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柳萋萋!論惡毒,我恐不及你萬分之一!你捫心自問,這兩個孽種,究竟是誰的?”陸雲晴聲嘶力竭的質問,立即引來不少人的揣測。


    要知道,柳萋萋是憑著一雙兒女,以及四個月的孕肚才進入陸府讓蘇荷死心和離的,難道其中還有真相?


    柳萋萋麵色難看:“你胡說八道些什麽!難道想讓你兄長顏麵盡失嗎?”


    “你都不要臉,幹脆大家都不要臉!”陸雲晴對著柳萋萋的方向,將燃燒著的火把狠狠擲了過來,火星子濺在陸熠的身上,惹得他一陣亂竄。


    “我要讓大家都知道,一直以來都是你柳萋萋將我兄長哄的團團轉,其實這兩個孽種根本就不是……”


    淒厲的控訴聲戛然而止,陸雲晴身中飛鏢,倒在了地上,很快沒了氣息。


    周圍的灼人焰火,將她的臉映照的滾燙,帶著一股詭異的死相。


    柳萋萋的心從嗓子眼終於沉了下來,她知道是兄長在偷偷幫忙。


    陸雲晴這個沒頭腦的傻東西,沒出閣前被她哄騙著將蘇荷的嫁妝帶來用在熠兒嬌兒身上,竟還想學她的舊路,揣著孕肚嫁人?隻可惜,李祺身後有一個掌管全府的陳氏,要不然,也不至於這麽難生存。


    飛鏢一出現以後,青雲立即循著聲音去抓凶手,生生追過了兩個村子,才終於將人抓到。


    等到凶手被帶回來的時候,蘇荷笑眼眯眯的看著他:“好久不見啊?”


    穿著黑衣的柳驚雷跪在地上,背上被青雲按著動彈不得,眼神怨怒的看著她。


    百裏雋瞥了眼麵色慘白的柳萋萋,轉向蘇荷問:“你認識他嗎?”


    “要說認識,恐怕柳姨娘更加熟悉凶手吧?”


    她緊緊盯著柳萋萋,已經看出她神色間的一抹慌亂,卻還要將孩子擋在身前,佯裝聽不懂的模樣:“陸夫人這是說的什麽話?難道你認識凶手,我就必須要認識凶手嗎?這是哪裏來的道理,我可從來都沒有聽過。”


    語音剛落,柳萋萋又撲通一聲,雙膝跪在百裏雋麵前,嗓音悲切:“民婦知道太子殿下在派人捉拿民婦,民婦從沒想過逃跑,實在是家中還有一雙年邁的父母,要是民婦一走,家中無人照顧,恐他們活不久矣!太子殿下,今日民婦謝謝您的相救之恩,要抓要殺,您隻管綁了民婦,民婦絕無怨言!”


    陸府的一切消息柳萋萋都知道,在陸熠陸嬌被陸雲晴設計帶走以後,她就在想對策了,隻是想來想去不知道該求誰幫忙,唯有自投羅網,所以才托人找關係去了東宮求見太子。


    百裏雋沒有被她的話打亂思緒,重新問了一遍:“孤再問一次,你可認識凶手?”


    柳萋萋偷偷瞟了眼柳驚雷,瑟縮著不敢回答。


    雖說陸雲晴沒有什麽價值,好歹是一條狗命,當著那麽多人麵被刺死了,沒個結果怎麽行?


    “民婦……”


    她猶豫著。


    蘇荷見她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話來,幹脆做個好人,揚眉吐道:“既然是你親生兄長,有什麽不好承認的?難道是上不得台麵?哦也對,畢竟柳姨娘在明,兄長在後,明裏暗裏的做了多少壞事?細細盤算來,還真是上不得台麵啊。”


    “你汙蔑我!”


    柳萋萋仰頭斥責,眼淚欲語先流。


    毫不誇張的說,即使她生產過三個孩子,身材一點兒也沒變形。尤其是那張臉,眼淚微垂,我見猶憐。


    “汙蔑你什麽了?難道柳驚雷不是你的兄長?難道你們沒做惡心事?難道你沒有被通緝?”


    劉氏為了保下陸家子孫,可是什麽都做的出來,柳萋萋隻能是棄子了。


    “我……”


    “萋萋!怕那個賤人做什麽?你比她尊貴多了,何不將孩子們的身世說出來?”柳驚雷忍不住罵道,陰婺的眼神掃向蘇荷時,恐怖駭人。


    蘇荷故作訝然:“身世?這麽說來,這兩個孩子不是陸硯修的親骨肉了?”


    柳萋萋指甲嵌進肉裏,根本沒有時間反駁,李祺那邊已經將火勢撲滅完畢,陸雲晴的屍體也準備先運回去,他快步來到百裏雋麵前,瞪著柳驚雷憤怒又痛惜:“此人心狠手辣,一招將雲晴斃命,實在殘忍,還請太子殿下務必給臣一個交代!”


    發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情,百裏雋不能當做沒看見。


    他攙扶著李祺起來,保證道:“李將軍為國爭光,孤定會給你要一個公道!”


    “謝太子……”


    隻見百裏雋吩咐身旁兩邊下屬,將柳驚雷和柳萋萋全部帶回去審問,陸雲晴死了,陸熠和陸嬌也在被審問的範圍之內。


    前腳剛將人押走,劉氏跟陸知禮才姍姍來遲。見到一片狼藉的修月莊,又得知陸雲晴出了意外,老眼一紅,拉住李祺的衣角忙問後事如何安排?


    李祺想到陸雲晴才經曆喪子之痛,又丟了性命,覺得虧欠於她,於是向劉氏肯定道:“後事我一定會安排妥當,給雲晴最後一份體麵。”


    劉氏嘴唇微動,欲言又止,趙流雲見狀,特意補了一句:“雲晴為李家生產,沒有功勞卻有苦勞,李家自然會補償她的,到時候千萬要請老夫人出麵收下。”


    人死了,補償的錢財自然落在活著的人手中。


    劉氏得了肯定,沒有繼續鬧,匆匆一眼後又乘坐馬車回去了。


    “這是人死了,又不是跑了,怎麽陸家人這般無動於衷?”齊盛沒見過這般冷血的家人,那兩個小孩說起來也是陸家的血脈,怎麽老夫人連問也沒問?


    蘇荷淡淡道:“樹謀皮,人謀己。”


    她回頭喚來裴夏:“走吧,回去了。”


    “陸夫人等一下。”


    修月莊外,百裏雋坐在馬車內遲遲沒有發動,見到蘇荷幾人出來,差人叫住了他們。


    “陸硯修入獄一案,陸夫人怎麽看?”


    車窗內百裏雋的目光停留在蘇荷身上,在等著她的回答。


    畢竟當日要不是因為給蘇荷尋找東西,也不會陰差陽錯找到那等詛咒之物。


    可到底,是陰差陽錯,還是有意為之?想必隻有她自己才能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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