    但還沒完,陳柔是來看聶釗的,她要往病床邊去,這時光頭掙紮著還想爬起來,她抬腳猛踹,精準而無情的將匕首直接送進了虎哥的直腸,隻留個柄在外麵。


    恰好這時聶涵和灣島仔倆拿了麵包和水過來,準備吃飯。


    剛走到門口,倆人正好看到陳柔一腳把匕首踹入虎哥的屁股。


    灣島仔抱著麵包,饒是他見慣世麵,也給嚇的啪啦一聲,麵包全掉地上了。


    聶涵提著水壺,雖說她早就見識過陳柔的狠辣,但也嚇的哐一聲,水壺砸地上了。


    唯獨宋援朝上過戰場見過世麵,還控製得住自己,重新把昏迷的虎哥綁了起來。


    灣島仔哆哆嗦嗦說:“援朝,你說咱們要是惹了陳小姐,她會不會也那樣幹咱們?”


    宋援朝意味深長:“那就少說廢話,少用灣島腔,少惹她生氣。”


    ……


    聶釗一臉的血,而虎哥是個海盜,爛人,很可能身上有各種髒病,所以陳柔從抽屜裏翻找出酒精和棉花,拿棉簽蘸著酒精,得先幫他消個毒。


    他身上所有的傷口醫生都已經幫他包紮過了,纏著白紗,他的體溫至少有40度,虎哥的血落在他臉上,在迅速的凝結,還隱隱冒著蒸氣。


    聶涵之所以會說他醒了,是因為比之原來,他的呼吸粗了許多,而且他會無意識的撕拉抓拉,而不是像原來,跟個死人似的呼吸微弱,躺的直挺挺。


    她也挺愁的,握上聶釗的手,對陳柔說:“阿柔姐,我給小叔喂了大劑量的退燒藥,但也不知道怎麽的,他的燒就是退不下去。”


    陳柔用棉花將聶釗臉上的血仔細揩掉,解釋說:“鐵璉上含有大量細菌,那些細菌在他體內不斷傳播,必須高溫才能殺死,所以他發燒,反而有利於身體好轉。”


    略一想,她回頭對灣島仔說:“你去翻翻冰櫃,看有沒有冰袋,有的話拿來,咱們給……聶釗先生試試物理降溫吧,不然他的腦子該燒壞了。”


    灣島仔跑的比一道閃電還要快,去找冰袋了。


    陳柔拿棉簽仔細擦過聶釗的眉眼,擦掉血汙,就見他的眼睛居然是睜著的。


    聶涵哇的一聲:“阿柔姐,我小叔真的醒了!”


    還真是,應聲,聶釗眼眸微眨,眼球慢慢滾動,看向了陳柔,定格了眼神。


    聶涵搖陳柔:“快看啊,我小叔真的醒了,他在看你呢。”


    陳柔本能想叫聶先生,但應該是原身的潛意識在作祟,所以她喊了一聲:“小叔?”


    她提心吊膽的看著,就見聶釗應聲眨了眨眼眸。


    陳柔準備擦他另一隻眼睛的,看了看眼角糊著的血的流向,她突然發現聶釗應該早在她槍擊虎哥,打虎哥的時候就已經睜開眼睛了。


    也就是說如果他清醒的話,她暴打虎哥,用匕首給虎哥爆菊的那一幕幕他都是看在眼裏的,這叫陳柔頗有點良心不安,因為原身是個特別溫柔善良的女孩子,而且她特別在意自己在聶釗心目中的形象,生怕自己不夠完美,會讓聶釗不喜歡她。


    但陳柔穿成了對方,用著對方的身體,用粗暴而野蠻的方式,把對方在她愛人心目中的完美形象給毀了,這多少有點不道德。


    聶釗還在看她,他在高燒,昏迷中,按理應該沒有意識,但他目光灼灼,仿佛在審視她,想要把她看穿。


    陳柔心裏浮現一抹愧疚,對於原身的愧疚,叫她不敢跟聶釗對視。


    但當然,愧疚隻是暫時的,她既用了原身的身體,就要保護它不被惡人侵犯,傷害,護著這船上的所有人活下去,並從匪窩裏逃出去。


    見灣島仔找來了冰袋,她用棉布將它裹好,壓到了聶釗的腦袋下麵,這樣就可以防止他在高燒不退的時候把腦子燒壞了。


    再把酒精和棉花交給聶涵,讓她幫忙給她小叔清理身上的血汙,陳柔就又要開始下一步的行動了。


    醫生還被宋援朝五花大綁,捆在駕駛座上,堪稱完美的自動駕駛員,但他是個壯勞力,不用白不用,讓宋援朝去開船,陳柔親自盯著灣島仔和醫生給船加油。


    醫療船是一艘中型船舶,滿滿一箱油正好200升,加的一滴都不剩。


    油滿了,宋援朝的技術也精進了不少,茫茫黑夜,明月高懸,陳柔幫他設定好座標,他隻需踩油門就可以了,不過一個多小時,他們已經駛到菲律濱外海了。


    到了這兒,碰上海盜的機率就不大了,也不必擔心那兩個妓女亂吵亂叫,陳柔於是吩咐鄺仔,就讓他下船艙,把那兩個妓女的綁給鬆了。


    她還特意交待鄺仔,讓給倆妓女多拿點麵包和水,以便補充體力。


    話說,灣島仔和醫生都屬於被她打服的,而且大家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他們於香江不熟悉,也都想早點回家,就一路跟著陳柔,想問一問,看到香江以後他們怎麽辦,她是會像對待虎哥那樣搞死他們,還是放了他們。


    她手腕太過狠辣,就叫他們有點擔心,生怕她一發怒,連他們都殺。


    如果說這艘船上有等級製度,那陳柔就是當仁不讓的船長,也是這幫人的首領。


    她必須回香江,因為她想替聶釗那個大紫荊勳章的獲得者逆天改命,讓他站起來。


    但想回香江當然不容易,而她下一步計劃去審問虎哥。


    甩甩手腕再掰掰指骨,她準備進關著虎哥的房間,回頭見灣島仔和醫生倆畏畏縮縮的跟在身後,遂皺眉問:“你倆有事?”


    她是個女性,年輕的女性,而像她這種年紀的女性一般都是羞澀的,溫柔的,害羞的,男人隨便開開黃腔她都該要臉紅的。


    但陳柔不是,她穿著雇傭兵的軍裝,滿身汗臭,一身血漬,那雙微上挑的眸子裏除了狠辣外沒有別的東西,灣島仔和醫生對視一眼,基於對方強大的氣場,異口同聲說:“沒事,我們沒有任何事要麻煩您。”


    “那就找個地方去睡覺,到了香江之後如果想回家就自己走,如果不想,可以暫時跟著我,我會想辦法打發你們的。”陳柔說完,推門進屋了。


    灣島仔默了半晌,突然說:“我爸比也是混道的,是一方大佬,但我怎麽覺得陳小姐比我爸比還像個大佬,她有點帥氣的喔。”


    醫生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湊近房門,要聽一聽,看陳柔準備怎麽審問虎哥。


    她有所不知,虎哥可是鬼頭昌名下第一猛將,以心狠手辣,能殺能打而著稱,在整個菲律濱沿海,也是能止小兒啼哭的,魔鬼般的存在。


    醫生知道陳柔猛,但他更知道虎哥的厲害。


    而且他跟海盜有勾結,也深知,菲律濱的海盜和香江道上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陳柔他們即使逃離了鬼頭昌的地盤,也不一定就能順利在香江下船,回家。


    他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海盜們能逮到陳柔嘛,就想聽一聽審問的過程。


    ……


    說回屋子裏。


    要說曾經的虎哥有多猛,現在就有多慫了。


    他又被反捆了,這回是宋援朝親自打的繩結,當然沒那麽容易掙紮開。


    那把爆了他菊花的匕首還紮在原來的位置,他要不動,痛,要動,更痛,痛徹心扉。


    他是趴在地上的,看到兩隻浸著血的平底小羊皮皮鞋就知道是陳柔來了。


    他也不說話,隻砰砰砰的磕著頭,用粵語不停的說:“饒命啊小姐,您饒了我吧!”


    陳柔手裏正把玩著一支大哥大,就是從他手裏搶來的。


    她屈膝半跪,冷冷盯著虎哥問:“鬼頭昌已經聯絡香江那邊,準備派人攔截我們了吧,都有誰,準備在哪些港口做攔截?”


    虎哥吐了帶著碎牙的血才說:“有忠義堂的飛龍哥,還有義勇堂的天明哥,以及外號飛車大盜的張自強,基本整個香江道上的人他全調動了,布了天羅地網。”


    又連忙說:“但我相信以陳小姐的能力,不必怕昌哥。”


    在沒有回歸前的香江,據說光是社團的堂口就有三千個,古惑仔更是有十萬之巨,而像忠義堂和義勇堂這樣的大堂口總共有四個,首腦皆是連港督都要懼他三分的大佬,張自強就不必說了,曾經當街搶運鈔車,搶勞力士手表,光天化日之下隨意綁架人質,富豪們隻能下跪求饒,堪稱九十年代亞洲匪徒屆的靈魂人物。


    既鬼頭昌調動了那麽多人,不算整個香江道上,也算半個香江了,果然是天羅地網,那幫人會在外海巡邏,攔截,還有些會在港口盯梢,隻等他們前去。


    陳柔點了點頭,又對虎哥說:“聶家應該有人是你們的內應,在幫你們綁架人質吧,那個人是誰,聶家二爺聶耀,還是二太太梅潞,亦或者梅潞的二弟梅寶山?”


    其實在聶家,除了二太太梅潞一家人之外,還有聶涵的兩個弟弟,一個叫聶嘉俊,一個叫聶嘉峪,一個17歲,一個15歲,也快成年了。


    而且倆孩子都有點不務正業,聶釗跟他們的關係也不怎麽好,之間有些齟齬。


    但陳柔還是選擇把懷疑的目光投向梅潞一係。


    畢竟梅潞是聶釗的繼母,雖然在原身的記憶裏梅潞溫柔賢惠,知書達理,堪稱人淡如菊,在整個香江也是人人誇讚的首富太太,但陳柔經曆的多,看事情也更透徹,而在她看來,涉及豪門,爭財產和繼承權是永恒的主題。


    畢竟有句老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虎哥艱難搖頭,再吐一口血,說:“我不知道!”


    陳柔眉頭一皺,瞄向他屁股上那柄匕首:“你怕是還疼夠吧?”


    虎哥瘋狂搖頭:“陳小姐饒命,昌哥跟聶家向來單線聯絡,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看來他確實什麽都不知道,但既他這樣說,陳柔就隻可以肯定,聶家內部果然有個人是這幫匪徒們的內應了。


    陳柔曾是特種兵,還做過特警,在將來法律漸漸完善,一般的案子上級都不允許使用大記憶恢複術,也就是上刑,但要是窮凶極惡之徒,該上的刑還得上。


    此刻醫療船馬力全開,正在駛向香江,它的碼速並不高,隻有40km每小時,但即使船跑的不快,隻要半路不遇到追擊,明晚的此時他們將回到達香江,聶釗也就可以得到治療了。


    而在到達之前陳柔必須知道隱在聶家,給海盜們通風報信,以致聶釗被抓的那個內奸是誰,為了確保他們仨人的安全,她必須從虎哥嘴裏問出那個人來。


    所以將大哥大插到腰上,再掰掰手指,陳柔就準備給虎哥再上一回大記憶恢複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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