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波道:“我們也很奇怪,問了多次。好們給出的理由是一致的,是因為曹洪明說了,挖坑的事情萬一哪天她們出去了,一定要保密,否則殺了她們全家。她們是因為害怕家人受到牽連,就不敢提及這件事情。”


    這個解釋也算合理,也許曹洪明起初還真想讓她們自己挖坑,到了必要的時候將她們給埋了,這樣一了百了。說讓她們出去,哪肯定是騙人的。


    孫虎軍掛斷了電話,陷入深思。


    李岩鬆笑道:“我猜測,還有一種可能,曹洪明讓她們挖幾個坑備用,後麵的女子玩過後統統處理掉,畢竟隻有三個鐵籠子,他不想再投資了。”


    大家聽了,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既然是領導分析的,這種判斷就很有道理。


    不過如此以來,無論是出於哪種目的,反正三位女性被當作了苦力,挖了三個坑,她們知道的也就僅限於此。


    後麵的殺人就隻有曹洪明一個人知道了。


    有了坑,處理屍體就容易得多。


    見大家沒有什麽異議,現在的問題集中在找屍源,這個問題雖然有點的棘手,但不是大問題,如果沒有時間限製的話。


    問題是,省廳要求快偵快結,這麽大的案子困難太大了。


    還是孫虎軍再次開口道:“省廳這次開了個大玩笑,我是提議宣布破案至少要在七天以後,而領導們要求我們在三天以內宣布破案,我都不忍心宣布這個決定。”


    “什麽啊,三天時間,開什麽玩笑,如果按照李處說的三步,依然找不到屍源呢,況且第三步時間太長,遠水救不了近火,領導們懂不懂業務啊。”郭雲飛實話實說,發起了牢騷。


    李岩鬆沉默不語,幸好這個決定是由孫虎軍宣布的,他當時就拒絕捎帶這個決定。


    兩個人都是刑偵口的專家,知道心急吃不到熱豆腐的道理,這個時間太短了,短到不講道理,因此一直沒有宣布,磨磨嘰嘰,繞不過去,這才由孫虎軍當惡人宣布了出來。


    見刑偵的同誌們非常激動,田科祿到底是單位的一把手,懂政治,立即附和道:“不管怎麽樣,上級領導的決定自有他們的道理,我們堅決擁護並遵照執行。”


    說到這裏,他的樂觀主義精神開始發揮作用,笑道:“按照李處說的,也許在第一、二步很快就能找到屍源;找到了屍源,嫌犯又在押,三天時間,應該很充分了。”


    說完樂觀的話,將一應工作點到人頭,順次安排了下去。


    而清陽縣局的人,作為前期熟悉案件的單位,暫時保留了鍾海洲這組人,其他組包括方強等人受到了赦免,歡快地打道回府了。


    正是求之不得。


    會議結束。


    在回賓館的路上,鍾海洲問宋小慈,為什麽這次不主動請纓,幫助他們做顱像複原,你畫的頭像可是經過了驗證,效果非常好的。


    宋小慈笑道:“我也曾想過,但不好意思喧賓奪主;如果他們不讓我參加屍檢的話,我倒可以拿這個作為交換條件。”


    鍾海洲咧著嘴笑了,隻要有真本事,走到哪裏都可以說硬話。


    清晨。


    宋小慈從床上醒來,精神抖擻,這一身的勁兒沒有地方使喚,真想拿具屍體練練手。


    事實上,郭雲飛已經請示了省廳的三位老法醫,他們還真不願意宋小慈摻合。


    他們本身都是教授級別的專家,即使是他們帶的徒弟,也都是博士級別的法醫,像宋小慈這種縣域的本科法醫,還是新手,他們根本就不信任。


    “幾度風雨幾度愁,風霜雪雨搏急流……”


    終究還是接到了郭雲飛的電話。


    “唉,那個,不好意思啊……”


    宋小慈本想在電話裏說自己會做顱像複原,突然想到,人家專家怎麽會相信你的說辭呢?


    想想還是算了,隻是可惜了85分的經驗值。


    掛斷電話,鍾海洲的大嗓門喊了過來:“樓下狗不理包子鋪,快來呀。”


    宋小慈苦笑一聲,教授不是狗,可他們就是不理自己。


    多少有點沮喪。


    清陽縣的刑警,作為專案組的客串人員,住宿得到了升級,現在他們住的規格與省廳的一樣,都是三星級增強型的。


    樓下,就是狗不理包子店,據說是從天津來的老板開的。


    真不真假不假不知道,不過看那熱鬧景象,假的也是真的。


    狗不理包子創始於1858年,為清朝鹹豐年間天津的一家包子鋪,因創始人乳名“狗子”,做的包子口感柔軟,鮮香不膩,形似菊花,色香味形獨具特色,生意十分興隆,狗子忙得顧不上跟顧客說話,這樣一來,吃包子的人便戲稱他“狗子賣包子,不理人”,日久天長,“狗不理”的大名便不脛而走。


    鍾海洲有點不相信,直接問老板:“狗不理包子不是天津特產嗎,你這個真的假的?”


    “我這個是霧漢市的分店,不信你們可以去工商局查……”老板一點都不慌,說話的語氣證明他很有自信。


    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不能不讓人相信。


    “五個包子,一碗豆花,泡菜一盤,荷包蛋一個。”宋小慈參考了別人吃的,然後根據自己的需求進行了調整。


    鍾海洲喝著豆漿,嘖嘖讚歎:“好吃,看來老板沒有誆騙我們。”


    “郭隊說了,他們不讓我參加屍檢。”宋小慈頓了頓,歎了口氣:“官大一級壓死人,屍體還是我提醒找到的,幹嘛不讓我參加呢,真是可惜!”


    鍾海洲有些意外:“他們都這個態度,你還腆著臉上啊,叫我說,不如睡大覺,省得去了慪氣,他們可是大教授啊!”


    他哪裏知道,宋小慈這心裏有個小九九,85分啦。


    恰好這時,一個大漢出現在眼前。


    “李處啊,也來嚐嚐狗不理包子?”宋小慈禮貌的站了起來。


    李岩鬆麵帶微笑,渾身上下將宋小慈打量了一番,看得他心裏發毛。


    咋回事呀,難道咱身上有鈔票嗎?


    “你是不是宋仁傑的兒子?”李岩鬆突然拋出這句話。


    宋小慈很是驚訝,李處居然知道自己的爸爸。


    宋小慈道聲“是”,反問一句:“您認識他?”


    李岩鬆笑道:“我也是偶爾聽辦公室的王少傑主任說的,問我到過清陽縣沒有,還說前些天,有位帥氣的小夥子到他辦公室找人,嗯,讓我想想,好象在找反恐支隊的李萬拓處長,今天一見,我猜想這位年輕人就是你吧。”


    不愧是刑偵破案的老手,一下子就將宋小慈給鎖定了。


    宋小慈便將爸爸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李岩鬆聽了很是惋惜。


    失蹤了十年之久,按照常理而言,往往是凶多吉少。


    “李處可是退休了的呀,不知你找到人沒有啊?”李岩鬆關心地問道。


    宋小慈又將找人的經過說了一遍。


    李岩鬆歎了一口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他還能說什麽呢,隻能粗淺的安慰幾句。


    難怪一見麵,李岩鬆會反複打量自己,原來在判斷姓什名誰。


    正好,想要參加屍檢,可以讓他引薦啊。


    想到這裏,宋小慈請求道:“我想參加屍檢,能否麻煩您給領導們說一聲。”


    唯恐李岩鬆不答應,宋小慈拿出畫骨技能:“李處,我可以幫忙做顱像複,三具屍體,保證一天畫出來。”


    什麽,公安部的頂尖能力,你一個縣域的新手法醫能夠做,並且還是火箭發射的速度,李岩鬆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你再說一遍?”


    “我可以幫忙做顱像複原,隻要一天時間,我保證!”宋小慈淡然自若的道。


    這回李岩鬆聽得明明白白。


    他讓宋小慈坐下,一邊嚼著包子,一邊喝著豆漿,大腦快速思考著什麽。


    以他的見多識廣而言,眼前的年輕人要麽是位天才,要麽就是個精神病患者。


    他更傾向於後者。


    一個包子囫圇吞下之後,他呼哧了半杯豆漿,帶著一絲教訓的口吻道:


    “年輕人,追求進步,尋求參加大案要案的機會,這種精神我很讚同;但是,不要學社會上那些花裏胡哨的作派,假大空的東西要不得。”


    宋小慈仍是麵不改色,淡淡的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您不相信,到時可以親自驗證。”


    見宋小慈說的如此斬釘截鐵,李岩鬆一連啃了兩個包子,將剩下的半杯豆漿一飲而下。


    接著,他二話不說,拿出電話就打了出去。


    很顯然,他是打給三位老法醫中的小組長——黃天化的。


    黃天化,西鄂省公安廳刑事科學技術中心主任,資深法醫,一級教授。


    “黃教授,您屍檢的時候,請允許我向您推薦一位年輕人參加……”


    兩人說了好一會,黃天化最後同意了。


    臨了,李岩鬆意味深長的道:“英雄的兒子,但願如你所說,是騾是馬,拉出去遛遛就知道啦。”


    “是!”宋小慈規規矩矩行了個警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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