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陽光很暖。


    還有麻雀的聲音此起彼伏。


    陳默在此刻說出了醫院的那一刀是衝著他來的。


    推斷出了背後買凶的人絕對是陳洲。


    說完這番話後。


    陳默突然極為無力的靠坐在了身後的沙發上,看上去似乎累著了。


    陽光的溫度很暖。


    但陳默卻突然感覺特別難受,身子也變得冰冷起來。


    這些和身體的那些疼痛無關。


    隻是因為情緒。


    他不想讓自己愛的那些人再受到任何傷害。


    可一次次突然的暈厥、時刻折磨著他的病痛、生命的倒計時越來越快.


    讓他覺得自己在麵對命運帶來的苦難時,是那麽的渺小無力。


    但很快。


    像這種隨時都會冒出來的崩潰情緒,再次被陳默壓抑在了心底。


    陳默掙紮著挺起了身子:“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很多東西都無所謂了。”


    “可我還有在乎的人。”


    “陳洲既然傷害到了我在乎的人。”


    “而且他還是一個沒有任何底線的人渣。”


    “所以有些事情我就必須要做了。”


    周雨辰看見陳默這副模樣更加惆悵了,心底也浮現出了一縷傷感。


    他當然知道像陳默這樣的病人每天都在經曆什麽。


    周雨辰也在這一刻感覺到了好多東西。


    陳默或許早就無所謂死亡,甚至死亡反而會讓他更輕鬆。


    可他還有牽掛。


    或許當陳默把這些事情做完後。


    他才能放下一切,笑著享受死亡給他帶來的解脫。


    “你你想怎麽做.”


    周雨辰在說出這句話時,點了根煙。


    他欠陳默一個人情,也一直都想要找機會去還,可能這也是他唯一能“還債”的機會了吧。


    但陳洲畢竟是陳家的小少爺。


    在沒有聽到陳默具體要他怎麽做時。


    周雨辰依舊不敢直接答應下來。


    陳默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聊起了另一個人:“陳向柔這個人.”


    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隨後繼續說道:“雖然她不會在明麵上表露出來。”


    “但她不會允許自己身邊跟著陳洲這樣的累贅。”


    “因為從她的個人利益出發,把陳洲踢出局,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所以她就絕對會這麽做。”


    “這些天你也應該看見那些熱搜了吧,陳洲在這方麵其實什麽也不懂,所以很容易踩雷。”


    “用彩旗音樂的衰敗,換取股東的不滿,從而順理成章的讓陳洲邊緣化。”


    “這是我基於上一點做出的推測。”


    陳默繼續說道:“陳洲這個人極其容易情緒化,為了達到目的,做出什麽事我都不覺得奇怪。”


    “他對於在彩旗集團的渴望甚至成了一種執念。”


    “他現在肯定已經感覺到了被踢出局的危機,肯定已經急瘋了。”


    “所以我想讓伱現在去接觸陳洲,在他病急亂投醫的時候,去幫他一把。”


    周雨辰在一旁認真聽著。


    他在一瞬間甚至有些恍惚。


    當年的那個天才少年,似乎就是用這種平靜的語氣,和他聊起那家計算機公司的。


    仿佛這一切就發生在昨日。


    周雨辰聽明白了陳默的意思:“接觸他,然後呢?”


    陳默回道:“你就說可以幫他解決彩旗音樂的危機。”


    “然後找他了解具體情況,這樣才能幫他支招,才能幫他。”


    “他絕對會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你在了解具體情況的過程中,可以了解到很多東西。”


    “例如能夠佐證他參與了偷稅漏稅,或者擾亂市場、找水軍之類的證據。”


    “甚至一些商業機密,都有可能在他無意識間泄漏出來。”


    “到時候他就絕對不可能再抽身事外了。”


    周雨辰聞言沉默了片刻。


    他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而是開口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


    “我因為害怕彩旗集團可能會在之後對我報複,沒有答應你。”


    “或者我接觸了陳洲,但並沒有套出那些東西。”


    “你會怎麽去做呢?”


    陳默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相信陳洲會有鋃鐺入獄的那一天。”


    “但我害怕那一天有可能來的會有點晚。”


    “晚到我等不到那一天。”


    “所以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我想在我離開前,親眼看見陳洲跌入泥潭,看著他被逮捕。”


    “這樣我才能放心。”


    說到這裏。


    陳默的聲音愈發沙啞了,咳嗽個不停。


    但在緩過來後,他更加堅定了:“來之前我就有想過你說的這些東西。”


    “我想,我到時候應該會把他約出來見一麵。”


    這番話說出口後。


    整個房間在這一瞬間針落可聞。


    周雨辰心底的情緒更為複雜了。


    在他小時候。


    有段時間家裏很缺錢。


    她母親為了籌錢,每天淩晨四點就出門,找一個路燈的地下,撂攤子擺攤賣混沌。


    本來賺的也不多。


    還經常有人打著收衛生費的名義,來收“保護費”。


    母親不像其他攤主那樣,長得人高馬大,或者有什麽關係。


    所以經常會被特別“照顧”。


    母親在多次反饋但都石沉大海,並且家裏變得更困難了之後。


    一向柔弱,一直都極為遵守社會規則的母親,在那些人再次來收“保護費”時,居然拿起了刀。


    說以後不會再有“保護費”了,隻有她手上的這把刀。


    周雨辰完全能懂。


    一個生命處於倒計時的階段,精神和肉體時刻在飽受折磨的人,在麵對陳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時的那種無力感。


    也懂一個人被逼急了之後,能做出多麽瘋狂的事情。


    生命就隻剩下這麽一點時間。


    他又能怎麽辦呢他已經把能做的全都做了.


    周雨辰相信以陳默的才能,如果身上沒有那些束縛,他有無數種方式將陳洲踩在腳底。


    可他沒有時間了。


    或許真的隻剩下用無視規則的方式,去打破保護那些龐然大物的規則。


    或許隻有這樣,才能保護他所在意的那些人了。


    周雨辰想到這裏,在心中歎息一聲。


    隨後他將手中的煙放在煙灰缸上碾滅了:“不要去做那種傻事,真的不值得。”


    “我能理解你,你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


    “我會幫你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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