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支孔明燈點燃的一瞬,宛若千萬家燈火,溫暖,耀眼。


    輕飄飄地升上蒼穹,天地間綻放出了無數盞光輝,匯聚成璀璨的光海。


    眾妃嬪驚歎無比,看著孔明燈盤旋上升。


    內心不禁都有些羨慕文昭儀。


    她雖平日不十分得寵,位分也不算很高。


    但到底是景文帝第一個女人,又是目前唯一一個生下皇嗣的女人。


    隻是過個生辰,這麽大排場,可見景文帝的重視。


    若是她們也得寵…


    “孤不勝酒力,先回去了。”


    “皇後,這裏交給你了。”景文帝沒心情再留下去,交代了沈皇後一句,便起身邁步離開。


    眾人紛紛行禮恭送。


    景文帝坐在龍輦上,吹著冷風,頭有些暈。


    猝不及防想到那晚被明媚兒算計著寵幸王貴人之事,他心中憋悶非常。


    他其實心底裏十分介意明媚兒從前在賞春樓發生的一切,由己度人,他想著,她心中有他,必定也是會在意他寵幸別人的。


    因此自從交過心,他再沒起過寵幸別人的念頭,隻想著過幾年若明媚兒仍不適宜生育。


    他再寵幸別人,一方麵給皇後一個嫡子來穩定朝綱,另一方麵再把低位妃嬪的孩子抱過來一個給她養。


    沒成想,計劃趕不上變化。


    明媚兒竟然把他推到別的女人床上。


    ……


    越想越是生氣。


    她既然不在意,不在乎。


    那他何必在乎。


    “去尚寢局叫個宮女來。”景文帝冷冰冰說道。


    “是,陛下。”汪公公應答,給身後小伍子一個眼神,小伍子就跑走了。


    片刻。


    回到乾清宮、永延殿。


    一進門就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孔明燈,他微微一怔。


    孔明燈外麵稀鬆平常,除了精美些沒有特殊的。


    但是內裏,是景文帝親手為明媚兒題的祝壽詩句,還有帝王的印章。


    上麵還有明媚兒的生辰八字,據說這樣許願最為靈驗。


    “拿走。”景文帝麵色不善,斜了汪公公一眼。


    汪公公趕忙上前把孔明燈端起來送出去。


    “師傅,這不是陛下讓拿來乾清宮的嗎?”小海子接過孔明燈,小聲問著。


    汪公公拿著拂塵去打小海子的帽簷。


    “別多嘴,讓你拿走就拿走。”


    小海子拿著孔明燈,露出個苦笑問:“師傅,這到底放哪啊?我不敢隨便拿走啊。”


    “萬一陛下哪天又找呢?”


    汪公公也犯了難,這東西不好隨便丟,又不能放在奴才屋裏不成規矩。


    “放東廂房吧,找個妥善地方。”


    “是,師傅。”


    兩個人剛說罷,小伍子就帶著一個容貌姣好的小宮女來了。


    小宮女年歲不大,看著十五六歲的樣子,容貌雖不算上乘,但也勝過常人了。


    尤其好的一點是…她眉眼間竟然有兩分像明選侍從前的樣子。


    她被汪公公等人注視,害羞地低下頭,行禮:“奴婢桃花參見汪公公、海公公。”


    汪公公看她:“怎麽起這麽俗氣的名?”


    桃花麵色一僵道:“奴婢從前師傅是花房姑姑,因著師傅最喜歡桃花,奴婢就叫桃花了。”


    “跟我進來吧。”汪公公邁步走進永延殿,桃花小心跟在後麵。


    “奴婢尚寢局桃花,參見陛下,陛下萬安。”桃花剛進去便行禮,聲音清脆悅耳。


    “起來吧。”景文帝道。


    桃花起身,汪公公道:“抬起頭來。”


    “是。”


    桃花微微抬起頭,眸子也微微抬起,看向景文帝。


    當看到那俊逸的麵容時,她心怦怦跳,唇邊的笑意是壓也壓不住。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陛下,沒想到,竟然比傳言中更加俊美。


    景文帝看著她的眉眼,腦海中一下閃出明媚兒的樣子來,反倒是皺眉。


    瞥了一眼汪公公,汪公公立刻低頭裝鵪鶉。


    “讓她滾。”


    景文帝邁步走進內室,沒再寵幸宮女的意思了。


    桃花的臉一下僵住,想問問陛下為何,又不敢出聲。


    最後隻能不甘心地和汪公公離開。


    “師傅,這是怎麽了?”小海子看著出來的人問。


    汪公公也皺著眉:“讓小伍子把她送回去吧。”


    “以後別自作聰明。”


    小海子斂神回道:“是,師傅。”


    夜,更深了。


    汪公公守在外室,困得低頭耷拉腦袋。


    屋內,景文帝躺在龍床上翻來覆去。


    都怪汪公公沒有分寸,偏找個像她的來。


    本就有些酒醉的腦子,如今更衝動了。


    半晌。


    他起身穿好衣服,悄悄打開木窗。


    一個閃身離去,無影無蹤,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路疾馳,繞著禁軍,悄悄翻窗來到明媚兒的內室。


    屋內一絲光亮都沒有,隻有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景文帝把大氅脫下隨意放在桌上,本想去烤烤火,驅驅寒氣再過去。


    沒成想找了半天,硬是沒找到火爐。


    連燒滅的炭爐都沒有。


    他眉頭漸漸蹙起,悄悄又翻出去,把外室的窗子打開一個小縫。


    守夜的平兒早就睡得昏迷不醒,緊緊地蓋著被,外室也沒有炭爐。


    呼吸略微急促兩分,把一切恢複原樣,又回到內室。


    景文帝一齊燃起幾支熏香來。


    緩了片刻,身上暖一些,他才漸漸走向床榻。


    明媚兒把自己包得像個蠶蛹,隻有頭露在外麵。


    他粗糲的手掌,撫摸上她細滑的臉頰。


    屋內漆黑無比,但僅憑記憶和手感,他也能回憶起她的容貌和味道。


    脫了鞋襪,僅穿裏衣,擠進了床榻被窩裏。


    不容拒絕地把她攬入懷裏。


    從心到身,生出一陣舒爽,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喟歎。


    身體一瞬間起了反應。


    他的吻,輕輕落在她身上,勉強忍著那股衝動,過過嘴癮罷了。


    明媚兒迷迷糊糊的回應。


    “陛下…”


    輕柔婉轉帶著睡意嬌嬌軟軟的聲音,一響在景文帝耳邊,他就受不了了。


    下一瞬,他翻身壓在明媚兒身上,手從衣擺處鑽進去,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


    越吻越深。


    明媚兒閉著眼睛回應。


    一舉一動,兩個人默契得像是練習過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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