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國算是幸運的,三個人忙了一天,手忙腳亂,方才解決掉第一個現場,後麵隻有三天時間,九個現場還讓不讓人活啊。


    他倒是充分地信任宋小慈,盲目崇拜宋小慈的厲害,見有人詆毀宋小慈,上前反駁道:“宋小慈不是這樣的人,這麽冷的江水能夠救大魚,並且支隊說了可以免他後麵的考試,你們覺得他有必要這麽虛偽嗎?”


    幾個人全都啞口無語,他們的確不會冒著危險到江裏救魚,打死也不會的。


    但是,並不代表李誌國的反駁,就讓他們心服口服。


    宋小慈耳朵靈敏,雖然坐的較遠,但他們的爭論盡數被他聽了進去。


    不過,他一點都不在乎:天下的人信不盡,天下的話說不完,流言止於智者!


    不過,他也後悔自己表現的太過戳眼了,慢慢騰騰地搞不就行了嗎?


    實在是沒有想這麽多,隻想搞完了睡大覺,或者早點打道回府,磨磨嘰嘰真沒有意思。


    李誌國在大廳裏轉了一圈,終於在角落裏找到了孤獨的宋小慈,他的盤子已經空了。


    “宋老弟,你真是神勇啊,全都搞完啦,還滿分?”


    雖然聽到了風聲,但他還是想親自求證一下。


    宋小慈點了點頭。


    得到了想要的,李誌國十分欣喜,這說明接下來宋小慈有足夠的時間。


    他看了看四周,往宋小慈跟前挪了挪,低聲道:“這些現場看似容易,實則困難重重,找到一大堆指紋往往都是家庭成員的,他們這是故意刁難啊!”


    宋小慈同意這個觀點,也理解支隊為什麽這樣做,僧多粥少,到時候如果分數差不多,請問這麽多人隻有三個指標,此時不刁難更待何時啊?


    “宋老弟,你給我們出出主意,別讓那些城裏人總占上風啊。”李誌國終於將自己的心頭話吐了出來。


    宋小慈知道,李誌國說的城裏人,是指幾個平原縣和市局的五個直屬分局。


    見宋小慈不搭話,李誌國急道:“宋老弟這麽早幹完了活,剩下的時間有什麽打算啊?”


    宋小慈笑道:“呆這裏沒有意思,我準備明天先到市局處理一下私事,然後調頭回縣裏。”


    見李誌國大有遺憾之意,宋小慈不解,難道入圍的事情就這麽重要嗎?


    於是回應道:“也罷,如果遇到問題指紋發我釘釘,我幫你看吧,不過事先說清楚,和理論考試一樣,不能搞滿分;還有,剩下三天時間慢慢來,不能一天搞完了。”


    李誌國站起身,將宋小慈的雙手牢牢抓住,握了又握,好像久違的革命戰友出生入死後的再次相遇。


    宋小慈的手被捏得生痛,還有這場景看上去有些尷尬:“撒手啊,咱們好象昨天才認識吧……”


    夷寧分局的痕檢晚上約宋小慈出去宵夜,被他給拒絕了,因為他在大廳吃飯的時候,說他壞話的就有他們中間的一位。


    “嗚嘀……嗚嘀……嗚嘀……”


    第二天上午八點半,宋小慈起床遲了些,正準備到食堂找吃的,隔著窗扇就看見一輛警車開進了學員宿舍樓,正好停在宋小慈這棟樓的下方。


    正感詫異,就見手機響起,上麵閃爍著“李元旭”三個字。


    李隊找自己幹什麽?


    “小宋法醫,我聽考核組說了,你昨天下午就搞完了模擬現場,還是滿分,恭喜入圍。”


    宋小慈嗯嗯兩聲,知道他找自己有事。


    “正好你有空,陪我看個現場,發案了。”李元旭直接說明了來意。


    李元旭是刑偵支隊的人,他找自己出現場,算是半個領導,跟局裏的領導安排工作一樣,不好拒絕。


    因此,宋小慈隻能同意。


    上了車,曹萬清遞過來一個食盒:“知道你沒有過早,這是牛肉小籠包,還有早餐奶,經過食堂的時候我順便給你拿了一份。”


    “嘿嘿,宋法醫,不好意思啊,打擾你啊!”警車最後一排傳來聲音。


    宋小慈忙於接過食盒,這時才留意到後排還坐著一個人。


    曹萬清笑著介紹:“南營分局的趙誌偉法醫,發案之後,他已經去了一趟現場,感覺有點麻煩,因此就來接我們一起去看看。”


    也對,本是南營分局的案子,他們感覺有些棘手,便讓支隊前往幫忙,這倒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宋小慈伸出手,和趙誌偉握了一下,算是認識了。


    司機關閉了警笛,但依然閃爍著警燈,副駕駛位上的李元旭讓趙誌偉介紹一下簡要案情。


    “今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挖掘機工人在南營區猴兒嶺發現一顆頭顱,立馬就拔110報了警,我去看了一下,有點摸不著頭腦,這不就來請領導們出馬支持啊。”


    李元旭有些好奇,反問道:“就是一顆腦袋,新鮮的還是白骨?”


    趙誌偉:“隻有一顆白骨化的頭顱,並且從顱腔裏長出一棵桃樹,你們去了就知道。”


    隻有一顆腦袋,並且從腦殼裏長出一根桃樹,這的確夠奇葩的!


    趙誌偉說的猴兒嶺這個地方,除了宋小慈不熟悉,其他人都知道。


    這塊地方原來是一大片丘林,後來被開發商相中,先後建起了很多樓盤,這就是所謂的夷長市皇庭新區。


    其實主要建築群已經完工了,目前還在施工的並不是樓盤,而是給皇庭新區做配套,修建一個公益性的主題公園。


    鄭誌偉說的頭骨,就是在挖掘機平地的時候,從荒地裏刨出來的。


    人民警察學校距離皇庭新區並不遠,半個小時之後,幾個人就到了發案現場。


    挖掘機工人小王迎了上來,幫助李遠旭提箱子帶路,到了挖掘機跟前,順著機械的長臂,在它粗大的鋸齒下方,就是那顆灰不溜秋的顱骨,而顱骨的後上方有棵桃山長了出來。


    桃樹不高,也就一米多的樣子。


    李元旭問了一下發現的過程,就讓小王將挖掘機挪走,這樣便於開闊中心現場的視野。


    開警車來的是南營分局刑偵大隊的副大隊長,名叫王召禹,一邊在周圍拉起警戒帶,一邊打電話,讓手下的偵察員來幾個人,到現場周圍了解情況,同時做好報案筆錄。


    曹元清是老師傅,開始啪啪拍照,將原始現場予以固定。


    固定完畢,法醫才能上前檢查。


    三個法醫穿好了衣服。


    “不用客氣,你是主我是客,客隨主便,請吧!”宋小慈笑笑,他自然不會積極到喧賓奪主的份上。


    李元旭也不多話,趙誌偉請他來作主,也就不必征求他的意見,自己先上了。


    三個人蹲下身子圍成一圈,仔細查看了起來。


    頭顱完全白骨化,顏色有點灰沉濕潤,好像被浸泡了很久。


    “這一帶是酸濕地,腐蝕性比較大。”工人小王解釋道。


    這就難怪了,顱骨的顏色有些不正,並且那棵桃樹顯得有些營養不良。


    這種情況也讓幾位法醫心頭一沉,如果是這樣的話,顱骨肯定被破壞掉了,做dna分析就不用想了。


    剩下的就看牙齒堅強與否了,牙齒的琺琅質是天底下最堅固的物質之一,由它參與的牙髓腔隙能夠很好地保護其中的遺傳物質。


    即使牙髓破壞掉了,還有牙本質本身,可以通過液態氮浸泡碎化,將其中的dna釋放出來,從而加以分析。


    因此,牙齒保存dna,二十年甚至更長時間都是有可能的。


    dna的事情暫時不用考慮,這是後麵要做的事情。


    李元旭清理完顱骨周圍的泥土,趙誌偉拿來手鋸,前者負責固定好顱骨,後者小心拉鋸,將桃樹從顱骨外麵給鋸斷。


    幸好顱腔內的土壤匱乏,桃樹嚴重缺乏營養,長的並不粗壯,否則顱腔早就被脹爆了。


    取出剩下的部分並不容易,三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顱腔裏根絮取了出來。


    曹萬清將根部和鋸斷的部分拚接在一起拍了照,就要將其丟棄,宋小慈立馬阻止:“這個還有用,等會兒讓我看看。”


    李元旭拿來藍色鋪巾,示意趙誌偉將顱骨放在上麵檢查。


    宋小慈剛剛蹲下,頓覺眉心癢癢,一道白色的影子飛了出來,沿著破損的腦洞鑽了進去。


    “噫,影子變成了白色,比之前濃多了,現在的它猶如白霧一般。”宋小慈掃了一眼周圍,發現其他人根本看不見影子的存在,這才放下心來。


    他早已猜到,隨著影子對於魂印的不斷吸收,它的影像也在不斷發生蛻變,變得越來越厚重。


    “叮,發現魂印+1,吞噬!”


    “發現《香煙品鑒術lv3.0》,請收訖!”


    陳舊的顱骨,隻有1個點的魂印,宋小慈並沒有感到奇怪。


    當香煙品鑒術被係統自動吸收的時候,他被無數香煙的味道所繚繞,差點被熏得暈了過去。


    不過,這個時間很短暫,很快他就恢複如常。


    宋小慈歎了一口氣,係統有點瞎胡鬧,遇到什麽便抽取什麽,並且進行了拔高,完全不管自己需不需要。


    三個人圍著顱骨看細節。


    頭頂部有一個8cmx6cm的大洞,周緣的幾塊骨質外翻,其上隱約可見小的孔隙。


    趙誌偉沒有見過這種破損,便問李元旭:“會不會是錘子砸的,不過它怎麽往外翻了啊。”


    任誰看到這個大洞,首先想到的,這人會不會是錘子砸死的。


    李元旭還沒有深入研究,趙誌偉的問話,一時間讓他限入沉思。


    “應該是醫院修複手術留下的,顱腔裏麵應該能夠找到固定的東西。”宋小慈率先解答了他們的疑問。


    先外後內,顱骨表麵還沒有檢查完畢。


    幾個人再往後腦梢方向看去,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怎麽回事,一小塊顏色泛起金屬光澤,好像是鋼釘的屁股,也就是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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